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這麼窩囊過

男人的吻強勢而霸道,突如其來地碾下,絞疼了素葉的脣,他近乎啃咬着她的脣舌,咬痛了她,鼻腔裡發出抗議的嗚咽聲,男人清湛下巴上的短胡茬扎疼了她的臉,只覺得火辣辣地疼,眼淚差點掉下來。

隨着跟年柏彥相處的時間加長,素葉就會越加發現,他每每這樣時自己越是反抗就越是會痛,他就像頭叢林中的雄獅,可以溫柔待你,亦可以隨時隨地撲上前咬斷你的喉管,你逃跑,就會最大限度地刺激他的興奮和佔有,到時候你將會死得更慘。

他不是沒這樣待過她。

結果就是,她被他大口朵頤,最後折磨得只剩下喘氣的力氣。

所以,當年柏彥的吻變得瘋狂時,素葉放棄了掙扎,儘量迎合着他的脣舌,雖然還是痛,但至少不會激怒他。

果不其然,女人柔軟的舌和溫柔的迎合令年柏彥放輕了動作,他的吻開始變得潮溼,變得炙熱,與她柔軟的小舌纏綿了良久後,薄脣又細細眷顧着她精巧的下巴。

素葉的側臉貼在柔軟的牀榻上,趁着年柏彥的脣油走時,她低低地叫着他的名字,輕聲說了句,“我愛你……”

男人的動作倏然停住了。

素葉能夠感覺到他的身體有多緊繃。

下一秒,她的身子被他的大手拉翻過來,她仰頭,藉着窗外朦朧的月色可以清晰看到年柏彥英俊卻陰晴不定的臉,他亦低頭注視着她,那雙深暗的眼眸裡翻滾着如墨汁般濃黑的浪花。

素葉雖說害怕他這個樣子,但畢竟是自己心愛的男人,便伸出雙臂輕輕圈住了他的脖子,輕輕咬了咬脣,“我知道你今天的心情不好,你罵了公司很多高層,我都看見了。從回北京之後你的壓力就很大是吧?有很多很多的事都需要你去處理,公司的、葉家的、你自己的和我的……”

說到這兒,她收緊了手臂,擡手,白希的手指輕輕插進了他的濃髮間,聲音綿柔,“我不知道怎樣做才能令你開心點放鬆點,如果你喜歡這種方式的話,那……”她斂了斂睫毛,聲音變得很小很小,“那你能輕點嗎?因爲……你真的會弄得我很疼。”

年柏彥是個興yu很旺盛的男人,強烈而又熱情,這是素葉將自己交給他的第一天起就知道的情況,他嫺熟的情愛技巧完全可以令她忘乎所以。

她喜歡他的熱情,因爲他會完全引領着她一步步走向瘋狂,他是那麼熟練地將她體內的熱情全都開發出來,迎合着他來完成一次次欲生欲死的情愛體驗。

可她又害怕他的熱情,他可以讓她在牀上快樂到死,自然也可以令她痛不欲生,尤其是當他生氣的時候,硬生生塞滿她身體的那一刻,她覺得頭皮都會發出鑽心的疼,她的身體會在第一時間排斥龐大的入侵物,而越是排斥他就會愈加興奮。

所以素葉怕及了今晚他再這樣對她。

黑暗中,年柏彥靜靜注視着她,那雙眼深沉難懂。

她悄悄擡眼,見他還看着自己,輕喃了一聲,“柏彥……”

身上的男人眉頭隱隱蹙動了一下,然後,意外從她身上撤離,躺在了牀邊,寬闊的胸膛上下起伏着,他始終沉默,令人害怕的沉默。

素葉主動依偎上前,頭枕着他結實的臂彎,擡頭,輕撫年柏彥剛毅有型的下巴,溫柔低語,“親愛的,那……我來服侍你,好嗎?”她怕他誤會自己不喜歡被他碰。

年柏彥轉頭看着她,沒說話,只是平靜注視。

素葉輕輕笑了,朝前探身,紅脣主動貼上了他的脣,輕柔舔舐,又低低柔語,“不管你怎樣對我,我都是愛你的……”

這是她由衷的話,愛上年柏彥這種男人,是她生命的劫數。她從未想過會遇上他這樣一種男人,會讓她時刻相信愛情的美妙,就算現實有一些荊棘,但她從未失掉信心。

她的脣延着他的下巴滑落,落在了男人上下滑動的性感喉結上。

下一秒素葉卻被年柏彥拉起,只聽他重重地低嘆一聲,將她摟在了懷中,沒讓她再繼續下去。

素葉便安靜相靠,聽着他胸口中有力的心跳聲,拿眼看着他的下巴,手指輕輕撫弄上面新生的胡茬。年柏彥趁勢握住了她的手指,送至脣邊,輕吻。

見他似乎平和了很多,素葉纔出聲問,“是因爲葉家的事嗎?”

