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隨而至的季如風雙手插着褲兜等候在vip出口,面無表情的看着穿着白婚紗禮服、白紗掩面,懷裡抱着小希的水靈悠娉娉婷婷的迎面走來。
面紗下的面容上是什麼樣的表情,季如風看不清楚,唯一清楚的是自己的心在流淚,在滴血,疼到幾乎隨時都會暈厥過去。
“風少”
秦鵬歡喜的聲音遠遠傳來,緊接着人狂奔而來,眼瞅着就要撞上水靈悠,說時遲那時快,小希蹭地自水靈悠懷中跳出,直接朝着秦鵬帥氣的臉不客氣的撲去。
來不及躲閃的秦鵬,驚慌失措中和小希來了個正面撞擊。
頃刻,尖叫的哀嚎聲響起。
好在小希並沒做出更狠的攻擊,快速跳離秦鵬,擡頭挺胸,雄赳赳氣昂昂邁着酷酷的貓步,一副你活該的模樣。
“小希”水靈悠轉身,居高臨下的看着自己的貓咪,閃亮的眼眸裡帶着怒意、嚴肅。
小希仰着頭“喵嗚喵嗚”叫了兩聲,乖乖的趴在了水靈悠軟軟的婚紗旁。
“先生,你還好嗎我爲我的貓向你道歉。”話落,水靈悠抱歉萬分的鞠了一躬。
本來還氣得要死的秦鵬見人家女孩子主動道歉,也沒了脾氣,笑着說:“我沒什麼大事,就是臉被你的貓賞了一巴掌而已。”
水靈悠徑直走向行李箱,從錢包中掏出一沓人民幣和一張寫着電話的紙條。
“我看你傷得不輕,想必得去醫院處理一下傷口。不過,你也看到了,今天結婚的我恐怕就不能陪你去了,你拿着這些錢,如果不夠,你可以給我電話,我一定會把不夠的部分給你補上。”
聽水靈悠這麼說,秦鵬不好意思起來,心想:去醫院打一針狂犬疫苗也就一兩百塊的事,這足足有五千塊之多的錢豈會不夠
“我真的很抱歉”水靈悠再一次歉意滿滿地鞠躬,隨後蹲下身子,輕柔的抱起自己的貓咪,心疼又不忍的指責道:“我知道你害怕我受傷,可是,你的小爪子是會傷到人的,下次可不許這麼莽撞了,聽到沒”
小希窩在水靈悠的懷裡,眯着眼,喵嗚喵嗚的叫着。
“這才乖嘛”水靈悠寵愛的撫摸着小貓咪的背脊,語氣平淡清冷:“我們走吧”
水靈悠朝着秦鵬微微一點頭,轉身離去。
看着水靈悠遠去的背影,秦鵬愣在原地,嘴巴微張,雙眼圓瞪,他見過有人和自己寵物聊天的,但還沒見過有寵物應答的,而且那乖巧又享受的小樣,分明就是真的聽懂了。
水靈悠距離他不過咫尺的距離,季如風感覺自己痛到快要窒息的心像是活過來一樣,努力地想要扯出一抹帶着祝福的笑。
殘忍的是,他日思夜想的她並沒有爲他佇立腳步,而是徑直從他眼皮子下坦然而過。
近距離的隔着紗,他看到她精緻的面容上淡然、從容,就像無風的湖面,平靜的不像一個新娘應該擁有。
胸口止不住生疼,那句沒有愛情的婚姻何須吉時像被複讀機播放般,一次又一次地迴盪繚繞在耳畔。
季如風如夢驚醒,發了瘋似朝着水靈悠消失的方向狂奔追去:“我不能讓你不幸福的嫁給別人絕不能”
婚車上,水靈悠心靜如止水的看着車窗外擦肩而過的一切。
不禁自嘲一笑,這座城的一切原本是她應該熟悉的,因爲一次次的被拋棄迫使她不能得不遠離,只是沒想到就在她快要忘記這裡一切的時候,從天而降的母親活生生打亂了她平靜下的幸福生活。
“悠靈,就算媽媽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你那可憐的姐姐,她纔剛剛二十六歲啊”母親的話又一次響在耳邊,水靈悠眼底泛起了痠痛的淚花。
同樣姓水,同樣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姐姐在得到的母愛卻是她的幾百倍、幾千倍。
更悲哀的是,不過幾年未見,母親竟然叫錯了她的名字。
雖然她不清楚父親爲什麼會給她取名靈悠,但就算她可以和小貓小狗小鳥小青蛙聊天,也和那些阿飄幽靈扯不上半點關係吧
那可是她的親媽呀
十二歲那一年,就在同齡人都享受着父母呵護的時候,她面臨了人生的第一次被拋棄。
父母離異。
媽媽帶走了姐姐,說新爸爸只接受一個拖油瓶。
爸爸帶走了弟弟,理由是新媽媽自己也有一個孩子,擔心孩子太多養不起。
她連抗議和爭取的機會都沒有,便成爲了一個有爸爸媽媽卻生活在孤兒院的孩子。
她是被父母親自送到孤兒院的,連同那隻她孩提時救起的黑貓。
“小希,你想我們之前的家嗎”水靈悠摸着懷裡的貓咪,情不自禁的開口問。
“喵嗚”小希離開水靈悠舒服的懷抱,趴在車窗上,學着她的樣子靜靜的盯着窗外。
水靈悠忍不住噗嗤笑了。
因爲,她又犯傻了
那個曾經屬於她的家,早已沒有她的位置。
車子停了下來,體型微胖的男人弓着身子,敲着車窗,恭敬有禮:“水小姐,我們到了。”
車門由外拉開。
水靈悠擡眸向外看去,喜慶的紅色地毯自腳下一直延伸到臺階,看不到盡頭。
人家旁人結婚,下花車的時候都是要麼由新郎抱着,要麼由父親挽着,而她
水靈悠笑了。
燦爛如花,依然掩不掉她心底的失落和憂傷。
她告訴自己,事已至此,與其各種擔心,還不如坦然面對。
盡最大努力讓自己地保持着平日裡的淡定從容,擡起靠門的腿,緩慢而優雅的落腿。
“我來抱你”
餘音未落,一雙結實有力的臂膀已經將她抱離車座。
驚慌中,出於本能水靈悠緊緊的環住了男人的脖子。
回神後,才發現自己的一邊臉頰緊貼着男人寬厚的胸膛。只用了一眼,水靈悠便確定此人正是即將成爲自己丈夫的人。
本能的排斥,水靈悠雙臂掙扎,聲音清冷:“我可以自己走,放我下來”
固執的不願這麼早就被吃了豆腐。
男人沒有停下腳步,更沒有放她下來的意思,邪魅的勾着脣:“到了需要你站着的地方,我自然會放你下來。”
“你再不放我下來,我可就不客氣了”
“噢我倒是想看看我未來的妻子究竟會對自己未來的丈夫怎麼個不客氣法”
“你”水靈悠惱羞成怒。
男人霸道的繼續前行:“舉行婚禮前,我覺得你有必要看一下我專門爲你擬定的婚前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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