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確實有大事發生了!”水靈悠失聲一笑,徑直走向沙發,落座,一拍沙發扶手,豪聲說:“說吧,我做好準備了。”
高啓知道水靈悠會這麼做,純粹是還在氣頭上的做樣子,心底很不是滋味,他脣瓣掀了又掀,掀了又掀,解釋的話終還是變成了無力再糾結,無力再掙扎的陳述事實:“太太,堂少奶奶,堂少奶奶,她……被人綁架了。”
“把你的話再說一遍!”水靈悠臉色驟變凝重,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被驚着了。
高啓深知話說出就沒了回頭箭,索性乾脆全盤托出,一五一十仔仔細細的說着他所知道的全部。
他本以爲水靈悠會臉色驚變、心急如焚、火冒三丈的,但沒想都下一瞬,他看到的情況卻是她一句話也不說,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那絕美的容顏上平靜的沒有一絲情愫、沒有一絲溫度,唯一與平日有所不同的是那雙令無數男同胞着迷,如泉清澈、如星靈動的眸子裡乍現出幾乎從未有過的陰戾、森冷流光、
這讓他心裡發怵的厲害,生怕由於自己沒有守口如瓶而再出什麼亂子,吞了一次又一次口水,終硬着頭皮生硬的喚着:“太,太太……”
水靈悠依然沒有說一個字,眸子看似看着某處實則沒有在任何地方交匯。
高啓再也承受不住這種無言的折磨,他彎着腰,低聲哀求道:“太太,您可不可以說一句話,您現在這個樣子,高啓真的好害怕!”
但,客廳裡除了一刻不停‘滴答’行走的古董式壁鐘,安靜的堪比死去,水靈悠依然一句話也沒說。
此時此刻,這種寂靜令高啓冷汗如豆、毛骨悚然。
他喉頭滾動了一次又一次,可每次到嘴邊的話都被這種要命的安靜給嚇了回去。
就在他擡步準備拔腿逃離這令人缺氧到想死的地方時,沉默了許久的水靈悠終於開了口:“高啓,你剛纔說倩倩是在來風悠居的路上被人綁走的,是嗎?”
“是的,太太!聽說五六個綁匪逼停了堂少奶奶的車,兩個保鏢爲此還受了很重的傷。”高啓不敢隱瞞,也不打算隱瞞。
“怪不得她今天沒來陪我喝下午茶,原來是被人綁走了,可爲什麼我一點都沒感應到呢?”要放在從前,每每在林倩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前,她都會出現心慌、氣短、心神不寧的症狀,但今天她不但沒有任何不適,反而變得可以隨心所欲的駕馭懷孕後纔出現在體內的某種她無法言表的力量。
“太太,請恕高啓無法回答您這個問題!”對於水靈悠體內究竟蘊含了多少神奇的力量莫說他一個下人,想來和她同牀共枕、親密無間的季少都不一定清楚,因此面對水靈悠的疑問,除了如實回答外,他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麼。
“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何況是你呢?”水靈悠真不知道該說高啓傻,還是該說他實誠的可愛,她淡淡一笑:“高啓,讓王伯速速備車吧,我需要立刻馬上趕過去和大家匯合。”
“啊!太太,高啓和您說了這麼多,您怎麼還要去呀?”高啓哭得心都有了。
“傻高啓,警方辦不到的事太太我不一定就辦不到,現在天色正晚,再過兩個多時辰,就是陰氣最重的時候了,我的那些朋友這個時候出來幫忙連護體的油紙傘都不用撐了。”水靈悠若笑非笑,耐着性子說着自己的理由。
高啓仔細想想,還真覺得是這麼一回事。
但,他還是不敢違背季如風的命令,愁得兩條眉毛差點擰巴到了一塊。
見狀,水靈悠忍不住噗嗤一笑:“快去吧!不然我可派先頭兵過去了,你別忘了,老哥和辰希,我只要在心裡唸叨三次,他們就算身在千萬裡之外都會在三秒鐘之內出現。”
高啓真希望現在來一道晴天霹靂把自己霹暈過算了,到時候就算季少真的怪罪下來,他也好有一個說得過去又可以原諒的理由拿出來。
嗚嗚——
他真的想大哭一場給水靈悠看。
可是,水靈悠並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遽爾起身,邁着充滿了王者範兒不容人忤逆的霸氣步履走向了門口。
“太太,你要的夜宵準備好了,還要嗎?”菲菲從廚房裡小跑出來,急聲問。
水靈悠頓住腳步,回眸,櫻脣輕啓:“當然,速速分份包起來!”
菲菲打包的速度有多快水靈悠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是自己剛剛坐進車裡,便看到高啓左右夾攻一隻手拎着兩個,另一隻手拎着三個,三層的飯盒風塵僕僕的鑽進了車裡。
夜裡十點多是絕對不會出現堵車現象的。
用時二十五分鐘,車子便停在了集團樓下。
集團一改平日的所需亮燈而變成了燈火通明,保安全部上班,還有刑警和武警人員筆直颯爽的站在門口。
高啓拉開車門剛剛下車站定,水靈悠連屁股還沒欠起,便通過玻璃看到站在臺階上的刑警便疾步而來,嚴聲厲色的詢問:“什麼人?”
水靈悠和高啓兩人誰都沒來得及張嘴,站在門口的保安迎了上來,畢恭畢敬的說:“太太,您怎麼來了?”
“現在大樓裡是什麼情況?”水靈悠避輕就重直奔主題。
“屬下也不清楚!”保安如實說。
“季少和擎軒少爺現在在哪兒?”水靈悠向來不願爲難人,尤其是要權沒權,要身份沒身份的小人物。
“季少和擎軒少爺現在都在總裁辦公室,董事長老人家也在。”
“好,我知道了!”說完,水靈悠看了一眼還堵着車門的刑警,客氣的問:“警察同志,我可以下車了嗎?”
“當,當然!”
刑警同志雖頗爲尷尬,但公事公辦是他的責任,磕巴之餘語氣中的正氣卻並未減少分毫。
水靈悠下了車,沒有在門口多停留一秒,走進大廳,無視掉幾個值班人員的竊竊私語徑直上了總裁專用電梯,然後在一票秘書也好,助理也罷的震驚、錯愕中邁着每一個步子。
這時,季擎軒從辦公室裡走了出來,看到箭步而來的水靈悠,整個人都不好了,說話都不受控的打起了磕巴:“堂,堂嫂,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