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急救室門口的,看着躺在移動病牀上虛弱的水靈悠朝着他努力的笑着,黯然的眸子一點點的恢復着靈力,他竟然激動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水靈悠無力地擡起自己的手,撫在他湊在眼前的面頰,恢復血色的脣瓣鏗鏘的說:“風,這輩子,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靈悠”
眼底噙着滿滿淚光的季如風直接趴在了病牀上,像個走丟的孩子找到媽媽那一瞬間哭得稀里嘩啦。
這一刻,他確定了自己剛纔經歷的一切並非是中邪了,而是真真切切的發生。
只不過,那時與他對話的心愛的靈悠是以常人看不到的一種形態存在。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水靈悠的聲音有氣無力,兩行淚由於季如風的哭泣潸然而落。
季如風沒有說話,只是不停地搖着頭,搖着頭,搖着頭。
積壓在心底許多許多的話匯成一句話,那就是沒有什麼比她活着更好了。
哪怕,她與他的過去再也找回不來,他都無所謂了。
以後他要做的事就是用快樂和幸福將她包圍,再也再也不會刻意重回故地追憶。
一個而立之年的大男人哭得像個孩子,令在場的所有人心裡無法不動容,不心酸,不觸動。
大家都很難想象,若是水靈悠真的再也睜不開眼,威震四方,可以撼動半個商界的季如風該怎麼辦
殉情的,女人的倒是多有耳聞,關於血性男兒的,幾乎聞所未聞。
但,此刻季如風的反應,使大家無法不不約而同的往這一方面想。
“季少,靈悠現在身體很虛弱,需要好好休息和調養。”待到季如風的哭聲減弱許多,孟博纔敢開口。
季如風靜默了好一會兒,才吐出一句:“本少知道了”
他沒有擡起頭來,而是將臉埋得更深更深。
季擎軒站的筆直,眼早已不知何時滑落,他在想,自己這輩子恐怕都不會愛的這般深,痛徹心扉,刻骨銘心
林倩眼淚婆娑的與米蘇靠在一起。
米蘇抽泣着,爲他們可歌可泣的愛情,也爲好姐妹的頑強求生。
秦鵬早已淚流滿面,作爲跟在季如風身邊多年的跟班,他還是第一看到自己的老闆哭得如此不顧及場合、地點。爲了失而復得的畢生摯愛身爲王者的他將面子也好,裡子也罷統統丟在了一邊,盡情的詮釋了什麼叫做喜極而泣。
還有,就是在角落裡一直站着的一個隱形人,他的眼淚早已決堤,曾經他以爲這世界上沒有人在比他更愛水靈悠,現在他知道他自己錯了,因爲這個男人將她的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
“小悠,佛主曾告訴我感情之事不要太過執着,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不是我的縱然經歷千年劫都不會是我的,現在我終於懂了,千年前他就曾將你掛在心頭,如今你恐怕早已浸入他的骨髓吧。”
或許是心靈感應,躺在病牀上的水靈悠突然別過臉向隱形人看來,慌忙間,他快速的用法術將自己徹底隱形。
水靈悠看不到他眼底的如剜肉的痛楚。
而,他看到了,她在看向他時,靈動如星的眸子裡有一顆淚悄然滑落,他知道,這顆淚她是爲他而流。
水靈悠在林倩和米蘇的陪同下送到了病房。
由於沒有vip病房,只能暫時住在了一個還算不錯的單間。
整整一層,除了必要的人員外,其他人探訪的一律經過身份確定方纔進入,且不得擅自到處走動。
秦鵬掛斷電話,畢恭畢敬:“季少,直升飛機就在外面,另一架飛機已經在來得路上,風竹園那邊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
“孟博,靈悠的情況多久後稱乘坐飛機嗎”
“兩個小時後”
“好兄弟,謝謝你了。”季如風起身,重重的拍了拍孟博的肩頭,擡眼看向秦鵬,說:“叫院長過來吧”
“是”秦鵬離開。
“擎軒,你帶幾個人將小黑貓葬了吧記得給小希帶束馬蹄蓮。”
“是,堂哥”季擎軒起步,沒有半分怠慢離開了。
“高啓,你加強警戒,在這兩個小時裡,本少不容許一個記者一家媒體混進來。”
“高啓領命”高啓立刻將戒備狀態拉到最高,轉身離去。
幾分鐘後,院長來了。
畢恭畢敬、熱情程度,談不上最高規格,卻也是史無前例。
隨着一聲撕紙聲,一張五千萬支票遞到了院長手裡,不算捐獻,僅僅作爲對醫院的答謝。
醫院院子裡由於大人物的出現,聚集了越來越多前來看熱鬧的人。
除了大多數是普通老百姓外,還要當地的一些記者朋友們,自然還有一些聞訊趕來的當地的政府人員。
記者朋友被直接擋在門外。
政府人員季如風並未親自接見,由秦鵬代表院長出面。
爲了不引起騷亂,政府出面出動了一些警力維持秩序。
一個小時後,直升飛機在醫院大樓盤旋了好幾圈,才降落在了大樓的天台上。
隨後,季如風、水靈悠及孟博乘坐天台的直升飛機離開。
後來,埋葬完小黑貓的季擎軒折返,秦鵬、林倩、米蘇,共同乘坐一架飛機離開。
後來,停在院子裡的幾輛豪華汽車由保鏢開走。
再後來,醫院裡回覆了原有的安靜。
幾天後。
“老公,老公,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你就行行好,帶我出去溜一圈吧,好不好好不好嘛”
水靈悠賴皮的趴在正在處理文件的季如風后背,又是撒嬌,又是討好,又是軟磨硬泡,恨不能使出渾身解數。
季如風停下手裡的筆,別頭對上她可憐兮兮的呆萌小表情,寵溺地用手指頭一點她的小僑鼻,爾後搖了搖頭,勾着燦爛的笑,溫柔似水的聲音悠然流淌在他的脣齒間:“不可以孟博說你的元氣還沒有完全恢復,爲了杜絕後患,這一個月你只能活動在酒店方圓一公里之內。”
“哼、霸道、不講道理”水靈悠離開季如風后背,轉身進入了臥房,情緒不高的將自己丟在了軟綿綿的大牀上。
看着她氣呼呼的模樣,季如風寵溺的笑了笑,撥通了內線:“叫老師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