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是在這邊？”
趙謙看了一眼下面的情況，探照燈全部打下去也看不見人，他們帶的人不多，這樣散出去找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這樣下去他們還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找到人，趙謙對這邊的情況可是一點都不報希望，張世易的爲人雖然沒有陸庚肅那麼陰騭，可到底也是大富之家出來的人，必要的陰毒還是有的。
“可以確定是，就是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轉移，以我姐和陸雲的腳程，這麼長的時間可能已經走遠了。”
莫興翰沒有設想兩個人如果是受傷或者其他的情況，他們誰都不敢想其他的，只能抱着莫素雅和陸雲都平安的念頭，不然他們都不知道誰會先崩潰。
“降落。”
莫興翰突然開口，電腦立馬切到了另一個界面上，趙謙對這個不大懂，可看莫興翰的表情也知道估計不是什麼好事兒，莫興翰還真不是遇見了什麼好事兒。
直升機降落，莫興翰直接就順着電腦上指引的方向往前走，趙謙害怕四周有什麼情況，只得將他護在身側，伸手的兄弟們全部都散開了，一個個都戒備的很。
莫興翰像是突然停了一下，隨後就狂奔而去，兩三分鐘之後就看見前面出現了兩具屍體，莫興翰到的時候兩個人的屍體都僵了，莫興翰把人反過來，看見不是莫素雅和陸雲兩個人才長出了一口氣，身子都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趙謙伸手撫了他一把，莫興翰才穩住什麼。
“見笑了。”
莫興翰尷尬的笑了笑，趙謙點頭表示理解，莫興翰這人表面上看着像是完全不介意，可到底還是在乎的，不然不可能嚇成這樣。
“應該就在這附近了，咱們四處看看。”
趙謙下令讓四周的人的都分散開來，人都還沒走多遠，就聽見不遠處有槍聲，所有人都覺得渾身一震，只要能找到活人，還有什麼找不到的呢？
所有人幾乎都是直接朝着那個方向衝了過去，槍聲越來越近，趙謙不敢讓莫興翰靠近，自己則是直接掏槍逼近，莫興翰自己知道自己過去可能也是拖累大家，就跟着這邊的幾個人站在不遠處。
槍聲很密集，說實話，這還是莫興翰第一次這麼確切的聽見槍聲，還是這麼亂的情況。
這也是第一次這真切的體會到了莫素雅是真的意志生活在槍林彈雨裡面的。
拳頭不由握緊，卻又不得不鬆開，這些事情，總會過去的。
莫興翰告訴自己，總會過去的的……
趙謙他們沒走幾步就看見不遠處有人倒下，現在天已經是矇矇亮，趙謙看得出來這個人和在剛纔的那倆人是一夥的，一路走過來還陸陸續續看見了好幾個這樣裝扮的屍體。
“前面的那些人一個不留。”
趙謙一聲令下，所有人就都衝了出去，那些人沒剩下幾個，幾個衝在最前面的人，已經隱隱約約看見了莫素雅的身影。
這個女人居然赤手空拳的在幾個人中間周旋，每一聲的槍聲都是對着莫素雅開的，他們看不清楚子彈到底有沒有打到莫素雅的身上，因爲莫素雅的身影一直都沒停下來。
只見那些人黑衣人的數量倒是不斷在減少。
幾個人都愣住了，愣神的空檔，莫素雅已經解決了最後一個人，是莫素雅奪了對手的手槍，反手給了對方一槍，那個人就倒地了，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趙謙和身後的幾個人都驚訝的看着莫素雅。
這樣的身手，是他們從來沒見過的，快的讓人不敢眨眼。
莫素雅似乎也察覺到了這邊的動機，手上的槍瞬間都對着趙謙的腦袋，可看見趙謙的臉之後，手上的槍就掉了，整個人都虛弱了下來，趙謙趕緊去扶着她，走近了纔看見她的額頭，肩膀，不，是渾身上下都是血。
“陸雲，陸雲受傷了……”
莫素雅掙扎這要爬起來，快速移動到陸雲的身邊，伸手就要叫陸雲起來，可搖晃了兩下都沒見陸雲起來。
“陸雲，趙謙來了，咱們熬下來，陸雲，你醒醒……”
莫素雅小心翼翼的開口，可陸雲卻什麼動機都沒有，莫素雅一下子慌了，趙謙慌忙將人翻身，莫素雅這纔看見陸雲整張臉都已經沒了血色，那子彈不是從肩膀上穿過去的，是胸口。
