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豪門也會入賊?田溯還不及大喊,就被人隔着蛇皮袋捂住了嘴巴。

梅樹多枝,可不正好躲賊!

對方捂住他嘴巴後直接往他身上拳打腳踢,又都避開了要害,打完他就棄袋逃跑了。對方消失的迅速,根本就是很熟悉地形的樣子。

田溯被揍後清醒了一些,頭伸出袋子連對方影子都沒瞧見,他趕緊起身跌跌撞撞跑去找人來捉小偷,跑向中庭時正好遇見從餐廳出來的白爍駿。

“做什麼跑這麼急!”

一道不怒自威的聲音傳來,田溯來了個急剎車。

田溯大着嘴巴:“有賊,”

白爍駿:“賊?”

田溯看他根本不相信,趕緊揮了揮了手上的蛇皮袋子,說道:“真的,剛纔那賊就用這個套在我身上,我從袋子裡出來時賊就不見了,那個賊一定是提前踩好了點,白,白先生你快點安排人去捉,對了,先報警,我還沒報警。”

田溯頭腦不清楚,也沒能力研究要怎麼稱呼對方了,他發現自己竟然忘記了要報警。

白爍駿趕緊攔下田溯要撥打手機報警的手,接過了蛇皮袋。田溯雖然說的急,又大着嘴巴,他也聽懂了是什麼意思,但這裡絕對不會有賊。如果有,那就一定是他兒子指使的。他算是看懂了,他這個兒子給人夾了一晚上用各種酒做的菜,生生把人給吃醉了,然後再找保鏢把人給揍了一頓,這小氣性,就和他媽媽一個樣。

白爍駿假裝上心的問道:“對方有多少個人?”

田溯:“一個吧,我感覺是一個,套了我之後就揍了我一頓,然後就不見了,跑的好快,我都沒有看見是往哪個方向跑的!”

田溯義憤難平的回答。

毋需置疑,是他兒子的傑作了,是報復剛纔認兒子的仇?

白爍駿:“給我看看有哪裡受傷了嗎?”

還算懂事,挑看不見的地方打的。

“我,”田溯頓時又收住了想要撩起捱揍部位的衣服,他身上的吻痕還未消!

田溯:“不用了,都是小傷,白先生趕緊找人去捉賊。”

白爍駿點頭,當他是害羞,說道:“嗯,我會的,我等下讓年管家安排家庭醫生過來給你檢查一下受傷的地方。”

田溯:“不用不用,不用叫醫生,白先生您去忙,我先回房了。晚安!”

田溯一邊說晚安一邊撤退,生怕真來個醫生他要原地去世。

拖着痠痛的身子泡了個澡,他發現他去晚餐期間,回來看見房間又被收拾的整整潔潔,他這纔有了嫁入豪門的真實觸感。

他留意了好幾次外面都沒有動靜,到處安安靜靜的院子,彷彿他剛纔捱揍的事情是假的。

新婚之夜果然如白奕湫說的獨守空房,白家本宅就住着白爍駿兩父子,白爍駿的父母退休後就居住在女方家的鄉下,白家沒有對外公佈有婚訊,兩老自然也沒有在老宅。

第二天田溯一睡睡到自然醒,一看時間已將近中午,洗漱後他又給自己捱打的青腫地方搓了藥酒,這才挻着傷自己去了餐廳。

年管家看見他,依舊很熱情的向他噓寒問暖,併爲他張羅午飯,豪門生活果然名不虛傳,直教人身心舒暢。

田溯鄙視了一下自己飄飄然的心情。

飯菜很快上桌,年管家示意他可以開動了。

田溯不徑問道:“他們父子兩呢?”

年管家:“先生早上就去公司了,中午一般不回來吃,小少爺還未起,他起了後會再準備的。”

年管家稱白爍駿爲先生。

爽歪歪!田溯收斂了一下快要露出來的笑意,如果日子一直這樣互不相見也相安無事也是很不錯。

但是,他爲什麼會被自己老公的兒子給睡了呢,這一睡,差點把他的少奮鬥20年給睡沒了,果然妄想不奮鬥的人類是不能善終的。

恨恨的夾了一碗的菜,化悲憤爲食量。

田溯在隔壁市上學時一直在勤工儉學,辦公室WPS之類的軟件有特意去學,所以數據統計方面做的不錯,開始時有在一傢俬人工廠兼職做統計工作,後來這傢俬人工廠發展不錯,慢慢他也做的讓老闆滿意,就給他提了基本上是正式員工的工資,文書工作工資雖然不高,但也夠他繳納學費及生活費了。於是他就辭了其他的兼職,專心給這個老闆做數據統計方面的工作。

工作很簡單,就是比較繁瑣,他將廠裡的數據錄入電腦後按老闆需求分類整理明細彙總成PPT報表給老闆,還有員工的工資單什麼的,老闆很信任他,進出貨的各種合同等他都給包辦了。現在他過來了北京,工廠老闆知道他開學後還回去,就說繼續和他合作,有工作纔有安全感,所以他自然不會推辭。現在是老闆的老婆將手寫的記錄拍照發給他手機上,他再來進行錄入電腦工作。

