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溯第二天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在酒店裡,白奕湫坐在一旁玩手機。
田溯爬到對方身上,給了對方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才下牀洗漱。
換完衣服看白奕湫還在拿着手機在戳,根本不理會他,他才發現今日氣氛不同往日。
挨着人坐近,不明所以的問道:“你很忙嗎?對了,這個時間可以離校嗎?”還沒到中午呢。
白奕湫沒有迴應,田溯只好伸着腦袋擠過去看一下他在忙什麼。他才伸過去,就見白奕湫按熄了手機屏幕。
往時都給看的?今天竟然防備他?田溯瞪向了白奕湫。一臉你不好好解釋我就不原諒你的表情。
白奕湫起身坐去沙發,根本沒有理會。
田溯納悶了,這個男朋友是想要上天啊。直到快到中午,白奕湫也沒說要去吃飯,就只是拿着自己的IPAD在戳着。田溯知道白奕湫平日裡也有自己的生意要看顧,但都是在安排了他之後纔去做這些事的,今日竟然一句話也沒有和他說,太不正常了,感覺就好像回到了沒有表白之前的母子關係。
田溯蹬掉鞋子,坐在了小少爺身邊,然後伸出小食指戳了戳小少爺。
田溯:“你在生氣嗎?”
沒有迴應。
田溯:“是我做錯事情了?”
沒有迴應。
田溯:“你是在和我冷戰嗎?”
沒有迴應。
田溯:“難道你是慾求不滿?”
白奕湫發現自己竟然能敗下陣來,這人腦袋瓜子是裝了些什麼?
田溯跳了起來,用自己精準狠的語氣篤定道:“你在心裡罵我蠢!”
白奕湫給了一個讚賞的眼神。
白奕湫:“你就在酒店裡反思,什麼時候知道自己錯哪了,什麼時候我們再見面。”
田溯看着小少爺冷淡的留下一句話,然後瀟灑離去的身影,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他昨晚同學聚會,閆縣委在,他早就和人打好招呼了,他酒量不好,如果喝醉,就由縣委送自己回酒店。所以現在白奕湫是在生氣他喝醉酒?在外應酬,總是在所難免不是麼?他酒量差他也沒有辦法。
哼,小少爺根本就是本性難移,他只是私人活動了一晚,難道這也不允許?明明都提前打好報告了。
絕對不能縱容小少爺這種無緣無故又唯我獨尊的作風!
田溯煩燥的起身,打開電腦繼續給兼職的工作搬磚。反正我是沒有錯的,不見就不見!
日子就這樣過了兩天,白奕湫果然沒再過來找他。田溯甚至懷疑小少爺說的喜歡他到底是他臆想出來的還是真的說過,如果真的喜歡他 ,爲什麼不來找他?他都已經到了要返校的日子了。怎麼可以就這樣把他一個人晾在酒店裡,冷戰明明最是傷害感情,有什麼事情不能兩人開誠佈公的談?這萬惡的資本主義富家子弟,談個戀愛都這麼不講道理?
哼,走就走,誰怕誰!
田溯一邊嘀嘀咕咕,一邊將行李收拾起來,發現行李竟然都裝滿了32寸的行李箱,才發現他過來的時候明明是空手過來的,走的時候怎麼會有行李?
他又將行李箱扒開,一件一件的全是他這幾天穿過的,沒穿過的也全是他的寸尺,不由得眼裡一熱,這全是白奕湫在他不經意間爲他準備的?包括他的吃穿用度。
在白家有年管家張羅,他都不知道自己由什麼時候開始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反正一切都有人爲他準備好了。
出門在外,他竟也突略了要準備衣食住行,但小少爺爲他準備好了。難道他真的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才惹了小少爺的逆鱗?
閆縣委停好了車,上來給白夫人拿行李。
田溯見有個小少爺身邊的人過來了,再次覈實的問道:“你知道這些衣服是誰準備的嗎?”