“陸哥……”
趙謙叫了一聲，陸雲沒動靜。
“愣着做什麼，救人啊^“
趙謙對着身後的幾個人大喊了一句，幾個人慌忙把陸雲擡了起來，全速朝着直升機的方向去，莫素雅就這麼愣愣的看着陸雲離開，站在她身邊的人也不敢開口。
“我是不是很沒用？”
莫素雅只來得說這一句，下一刻，整個人都栽了下去，身後的幾個人慌忙攔着，可莫素雅早就失去了意識。
莫素雅夢見自己一直在一片荒漠裡面，一直走，走，可怎麼都走不到頭，她覺得累，覺得心慌，似乎下一刻就可能呼吸不上來的，可不管他怎麼喊怎麼叫都沒人回答自己，就好象是，全世界都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
她一直叫着陸雲的名字，她忘不了最後看見陸雲的模樣，那一槍，穿過了胸膛。
陸雲什麼都沒說，陪着她熬了快五個小時。
莫素雅恨自己無能，恨不得那一槍是打在了自己身上，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了不是嗎？
可陸雲不一樣，陸雲健健康康的，陸雲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突然，沙漠上出現了陸雲的身影，她想去追，可什麼都追不到，伸手去抓，只是一手的空氣……
陸雲，陸雲，你在哪了？
“陸雲……”
莫素雅刷的一下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就是刷白的醫院，自己的身上插滿了各式各樣的管子。莫素雅嘗試着動彈了兩下，可是不管怎麼動彈都動不了，連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莫素雅想說話，可怎麼都開不了口，莫素雅覺得這個身體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難受的厲害。
“姐？”
莫興翰這一剎那，幾乎是喜極而泣。莫素雅轉了轉眼珠子，想告訴莫興翰自己沒事，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了，只能眨巴眨巴了眼睛，算是對莫興翰的迴應。
莫興翰瞬間就哭了出來，淚流滿面。
莫素雅想伸手去拍拍莫興翰的腦袋，可動彈不了，莫興翰很少有這麼情緒激動的時候，這孩子一直都很讓自己省心，現在哭成這樣，莫素雅說到底還是心疼。
“你別動，我找醫生給你看看。”
莫興翰似乎察覺到了莫素雅的意思，不敢讓莫素雅動彈，自己直接跑了出去，門外的一聲早就守着了，一看莫興翰出去了，全體就進去了，一陣忙碌，莫素雅覺得自己整個身體都被翻騰了一遍。
莫素雅雙眼無神的看着對面，任由那羣人折騰，心裡想着如果自己醒了，是不是陸雲也該過來看看了。
莫素雅從來不去想陸雲是不是不在了，她幾乎是下意識就回避了這問題，陸雲要活着，只能活着。
“我們出去說。”
醫生檢查完了還是讓莫素雅迴避了，跟莫興翰直接出去了。
走廊上安靜植聽得見兩個人腳步聲，走到了盡頭，醫生才頓住腳。
“陸爺很早就已經開始準備心臟的移植手術的事情了，可現在意志都沒有合適的，陸太太長時間情緒緊繃，透支了心臟的承受能力，你們，要有準備。”
醫生說的你們要有準備的時候，聲音都不敢大，生怕驚動了莫興翰，莫興翰卻是十分的平靜。
這個結果是在意料之中，說實話，莫興翰現在要是聽見莫素雅突然健康了纔會覺得有問題。
莫素雅那天是突發性的心臟衰竭。
莫素雅以自己一個人的能力把陸雲和她從那幾個國際殺手的手上救了出來，同時，也算是透支了自己的生命，緊繃的身體一旦鬆懈下來就是現在這個狀態。
病來如山倒。
莫興翰甚至懷疑過莫素雅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不過還好，她還是的活過來了，只要她還活着，那就還有希望。
“你們誰都不許在他的面前說陸雲一個字，不然後果你們知道，交代下去吧。”
