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采芹和單如笑着談着各自的生活,偶爾和林秋菊說上兩句,在談到女人都最關心的保養的時候,幾人都感嘆時光飛逝,對唯一一個坐在身邊的青春少女自然會說上幾句,但是季楚楚卻好像心不在焉。林秋菊在桌子下偷偷推了一下季楚楚,季楚楚回過神來,見三個人都看着她,一下子有些尷尬,她看到阮采芹眼中有着淡淡的冷意,爲了消除她對自已的惡感,連忙指着窗外。
阮采芹想到寶貝兒子在外面,連忙轉過臉去尋找鬱浩的身影,卻發現剛纔還清靜無人的玉蘭花下擠滿了人,兒子鬱浩抓着唐嬈的手,看起來沒事,可是好像唐嬈有些麻煩,到底出了什麼事了?
林秋菊也看到了,臉上有些擔憂,說:“阿嬈對面的女生不就是剛纔在門口遇到的那個趙珊珊嗎?她好像也在說話,難道她又找阿嬈的麻煩了?”
季楚楚心裡埋怨着唐嬈總惹麻煩,嘴上說:“另一個叫王欣妍,媽媽你還記得嗎?我們原來有個鄰居叫王琴的,這就是王琴的侄女,也特別的不講理。”
林秋菊聽到王琴的名字,眼神一暗,那個女人就是她晴朗生活中的一片烏雲,當初如果不是她,她和季盛揚的關係也不會被周圍的人知道,爲此得到了不少白眼。現在她成了季家名正言順的夫人,那女人表面不敢說什麼,私下裡卻總是嘲笑她,尤其是這些日子來,更加的明目張膽了。
阮采芹皺皺眉,唐嬈現在是她的乾女兒,雖然她對她有些利用的心思,但是也是真心疼愛的,看到她被別的人欺負,心裡特別的不舒服,尤其是現在鬱浩也在那裡,萬一被嚇到了怎麼辦?所以她沉吟片刻,還是站了起來。
單如本來是無意去攪着汪渾手,但是當她看到那裡時隱時現的一個人影時,也站了起來。
林秋菊見阮采芹和單如兩位夫人都要去唐嬈那裡,心裡有些欣喜,想唐嬈還真是有貴人緣。季楚楚卻是不太高興,想這兩位夫人怎麼了,唐嬈現在是和人在爭執哎,尤其是她是知道唐嬈是被人傳了紙條之後纔出現這種情況的,這肯定不是好事,她們去了多少有些尷尬,但是大人都去了,她也只好跟了上去,心裡想去了也好,至少可以讓人覺得唐嬈是個惹事精,以後就不會那麼喜歡她了。
唐嬈的情況現在是不太好,雖然被人追求寫情書不算丟人,但是現在情況是大家都認爲那張紙是張平寫的,而她不承認,這就尷尬了。在這種情況下有人站出來承認那封情書是自已寫的,雖然更加尷尬,但是也算是一種解圍,比被人誤會強多了。
但是,唐嬈卻一點兒也不高興,她聽到那個聲音,身體微微一顫,想難怪會覺得這張紙上的字非常的眼熟,原來自已真的曾經見過這種字體,只是,只見過一次,而且是匆匆一瞥。但是她卻可以確定了這首詩確實是這個聲音的主人寫的。
所有的人都聽到了這個有些輕佻有些慵懶的聲音,都回過頭去看這個承認寫了情書並大方地向唐嬈告白的人是何方神聖。
王欣妍和趙珊珊心裡都在大罵着,想這是哪個沒腦袋的蠢貨來幫唐嬈,難道唐嬈的魅力就這麼大,大到男人爲了討好她有髒水也向前撲?兩人轉身看向那人,想看看到底是什麼人來和她們做對。
從白石長廊裡走出一個年輕男子,大約也就雙十年華,頭髮微長,吹了個十分流行的款式,挑染了幾縷白色,頭頂架着一副墨鏡,長的倒是有幾分英俊,配上那一臉玩世不恭的表情,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閒裝,雙手插兜,揚着下巴走過來,怎麼看怎麼像個紈絝子弟,尤其是他那雙眼睛一直盯着唐嬈,更像個花花公子了。
唐嬈看着這個人,心裡感慨萬分,就是這個男子,在前世,他們是最親的陌生人。所以說是最親,因爲他是她的丈夫,所以說是陌生人,是因爲他從來就沒有和她說過話。他們只是有名無實的夫妻,除了那場婚禮,他們甚至沒有靠近過對方一米以內,即使是在婚禮上,他們都沒有碰觸過彼此。即使是擦身而過的路人,都要比他們來的親近,這是多麼可笑的事實啊
這個男子像是驕傲的花孔雀一樣地走過來,好像非常享受衆人的視線,下巴擡的更高了,當他看到唐嬈出神地看着自已,臉上露出了笑容。
“唐嬈小姐,在下單海濤,真是不好意思,因爲你坐在這玉蘭花下實在是太美了,所以我對你一見鍾情,一時情難自禁之下就把心中的愛慕寫成了一首詩,請人送給你來傳達我的情義,沒想到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給你添了麻煩,請你一定要原諒我。”
唐嬈從前世的記憶中回過神來,看着面前男子一臉深情地看着自已,說出這麼一串肉庥的話來,眉梢挑了挑,忍不住想要撫撫手臂的直立的汗毛。想難怪這人前世能和季楚楚混在一起,真是太做作了,簡直和他在婚禮上的表現判若兩人
王欣妍本來心裡惡毒地想這時候出頭的又色又蠢的男人肯定不會強到哪裡去,一定醜的要命,可是沒想到居然是個長相英俊舉止瀟灑穿着一身名牌的年輕人,當然了,在她眼裡,單海濤那些讓唐嬈汗毛立正的言語不但不做作,反而給人紳士的感覺。所以在她眼裡這人肯定是個貴公子。想到唐嬈這回又要反敗爲勝了,她心裡就十分生氣。
趙珊珊心裡冷靜許多,在她眼裡,這個男人雖然不錯,卻是比不得俞雲川,她心裡倒是恨不得唐嬈和這個男人有什麼風花雪月傳出去,然後唐嬈被感動了,再也不和她搶俞雲川了,那樣才最好不過呢
這時候俱樂部的經理也被驚動過來,他從張平那裡弄清了事情的前因後果,陪笑道:“既然這件事情已經清楚了,那麼大家請繼續安享在樂尚的春日午後吧請給這對浪漫的小男女一個安靜的空間。”
不少人聽了經理的話都一笑,然後準備走了,對他們這些有錢人來說,熱鬧可以看,但是在人家趕的時候還不走就顯得沒面子了。
王欣妍看着這件事就要落幕了,看着一樹雪白繁花下單海濤微笑地看着唐嬈,心裡非常的不爽,想怎麼就讓這丫頭又碰到好男人了呢?她不甘心就這麼算了,這時候她腦海中又浮現了一個想法,嬌聲開口。
“這位先生,你說這封信是你給唐嬈寫的,那請問這上面寫的是什麼?”
