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朗雲清,雨後的空氣總是好的,打開網頁,甚至會有人在感嘆,隔着很遠的距離竟然能看見香山了,空氣質量極佳啊。
當然,依照四合院的地理位置,就算空氣質量達到最優化,打死也看不見香山,只是下了幾場雨之後,溫度也降下來了,早晚愈發顯得涼了,倒是個爬山的好時節。
早餐很豐富,還有素葉最愛吃的鵝肝沙拉。
她起*後驚呼,“這一大早營養夠豐富的了。”
年柏彥只是淺淺笑着,揉了揉她的頭說,“趕緊洗漱,吃飯。”
素葉畫了個淡妝出來,只留下了素脣等着吃東西。
年柏彥給了倒了杯果汁。
她接過,悶頭喝了幾口,吃東西的時候顯得漫不經心。年柏彥坐在對面,擡眼看了她,脣角微挑,沒說話。
素葉吃得不是滋味,擡頭看年柏彥,見他正安靜地用餐,一時間滿肚子的話倒也說不出來了。
“不喜歡?”年柏彥開了口。
素葉張了張嘴巴,“哦……不是。”
年柏彥給她叉了塊火腿,“那就多吃點。”
“嗯……”她懶懶的,接過叉子。
年柏彥知道她有話要說,但就是不問,只是輕輕一笑,然後又歸於安靜。
怎麼說素葉都是個直腸子,尤其是面對年柏彥的時候,壓了一肚子的話終究還是憋不住,將火腿嚥下後,忍不住問,“你昨晚究竟去哪兒了?”
年柏彥沒有驚奇,嗓音聽上去自然穩妥,“去朋友家,他出了點事。”
“朋友?我認識嗎?”
“你不是全都認識,有紀東巖。”年柏彥輕描淡寫。
素葉輕輕咬了下脣,眉頭微蹙。
“葉葉。”他輕喚她的名字。
素葉擡頭。
“昨晚上沒有陪你,很抱歉。”電閃雷鳴,他不應該扔她一人。
素葉輕輕搖頭。
有紀東巖在?
她心裡的疑惑倒是少了些。
昨晚,她的確碰見了紀東巖。在跟丟了年柏彥後,她便決定撞運氣了,朝着通州城區開,折騰了好長時間也不見年柏彥的身影,便知道不可能找到他了。
而這個時候竟然看見了紀東巖,見到她後很是愕然。
素葉當然不好意思說是跟丟了年柏彥,便扯謊說去個同事家取點東西。紀東巖便說什麼都要看着她安全到家才行,沒轍之下,她只好原路返回,她在前方開,他在後面跟。
直到到了四合院,素葉才問紀東巖怎麼會去了通州。
紀東巖只是避重就輕地說出來處理點事兒,沒想到會碰上她,素葉便叮囑紀東巖說,今晚的事不要告訴年柏彥,紀東巖雖然表示奇怪,但還是答應了。
現在想想,年柏彥應該沒有撒謊,昨晚上紀東巖說有事,可能就是跟年柏彥有關,怎麼就那麼巧,他也出現在通州。
良久後,素葉笑着問年柏彥,“什麼事呀?跟我說說唄。”神神秘秘的,一定不是什麼小事。
年柏彥亦看着她,眼底*溺,“都是些生意場上的事,你聽了也會覺得枯燥的。”
昨天知道她在跟蹤,在上了高速路後他就給紀東巖打了個電話,要他無論如何都要看着素葉安全進家門再離開,並告知了素葉大概的所在位置,請他幫忙找她一下,帶她回家。紀東巖在電話裡很奇怪,問他怎麼大半夜的,老婆還跑出去了。
年柏彥思量了幾秒鐘後,語氣淡然地跟紀東巖說,她在跟蹤我。
紀東巖便明白了,他沒問因由,只是要他放心,末了,叮囑了他一句,如果需要我幫忙,隨時打電話,還有,你自己注意安全。
年柏彥什麼都沒說,結束了通話。
卻窩心了。
其實紀東巖什麼都不知道,但他也不是傻子,這麼晚了他的這番行爲必然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所以,這番話在這個時候說出來,聽着就倍感溫暖。
當然,他不可能對着素葉道出實情,因此說了那番話,豈料素葉還真較了真,身子湊前,“沒事兒,我不會覺得枯燥,你說我聽聽唄。”
年柏彥許是沒料到她會有所堅持,怔楞了一下,然後,指了指牆上的時間,“你再磨蹭,上班該遲到了。”
“遲到就遲到。”素葉不是沒看見他眼裡的怔楞。
年柏彥又故意補上了句,“遲到了,會扣錢,你這麼愛財如命的人,怎麼?不要命了?”
