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溯人生第一次遇到這樣赤裸裸的下馬威,還好他昨晚想開了,要不然今天這一下估計得氣掉半條命。
學校旁邊有家四星酒店,是學校周邊最好的酒店了。
田溯單槍匹馬,果斷應戰,來到了年管家發過來的包間。
年管家當然不會獨自面對這種前正室與現正室之間的名場面,上課那會他就已藉機告訴了白爍駿,他家先生正在快馬加鞭的趕過來。
年管家這邊剛給人滿上茶,那邊現正室就到了,他趕緊上前給現正室拉開椅子,夫人落坐,他又趕緊滿上茶水,天秤一樣,公平公正。
田溯要是知道這是自己未來的婆婆的話,是絕不敢這麼放肆的。他現在可是豁出去了,心裡想着這白家父子愛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他現在不用怕得罪人了,準備浪起來。
田溯頂着教授打量的目光落坐,絲毫不懼,且仗着年輕,更是肆意的展現自己。
任慧琳看着面前和自己兒子年紀相近,又同樣穿衣風格的男孩,倔強的擡着下巴,努力學着大人目中無人的樣子,忍不住彎彎了脣角。
她輕輕的將菜單遞了過去,說道:“看看還想點些什麼?”
田溯到了之後,服務員就開始上菜了,現在餐桌上已有幾樣精緻的菜餚,田溯不經意的打量了幾眼,竟然全是白奕湫平時愛吃的幾樣菜。
田溯認爲自己輸給鄧熙,是因爲自己身份名不正言不順。做爲白夫人,他可是名正言順的很。
田溯眼睛看着對面的女人,手指卻向着年管家揚了揚。從他進門這一刻,他就已經不把她當成一個教授了。
年管家收到召喚,立即上前聽候吩咐。
田溯:“這是客人點的菜嗎?怎麼這麼不懂事,還不讓人來撤了,讓酒店把他們的招牌菜都上一輪。”財大氣粗溯上線。
年管家不敢不從,馬上就去叫了服務員過來照辦。
任慧琳心裡偷偷樂着,嘴上卻說道:“浪費多可恥,已上的菜就放着吧,再添菜也是放得下的。”
服務員一聽,也不知道該聽誰的,停下手兩頭望了望。
田溯看向服務員,說道:“那這些菜就請你們工作人員用吧,我們沒有動過,然後把你們酒店的招牌菜都上一道。”
服務員當然知道菜剛上,客人還沒有動過筷,所以一聽也是很高興,馬上麻利的將全部菜撤走了。
桌子剛空出來,馬上又有絡繹不絕的服務員端着各種菜端上了桌,五花八門,擺滿了一張能坐十五人的大桌子。
服務員輕輕的說了聲菜已上齊,就關上門候在了外面門口。
田溯感覺自己牛皮吹的太過了,倒不是付不起這頓飯錢,就是感覺太欠了沒必要。
任慧琳:“老年,坐下一起吃吧,想必白夫人也是這樣安排的。”
一向都是別人稱呼她爲白夫人,突然她這樣稱呼別人時,莫名感覺很刺激。
田溯一向很敬重年管家,她不說他也是這樣打算的,只恨被人搶了先。
田溯:“我們家管家本來就知道我的安排。”
年管家給任慧琳倒了一杯紅酒,然後看似非常嫺熟的兌了紅牛在裡面,對面的女人接過紅酒後非常的滿意。
田溯看着真是非常的扎心了,人家都沒有要求這樣,他的人就已經這樣熟悉對方的愛好,還當着他的面,他是死的嗎?這也太過份了!
任慧琳是普通家庭出生,從小愛喝紅酒時兌紅牛一起喝,年管家自然知道她的愛好。
年管家照顧完前白夫人,然後非常熟稔的給田溯倒了一杯果汁,現榨的,非常的新鮮。
這果汁和紅酒的差別這麼大,田溯非常不滿意,說道:“今天不想喝果汁。”
年管家:“那換牛奶?”
田溯:“我成年了!”
年管家:“可是小少爺說過不能讓你喝酒。”
田溯:“他是晚輩,還能管的着我?”
可太管得着了,在場除了田溯的其他兩個人心裡想到。
年管家:“是喝紅酒嗎?”
田溯看了眼對面的人在喝紅酒,果斷隨便說了一個聽過的牌子說,“馬爹利吧。”
年管家馬上讓服務員拿來一瓶馬爹利,酒倒好後一邊端到田溯面前放好,一邊打通了小少爺的視頻電話。年管家將攝像頭對外,對着視頻那頭的小少爺說道:“夫人要喝洋酒,我攔不住。”
白奕湫自然馬上就看到了田溯聽後嚇的激靈了一下,但又馬上恢復了正常表情。
“你們怎麼會在一起?”手機裡傳來白奕湫清冷的聲音。
沒有問爲什麼要喝酒,反而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不對勁,年管家這個時間怎麼會和田溯在一起?
