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固執地不肯閉上眼,深情款款、依依不捨地看着一點點愈來愈遠的攝像頭,用最後一點力氣將心底的話生成心聲。
“小悠,對不起,小希以後不能陪在你身邊了,你和如風一定要像現在這樣永遠幸福下去”
“如風,小希將小悠交給你了,此生此世你都不許負她,否則小希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小悠,不要爲我難過。還有,我愛你永遠都愛。”
“再見,我親愛的小悠”
“再見,我親愛的兄弟季如風”
“再見,擎軒哥哥。”
“再見,秦鵬。”
“再見”
與此同時,狂奔而來的幾人不約而同的頓住腳步,心口的位置狠狠的疼了一下,而後,幾人的淚奇蹟一樣的同時涌出眼眶,簌然滑落。
感應最強烈的當屬水靈悠,眼淚劃過臉龐後,身子一虛脫,身體猶如無骨支撐般向地面倒去。
所幸,季如風手疾眼快接住了她,如焚的喚道:“靈悠,靈悠”
水靈悠躺在季如風的懷中,剜心割肉的痛陣陣襲來,伸直手臂,眼淚像斷了線的鏈子一樣簌簌而落,上嘴脣一次又一次無聲的碰着下嘴脣。
季如風知道她在喊小希。
秦鵬也知道她在喊小希。
水靈悠仰着頭,淚水無止境的流淌着,纖柔的手死死地揪着季如風的襯衫衣領,兩片飽滿的脣瓣無聲的開啓着:“如風,帶我去找它”
季如風抱起她,一邊急速往外跑,一邊眼中流着淚,說:“靈悠,它一定不會有事的,如風哥這就帶你去找我們的小希。”
壓抑在心底太多的話,她不能說出口。
小希被溺在水裡的悽慘畫面就如同被dvd循環播放一樣,一遍一遍浮現在水靈悠的眼前。
她看到了,它的拼命掙扎。
她看到了,渾身是水的它被人扇耳光。
她看到了,它奮力求生存卻依然無濟於事。
她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它用盡全力對着她溫柔的笑。
她還看到了,噙在它眼底的淚
太多太多殘忍到不能直視的畫面,一股腦全部在她的腦海裡紮根,並且以近乎恐怖的速度滋生瘋長。
而,她最愛的小希卻努力地想用最溫柔、溫暖、深情的笑將那些殘忍的畫面給抑制掉。
嚓的一聲急剎車聲後,秦鵬從車裡跑了下來。
一坐進車裡,季如風便嚴聲命令:“秦鵬,將油門踩到底,不到地方不許鬆開”
就算老闆不這麼交代,秦鵬也打算這麼做。
私人會所。
“哈哈,你這隻臭貓終於死了,真他孃的解氣”看着小希的屍體漂在水面上,貞貞像發瘋了一樣披頭散髮的捧腹大笑,笑得眼睛裡都是淚:“讓你耀武揚威讓你春風得意有本事,你現在起來咬我呀哈哈不行了吧你這就是你比我馮貞貞活得快活的下場。”
“把這個瘋女人給本少抓起來”風馳電掣趕來的季擎軒正好看到了這一幕,凌厲徹骨的聲音響徹着整個游泳館。
餘音未落,四個保鏢齊刷刷的衝了進來,直接將貞貞擒拿住。
“哈哈擎軒少爺,你來晚了現在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那隻臭貓”
儘管被保鏢架着,貞貞依然瘋了一樣的大笑着。
季擎軒箭步來到貞貞面前,揚手就是狠狠的一記耳光,而她癲狂的笑也因爲這記耳光戛然而止。
正是這一記耳光,徹底將陷入魔怔的貞貞給徹頭徹尾的打了個清醒。
季擎軒倏地一擡手,手指陰狠地捏着貞貞的下頜,一分一分的增加力度,凌厲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馮貞貞,本少從來不打女人,但你今天不但該打,你還該死你和你的家人會爲你殘忍的行爲付出代價的”
直到這一刻,貞貞都沒能想起自己究竟做了什麼事情,她驚恐萬分:“季擎軒,你要幹什麼你要對我的家人做什麼”
季擎軒沒有理會,倏然轉身,邁開步子朝泳池的另一邊跑去。
將小希從水中撈起的保鏢看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已經沒有了氣息的它,難以啓齒事實:“擎軒少爺,小希,它”
“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是本少的疏忽造成了小希的溺亡。”
此時的小希像一個氣球一樣肚子鼓鼓的,小腦袋無力的歪在一邊,雙眼緊閉着,季擎軒不願相信事實,慢動作地蹲下身子,伸手撫摸着它溼漉漉的皮毛,痛心疾首:“小希,對不起,要不是擎軒哥哥和人聊天,你也不會貪玩的跑開,也就不會慘死,是我對不起你”
這若是一隻普通的貓兒死了也就死了,但偏偏這隻貓兒是季少和季少夫人視爲親人、朋友的重要角色,保鏢神情裡透着言不盡的擔憂。畢竟,小希被老闆帶出來時是活蹦亂跳的,如今只剩一具屍首,這讓他這個身爲下屬的不禁不爲自己老闆捏了把汗:“擎軒少爺,小的知道小希對季少夫人來說是很重要很重要的寵物,看到小希這個樣子,小的擔心季少夫人會受不了。”
想到水靈悠難過的樣子,季擎軒的心就抽搐的生疼,如同失去至親的痛,等同於直接要了一個人的半條命,小希的慘狀他這個外人都看不去,更何況視小希爲親人的水靈悠,這讓她如何承認
他真的不敢想象下去。
站在遠處的貞貞似乎意識到了小希的死是自己的傑作,身子猛地戰慄起來,臉色慘白無色,兩條腿不由自主的發軟起來,儘管被保鏢架着,卻還是傻掉一般的癱坐在了地上。
費了好大力氣纔回神的貞貞渾身沒有一點力氣,艱難的在地上爬行着。
一邊爬,一邊泣不成聲的哭訴:“擎軒少爺,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給本少閉嘴”
季擎軒眼底迸發着雷霆震怒,陰冷恐怖的聲音極其穿透力的響在游泳館內每一個人的耳畔。
可悲的是直到現在貞貞都沒能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她天真的以爲,那隻貓兒就算再尊貴總算是隻貓,如果自己虔誠認錯,季如風和水靈悠總會看在親戚一場的份上饒恕她。
可,想到季擎軒剛纔那句你和你的家人都會爲你的兇殘行爲付出代價的,她又後怕到不行,於是連聲哀哭:“擎軒少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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