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斷你的腿

素葉被年柏彥帶回了四合院。

天愈發地短了,很快天際最後一點的光亮就被暗沉的夜幕吞沒,溫度急劇下降,也起了風,庭院的枯樹枝在寒風中也瑟瑟發抖。

這個季節正在寒鴉多的時候,尤其是紫禁城、東單王府井附近,甚至多的時候,沿着長安街往西的方向都會有寒鴉掠過的身影。

素葉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來時匆忙睡衣沒帶,就隨便翻了件年柏彥的襯衫穿在了身上。寬大的襯衫成了她的短裙,遮了臀,修長雙腿裸露在空氣中。

溼漉漉的長髮披肩,有水珠掛在髮梢,又終於跌落下來,襯衫微溼,看上去性感魅惑了不少。

她第一眼就看見了客廳窗外的寒鴉。

站在不遠處的海棠樹枝上。

如果不是因爲庭院有夜燈的話,她壓根就看不見那些個黑漆漆的小東西。

是的,不止一隻。

整齊而又安靜地站在樹枝和再遠處的屋檐上。

素葉倒沒有大驚小怪,打小她就見慣了寒鴉,一到這個季節,尤其是老城區和老北京生活氣息濃烈的地方,上空都會盤旋着寒鴉。

舅舅家門口的大樹上也會落滿寒鴉。

這個被清王朝視爲吉祥鳥、在漢人眼裡卻視爲災難的寒鴉,曾經一度佔據紫禁城,佔據了老北京的四九城,現如今寒鴉越來越少,喜鵲越來越多,就如同一個朝代的衰落,連鳥兒的種類也更換了。

素葉正看得津津有味,大門響了一下,是密碼輸入的聲音。

她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反應了過來,只可惜還沒等到她找到合適的衣服套上時,年柏宵就吊兒郎當地走了進來,許是沒料到素葉會在家裡,並且顯然是剛洗完澡,全身上下就穿了件男人的襯衫,一時間也在原地愣住了。

素葉懊惱得夠嗆。

因爲回來沒見到年柏宵,她還想着洗完澡趕緊回臥室換好衣服,就生怕他突然回來撞見了尷尬。

都是窗外那些寒鴉鬧的,讓她稍稍陷入了以往的回憶。

就在氣氛尷尬中,年柏彥正好也衝完澡出來。

裸露的胸膛上還沾着水珠,粗獷的線條在水光和燈光的交織間更是蠱惑人心,一條浴巾系在腰上,手裡拿了套家居服。

見這一幕後,年柏彥陡然皺眉,目光變得嚴苛,下一秒走上前,將手裡原本打算自己穿的家居服直接扔給了素葉,不悅喝道,“換了去。”

素葉像是被人當頭棒喝,抓緊衣服一溜煙兒跑開了。

等她換好年柏彥的家居服再出來時,不曾想,年柏彥和年柏宵兩兄弟已經吵得不可開交了。

定睛一看,年柏宵手裡拖着一把吉他,臉紅脖子粗的,她見過那把吉他,一直放在他臥室裡的。

再看年柏彥,臉色鐵青,眉頭皺得都恨不得能夾死一隻蒼蠅。

素葉心中駭然,從豔照曝光到葉鶴峰的威脅,在那麼糟亂的情況下都不見年柏彥變了臉色,此時此刻的神情卻令人不寒而慄,這是怎麼了?

她小心翼翼地上前,衝着他們“嗨”了一聲。

年柏彥和年柏宵同時將目光落在她身上。

素葉被這四道目光盯得全身不自在,嘿嘿乾笑了兩聲,然後努力地從袖子裡把手伸出來,尷尬說了句,“真彆扭啊。”

也不怪她說彆扭,就連年柏彥和年柏宵都看着彆扭。

只怪年柏彥人高馬大,這一套家居服穿素葉身上的確太誇張了。

上身是一件蔚藍色的休閒帽衫,袖子在她的胳膊上都快成米其林那個卡通形象物了,拉高了衣服後面的帽子在頭上,下身是條灰色長褲,褲腿長出那麼一大截來,她只能踩着褲腿子走出來。

年柏彥和年柏宵都沒說話。

素葉仔細觀察了眼前的形勢,末了,看着年柏宵問了句,“你這是……要走?不是剛回來嗎?”

年柏宵沒理會素葉,將吉他往身上一背,轉身就要離開。

卻聽到年柏彥怒喝了一嗓子,“敢踏出這個家門,我就!”