年管家見田溯不迴應,他只好自己回道:“我們現在夫人學校旁邊的酒店裡吃飯。”至於爲什麼會來這裡,他不敢說。
果然迂迴的回答並沒有得到小少爺的要求,年管家一看就知道小少爺不滿意,他只好將鏡頭悄悄移動到餐桌,假裝介紹美食的說道:“這裡的招牌菜看着非常的美味,各色各樣,”
一邊打着拍菜的鏡頭,將前白夫人拍到了鏡內,然後白夫人還配合的擡起手揚了揚,給白小少爺打了個親切的招呼。
“叭叭”幾聲,白奕湫那邊傳來了書本掉到地上的聲音。
“怎麼,怎麼點了這麼多菜?”一向冷漠無情的白小少爺剛剛竟然口吃了。
年管家不敢回答,又將手機轉向了田溯面前的酒杯,咦,怎麼酒杯空了?
老年趕緊要問田溯酒去哪裡了,一擡手,滿臉通紅還坐不端正的田溯在椅子上晃來晃去,一看就是喝醉了。
手機裡的白小少爺也發現田溯喝醉了,他頭痛的一頭扶額,一手撥通了親媽的手機。
白奕湫打通了電話,說道:“他不會喝酒,一碰就醉,酒品還不好。”
任慧琳聳聳肩膀,“怪我咯?”
白奕湫:“......”不敢。
田溯覺着自己煩悶的心情一下子就消失了,他推了推圍着自己轉的一個男人,說道:“我已經很暈了,你爲什麼還要圍着我轉,天旋地轉了現在!”
年管家只好停了下來,兩隻手企圖捉穩他家夫人做亂的雙手,以防捉到菜或碗。
田溯:“這麼多好菜!”
任慧琳覺得喝醉的小孩可愛多了,她將白奕湫的電話轉爲了視頻電話,讓自己的兒子看看自己的小男朋友可愛的一幕。
那頭的白奕湫默默的掏出了耳機帶上。
年管家:“都是您點的。”
田溯:“那怎麼辦?我那裡的冰箱放不下這麼多?”
任慧琳逗道:“那爲什麼要點這麼多啊?”
已變身的田溯:“我想着一天吃一個菜,就不會浪費了,都是那個老妖婆害的點了這麼多菜。”
“叭叭”白小少爺那頭又傳來了書掉地上的聲音。
任慧琳沒有生氣,又逗道:“你說的老妖婆如果是奕湫的媽媽怎麼辦?”
田溯:“都是妖怪,會害人!”
害的他好難過,田溯委屈巴巴,剛纔的水喝了就不難過了,他將杯子舉起來,遞給了年管家,“我還要。”
年管家哄道:“不能喝了,回家睡覺哈我們。”
白奕湫感覺自己十八年來的臉都在他媽面前丟盡了,但意外的沒有因爲這樣而生氣,反而因爲田溯承諾過不再喝酒又犯規而生氣了。
任慧琳見好就收,對手機裡的人說道:“好了我不逗他了,他住哪裡,你發位置過來,我們送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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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慧琳看着在一邊哄人的年管家,自行去叫了服務員過來結賬。服務員離開一會後拿着賬單過來了。
田溯認出了結賬用的二維碼和刷卡機,勤儉持家溯準時上線,嚷嚷服務員一定要給他打包。任慧琳看着不打包就不放人的田溯,只好假裝同意了打包的要求,然後偷偷告訴服務員菜都未動過,要請他們全體員工一起吃。
結賬共消費了十八萬,任慧琳自然而然的掏出了一張黑卡遞過去,服務員正準備接,旁邊另一隻手卻更快的搶過了這張卡。
這人就是田溯。田溯發現這張卡自己也有一張,是會害人的妖怪給他的,“你爲什麼要偷我的卡?”
田溯無辜的問向任慧琳,任慧琳頓了一下,心裡瞭然,她問道:“你也有一張啊?”
田溯呆呆的點頭。
任慧琳對着手機裡的人來了一句:“臭小子你對別人這麼好?”一臉你一定還有什麼瞞着我的表情。
不等白奕湫回答,只見任慧琳又向田溯問道:“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有這張卡的?”
“媽!”白奕湫忍無可忍!
田溯聽到有人喊媽,不解的問道:“媽?”
“唉,”任慧琳笑了。
年管家以爲前夫人在佔現夫人的便宜,也是服了。
田溯竟然還記得上一個問題,他答道:“我的卡,很早就有了。”
任慧琳被啓動了八卦的神經,“剛認識的時候就給你了?”
田溯想了想,也算是,於是點了點頭。
任慧琳:“有說爲什麼要給你嗎?”
田溯:“我蠢。”
任慧琳:“?”
田溯:“嫌我蠢,”
任慧琳實在忍無可忍的笑了出來。
田溯一臉的不解,手機裡傳來了有人說話的聲音,“幌金繩還在。”
田溯聽完這句話,竟然難得的清醒了一些,他害怕的搖了搖頭。
手機裡又傳來了聲音,“那就把那張卡給回,給回阿姨,然後乖乖回家睡覺。”
可能是幌金繩的陰影太大,也可能是熟悉的聲音讓他自覺的服從。田溯聽話的將卡給回了面前的女人,然後說要回家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