“啊!她手裡的是硫酸!”不知道是誰大喊一聲。
“受傷的是程總,快叫救護車!”又有人驚呼一聲。
蘭梨被程冽撲倒在地上,保護的好好的,那些硫酸沒有一點潑到她的身上,她驚慌失措地坐起來,想要看看程冽的後背,卻被他按在懷裡,程冽面色沒有絲毫變化,依舊是冷峻的臉,只是眼裡卻帶着隱忍的楚痛。
“別看,會嚇到你的。”他的聲音帶着一絲顫音,卻仍舊鎮定地安撫着她。
“程總!”蘭梨呆呆地任由程冽按在懷裡,大腦一片空白,這一刻,所以的不安失落都消失的一乾二淨。
曾經有人說過,看一個男人愛不愛你,只要看在危機關頭他是如何選擇的,你就可以看出,你在她心裡的位置,這一瞬間,她還有什麼好埋怨的,這個男人爲了保護她,寧願自己受傷,卻沒有讓她受到一點波及。
這樣的感情,不正是她想要的嗎?心終於在這一刻沉淪,再也無法自拔,無法掙脫這個男人編織的大網。
“救護車,快打電話叫救護車啊!”蘭梨忽然尖叫起來,失控的大吼着。
“已經叫了救護車,馬上就回來。”林若華沉聲道,回頭對還在周圍拍攝的娛記怒喝道:“立刻散開,留下車道,若是因爲你們的圍觀讓程總的治療延誤,你們這些人擔當的起嗎?”
這些娛記連忙閃開,程氏財團的總裁,那可是不能得罪的存在。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端木溪從地上坐起來,呆呆地看着和蘭梨相擁在一起的程冽,眼眶迅速積蓄起淚水,剛纔她挽着程冽,倆人距離蘭梨足足有五米的距離,明明一切都好好的,程冽卻忽然一把將她推開朝蘭梨那邊衝過去。
那一瞬間,她看到程冽眼裡的慌亂和擔憂,是那麼的明顯,清晰的映入那漆黑深邃的眸子裡,端木溪從來沒有在程冽臉上見過那麼慌亂的神色,模糊的記憶裡,六年前她說要離開的時候,即使他有太多的驚愕憤怒和失望,最終也只是化作點點星光消散。
他靜靜地站在黑暗裡,猶如一片沉澱了千年的幽暗,冷峻的臉上是諱莫如深的光,他冷漠地說:“端木溪,我們結束了。”
我們結束了!
一句話像是詛咒一樣,忽然就出現在腦海裡,端木溪一時間淚如雨下,她站起來撲到程冽身邊,想要說什麼,可是救護車在這個時候來了,很快就載着程冽離開,從頭到尾,程冽的手一直拉着蘭梨的手,他們誰也沒有回頭。
而她像是一個笑話一樣,就那麼眼睜睜的看着他們離去。
阿冽!端木溪在內心嘶吼着!捂臉跪倒在地上!
“小溪,別擔心,只是後背受傷而已,程冽今天穿着西裝,擋住了不少液體,不會有事的。”西蒙扶起端木溪,眼裡暗沉涌動,那硫酸原本可以把蘭梨的臉給毀掉的,結果被程冽擋住了,西蒙有些可惜,幸好,他把尾巴掃的很乾淨,不會讓人發現。
高慕白跟在程曉玥身後,像是一個牛皮糖一樣,程曉玥做什麼他就跟着做什麼,程曉玥去公司,他就跟着去公司,搶了秘書的工作給程曉玥端茶倒水,程曉玥出門吃飯,他就第一時間給她定位置,將程曉玥最喜歡吃的菜放在程曉玥面前。
用保鏢的話來說,簡直就快要把程曉玥給當祖宗一樣來伺候了,但是高慕白偏偏就樂在其中,用他的想法來說,很簡單,這是他未來老婆,老婆就是用來疼的,老婆不高興了,當然要哄,吵架什麼的,那是低智商的人才會做的。
程曉玥要是打了他的左臉,他會把右臉送上去給程曉玥打,等程曉玥打完之後,他還要擔心程曉玥手疼不疼。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兩天,被蘇慧芳知道了,別人還沒有意見,蘇慧芳先不滿意起來,好女婿也經不起這麼折騰啊,萬一折騰沒了怎麼辦?蘇慧芳心憂重重地揪起程曉玥的耳朵,把人拉到走廊裡。
“曉玥啊,你可別太過分了,人家慕白大老遠從四九城裡跑來看你,你看你是什麼態度,居然把人當傭人一樣使喚,你再這麼過分,小心我收拾你。”
“媽,我是你親生的嗎?該不會其實我是抱-養的,高慕白纔是你兒子吧。”程曉玥不滿地說。
“你是我充話費送的,滿意了嗎?”蘇慧芳沒好氣地說。
……
“你適可而止一點,人家慕白對你哪點不好了,整天圍着你轉,事業也沒有落下,你還挑三撿四,我告訴你啊,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以後等你把人氣跑了在回來跟我哭,我理都不會理你。”
自家女兒自家知道,跟兒子一個德行,在商場上都是精英,這點她很欣慰,平時也精明無比,偏偏就是有一點,在感情方面彆扭腦回路又殘,兒子就不說了,眼瘸的沒法看,女兒眼光好,偏偏就喜歡瞎折騰,她這個做媽的,急啊!