莫興翰交代之後就轉身離開了，確定他真的沒有爲難的意思，醫生纔敢送了一口氣，莫興翰這樣子比那些狂躁的人還是好很多的，他以爲莫興翰會揪着他的衣領告訴他如果莫素雅死了就讓他賠命呢。
醫生趕忙離開交代下面的人去了，不然真有人觸黴頭，莫興翰恐怕真的就讓他們賠命了。
莫興翰一回病房，莫素雅就掙扎着要做起來。
莫興翰趕忙按住她，嚴肅的開口道：“你現在給我好好呆着，你想說什麼我都知道，他的情況比你的情況好，不過現在惡不能下來，你們倆都安分點，不然想法見面就等着吧。”
莫興翰說的兇巴巴的，莫素雅卻笑了笑，雖然很勉強，可還是看得出來，她是真的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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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睡覺吧，你的情況我們還沒跟安安說，怕他害怕，等到那邊學校放假的時候你們就能見面，知道嗎？”
莫興翰像是安慰孩子一樣，安慰着莫素雅，莫素雅想乖乖點頭，可腦袋動不了，只能這樣眨巴眼睛。
或許是藥物的作用，又或許是其他的問題，莫素雅居然真的睡着了。
確定了莫素雅真的睡着了，莫興翰纔敢長出了一口氣，交代了門外的護工好好看着，自己就站在走廊上不敢進病房。
拿出來煙想點上纔想起來這裡是禁止抽菸了，嘴巴里面叼着菸捲，莫興翰卻發現自己的嘴巴都是顫抖的。
他騙了莫素雅。
莫素雅傷的重，可陸雲只會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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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有一點的可能，當時的陸雲就不可能會撇下莫素雅讓她自己一個人扛着，可他到底還是沒撐住。
那子彈直接從陸雲的後背穿了過去，據說是卡在肺部，他們過去的時候已經有了大出血的徵兆，剛到醫院就被趙謙轉移到了其他
的地方，現在是去法國治療了。
那樣的傷口，說是治療，莫興翰和身邊的人都知道，幾乎是沒希望的。
可這些事兒，他終究是不敢告訴莫素雅，莫興翰不知道陸雲是怎麼跟莫素雅說的，讓她相信了那傷沒傷到要害，能讓莫素雅現在的這麼輕易的相信陸雲比她傷的輕，可莫興翰終究還是要感激陸雲。
如果莫素雅知道陸雲撐不下去了，只怕就完全不可能撐着了，那他們就算去了，見到的也是兩個人的屍體。
可現在這個樣子，莫興翰是完全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拳頭毫不在意的落在了對面的牆上，手指的關節全部都腫了莫興翰也不覺得疼。
陸雲和莫素雅到底誰是誰的孽，現在恐怕誰都說不清楚了。
他們兩個人之間早就沒有其他人說話的權利了，兩個人，早就是一體了。
這樣的兩個人，到現在卻必須要分開了。
不是上一次的生離，這一次是死別。
“老天爺，你瞎了嗎？”
莫興翰的身子靠着牆慢慢的往下滑，低聲呢喃着這一句話。
老天爺，真的瞎了。
她們兩人到底要經歷多少，才能換來一輩子的相守？每一次的恩愛過後都是一場災難，不管是多強的人都被這樣的命運消磨掉自己的生命力吧？
“興翰？”
周睿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莫興翰擡眸，已經是淚流滿面，周睿不知所措，想拿紙巾給他擦，卻手忙腳亂的什麼都找不到，正着急，可見莫興翰已經靠在了自己的腿上。
周睿驚訝之後就是心疼。
當年那個意氣風發，不把全世界的放在眼睛裡的莫興翰，就這樣安安穩穩的靠在自己的腿上，他等了快二十年了。可這一刻卻不那麼高興，他情願莫興翰永遠都是那麼意氣風發，情願他從不知道心痛的感覺。
“如果陸雲有事，我要怎麼給我姐說？周睿，我好怕，從來沒這麼害怕過。”
莫興翰的聲音很沉，周睿就這麼任由他抱着，現在的莫興翰需要的不是一個主意，需要的是有個人能聽他說話。
“不管怎麼樣，我陪着你.”