聲音如雷聲轟隆隆地經過,嚇了素葉一跳。

她不是沒見過年柏彥和年柏宵兩個發生爭執,但像今天這麼強勢和憤怒,年柏彥還是第一次。

年柏宵陡然停住腳步,俊逸的臉氣得近乎變形,也對着年柏彥大吼,“你太過分了!你沒權利干涉我的自由!”

“你所謂的自由就是一天到晚地醉生夢死?晚上跑到酒吧玩到大半夜,白天能睡一整天?我警告你,以後不準跟那些個狐朋狗友來往!”年柏彥的態度強勢堅決。

年柏宵一聽更來氣了,蹬蹬蹬竄到年柏彥面前,“什麼狐朋狗友?那些都是我哥們!哥們你懂嗎?我不像你,在你眼裡,一切都拿着利益來衡量!但我那些哥們不同,他們纔不會在乎我是誰的弟弟,也不在乎我的哥哥多麼有權有勢!這份情誼你壓根就不懂,因爲你根本不在乎哥們情誼!在你的世界裡除了金錢就是利益!你根本就不懂什麼是友情!哦,還有,你以爲你懂了愛情是嗎?你的愛情就是讓你和這個壞女人的照片滿天飛?恨不得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在牀上是怎麼取悅你的?”

年柏宵的話音剛落,年柏彥擡手就是一個耳光,狠狠扇在了年柏宵的臉頰上!

頓時,他的臉紅了一片,嘴角也出血了。

素葉在旁驚叫了一聲,趕忙拉住了年柏彥的胳膊,急忙道,“你這是幹什麼?他是你弟弟,你怎麼能動手打他呢?”

年柏宵擡手捂着臉,死死盯着年柏彥,眼眶有點微紅,緊緊抿着脣。

年柏彥的臉頰依舊冰冷,整個人嚴苛得駭人,看着年柏宵,一字一句命令,“把你的吉他給我放回去,把晚飯做好,吃完飯乖乖地回房間給我看書,從今天起,要是再讓我知道你去酒吧混,別怪我會拿着你那羣所謂的哥們開刀。”

年柏宵的呼吸陡然變得急促,咬牙切齒。

“別試着挑戰我的耐性,你是瞭解我的,我說到做到。”年柏彥的語氣又恢復一貫的語調,可權威感依舊令人壓抑。

素葉聞言這話後趕忙道,“我來做晚飯,柏彥,你別指使個孩子做這——”

“用不着你假惺惺!”年柏宵將所有的氣都撒在素葉身上,將吉他摘下往沙發上一摔,“害人精!你自己管不好照片還連累別人的自由!”

怒喝完,就氣呼呼地進了廚房。

素葉看着年柏宵的背影,無奈嘆了口氣,轉頭看向年柏彥,拉起了他那隻打了年柏宵的大手,“你打他,難道你自己不心疼嗎?”

年柏彥沒說話。

“好好的話就不能好好說?”素葉搖頭,“你真是太不會當哥哥了,他都那麼大了。”

年柏彥抽回手,淡淡道,“連你也想跟我吵架?”

“懶得跟你吵,你生氣的樣子那麼嚇人,我纔不往槍口上撞呢。”素葉擡手撫平了他的眉間,嬌滴滴說了句。

時間長了她就清楚年柏彥就是這樣一個人,明明是爲對方好的事吧,他就非得把事情搞得那麼僵,他不去解釋,只要求對方按照他的想法去做,這樣的性格總會讓人產生誤會。

不過素葉也能理解年柏彥的心情。

長兄如父,再加上年柏彥這個人責任心一向很強,自然不會任由年柏宵的性子,如此,矛盾就來了。

年柏彥畢竟是個成熟男人,就算剛剛再氣,也不會殃及他人,更何況對方是素葉。他眼裡深處的嚴苛退散了去,嘴角的弧度也放得柔軟,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後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她的頭,“明天我把你的睡衣帶過來。”

素葉點點頭。

“在這之前,都要穿着這套衣服。”年柏彥補上了句。

素葉低頭看了一眼,再擡頭,可憐巴巴,“可是,真的很彆扭啊。”

年柏彥淡淡笑了,伸手將她拉過來,壓下臉在她耳畔落下了句,“在牀上你可以全脫了。”

素葉臉一紅,瞪了他一眼。

“話說我真不用到廚房幫忙嗎?”良久後素葉問了句,她還是心有餘悸。

年柏彥恢復了一本正經,告誡她,“有件事必須要提醒你。”

“什麼事?”素葉洗耳恭聽。

“不準慣着柏宵。”年柏彥一字一句強調,“白天我不在家,他會千方百計求你,但你不能讓他出去,必須在家好好看書。”