年柏彥盯着她,眉梢躍過一絲陰霾,低頭,若有所思地親吻了下她的額頭,終於開口,“是工作上的事,令我很心煩。”

他撒了謊。

素葉眨巴了兩下眼,嬌滴滴問道,“我能開燈嗎?”

年柏彥眉梢微微動了下,緊跟着手臂一伸按亮了夜燈。

燈光驅散了月色的清冷,不刺眼,柔和得醉人。素葉將大半個身子都趴在他身上,看着他英俊的眉眼,情不自禁道,“我都想你了。”

年柏彥緊繃的眉梢這才稍稍舒緩,嘴角微勾,擡手拂了她一縷長髮,話裡有話,“我還以爲你不想我了。”

“誰說的?我滿腦子都是你。”見他說話了,素葉纔敢談笑風生,“人家今天還給你買了禮物呢,你打開看了嗎?”

年柏彥這纔想起許桐遞給他的禮品袋,現在應該還放在他的辦公桌上,想了想,道,“是什麼?”

素葉徵楞了一下,他很少這樣,以前給他買東西他都會很高興,今天他竟然沒去看裡面是什麼。心裡有點犯嘀咕,但還是揚脣笑了笑,故作神秘,“等你自己去看吧。”

他沒追問,大手繞到她的後腦,脣角稍稍扯開一絲弧度,突如其來說了句,“做什麼虧心事了?”

素葉眸波一震,脣瓣微顫一下,“啊?”第一個反應是年柏彥知道了上午的事,但腦筋一轉又覺得不可能,他怎麼可能知道她去相親?怎麼可能知道她去的地點?試圖去看懂年柏彥目光背後的訊息,卻發現深暗無比,她不敢輕易判斷他說這話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

還是年柏彥慢悠悠地開了口,眼神略微蒼涼,眉梢卻沾了一絲笑,“平時你逛街恨不得把商場搬回家,今天怎麼只給我買了東西?不像你的作風。”

他的胸腔裡還沉着怒氣,可是……

就因爲她的那句“我愛你”,他想要試着相信她一次,雖說她去相親是不爭的事實,雖說她是跟一個名叫蔣彬的男人去相親,雖說她的行爲已經構成了欺騙!

放置一旁的大手下意識地攥緊,他年柏彥,!

他甚至在想,如果有一天當他回家看到素葉跟其他男人滾在牀上,他是不是也會像現在這麼窩囊?那就是,縱使她有多對不起他,他還是無法放手。

素葉聽他這麼一說,心中釋懷了,抿脣淺笑,湊近他的臉,開了句玩笑,“拿人家的手軟嘛,錢是你的,我可不敢亂花,所以先要買點東西哄哄你這位財神爺,把你哄開心了,我以後才能財源不斷。”

年柏彥也淡淡笑了,卻心痛如絞,從什麼時候起,他的女人竟能在他面前從容不迫地撒着謊了?臉不紅心不跳,神情那麼自然,如果不是被他撞見,怕是也被她這般美豔的笑靨矇蔽了吧。

擡手輕撫她的臉,她的美像是鉤子似的勾疼了他的心臟,中間似乎裂開了個口子,在滴着血,他似乎都能嗅到腥甜的血味……

也許她忘了,他是最瞭解她的。

只有當她做了虧心事纔會對他百依百順,那份禮物,怕是她的心情寫照吧。

“那張卡以後就放你那兒,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別心疼花錢。”年柏彥低語,將一縷髮絲別在她的耳後。

他從不怕她花他的錢,只怕她踐踏了他的心。

素葉聞言搖頭,“我有錢。”

“讓你拿着你就拿着。”年柏彥皺了下眉,語氣稍稍不耐。

他寧願她花他的錢來消遣時間,也不願看着她投入其他男人的懷抱。

素葉察覺他眉心的不悅,心裡咯噔一下,不知他爲什麼反覆不定,便連連點頭,又主動將他摟緊,“好,我拿着還不行嘛。”擡頭凝着他,試圖緩解變化無常的氣氛,“你以後可別說我是葛朗臺啊,我會把你的錢包統統吸乾。”

年柏彥凝着她,淡淡笑了,“好。”伸手,將她摟緊。

他自欺欺人,就當上午的事從來沒發生過,只要她還在他身邊,只要她說她還愛着他……

良久後,素葉在他懷裡輕輕嘆息,“柏彥,跟你商量件事兒。”

他低頭看着她。

“明晚我想還留在這兒。”她若有所思。

年柏彥不解。

“我不相信什麼鬼神之說,這其中一定是人爲,如果兇手就藏在葉家,那麼他現在一定會想法設法除掉調查這件事的人,說不準他就在盯着我的行爲,今晚沒有任何動靜,那麼明晚總會冒出些苗頭了。”素葉又將心思放在中毒一事上。

年柏彥自然也希望能早點查清楚這件事,沉了沉氣,“明天我安排一下行程,晚上儘量來葉家。”

“不,你誤會了。”素葉擡頭凝着他,目光認真執着,“我想自己留下來,你不能在這兒,家裡有男人的話,兇手不敢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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