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變得柔軟,他渴望愛,卻不懂怎麼去愛。就像孩子看到新鮮的玩具就想去搶,卻不知道美麗的玩具並不適合自己。
她愛他,卻不敢宣於以口。其實,她同他是一類人,極度缺乏渴望愛。只是,倆人的經歷和個性又選擇了不同的表達方式。
他是霸道獨裁強制,她是隱忍深埋默默付出。
不敢面對如此殘忍的事實,林熙蕾有世界毀滅的感覺。這樣的感受她不只一次經歷過,前兩次是無法抗拒的命運捉弄,而這次卻是自己相信過的人。
乾澀的眼已經流不出,四面八方涌來的寒風將她凍成石像。突然傳來的呻吟和粗喘,腦子裡緊繃的弦“嘣”地一聲,斷了。
鋒利的弦割得她鮮血淋漓,本能反應擡頭尋找聲音來人。眼前震撼的一幕,如天崩地裂般她竟無法閉上眼。
剛剛還想對她爲所欲爲的雷旭風將一直盡責看守她的蕭素素摁在牆上,門大方敞開,由她的角度清晰看到一幕動人心魄的活春宮。
冷若冰霜的蕭素素媚眼含春,微啓的菱脣發出嬌吟,配合着雷旭風的頻率,似痛苦又似壓抑不住的極致快樂。
背對着他的雷旭風快如馬達,肉搏撞擊的聲音震得耳膜“嗡嗡”作響。
本應立既閉目轉身的林熙蕾卻如同被人點了穴一樣,連眨眼的能力都沒有。兩具身軀瘋狂交纏,蕭素素由一開始的被動,轉爲主動,陷入情慾之中的他們,根本忘了還有她這個觀衆。
以各種姿勢進行一場男女最原始的運動,粗喘,呻吟,撞擊,尖叫……各種不堪的聲音強制入耳。
好不容易纔從過度震驚中倉惶欲逃,雷旭風突然換了個姿勢,雙手託着蕭素素雪白的臀,瘋狂迷離的目光直直射向她。
那赤裸裸侵略的目光彷彿正與他交歡的人,不是蕭素素而是她。
汗毛一根根豎起,林熙蕾尖叫一聲連滾帶爬逃開。那猥褻的目光充滿人性最原始的慾望,還有脣邊那抹邪魅冷殘的笑,一一在告訴她。他成全她,不碰她,她卻阻止不了他的幻想,藉着蕭素素的身體與她合而爲一。
看到林熙蕾的那一刻,雷旭風的動作更加瘋狂,每一下都像要貫穿她的身體。越來越興奮,越來越狂猛,達到從未有過的巔峰。
就在媒體紛紛猜測雷厲霆爲何突然取消婚禮的時候,戚華鳳的突然死亡是另一枚重磅炸彈投入宣城,雷家的新聞蓋過一切。
戚華鳳是雷家夫人,同時也上流社會的貴婦。她的突然死亡自然引發更多猜測,輿論紛紛每天都有關於雷家的最新動態。
雷厲霆突然取消婚禮一事,暫時被戚華鳳的離奇死亡蓋過。兩件如此重大之事,短短几天內接踵而來,雷氏的股價受到不少衝擊,開始下滑。
現在只要打開報紙,不管是娛樂、資訊、財經、股市都有關於雷家的報道。這個一直導着宣城經濟走向的強大家族,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最大談資。
一場奢侈豪華的世紀婚禮突然取消,給出的答覆,含糊其辭。接着正在壯年的雷夫人突發心腦疾病,搶救無效死亡。
佈置一新,喜氣洋洋的碧莊一片紅還在春風搖曳,既換上哀傷的白。
這下子比狗還靈敏的媒體聞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紛紛守在碧莊外面,怎麼也不肯離開。誰都想從中獲得一條獨家,這是千載難逢,一夜成名的絕佳機會,誰都不甘放棄。
霎時,低調的碧莊成了最熱門的景點,每天都可以在各大電視臺最重要的金黃時段裡看到。除了那宏偉壯觀,奢侈華麗,美輪美奐的外觀,閉鎖的雕花大門內的神秘更是人們想一探究竟的地方。
凌蕭亦臉色陰沉坐在碧莊大廳內瞪着面前沉默不語的雷厲霆,他真想拿把斧頭靂開他的腦子看一看,裡面到底裝了些什麼?
在這婚禮鬧得紛紛揚揚,全城沸騰的時候;在雷旭風挾持秦汐蕊躲在暗處虎視眈眈的重要關頭,他就不能低調一點嗎?
明知道自己的任何一個細微的小動作都是媒體追逐的焦點,他就不怕被挖出陳年秘密,惹來滅頂之災嗎?