閆縣委:“是小少爺準備的。”
白夫人決定要過來的時候,他就報告給小少爺了,小少爺知道他們沒帶行李。
田溯:“他是不是有什麼私人助理什麼以的,找的助理幫我準備的衣服?”他雖然沒有見過,但電視裡據說都是這樣演的,助理秘書什麼的,專門幫老闆處理小情人的事。
閆縣委:“據我所知是沒有的。”
田溯心裡一喜,“那你知道他這兩天在忙什麼嗎?”
閆縣委:“這個不清楚,”
田溯:“他有向你交待什麼嗎?”田溯又補充道:“關於我的?”
閆縣委:“安全送夫人返校。”
田溯:“沒有了?”
閆縣委:“是的。”
田溯剛溫暖的心情又迎來了冰涼的打擊,果然陷入了愛情裡的人都是智商下降的物種,對方給一點點甜頭就以爲情根深種,實則可能只是客氣的招待。
田溯將行李箱一扔,說道:“行李不用拿,走吧。”
我要輕輕的來,不帶走一片雲彩。
車離酒店越來越遠,離T大也越來越遠。
明明是因爲不自信,纔想讓確認你是不是也喜歡我。我確認過了,但又得到了不像是確認結果的結果。
明明只要你主動一下下,我就會相信你的。
白家的車,豪車中的豪車,性能太好,走的也太快。田溯還來不及思考,閆縣委已將車開離了城區。
往年返校不說興奮,但也不會像這樣鋪天蓋地的心灰意冷。
大三的課業是比較輕鬆的,甚至有些同學已經開始在找實習的單位。田溯學習本來就不好,原本是想大學畢業在外公身邊找份固定的工作,爲外公頤養天年的。但他外公沒有等到他畢業就走了。給他留了一個小套間的房子,他原本也以爲即使外公去世,他也還按原計劃回去廣東,田家是意外,白家更意外,他還願意走回原軌道嗎?
田溯不確定了。
按部就班的上課,下課,好像一切如昔,又好像不是。
最大變化是閆縣委依然會跟着他外出,好像時刻提醒着他還是白夫人的身份。但白奕湫還是沒有聯繫他。
大三有個援教實踐課,是去公立小學裡給託管時間的學生做義務教學,今天下午排到了田溯,所以他中午用過飯,就和一起做義教的同學準備下午的課程。
現在小學減負,所以託管時間裡只會學些課外的活動課程。今天他們準備教孩子做一個雞蛋從三樓掉下來不會碎的科學小實驗。
下午準備好工具,他們便出發前往小學學校,他們有四個人,所以打了輛網約車。
才走不遠,就聽見同行的同學說道:“哇噻,我們車後面有輛豪車耶。”
其他同學聽見也轉頭去看。
“這是悍馬幾系列啊?”
“反正你買不起。”
“唉,買不起也可以康康的嘛。”
田溯低着頭,他知道那是閆縣委平日裡開來接送他的車。
這是一所公辦小學,但天子腳下的公辦小學,也有些非富則貴的學生的。
田溯今天帶的是五年級的班。他現在在盡力的維持着班裡的秩序,但有個打扮很貴氣小男生非常的調皮。甚至他的班主任也拿他沒有辦法。
雞蛋因爲是實驗裡重要的一件物品,田溯害怕雞蛋途中弄破,還特意多準備了一些。但沒想到這個小男生竟然不聽講,還走離課桌來到講臺將雞蛋砸向了第一排的一個女生。
雞蛋液立即流滿了小女生的臉,小女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田溯立即喝了幾聲,掏出紙巾給小女生擦去蛋液。
小男生此舉還引來了另外幾個小男生拍手叫好的稱讚,於是小男生霍霍幾下又對着小女生的方向扔了幾個雞蛋,有些還扔到了田溯的身上。
班主任見狀立即上臺抱着小男生做惡的小手,但小男生似是做威做福慣了,直接就小腿小手的往班主任身上招呼。一邊打還一邊威脅道:“你敢管我的事,我要告訴我媽媽,讓學校炒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