這是周睿唯一能說的，也是一直在做的。
莫興翰擡眸笑了笑，伸手讓周睿拉自己起來，周睿伸手，莫興翰接着他的力氣站了起來卻一把抱住周睿。
周睿心跳猛的加快。
“等我姐做了手術，咱們去荷蘭結婚去。”
莫興翰的話像是悶雷一樣在周睿的心裡面炸開，周睿還在發愣，莫興翰卻已經退開了，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淚，轉身走了，等到周睿清醒的時候，莫興翰已經去了病房了。
周睿先是笑，隨後眼眶就紅了。
他爲了莫興翰，從一個攝影師變成了商人，一追就是十幾年，到此，也算是值了。
莫素雅的身體這一次恢復的是出奇的慢，醫生說是身體機能下降造成的，慢慢總會好的。
這一次生病的後遺症之一就是莫素雅的病房再也離不開氧氣瓶了。
胸口疼的毛病越來越明顯，這一點不必醫生說莫素雅也知道是自己的心臟出了很嚴重的問題，莫興翰一直在背後與他們交涉，可結果還是不怎麼如意。
莫素雅從來不問自己的病情，可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問陸雲在那個病房，她想跟陸雲住在一個病房去。
莫興翰說陸雲根本就不在這個醫院裡面，已經去了專科醫院，莫素雅再想問，莫興翰就和周睿一起出去了，莫興翰不回答，她問身邊的護士，護士卻只說不知道誰是陸雲，醫院沒見這個人。
莫興翰心裡的不滿越來越嚴重。
到現在基本上已經到了坐立不安的地步，因爲她不僅沒見過陸雲連一直跟在陸雲身邊的人都沒見過，趙謙，趙航和趙軒誰都沒見到，如果陸雲真的比自己輕，他不可能不派他身邊的人過來看自己，這個不正常。
莫素雅想從電視上找消息，可電視上也一直都是風平浪靜的，她甚至在電視上看見了幾次劉騫就是沒看見陸庚肅。
她現在的情況下不了來，連移動起來都是困難的。
她身上一共中了三槍，肩膀一槍，腿上兩槍，沒傷到要害，但是恢復起來還是慢的要死，莫素雅整個人都覺得冒火了。
心情不好，臉色自然也不會多好，可偏偏這個時候還有人膽敢往莫素雅的槍口上撞，這讓莫素雅都覺得詫異了。
這個撞槍口的人還真不是普通人，就是害的他們這樣的罪魁禍首，陸庚肅。
陸庚肅還帶了大大的花籃，莫素雅是真不能動彈，如果能動最起碼要把它丟在陸庚肅的臉上，現在莫素雅看見他這個樣子，就覺得噁心，又把槍她都能把他給滅了。
陸庚肅就是趁着莫興翰和周睿都不在的時候才進來的，擺擺手讓看管莫素雅的人直接離開，自己就坐在了莫素雅的旁邊，居然還屈尊降貴的給莫素雅消蘋果，莫素雅看着見他這個模樣，都想冷笑兩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