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
看着自己被自己掐着三寸喉嚨的季擎軒俊朗的面容黯然青色,卻依然還洋溢着熟悉的笑,水靈悠頓時慌了神,倏地鬆了手,伸開雙臂摟住季擎軒的脖子,哭得像個犯了大錯的孩子:“擎軒,對不起,我不想這樣的,真的,我不想這樣的,我只是太難過了,對不起”
面對水靈悠的擁抱和懊惱不已的嚎啕哭泣,季擎軒先是腦子短路了片刻,回神後手足無措起來,加上剛纔嚴重缺氧,這會兒呼吸通暢了,出於求生的本能,大口大口地吸着氣,只能任由她抱着、哭着,待到緩過起來,他才含着淚,哽咽道:“堂嫂,只要能讓你心裡好受點,擎軒願意去那邊陪小希。”
水靈悠拼命的搖着頭,痛哭道:“我想要的不是這個,我只是想要小希活過來,擎軒,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站在邊上的季如風看到此情此景,一顆懸在嗓子眼的心逐漸放回了肚子裡。他親愛的靈悠總算沒有被仇恨衝昏頭,總算在沒釀成不可挽回的悲劇前及時的懸崖勒馬。
曾經,他無數次想過比人類壽命短的小希在離開人世的那一天,他的靈悠該怎麼辦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自然而然,他也想出了千千萬萬句安撫她的話。
他以爲這千千萬萬句話足以安撫得了失去小希的靈悠,卻不曾想到真的到了這一刻一句也用不上。因爲,千想萬想的他根本就沒想到小希會被人用這種殘忍的手段結束了生命。
待到水靈悠情緒稍稍穩定了些,季如風走到季擎軒面前,將她擁在自己懷裡:“靈悠,你哭得太多了,我帶你回房間休息。”
水靈悠固執地搖了搖頭,離開季如風的懷抱,擡眸看向一動不動躺在地上的小希的屍體,說:“我要給小希找個漂亮的盒子,親自將它安葬,否則,一輩子我都不會安心的。”
季如風不做堅持,點頭道:“好它是我們的小希,如風哥和你一起。”
“謝謝你,如風。”水靈悠的淚再次滑落絕美的臉頰。
季如風心疼地爲她將她鬢角亂掉的頭髮別在耳後,擡指動作輕柔的爲她拭着晶瑩剔透的淚:“傻瓜,和如風哥還用客氣”
水靈悠不再言語,一步一步艱難向小希走去,痛心疾首的心聲一個字一個字如刀割般劃在心間:“小希,姐姐帶你回家,將你打扮的帥帥的,酷酷的,到了那邊你好給自己找個漂亮的女朋友。”
貞貞見水靈悠魂魄像被抽離一樣一步步走近自己,動了動脣:“嫂子”
話語還未出口,水靈悠像是沒看到她一樣,擦着貞貞肩膀走了過去,徑直走向不遠處的小希。
“小心”
季如風一慌,扶住了身子歪了一下的水靈悠。
水靈悠執拗地甩開季如風的攙扶,淡淡的說:“我沒事”
無奈,季如風只得容許她晃着身子繼續向前走。
走到小希身前,保鏢正欲將小希抱起,水靈悠搶先開了口:“請讓我自己來”
保鏢向季如風使了個眼神,徵得同意後,兩人主動退到了邊上。
只見,水靈悠動作緩慢地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將小希抱在懷裡,遂起身,繼續邁着步子,發白的脣瓣幽幽開啓:“小希,咱們回家。”
季如風佇立腳步看着她失魂落魄的背影,心痛到不能自已。
“堂嫂”
突然,季擎軒嘶聲大叫並邁開步子一路狂奔。
聞聲,季如風迅速回神,發現走在自己前面不遠處的水靈悠身子像失去支撐力一般正一點一點向地面倒下。
“不”
痛徹心扉喊出的同時,季如風邁開步子狂奔。
只是,這人跑得再快,都不及地球引力。
隨着“噗通”一聲傳來,抱着小希的水靈悠直接栽倒入了泳池中。
下一秒鐘,噗通噗通兩聲幾乎同時響起,緊接着季如風和季擎軒兩人同時鑽進了水底。
一人救水靈悠。
一人抱小希。
兩人幾乎又在同時爬上了岸。
面對昏死過去的水靈悠,季如風再也強撐不下去,淚如泉涌,扯着嗓子吼道:“叫醫生快叫醫生”
聞訊趕來的季承威和貞貞爸媽站在門口正好將剛纔的一切全部看在眼底,情不自禁的潸然落淚,個個心情複雜到極點。
雖然季承威發現不會說話的兒媳婦竟然會說話了,在沉重的悲痛前他都感受不到那是喜事一件。
原本在來的路上他想了許多爲貞貞求情的言辭,在聽到水靈悠和兒子的一番對話後,他知道,就算他這個當爹的親自下跪都不能爲貞貞求得到一點情。
貞貞爸媽在內在看到水靈悠精神崩潰的一瞬間便知道,他們的女兒殺死的不是一隻寵物貓,而是毀掉了一個人活下去的希望。儘管他們並不知道這隻貓和水靈悠之間有着怎樣的故事,但他們看得到水靈悠哭得有多麼悲痛欲絕、肝腸寸斷,甚至還牽連了擎軒少爺,就知道這隻貓兒對她到底有多重要。
而,這水靈悠在令人談之色變,聞之喪膽的季少心裡有多重要,恐怕連風竹園裡的三歲小孩都知道。這一次,女兒當真是闖了一個彌天大禍,身爲活了半輩子的他們就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季少是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女兒的。
縱然知道已經沒有意義,但貞貞父親還是想爲自己的女兒求得一點寬恕:“姐夫”
季承威擡眼看向抱着水靈悠的兒子發瘋了一樣狂奔向一個門,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老馮,什麼都不用說了,這一次就算如風媽媽親自來求,如風都不可能會原諒貞貞的。她,闖大禍了”
之前,他就知道這隻叫小希的貓對她有多麼重要,如今看到水靈悠悲痛的不言而喻,哭慘了的樣子更是令人疼惜不已。
這令他不由自主的想到那句:白髮人送黑髮人。
貞貞父親何嘗不知道自己女兒闖大禍了,可是身爲父親他還是希望能夠盡全力爲女兒求得最輕的懲罰:“姐夫,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和她媽只有貞貞這麼一個孩子,如風的手段別說她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就算我們這樣的過來人都不一定扛不住,我真的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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