素葉愣住,稍後無奈搖頭,“做你弟弟真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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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瀾找到方笑萍家的時候,兩口子剛吃完飯。方笑萍正在收拾碗筷,就聽門鈴響了,打開房門一看愣住,沒料到會是葉瀾。

“阿姨……”葉瀾知道自己來得匆忙,兩手空空的,一時間覺得不大好意思了。

素冬聽到動靜後從廚房裡鑽出來,見是葉瀾後也微怔了一下,不過很快招呼道,“孩子都來家裡了,你讓她站在門口乾什麼?趕緊進來。”

上門都是客,就算方笑萍有多麼不情願,但還是將葉瀾請了進來。

“叔叔阿姨,對不起,我、我沒帶什麼東西來……”葉瀾知道方笑萍不得意自己,又想起她在葉家大打出手的情景,不由得肝顫,說話也沒了底氣。

“不用不用,家裡什麼都有。”素冬打了圓場。

方笑萍這時才說話,“坐吧,我給你切點水果。”她臉上已經消腫了,但脖子上還有幾條血道子,當素冬知道她到葉家大打出手的事情後,一怒之下勒令她出門,等傷勢好了才能出去。

“阿姨,不用麻煩了。”葉瀾趕忙道,“其實我今天來就是想問問素凱的情況。”

方笑萍微微皺眉,“素凱?他去外地執行任務了,這你不都知道了嗎?”其實她對葉瀾這個孩子沒什麼意見,主要是對葉家有成見,再加上打架那天葉瀾的母親大有看熱鬧的嫌疑,這麼一來方笑萍更有意見了。

葉瀾見方笑萍的態度不好,一時間懦懦不敢多言了。

還是素冬走上前打破了僵局,“葉瀾啊,你也不用擔心,我想要不了多久小凱就回來了。”

“可是他的手機一直打不通,我很擔心他。”葉瀾看向素冬,雙眼流露的是焦急。

素冬想了想,“那看來這次的任務不輕,之前也有過那麼幾次,應該是他不方便開機。”

“我怕他會遇上危險。”葉瀾說完,緊緊咬着脣。

方笑萍聽了不幹了,一嗓子吼過去,“你什麼意思?不盼我兒子好是吧?”

“不不不,阿姨您誤會了,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太擔心素凱了。”葉瀾嚇得連連解釋。

素冬將方笑萍一把扯過來,低喝,“幹什麼你?就顯你嗓門大是吧?”

方笑萍甩開素冬的手,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不吱聲了。

“對不起,叔叔,我真沒有那個意思……”葉瀾都快哭了。

“我知道,沒事。”素冬安慰,“你也別擔心了,素凱一般執行重大任務時都會這樣,再等等。”

葉瀾點點頭。

方笑萍在沙發那邊還是忍不住不悅地甩出了句,“你是個千金大小姐,哪經歷過這些?沒有那麼心理素質就趁早跟我們家小凱分手,門不當戶不對的還拉扯得什麼勁兒?”

葉瀾尷尬極了,臉上紅一塊白一塊的。

“行了,少說兩句吧。”素冬喝了一嗓子。

等葉瀾走了之後,方笑萍氣呼呼地衝着素冬開炮,“你腦袋被門擠了?之前就屬你反對得厲害,現在怎麼了?那麼和顏悅色的?怎麼着啊你,打算同意他們倆了?”

素冬沒跟方笑萍大呼小叫,待她話落下後嘆了口氣,“人家姑娘找上門是在擔心你兒子的安危,你再看她不順眼也不能擺出張臭臉吧?有人關心你兒子你應該高興,伸手還不打笑臉人呢。”

方笑萍冷哼一聲,“要我看,葉家就沒一個好東西!”起身,不悅地進了廚房。

素冬無奈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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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葉終於睡了個安穩覺。

雖說一晚上也做了夢,但因爲有了年柏彥的懷抱,噩夢像是夾着尾巴逃跑的狗,不見了蹤影。

翌日,年柏彥一如既往地起來得很早。

透過藍綠色的天際,可以看得出是一個晴朗的天兒。

素葉在他洗完澡後還是醒了,躺在牀上,抱着他的枕頭,懶洋洋地看着剛剛從浴室裡走出來的年柏彥,問候了一聲早安。

年柏彥上前吻了下她的額頭,又開始叮囑她,不要上網,不要看無聊的報道,不準去想照片的事情,在家好好看着年柏宵看書。

素葉慵懶地點着頭,然後圈住了他的頸部,語氣略帶期待,“難道你今天一定要去公司嗎?”她害怕他會處於不利的局面,那些股東們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再加上昨天他公然違抗葉鶴峰的命令將她帶走,怕是第一個不放過他的就是葉鶴峰。

年柏彥看出她的擔憂,低低笑道,“該面對的總要面對,躲在家裡像什麼話?”