午飯過後田溯就回了自己房間去工作,電腦前坐了一下午,一看時間,已經六點了。

看了看窗外,太陽更低了,天邊一片紅彤彤的晚霞,搭在這古色古香的鳳尾巷空中,景緻竟不輸故宮。

田溯起了要去逛逛的心思,晚餐時間是七點,他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夏暑在這個時間稍涼了些,但從空調房裡出來仍是感覺到明顯的酷熱,年管家聽到他說要去逛逛,指給他一輛敞蓬的觀光車,車身有白氏的標誌。

田溯喜滋滋開着車逛了起來。

亭臺樓閣,花草樹木,被打理的頗爲精緻,一簇簇叫不上名的鮮花在自動淋水裝置下絲毫沒有顯得垂敗,而是開的相當的嬌翠欲滴,最主要的是人少,只有偶爾零星一輛豪車開過,沒有喧譁,卻不失生氣。

香瀾海是京城數一數二的上流名門私人會所,據說小家庭裡面吃頓普通的飯,沒有二萬三萬的都出不來,所以周邊城市的人都聽說過這家會所。

田溯開車游到鳳尾巷大門的時候看到了香瀾海的送餐車,香瀾海規整制服的送餐員此刻正與一位戴着大墨鏡、衣着很時髦的年輕男孩在據理力爭,田溯原本不好意思看熱鬧正想離開,就聽見送餐員似是氣極了聲音稍大的說道:“您怎麼說也是個明星,又住在這裡,您看您穿這一身行頭,都能在普通城市買套房了,可千萬別再爲難我這個小小的打工者了。”

一聽是明星,小市民田溯就停下了踩油門的腳,還往大門前再移了移方便看熱鬧。

明星是新晉奶油小生周亦寒,年輕,長的好看,纖細高挑的身形爲其賺了不少的流量。

周亦寒豈會聽不出送餐員話裡有話,他最煩的就是別人不相信他能住進市面無價的鳳尾巷,連看他的眼神都流露不屑,雖然他確實只是憑金主寵愛偶爾能被招來這裡過夜,但他也是憑實力進來過夜的。

周亦寒:“不可能,怎麼會餘額不足!”

送餐員:“確實是這樣顯示,要不顧客您先充值?”

周亦寒:“你再查清楚了再說話!要不然我真是要投訴你了。”

送餐員不吭不卑拿出機器當面操作了一番,然後遞到了周亦寒眼前,說道:“諾,您看。”

周亦寒湊前一看,金主給他的香瀾海會員卡餘額只剩一萬八,這一次他點了三十八萬單。

他的金主在他最受寵的時候給了他一張香瀾海的充值消費卡讓他去玩,裡面有二百萬,但金主已經快二個月沒有召見他了,最近他費了好大勁才“偶遇”上金主得到今天上門過夜的資格。

周亦寒看了機器顯示的內容後一臉的菜色,他明明沒有點多少次,但200萬竟然花的這麼快。

菜已經按他要求做出來並且送過來了,現在沒有錢,退貨說難聽一點叫吃霸王餐。他一個公衆人物實在是丟不起這個臉。

周亦寒雖然理虧,但他仍驕傲的說道:“先記在帳上,都住這的人,還怕跑了你帳嗎!”

送餐員從容不亂:“很抱歉,本店從不記帳。”

周亦寒聽後暴跳如雷,指着送餐員破口大罵道:“你不就一個破送外賣的,得罪了顧客你擔待得起嗎?我家老闆是因爲現在忙着沒有空給你這破玩意充值,等他忙完回過頭投訴你信不信!”

送餐員正要開口辯解,周亦寒又先開口不饒人的說道:“你現在菜都拿出來這麼久了,冷了涼了的我可不收貨,照樣投訴你,你就等着失業吧。”

周亦寒剛纔看明細的時候看的清楚,他知道香瀾海的酒不便宜,朋友圈曬過幾次後發現以前看不起他的人酸的不得了,他這才虛榮的點了幾次,生生造完了這二百萬。而他賺來的錢基本都用在行頭上了,現在確實拿不出38萬。

每隔一段時間他都點香瀾海不同樣的菜配酒拍照發朋友圈,盛食物的器皿和酒瓶都有香瀾海的標誌,普通工薪階層幾個月都消費不起這樣的水平,他一個月消費幾次,這着實讓他在他那個圈子揚眉吐氣不少。

最近金主不召喚,他的工作馬上就跟着被搶了些,他生生氣着卻又無能爲力。微信上的那些檸檬精又開始有些肆無忌憚的嘲諷。

外賣小哥聽後卻是無奈的應道:“先生真的很抱歉,我們公司有規定不能記帳,如果您確實是這個原因要投訴我,我也是沒有辦法。您這邊確實不充值,我只能把這些酒和飯菜再帶回去了。”

本就是寸土寸金的地方,所以外面來往的路人並不多,但周亦寒還是一眼就發現了不遠處的田溯在看他的熱鬧,田溯還來不及收回視線,周亦寒已朝他一臉兇相的說道:“你看什麼看,再看信不信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這樣無理取鬧的人能不惹最好不惹,田溯轉身就要準備離開,但下一秒有人用力的一把捉住了他的手臂,田溯轉頭,是周亦寒。

周亦寒快速的捉住田溯不讓他走,將人扯了下車並質問道:“你是拍照了還是錄視頻了?我警告你,乖乖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