所有人眉頭都一聳,白媛更是眉頭一皺,想這個王欣妍真是太不懂事了,就算她懷疑這個單海濤是項雄救美,這封情書根本就不是他寫的,也不該提出這麼過份的要求來。如果單海濤說不出來,那就是在大庭廣衆之下被證實說謊,這很沒面子。可是就算是他寫的,他說出來了,也很沒面子,任誰都不想被人聽到自已寫給別人的情書。
能來樂尚消費的都不是普通人,這個單海濤先不看穿着打扮,就那一身花孔雀一樣的氣質,就肯定是個天之驕子,這種人是惹不得的
白媛悄悄地退了幾步,轉身去尋大人來,她敏銳地感覺到今天王欣妍會把事情辦糟。
單海濤掃了一眼王欣妍,想這小妞長的倒是不錯,怎麼這麼沒腦子,不但不好玩,還不懂事,他邪邪地一笑說:“這封信當然是我寫的,那可是我的真情實意。爲了讓大家相信那是我寫的,而不會在將來被別人冒充了去,我就來念一下內容好了。”
那些要走的人又都停了下來,雖然聽人家的情書有些尷尬,但是,愛看熱鬧是國人的習慣,何況這種有錢人之間的緋聞,賺錢之餘當作談資也是很有意思的。
季楚楚跟着阮采芹單如林秋菊走到廊下時,就不想再向前走了,她是真不願意和唐嬈站在一起,就因爲唐嬈捲入了殺人案,她這些日子來可是沒少被人嘲笑,季家的人對她也沒有以前那麼和氣了。
站在白色大理石砌成的歐式長廊上,季楚楚看着下面那無數黑枝白花,目光忽然凝視在了一個玉樹臨風的身影上,眼睛中的嘲笑埋怨瞬間煙消雲散,想着這個人的背影怎麼看着有些眼熟?就在她疑惑時,那個人忽然開始吟詩了。
“我說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笑音點亮了四面風,
輕靈在春的光豔中交舞着變。
你是四月早天裡的雲煙,
黃昏吹着風的軟,
星子在無意中閃,
細雨點灑在花前。
那輕,那娉婷,你是,
鮮妍百花的冠冕你戴着,
你是天真,莊嚴,
你是夜夜的月圓。
雪化後的那篇鵝黃,你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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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鮮初放芽的綠,你是;
柔嫩喜悅,
水光浮動着你夢期待中白蓮。
你是一樹一樹的花開,
是燕在樑間呢喃,
——你是愛,是暖,是希望,
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沈小夕看張平一眼,說:“你就替這麼一隻孔雀給我們唐嬈遞情書啊?唐嬈在你眼裡就配這樣一個人?你還真夠朋友。不過,看在他敢站出來,也算是個男人,就不說你了。”
單海濤本來有些不服的臉聽到沈小夕後面的話緩和起來,張平心裡有些發苦,他真的不想要給傳這個情書,他這麼做,只是想要斷了自已對唐嬈的非份之想。
經理對唐嬈幾人一彎腰說:“這次是我們的員工打擾了幾位的興致,我們會處理好這件事情,還請幾位客人原諒,一定會給你們滿意的答覆。”
那個和張平做對的小趙聽到單海濤吟完這首詩,臉色更加不好,因爲這和他看到的紙上的字一樣,看來那封情書真的是這個公子哥寫的,和張平無關,他當時怎麼就那麼傻呢?聽了別人的挑唆就去胡說八道呢?聽到經理的話,他心裡一緊,想只希望那個人可以實現諾言,他也不希望什麼好處了,只要把工作保住了就好啊。
張平對小趙說:“小趙,我和你無怨無仇,你爲什麼要針對我?”
小趙吱唔地說:“誰叫你表現的那麼好,我怕你搶了我升職的機會,所以纔想把你趕走。”
唐嬈覺得小趙說的這個理由倒是合理,可是她發現小趙的眼睛一直四處飄移,可是看向一個方向的次數最多,她心神一凝,轉眼看去,只見那個方向是一大片落地窗,有一個火紅色的背影像煙火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