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看着林倩決然離去的背影,米蘇歇斯底里的叫着,喊着,奈何保鏢已經將去路攔住,除非長了翅膀,否則寸步都不可能移。
伸出的手像要極力抓住最珍貴的東西一樣拼命的伸着,抓着,卻已無力迴天。
林倩走了。
從邁出的第一步到走出別墅大門,她都不曾回頭看上一眼,因爲怕一回頭就狠不下心來。
隨着“砰——”一聲重重的關門聲,保鏢鬆開了對米蘇的鉗制,米蘇連滾帶爬的跑下了樓,奮力的拍着門,嘶聲力竭的喊着,叫着,淚無止境的流着。
殊不知,站在門外的林倩在戴上墨鏡的一剎那,淚奪眶而出。
“你還好吧?”季擎軒推開車門,迎了上去。
林倩搖了搖頭,勾脣泛着疼的一笑,說:“走吧!”
高跟鞋鞋跟落地的‘噠!噠!噠’聲傳來,讓米蘇陷入了絕望,她拼命的拍着門,一聲聲嘶聲力竭的喊着,直到保鏢將那張畫着歐陽辰希頭像的畫遞到了她面前,早已被拍得紅腫的雙手才停了下來,吶吶的轉過頭去。
保鏢依然畢恭畢敬:“林倩小姐說後面寫了字,她希望您能看看。”
米蘇接過畫紙,看着保鏢消失在自己眼前,目光才落在了手中的畫上,雙手顫抖的將畫紙翻了個兒。
幾行清秀的漢字刺眼的落入了眼底。
“親愛的小美女,當你看着這些字的時候,我想我已經離開了,你不知道從機場到醫院,從醫院到沁園這一路上,我是如何熬過來的!我們三姐妹的情分終還是隨着兒女情長的情感走到頭了,回去吧,回到那個生你、育你的地方去吧,去尋找真正屬於你的幸福,我,小悠,還有其他人會祝福的。以後不管有任何事發生,都不要再回來,因爲隨着這些字跡的落下,我已經將我們這四年來的姐妹情分給盡數埋葬,心裡不會再有你一寸一毫的位置,請自行珍重!”
“在這裡告訴你一個小秘密,其實曾經我也遇到和你一樣的困擾,只是我和你的選擇截然相反,我選擇了小悠,捨棄了男女情感。在聽了這半年發生的種種,我此時此刻比任何時候都要慶幸、驕傲,小悠在我心裡擁有他人無可替代的位置,因爲小悠不止住在我的心裡,同時也深深的在我深愛的男人心裡埋下了種子,紮了根。”
“不要懷疑你眼花,沒錯!我的丈夫——季擎軒,首先愛的女人是小悠,其次愛的那個纔是我。”
“說了這麼多,我想你一直的心有不甘,此刻應該可以趨於平衡了吧!”
“回去吧!相見不如不見,願我們此生不再相見,林倩……絕筆!”
看着‘絕筆’米蘇目光變得呆滯,神情納木,畫紙彷彿一片從樹上凋落的樹葉飄飄蕩蕩落在了紅木地板上,眼前、腦海裡,全部是姐妹三人在這棟房間裡快樂的點點滴滴。
突地,米蘇‘哈哈——’仰面狂肆的大笑起來,笑聲充斥了整棟囚禁着她的豪華別墅……
兩天後,米蘇在保鏢的護送下登上了回美國的飛機。
季家終於恢復了平靜。
春來秋去。
轉眼間,半年過去了。
季如風依然還在深度昏迷中沒有醒來。
經過股東大會的全票通過決定季氏集團總裁一職爲季如風空出,副總裁一職由秦鵬擔任,原來的副總裁張曉瑄擔任集團旗下所有酒店的總裁一職,季擎軒則擔任集團總經理一職。
嫁給季擎軒的林倩,則扛起了起了原本由水靈悠搭理季家一切內務事件的女主人重則。
一直在貴族學校上學的水昭寰,經過自己的不懈努力,終於以全額獎學金的成績成功到二姐所上的哈佛大學商學院進修。
他那個學妹,由於兩人正式確定了戀愛關係,也被安排入了季家的貴族學校。
因爲季承威不想再讓任何一個小輩由於門第的懸殊,而步兒子季如風和水靈悠的後塵。
水清墨爲張家誕下一對龍鳳胎,如願的以張太太的身份搬進了張家。
張誠自從被狗咬了之後,便收了心,儘管和水清墨的大摩擦小摩擦還是不少,但總算還算圓滿。
被強喂啞藥的康玥獨自在外居住了四個月,由於身體狀況直線下降,惦念夫妻之情的陳赫斌還是把她接回了陳家。
歐陽辰希所經營的法國餐廳,爲了守住大家共同的回憶,秦鵬自掏腰包盤下,並委託了一個真正的法國人來經營。
在外人眼裡看來,現在的一切平靜中透着多彩,多彩中透着祥和,祥和中透着美滿,只有曾經經歷過一切一切的人知道,現在的多彩、祥和、美滿中少了他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
季承威立下家規,大家不管有多忙,每天都要坐在一起吃早餐。
而,在這張擺滿了各式各樣豐盛早餐的餐桌上,每天都會有兩幅加滿了食物卻沒有人享用的餐具。
秦鵬每天上下班所乘坐的座駕,那個屬於季如風的位置一直空着,就算有董事同行,也會非常自覺的把那個位置空出來。
不管是季家,還是集團大樓裡,凡是水靈悠用過的東西,全部放在原位,每天不管保潔人員打掃幾遍,換幾般崗,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打掃乾淨後將東西歸位。
風悠居的櫃櫥裡,每一季的新衣都會分類別擺放整齊。
化妝臺、洗漱間、浴室裡的護膚品、潔膚品、洗漱用品等等,每季度隨着季節的跟換而更換。
小希的長眠之地——那片足有百畝的勿忘我草地,季承威真的差人在那裡蓋了一棟二層的小別墅,一如既往的有專人看管、做維護。
不知不覺,三個月又過去。
水靈悠已經走了整整一年,而季如風也沉睡了一年。
季擎軒、林倩、秦鵬、孟博一年如一日的守護着隨時會醒過來的季如風,大家輪流推着坐在輪椅上的他在院中散步,每人每天說着不同的話,就好似他從來都不曾睡着一樣。
這一天,上午八點半。
孟博像往常一樣準備爲季如風做各個器官、內臟的常規檢查,穿着白大褂的他一邊和向自己問號的護士打招呼,一邊按下門把手推門而入。
當他扭頭看向病牀上時,整個人像被瞬間凍住一般愣怔在門口,雙眼的眼珠子差點沒瞪的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