程曉玥摸摸鼻子,覺得自己真心委屈,高慕白這貨追她的時候,居然先刷好了她媽的好感度,現在連她媽都跟高慕白一個陣營了,實在是太無恥,“媽,我一定是你衝十塊錢話費送的吧。”
“你想多了!”蘇慧芳斬釘截鐵地說:“我充了五塊錢就拿到你了。”
母女倆溝通完畢,程曉玥繃着臉,帶着僵硬的笑跟蘇慧芳一起回到餐廳,在高慕白給她夾菜的時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並且悄悄地那腳踩了高慕白腳一下,高慕白疼的臉都扭曲了。
倆人正在暗中較勁,程曉玥接到程五的電話,“程總受傷進醫院了,小姐,你和夫人要不要去看看?”
“廢話,你弟弟在醫院的話你不去看嗎?”程曉玥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厲聲呵斥道:“阿冽怎麼了?”
“程總被人潑了硫酸,已經送到人民醫院,現在還在搶救中……”
程曉玥啪地一下掛了電話,一臉寒霜,殺氣騰騰地說:“媽,阿冽受傷進醫院了,我們去看看。”
高慕白把自己從美國剛買來的最新款勞斯萊斯幻影快速飈上車,一路上身後追來的警車都被高慕白甩開,一個小時的車程,硬是讓他壓縮成半個小時就趕到了,交警姍姍來遲把高慕白圍住的時候。
他淡定地拿出一個藍色的本子,對其中一個交警說:“我現在正在執行公務,看到這個車牌號沒,以後沒事少來堵我的車,出事了本少爺負責。”
一個年紀大點的交警看到藍色本子的時候,眼珠子都險些掉下來了,恭恭敬敬地將本子還給高慕白,揮揮手跟衆人離開。
程冽被送進急救室的時候,已經疼的說不出話來,背後大面積燒傷,灼傷的感覺錐心刺骨,他緊緊抓着蘭梨的手,一直都沒有鬆開,急救的醫生見狀不悅地趕人。
“你這人怎麼回事?還不快出去,擋在這裡我們怎麼工作。”蘭梨眼中含着淚,一臉擔憂,見醫生這麼說,就要起身,程冽卻壓根就沒有鬆手,他淡淡地瞟了眼說話的醫生,目光冷的跟刀子一樣,嚇的醫生什麼廢話也不敢說了。
“是不是很疼,你不要硬撐,喊出來也沒關係的,那麼嚴重的傷,程冽,你不用忍着,沒有人會笑話你的,或者你可以咬着我的手,我不怕的。”蘭梨說着就真的把手遞過去,程冽傷口又疼,蘭梨這麼一說,又是想笑,難受的要死。
醫生給程冽處理傷口的時候,看到程冽背後那血肉模糊的傷,蘭梨再次被震撼到了,沒有人可以形容她這一刻內心的感覺,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太多的感受全部涌入大腦,讓她大腦混亂無比,很長一段時間幾乎都無法思考。
她只是緊緊的回握着程冽的手,靜靜的留着眼淚,卻連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生怕驚擾到醫生,止痛劑漸漸起了作用,程冽臉上的表情才輕鬆了些。
“那個時候你明明可以大喊幾聲,提醒我的,爲什麼要選擇這種方法?”蘭梨忍不住開口問,怎麼會想到用身體替她抵擋的呢?怎麼就這麼笨。
“笨丫頭,那種事情哪裡還有心思想策略,我要是再慢一點,你這臉就沒了,本來就長的普通,臉再受傷了我怎麼下口。”程冽淡聲道。
“你纔是笨蛋,你那麼厲害,不是可以飛起一腳將人踹開嗎?那樣我們都不會受傷。”蘭梨抽泣着說,若是以前,程冽這麼說她,蘭梨一定會想辦法頂回去的,可是現在,她卻能感受到程冽話語下的擔憂和關心。
“別哭了,你就是愛哭,再哭下去,別人還以爲我得了不治之症。”這個笨蛋,當他是超人啊,還一腳把人踢飛,他只是人,又不是萬能的。
“你亂說什麼?在醫院裡怎麼能說這種不吉利的話。”蘭梨急的臉都白了,“環亞的後宮還有那麼多美女,你還沒有全部禍害光,怎麼可能出事,你不會有事的,人家都說禍害遺千年的。”
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這種時候還要氣他,程冽無奈地說:“我真的很種馬?”
“沒,我說錯了,你只是喜歡欣賞美女而已,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也喜歡很多美男子的。”蘭梨改口了。
“阿冽!”一直站在急救室裡當背景板的端木溪終於開口,打斷他們的對話,倆人那麼溫馨的氣氛刺疼了她的眼,更刺疼了她的心,這一聲喊的千迴百轉,肝腸寸斷,正在包紮傷口的醫生手一頓。
艾瑪,這不就是傳說中的狗血三角戀,主角還都是名人,站在門口那個,不就是影后端木溪,年度大戲啊。
蘭梨沒有理會端木溪,這個時候,她已經沒有心思去鬧彆扭吃醋難過了,她只希望程冽身上的傷可以好起來。
“你進來做什麼?妨礙醫生工作。”程冽皺眉道。
“我……我現在就出去,請你們一定要好好給阿冽治療。”端木溪含淚走出急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