再也憋不住怒問雷厲霆:“戚華鳳對雷家的傷害還不夠大嗎?她都已經死了,你還弄這麼大的排場幹什麼?難不成,你想引來雷旭風趁機殺了他爲你母親報仇?”最後的譏諷充分表現出內心的不滿。
他真來越弄不懂雷厲霆的想法,他的優柔寡斷,迂腐膚淺常常令他有種莫名的錯覺,現在的雷厲霆已經瘋了。
忍不住的質問並不奢望得到他正面的回答,而是發泄心中的不滿。沒想到雷厲霆竟開口了:“她生平喜歡熱鬧,人生的最後一程,我應該滿足她。”
淡淡的語氣,平靜的表情,凌蕭亦懊惱蹙眉。是,他不是雷厲霆沒有過他的經歷,所有並不能完全瞭解他的感覺。
驀然記起中國有句古話: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也許這話用在雷厲霆身上並不恰當,可是,從他平靜卻藏不住絲絲悲傷的表情來看,雷厲霆對戚華鳳並非全無感情。
偌大的廳堂瀰漫着沉重的壓抑,綠眸蕩起迷霧,他選擇了道歉:“抱歉。”撇開戚華鳳不爲人知的行徑,身爲雷家夫人她有資格擁有一場盛大的告別儀式。
黑眸落在窗外成得異常豔麗芍藥上:“這是我最後能爲她做的事。”這一場葬禮不單單是做給別人看的,他知道戚華鳳最後受盡折磨而死不單單是雷旭風對她的報復,更想她嘴裡知道一些什麼。
她死得如此悽慘,他也有責任。
繁複的歐式水晶折射出奢華幻彩,低沉的聲音劃破寧靜:“凌,我需要你的幫助。”
雷厲霆鄭重其事的表情,透着一股從未有過的肅穆。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凌蕭亦收起閒散的姿態,坐直,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明天的葬禮,我想不會平靜。我要你保護一個人的安全。”目光專注而慎重地看着他,彷彿將自己性命託付給了他。
雷厲霆難得如此嚴肅凝重,凌蕭亦不得由打起精神:“你說吧。”他們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他有難,他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雷園,繁花如錦,奼紫嫣紅,爭奇鬥豔。房間裡的溫度十分舒適,而林熙蕾卻如置北極。雷旭風的瘋狂遠遠超出了她的想像。
曾經爲了救她歷盡千難萬險的男人,如今卻成了她身邊最可怕的怪獸。隨時可能張開血盆大口,讓她屍骨無存。
經歷了這麼許多,死對她而言並不可怕,而且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或許是一種解脫。如果早預料到後面這一系列可怕都是因爲她的出現造成的,她不會選擇重生。
人永遠在悔不當初,陷在無可轉變的逆境裡。得到或失去,總有遺憾存在。
儘管已經過去兩天,林熙蕾仍寢食難安。每每想到那日的情景,她整個人幾乎要崩潰。現在的雷旭風比起在碧莊還可怕千倍萬倍,他居然一早就懷疑她和他可能是兄妹,而一直沒有告訴她,甚至幾次欲強暴她,做出天理不容之事。
雙手緊緊環住自己,抵禦不住的陰寒自腳底板躥起,冷得牙齒都在打戰。她不敢想像再呆下去,萬一哪天雷旭風再度發狂,難保自己還能像上一次那麼幸運。
一道紅豔身影無聲無息出現在綠意盎然的房間裡,烈陽升起,林熙蕾的心被北極和赤道同時煎熬着。
“聽傭人說,你已經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淡淡的開場白,極冷的聲音與她身上的紅衣熱情格格不入。
瑟縮了一下,水眸戒備地望着眼前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人。她和雷旭風的親密關係,令她害怕又疑惑。
身爲女人,她知道沒有哪個女人願意成爲別人的替代口,尤其是發泄的對象。顯然,前晚的事雷旭風最後將所有慾火轉移到她身上。
短短一眼接受,她並不能完全瞭解蕭素素的感受,卻看出了她迷離星眸閃過一絲痛楚。當時的她太驚恐,以爲是幻覺,現在想來,讓一個女人甘願淪爲不堪的工具只的兩種原因。
一種是臣服,對權利統制的無條件臣服,就像信徒膜拜神明一樣。另一種就愛,愛到深處無怨由,愛到毫無保留,愛到失去自我。
女人天生敏銳的第六感告訴她,蕭素素對雷旭風的感情屬於第二種。
將托盤放在桌子上,一貫冷淡疏離的聲音彷彿夾着冬天殘留的寒意:“別跟自己過不去,你現在還懷着寶寶。”一句話命中林熙蕾的要害。
強制壓下滿心驚恐,試探性地問:“你愛旭哥哥?”雖是問句卻有九分肯定。
正在擺弄碗筷的手僵了一下,很細微的動作,快速恢復正常。面無表情,冷若冰霜,與那晚婉轉嬌啼,熱情承歡的火辣女郎判若兩人。
“吃吧。”不再留戀,轉身欲走。她的反應更加證實了林熙蕾的猜測,不否認就是默認。
“蕭小姐,我不知道你和旭哥哥是什麼關係。但如果你真愛他就幫幫他,不要讓他迷失在仇恨,造成無法挽回的錯誤。”將燃亮的最後一縷希冀投到她身上。
蕭素素沒有轉身,依然冰冷的聲音無一絲動搖:“我絕不會背叛我的主人。”忠心耿耿,誓死與主人站在同一陣線上。
現在的他已經孤立無援,他所承受的背叛之痛那麼多,她永遠不會是其中一員。既然遭到全世界的唾罵,她也不會棄他於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