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一年一度的那達慕大會,鄂爾多斯成了遊客矚目的城市,又因爲精石集團旗下繁花系列首次進行拍賣,鄂爾多斯也成了名流聚集的場所,原本猶若蘇黎世般富有卻不顯山不露水的鄂爾多斯一時間涌進了許多財經雜誌、電視屏幕上常見的臉孔,來自全球各地,甚至國內外一些着名的媒體也擠進了這座小城,一時間倒也熱鬧了起來。爲大的列年。
夏季,原本就是個揮霍的季節。
或時間,或金錢,或青春。
每一個人都會選擇最適合自己的方式來詮釋這個夏季,萬花點綴,不留遺憾。
精石集團旗下D會所高端私人奢侈品拍賣展於鄂爾多斯國際會展中心舉行,媒體見面會結束後,許桐和其他工作人員又馬不停蹄趕到會展中心,近乎一晚上沒睡覺重新檢查各個展位的情況,如此一來倒是給素葉騰出了間空房,不用再跟年柏彥一個房間。
不過年柏彥也在展會待到了挺晚,當素葉買了幾大袋便當回展廳的時候,見年柏彥正踩着梯子調整燈光師最新安裝上的射燈角度,她不解,詢問許桐,許桐似乎習以爲常,呵呵笑着,“調整燈光的角度是爲了展出的珠寶看上去更絢爛。”
“我的意思是他幹嘛親自爬上去?”素葉仰着頭,看着高梯上的男人。
他擼起袖子,已跨坐在椅座上,一絲不苟地調整各個射燈的位置,每一束燈光都精準地各歸各位,因爲溫差的緣故,一到晚上會展就停了空調,展廳的聚光燈原本就多,再加上忙碌,年柏彥額頭上有汗珠閃耀,甚至後背的衣服也被打溼了。
這麼一幕,他看着倒像是個外聘的工人了,身上一點老總的架子都沒有。
許桐也跟着擡頭看了一眼,“嗨,時間一長你就瞭解年總了,他這個人做什麼事都嚴肅認真,這次的拍賣會又在國際上炒得那麼熱,他更精益求精了,但凡自己能動手的絕不會假手他人。”
“還真是一竿子插到底。”素葉不贊同他的做法。
她是個懶人,所以總會想到各種各樣招來解脫自己的時間,並且她深信那些個科學發明都是懶人的成果,因爲人越來越懶,所以科技纔會越來越進步。
“咦?那邊的展位爲什麼不設燈光?”
許桐看過去笑了笑,“那邊是個推位,放置繁花系列的。你也知道,繁花是重中之重,其中最引人矚目的就是主首飾上罕見的25克拉綠鑽,這枚鑽石當初在英國拍賣時還沒做到完美切割都已經價值不菲了,如今,經過巴納師父的手,這枚綠鑽的身價一漲再漲,不設燈光就是讓大家看清楚,得到完美切割的綠鑽即使沒有燈光的點綴也能熠熠生輝,這就是精石的精髓所在。”
素葉也明白這個道理,她雖沒見過繁花,但這一路上已經聽到不少媒體在議論繁花,甚至有專業人士一早就開始預計,繁花的主首飾拍賣的價位絕對不會低於八位數,而且還是美元交易。
她跟其他女人一樣,對珠寶自然有無法抗拒的喜愛,但也還是想不通不就一顆破鑽石嘛,沒了也就沒了,人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人都是有獵奇心理,一樣東西被炒得越熱就越值錢,其價值甚至超過了物件本身。
所以說值錢的向來都不是東西,而是人們搶來搶去最後擁有獨一無二的滿足感。
第二日又是個豔陽天,拍賣會場人滿爲患,不過,媒體記者們大抵是佔了人數的三分之一。本次精石集團帶給大家的將會是一場視覺上的饕餮盛宴。會展中亮相的珠寶爲秋冬季新款,均爲跟秋字有關字詞爲名,如冰壺秋月、春花秋月、兼葭秋水、琨玉秋霜、平分秋色、秋水伊人等等,而主打的“秋味”換成了令人矚目的繁花。
能參與此次拍賣的非富即貴,D會所成員自然是有優先選擇權,如是一般百姓自然是進不了拍賣會場,就連守在會展門口的保鏢都各個西裝革履,有絕對震撼的架勢。
作爲集團牽頭人,年柏彥佔據了重量級名額上臺講了話,這一次他不想面對媒體的鏡頭也難。站於發言臺的聚光燈下,他的神情一如既往恬厚穩重,語氣不疾不徐,一身工整西裝描繪出流暢健碩的線條,偶爾的舉手投足,有暗影浮過,是精緻的袖釦,暗調沉穩。
素葉坐在臺下看着臺上的他,看着他的從容不迫,感受着他緩慢語速中所傳達的不容小覷的力量。這樣一個他,又恢復以往高高在上禮節卻又疏離的形象。不同於昨晚,擼着袖子汗流浹背親力親爲的模樣,更不同於前晚,醉意下動情大膽的溫存。誰說只有女人才千變萬化?臺上正意氣風發穩操勝券的男人不也一樣令人驚異於他的多個面孔?
