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康玥有千錯萬錯,但總歸還是陳赫斌深愛的妻子,他試圖在心裡說服自己爲了家族利益可以捨棄掉她,可鑽心的痛快速的侵噬了他所有的理智,令早已陷入誠惶誠恐的遲遲下不了決定。
樓上不斷傳來拍門聲和水清墨的哀求聲。
季如風勾脣邪魅一笑,邁着閒庭闊步走到dvd機前,稍稍俯身,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淡然一按。
頃刻間,放碟片的艙門開啓。
垂下眼簾,脣角玩味十足的勾起,悠然的聲音戲謔而起:“秦鵬,既然陳總進退兩難猶豫不決,咱們就把另一份大禮送他本少相信,用不了三分鐘,我們就可以得到發自陳總內心深處的答覆,打道回府”
“是”秦鵬恭敬應答,右脣角嘲諷一勾,右手塞進了西裝裡衣袋中。
一秒鐘後,掏出了另外一張光盤。
季如風不緊不慢接過,當着陳赫斌的面怡然自得將光盤翻轉在修長完美的手指間,脣角一分分邪肆勾起,黑寶石的眸子噙着瘮人的戲謔流光。
再次走到dvd前,微微俯身,手置於開着的碟片艙門之上,眸子一眨,薄脣不熱不冷不疾不徐開啓:“方纔看到陳總對令愛如此保護,想必早已視其爲己出了吧不過,本少很好奇,在令妻和令愛的取捨中,陳總會舍誰取誰呢”
“墨墨”陳赫斌腦袋裡不由得嗡地響起。
季如風邪魅而笑卻不接話,抓着光蝶的三根手指戲耍一般的一根根悠然鬆開。
隨着嗒的一聲,穩穩的落在了驅動倉內。
食指淡然一按,艙門緩緩關閉。
“等一下,季少”想到自己唯一的骨肉有可能下半輩子將過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生活,陳赫斌心裡對康玥的所有不捨便驟然全逝。
話出的同時,手按下了電視機的關機鍵。
“陳總,本少不明白你這是什麼意思”調笑聲響起的同時,季如風已經走到沙發前,一屁股坐下,大爺似得翹起了二郎腿。
“季少,陳某在做決定前想問您一句,如果我把玥兒交給你,愛女墨墨犯下的過是不是就可以一筆勾銷”
季如風脣角悠然一勾,眸子往樓上一瞥,調笑道:“本少會不會把這筆賬一筆勾銷暫且不知道,但本少可以肯定的是令愛再這麼製造噪音下去,她那雙芊芊玉手就可以提前下崗了。”
陳赫斌臉色倏然大變,疾聲說:“季少,給我十分鐘,我保證,一定一定讓這噪音徹底消失”
“是嗎”季如風魅然一笑,微微欠身,隨手抽了一張紙巾,戲耍般一點一點撕扯着:“那,本少就靜候陳總的好消息”垂下眼簾悠然一眨,不緊不慢的補充道:“秦鵬,開始計時”
“是,季少”
說完,秦鵬手腕一擡,眸子一垂,一絲不苟的看着錶盤。
陳赫斌雖然面上看起來還保持着一絲淡定,從容,實則心裡已經快亂了方寸。這不才一起步,就絲毫掩蓋不住的露了底。
步履蹣跚不穩、跌跌撞撞衝上了樓梯,好一會兒纔不見了身影。
他不知道,自己在轉身的那一剎那,邪肆而笑的季如風秒斂笑意,眸子裡溢着嗜血蝕骨的暴戾冷酷流光。
一直站在邊上不言不語的潘雪看在眼裡,懼在心裡,但滿腹的好奇心還是驅使她沒頭沒腦的開了口:“風哥哥,這是誰的家呀我們來這兒和嫂嫂有關係嗎那個大叔看起來十分怕你,這是爲什麼呀”
季如風眸子猛擡,冷冽陰森的眼神猶如一把絕世無雙的鋒利利劍。
令潘雪無法自控的肝膽皆顫。
季如風冷哼一聲,垂下眸子,冷冷地說:“倘若你再管不住自己的嘴,讓本少聽到那個噁心的稱呼,本少會讓人幫你管管”
“風”
潘雪懼怕的打了一記冷顫,兩顆豆大的淚珠秒噙在眼底,但還來不及奪眶而出,季如風脣角勾起的一抹邪肆陰冷的笑令她生生把淚給嚥了回去。
她就是想不通那個在照片裡寵溺的將另一個女人擁在懷裡,要麼深情滿滿,要麼溫柔含笑,要麼笑得燦爛的絕品美男子季如風,爲何卻如此殘忍、冷漠、暴虐的對待同爲女子的自己。
她不覺得照片裡的那個叫水靈悠的女人有哪裡比自己好的。
上流圈子裡的人都說季少夫人擁有傾國傾城、超凡脫俗的絕世好容貌,但潘雪可並不這麼認爲。
這年頭只要有了錢,想變漂亮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誰曉得那副絕世好容貌是不是人造的
所以,她認爲所有對水靈悠相貌的誇讚不過是大家趨炎附勢,曲意迎合的手段罷了,畢竟想和季家套近乎的人太多太多。
“那,那雪兒該如何稱呼你”怯怯的聲音裡透着幾絲令人憐惜的哀求。
可惜的是季如風從來就不吃這一套,不然以他的財力和魅力,跟在身後的脂粉陣仗早就有幾個團了。
面冷聲更冷:“本少不想和你有任何交集”
潘雪不甘心:“可,可是我,我們同住一個屋檐下,總得有個稱呼吧”
季如風冷聲一笑沒有接話,垂下眸子開始自娛自樂的用手指轉着自己的手機,直到門口響起了腳步聲,薄脣才溫和開啓:“小寰,你來了”
“姐夫,我很抱歉”
水昭寰的聲音裡滿是難掩的歉意和自責。
“傻瓜,你道什麼歉”季如風起身,走到水昭寰身前,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頭,語重心長的說:“應該說抱歉的是姐夫因爲這一次姐夫真的不能再忍了,否則遲早有一天她會讓我用永永遠遠失去你二姐的”
“姐夫,你不用和小寰解釋小寰懂,也只知道失去二姐對你意味着什麼,所以不管你怎麼做,小寰都不覺得過分”
相對於季如風的切身之痛,母親對二姐變本加厲的傷害令水昭寰的心更痛更痛,如刀絞,如凌遲。
他的聲音雖哽咽,但態度決絕。
季如風欣慰的長吁了一口氣,再次拍了拍水昭寰的肩頭,發自肺腑的說:“謝謝謝謝小寰你的理解”
水昭寰稍作沉默,吸了吸酸掉的鼻子,滾動了幾次喉頭,才破脣:“姐夫,可不可以看在小寰的面上留她一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