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倩笑得更冷,依然沒有接話。
“看來這幾年你混得不錯怎麼樣,請我和我女朋友吃頓飯吧”話語雖是在徵求意見,但男人卻非常不客氣的將一個剛走進來看起來也就十歲的女孩子按在了林倩身旁空着的位置上。
女孩仰着頭,疑惑的問:“親愛的,這位是”
男人輕聲一笑,風輕雲淡的說:“我的第七任女朋友”說完,完全沒把自己當外人的坐在了季擎軒身旁的位置上。
看到季擎軒正面無表情的盯着他,連忙伸出手,笑嘻嘻的說:“嗨我是林倩的初戀男友,你是她男朋友還是她同學”
季擎軒看着伸到面前的手,不露痕跡無聲冷笑,底氣十足且超霸氣的說:“我是她老公”
男人似乎沒料到這一點,洋溢着笑得面頰頓時僵硬,脣角不受控的抽搐了幾下,隨後裝作淡定的拿起桌上的菜單翻了起來。
見狀,林倩的肺快要被氣炸,正欲發火,水靈悠從容不迫、鎮定如山的靜謐面孔浮現在腦海中。
她發現,原來多年過去,在水靈悠的關愛和影響下不知不覺她竟然可以正面面對那個曾經傷將她的遍體鱗傷、體無完膚的敗類人渣。
快速恢復淡然、從容。
輕輕一擡手。
不到兩秒鐘,服務員走了過來,畢恭畢敬:“季太太,有什麼可以幫助您的”
林倩連眼皮都懶得擡,平靜的說:“請將這位先生和他的女伴請出去”
服務員擡眼看向季擎軒,以示徵求意見。
只見季擎軒面部沒有一絲溫度,聲音冷咧如鋒,穿魂射魄:“照我太太的話去做”
整個餐廳,上至總經理,下至服務員無一不認識季擎軒,更是無一不知道他尊貴的身份。
得到準確的命令,服務員操着職業的招牌笑,恭敬有禮的同時不亢不卑的說:“先生,如果您和您的女伴需要用餐,請到其他空桌,如果不需要用餐,請不要打擾我們的客人”
男人甚是覺得失了面子,拍案而起,聲音大的整個餐廳都能聽見:“小爺我來餐廳當然是爲了吃飯的親愛的,走,咱們到鄰桌去。”
說完,扯起女孩的手腕起步就走。
嘴裡卻不忘不滿的嘀咕:“一頓飯而已,爺又不是吃不起”
這時,服務員送來了第一道菜。
“老婆,咱要不然換家餐廳吧”季擎軒刻意把老婆二字說得鏗鏘有力,溫柔似水的語調似乎快要把人融化掉。
林倩莞爾一笑,搖了搖頭,輕聲說:“不用”
無奈,季擎軒只得依了他,只是眼底不再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愛意和柔情,還有那少見的瘮人、暴虐的陰霾。
通過方纔的觀察,他能察覺到林倩對她那個所謂的初戀男友厭惡,甚至是憎恨到了極點。
同時作爲一個雄性激素分泌正常的男人來說,他更能察覺到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果不其然,男人才剛坐下不到兩分鐘,便炸毛似的喊了起來:“服務員,你們這兒的黃鱔從火星來的,要六百八十塊一斤這扇貝里住着龍王家的三太子嗎,要一千三百塊一盤”
服務員爲了不擾了其他客人用餐,只好低聲下氣的解釋。
男人卻並不買賬,說話的聲音越發更大:“你們這叫要天價,宰客知不知道小爺要發微博曝光你們,要向物價局舉報你們”
要說,這年頭,就是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衝的,衝的怕不要命的
帶警棍的兩個保安往這一站,其中一人底氣十足的說:“先生,你不是嫌貴,是想吃霸王餐吧”
頓時,男人蔫了。
但,後一秒,指着林倩的後背,恬不知恥的說:“她是我前女友,她剛纔親口說,爲了慶祝她成功將自己嫁出去,這一頓她來請客”
聞言,林倩簡直要被氣斃。
長這麼大,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絲毫不知羞恥的
胸中怒火中燒,眸底的怒火更是騰騰而升,拿着筷子的手早已成拳,切齒聲嘎吱嘎吱作響。
季擎軒敢肯定,假若男人再多說一句,下一秒鐘,林倩就會拍案而起,直接甩丫的幾耳光。
保安看着林倩背影,半信半疑。
“諾,你看她不說話,不說話就代表贊同我所說的”男人沾沾自喜,將無賴這個詞演繹的淋漓盡致。
是可忍孰不可忍,林倩動了動脣瓣剛要破口大罵,季擎軒卻率先開了口:“告訴你們經理,那位先生的單我買了”
風起雲淡的口氣儼然一副沒把那一桌飯錢放在眼裡,儘管那幾個錢,在他眼裡確實算不上錢。
林倩訝然:“擎軒”
季擎軒燦爛一笑,溫柔的說:“既然人家是來沾喜氣的,我們理應歡迎,理應盡地主之誼,自然不能招待的太失檔次”刻意停頓了幾秒,又說:“告訴你們經理,那位先生想吃什麼儘管點,只要不撐破肚皮,就可着勁的上”
而後,邪魅一笑,說:“我老婆的初戀男友,這樣你可滿意”
這下,男人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或許,他沒想到季擎軒會如此豪爽大方;或許,他沒想到一個男人會如此深愛一個別人玩過的破鞋,雖然他並沒真正意義上得到這隻破鞋;又或許,他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會有錢到毫不在乎這隨便幾個菜就上萬元的錢。
季擎軒彷彿打從孃胎出來就知道怎麼哄女人開心,只不過這一次,他並沒有像哄其他女孩一樣甜言蜜語、名牌上崗,在他心裡,此刻爲林倩最大程度的維持自尊,纔不失爲一個合格的好丈夫。
看到碗中季擎軒夾來的菜,林倩哽咽了,豆大的晶瑩剔透的淚珠簌簌的劃過臉龐,落在碗裡的飯上、菜上。
季擎軒看在眼裡,疼在心裡,抽出西裝上衣袋裡的絹花,體貼的遞了過去:“倩,不哭,哭就不漂亮了”
此刻,林倩真的想抱着眼前這個和平日裡完全不一樣的擎軒少爺痛痛快快放聲大哭一場,可她知道,就算要哭也絕不是現在。
強忍着痛不能言、七葷八素、波瀾起伏的情愫,接過絹花擦乾溼了的臉頰,努力忍着不讓眼淚再流下來。
看得季擎軒心疼不已,情不自禁的擡手,輕柔的撫着已經擦乾的臉頰,疼惜而寵溺的說:“我的倩倩,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