活動有條不紊地進行着,各色珠寶被逐一推上了拍賣臺,金錢在這個展廳已然成了只是競爭的數字工具,其中“兼葭秋水”這款首飾較得人心,在幾人競拍中最後以200萬美元成交價被瑞士一富商收入囊中。
坐在臺下的素葉跟着肉疼,200萬美元就買幾塊破石頭?有錢人的世界還真扭曲。
“有沒有看上的?”身邊坐着的是年柏彥,見她一個勁兒地在撇嘴,含笑低問了句。
“你自己生產的珠寶自己再來競拍?”素葉像是聽着笑話似的盯着他瞧,“別人會以爲你在玩仙人跳。”
年柏彥脣角微微挑起,“但凡坐在這裡的人都有競拍的權利,如果怕人誤會,你來拍,我來付錢。”
聞言這話素葉有點不解,看着他好半天才說,“你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好?”
“什麼意思?”他挑眉。
素葉懶洋洋地倚靠在椅子上,衝着他古里古怪地輕笑,“恨不得在我身上榨乾油水的資產階級剝削者,竟有了出手大方的念頭?”
年柏彥這才明白,脣角的弧度像是無奈,仔細看去又像是摻和着些縱容,“只是怕你太無聊而已。”
“謝了,你是個殲商,今天在我身上投十分,日後必然會要我還你一百分。”素葉聳聳肩膀,眼神狡黠。
他輕笑,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不期然地擡起大手稍稍用力揉了揉她的頭頂,行爲舉止溫存寵溺。行爲來得太突然,素葉連躲的時間都沒有,待反應過來時他的手已落下。
“煩人。”嘟囔了一句,她擡手撫平了被他揉亂的長髮,瞪了他一眼。1953。
年柏彥卻笑得更輕鬆,也跟着擡起手指拂去了她額前的髮絲,眼神柔和,少了平日來的嚴肅和苛刻。素葉不知道他的心情爲什麼看上去那麼好,也懶得去多餘分析,也許今天的拍賣會進行得很成功所以他纔開心吧。
也對,臺下坐着的那坨坨的富商們,頭頂上都掛着身價數字呢,等會展結束也就意味着這些數字大多數會落入他的口袋裡,換做是她,也會高興得忘形。
“這些貴重珠寶怕是也不及繁花千分之一吧?”
“繁花最有價值的除了罕見鑽石外還有鑲嵌工藝和切割技術,自然是萬里挑一。當然,其他珠寶也不差,只不過有些珠寶出現的時間沒有繁花長而失去更大價值,要知道,越是年頭久的東西就越值錢,”年柏彥靠近她,近乎壓着她耳畔補上了句,“正如我和你,你是聰明,可走過的路還沒我過的橋多。”
男人溫熱的氣息鑽入耳府,細癢了她的心,微微轉頭對上他的眼,故作冷靜,“言下之意,你就是告誡我別在你面前耍小心眼是嗎?”
年柏彥但笑不語。
“你可得把話說清楚了,我耍什麼小心眼了?”見他默認,她當然不服。
“話是你說的,我可沒說。”他十分耐性。
素葉白了他一眼。
“好了,別鬧性子了。”年柏彥意外伸手摟了摟她的肩膀,語氣輕柔地如同寵溺個無理取鬧的孩子,指了下臺上,“喜歡繁花嗎?”
男性好聞的木質香衝擊着她的神經,令煩躁的情緒得以舒緩,她哼了聲,“25克拉罕見綠鑽,誰不喜歡啊。”
年柏彥笑,“的確很有收藏價值。”
兩人接下來便不再說話,靜靜看着臺上的競拍情況。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精石集團收益頗豐。
直到作爲壓軸主角的繁花終於被款款推前,大屏幕將繁花系列的每一樣逐一示衆時,臺下盡是讚歎之聲,尤其是重中之重的主首飾一經曝光,全場的燈被空前拉黑,只剩下微弱的光亮閃耀臺上,卻見那顆罕見綠鑽發出堪比螢火還要絢爛的華彩,大屏幕上熒光四射。
臺下的驚歎聲甚爲明顯,有坐不住的人早早從座位上起身,大有第一時間搶拍的架勢。素葉也看驚呆了,不成想這顆鑽石的魅力是如此地大。
因爲繁花上的綠鑽是早年年柏彥在英國以980萬美元競拍成功,如今經過數年的精雕和沉澱,這枚綠鑽早已身價大漲,低價果真是專家預測的一樣,以一千萬美元起,每一次加價爲50萬美元。聽到如此高額的低價與競拍價,素葉連連吐舌,扯住年柏彥的衣袖,“你可真是大資本家!剝削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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