“那……有什麼事你打給我啊。”

年柏彥脣角忍不住揚起,“跟你說過了,不要管這件事。”

素葉沉默了會兒,嘆了口氣,“好吧……”

“你的任務很簡單,就是看好柏宵那小子。”

素葉點點頭。

待年柏彥離開後,她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再睜眼時天色已大亮。

拿起牀頭上昨天穿的家居服,套上,又踩着褲腿子踱到了窗子前,窗簾自動打開時,大片的陽光迫不及待地闖了進來。

素葉舒舒服服地抻了個懶腰,對着明媚的冬日陽光,光潔的臉頰堪稱是瓷肌,被陽光照得近乎透明光亮。

浴室裡還殘留年柏彥常用的浴液氣息,淡淡的,充滿男性的味道。

她也用了他的浴液,喜歡這種味道的縈繞,就好像是他在輕輕擁抱着她。

洗漱完後,素葉進了客廳。

客廳安靜極了,陽光照亮的偌大的空間,空氣中有細小微弱的浮塵在輕輕飄蕩,更顯得這裡的溫暖和靜謐。

素葉肚子餓了,悠閒地進了廚房,簡單地熱了下早餐。

待一切都備好後,看了一眼時間,都這個點兒了,怎麼還不見年柏宵?

素葉想了想,轉身朝着他的臥室走過去。

年柏宵睡覺沒有鎖門的習慣,這是素葉早就知道的事,只是像今天這麼大搖大擺地闖進他的臥室還是頭一次。

吉他歪斜地依靠在臥室沙發的一角。

厚厚的窗簾遮住了窗外的陽光,只有地燈隱隱地亮着。

筆記本電腦還開着,屏幕黑了,只剩指示燈一閃一閃的,呈現休眠狀態。

素葉上前,好奇地點了下觸板,屏幕亮了,是些還沒關的網頁。她仔細查看,驚愕發現竟全都是跟賽車有關的新聞。

看來,這小子還真是對賽車生活念念不忘的。

不遠處就是一張訂製的四米大牀,這是年柏彥後換的牀,曾經素葉也問過他爲什麼要這麼大的牀給柏宵,他說,柏宵睡覺不老實,打小就愛往牀下掉,所以要給他訂製張大牀,而這麼多年,年柏宵也習慣睡大牀了。

素葉走到牀前,看着離自己有兩米開外誇張距離的年柏宵,想了想,隨手拿了個能敲打出聲的東西,邊敲邊大喊,“年柏宵,起牀了!”

我很想你能來對不起,我遲了勝過悽風苦雨幸福是自己活出來的年夜2心思2推斷太大膽人都是多面的不在乎形式上的東西命是我的由撞車引發的“暴力”事件她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女人的小小心眼兒他的着急這個位置,不曾有人來過還是徹底愛上了沒規矩不成方圓舞臺上男人的寵溺誰出了糗?今晚你要加班紅包滿天飛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內疚是把刀你還恨我嗎一路作弊2千金葉玉他的着急無法籤的字始料未及的澄清傘下的男人誰出了糗?意外總會發生重逢年柏霄的心結男人的吻如果當年的那個人是素葉世事總是難料衍生的恐慌男人離譜的命令1我覺得你跟他的感覺很像價值5000萬的視頻素葉腦中的秘密今晚別回去了年總所希望的如何祭奠死人你關心過我嗎2比狠,誰都不是他的對手一個小時三萬四千五比女朋友還女朋友爲什麼不能跟他在一起鬼擋殺鬼,神擋殺神無所謂了是你的榮幸可能會是將來咱們的兒子我以爲你是他的情人來自天國的男人算賬靜靜地等待沒禮貌的程咬金幸福是自己活出來的還真是個孩子這就是人生因爲我們是夫妻打斷你的腿素年錦時,歲月靜好先活好這輩子吧一場家宴秋葉般靜美令人如此地心疼有些真相只能是秘密5,12男人的寵溺沒打算送你回家必要時會做出犧牲鼻子高的男人真正的名正言順利益糾葛無法直視的童年拜你所賜他怎麼了?素年錦時,歲月靜好前兆丁司承不要臉的姦夫淫婦說的每句話都沒人相信你相信嗎不是你以前的情人真實的存在誰沒資格首次過招智者勝是非恩怨利益糾葛突然襲擊你還真未必玩得起對愛情盡忠,對親情盡孝他想相信你一次再起波浪我以爲你是他的情人笑話探出的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