一句話卡住了素葉的咽喉,吃了最後一口吐司後,起身,“那等我晚上回來再來審你!”
年柏彥笑而不語。
一路上依舊堵車,緩緩前行。
素葉貼着車窗看外面,見公車站滿滿都是人,公交車剛停穩,那羣人就烏泱烏泱往前衝,搖頭感嘆說,“唉,我是多麼萬幸不用跟那些人一起擠公車啊。”
“你命好。”年柏彥笑道。
素葉便像只哈巴狗似的黏在年柏彥的胳膊上,“是呀是呀,找到了一個可以接送我上下班的好老公。”
這般嘴甜大大滿足了年柏彥的男性虛榮心,脣角也上揚起好看的弧度,“*兒,你老公我在開車。”
素葉便放開了他,嬉笑着,“人家就是忍不住想要稱讚你一下嘛。”
“留着晚*上稱讚。”
“你討厭。”素葉被他這句說得臉紅了。
差十分鐘九點,年柏彥準時將素葉送到了聯衆樓下,她吻了他臉頰一下,然後像是花蝴蝶似的奔進了大廈,年柏彥忍禁不住,看着時間,料到她連等電梯再狂奔到聯衆前臺的打卡機時,八成也差不多正好九點。
這個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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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東巖這陣子也忙瘋了。
全盤併購了精石後,他將公司重組,保留了精石的部分中高層外,基本上等於大換血,董事局的人也注入了新鮮血液,但他還是重承諾之人,葉家的,他保留了素葉、林要要的,剩下的全都沖淡了。
許桐提交了辭職信。
這令紀東巖有些愕然,親自召見了她,向她承諾說,絕對不會讓她的職位受到影響,希望她能夠繼續留在公司。
但許桐執意要辭職,態度很堅決。
紀東巖見強留她不得,也只好同意,問她,是否找好了下家,如果沒有找到的話,他打算給她寫一封含金量很高的推薦信。
許桐笑着說目前想度假,休個長假,到處玩玩,等玩夠了再上班,這麼多年她很少休假,也該休息了。
紀東巖自然聽說過許桐的大名,能夠在年柏彥身邊那麼多年的女人自然也少不了學着工作至上了,便同意,又通知財務部給許桐結算了三倍的工資,還有各類獎金,甚至還有年終獎。
許桐笑着說自己發財了。
紀東巖則由衷 地說,這是你應得的。
開完了會,紀東巖回了辦公室,他沒進董事長辦公室,獨獨要了年柏彥的辦公室,坐在他曾經坐的位置上,紀東巖感到一陣恍惚,物是人非,這便是生活了。
手機響了。
最開始紀東巖不想理,閉目養神。
可手機不停地在響,對方很是耐性,沒轍之下,他起身拿過手機,接通。
那邊是清脆的女人聲,“海生,我的車壞路上了。”
“你打錯了。”紀東巖有點昏昏沉沉,隨口甩了句後掛斷了。
很快地,手機又響。
紀東巖皺眉,不耐煩地接通,“喂?”
“我的車壞掉了,你來接我行嗎?”那邊的聲音轉爲楚楚可憐。
“你誰啊?”紀東巖的態度不佳。
“我……”那邊支支吾吾,“海生,你怎麼了?”
海生?
這個名字聽着有點耳熟。
紀東巖使勁想,這纔想到了那天在聯衆時撞見的一幕,老天,對啊,他還被某個神經質女人當成了前世戀人。
紀東巖重重嘆了口氣,有沒有哪位天使大姐發發善心,給他一處安靜之地吧。
叫什麼來着?他想了半天也想不起對方的名字,末了,只好說,“姑娘,你真的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麼海生。”
那邊沉默了會兒,說,“不管你是不是海生,總之我的車壞路上了,見義勇爲總可以吧?要不然我一個人在路上,萬一出了點什麼事兒,警察肯定第一個找你呀。”
紀東巖一個頭兩個大,“你出事兒警察找我幹什麼?”
“因爲我手機裡最後通話的名單就是你啊。”
紀東巖無語。
沉吟片刻,妥協,“報告你的位置。”
那邊聽着有些雀躍,“我在北辰橋附近,由東向西的位置。”
紀東巖嘆了口氣,“你在原地等着吧。”
結束通話後,他起身抓起車鑰匙,出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