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越的腦子裡亂成一團,一想到段亦陽對她的冷,對她的絕情,她心底的恨意都無法化解,統統化成了最利的劍,向他刺來。
曾經她有多愛他,這一刻,她就有多恨他。
因爲他,真的毀了自己一輩子。
文濯的心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猛地一痛,再也沒有辦法喘息,而她望他的時候,她眼底的恨意卻像是世界最厲害的火,穿透他的內心,腐蝕他的肌膚。
她充滿恨意的話語像是那世界最烈的毒藥,貫穿他的五臟六腑,而那無聲的指責就像是刀一般絞碎他的心:“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如果你還顧念我們是一起長大的,請你以後不要再說出現我面前了,因爲我看到你,現在就覺得噁心!”
文濯渾身一顫,連同脣角都失了血色,是那般蒼白,那般透明,他的脣顫抖着,連同他的神色亦是如此,他喃喃說道:“小越,對不起……”
當晚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有多麼甜蜜,如今就有多麼的墜入地獄,不是沒有想過她會討厭自己,可是他沒有想過她會這麼恨他,彷彿他做了不可原諒的事情一般。
明明當初段亦陽強迫她嫁給他,她沒有恨段亦陽,卻恨上了自己。
爲什麼會這樣,他明明纔是她心底的那個人,難道她真的忘了自己了嗎?
還是說,五年來兜兜轉轉,他和她早已經徹底走散了。
童越走得很快,一刻都不想多呆,怕自己再多呆一秒人就會崩潰一般,結果剛到公司樓下,就看到了段亦陽和一個女人深情款款的下了車,兩人並依着朝公司大樓走去。
那一刻,童越的眼睛驀地酸了。
而文濯不知道何時追了上來,拽住童越的胳膊:“小越,我還是那句話,對不起,不管你原不原諒我,我覺得我沒錯,你本來就該是我的人,姓段的,憑什麼要把你從我身邊奪走!”
童越多一分鐘都不想跟他牽扯,她拼命的甩開手:“放開!”
“小越,我錯了,可是我只是喜歡你,難道喜歡你都不可以嗎?”文濯死活不鬆手,可是童越的臉一直是冷的,她的血液裡都染了涼:“喜歡我,我承受不起。”
“小越,難道你就不想知道六年前的真相嗎?”文濯突然如是說道。
六年前的真相永遠是童越心底牽着的一個痛,她沒有辦法忘記她的爸爸是怎麼出事的,不初童父是天陽國際的一個股東,同時是天陽國際的一個知名設計師,但是一次意外,因爲經濟犯罪進了警察局,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可是她始終不能相信爸爸是那樣子的人,她根本不信,可是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她不得不信,但是她心裡始終堅信自己的爸爸是清白的。
更何況,文濯也一直有查這件事,而自己也會有涉及,可是一直沒什麼結果:“你知道?”
見她神色有些鬆動,文濯眼底一喜,喜悅還沒有在眼底蔓開,卻突然有一道身影躥
了過來,擋在了兩人面前:“姓文的,你趕緊放開她,你不要臉,童越還要臉呢。”
“你害她害得還不夠嗎,文濯,你但凡有一點兒良心就不應該出現在她面前折磨她!”宋時玉可不像童越的樣子,她是潑辣的很,尤其是對文濯現在印象正差着。
當初文濯跟童越的一段過往她是清楚的,所以她一直任由童越爲他傷神黯然,可是她沒有想過,就是這個愛了多年的初戀,卻是推童越下地獄的人。
“小越,我們走,以後再見到這種渣男,見一次,罵一次!”說着,就拽着童越進了公司,她就不相信,只要有她在,文濯敢在一起纏着童越。
而一直挽着女孩子走的段亦陽似乎看到這一幕,又似乎沒有看到,他只是停留了一瞬間,轉身離開,沒再說一句話。
下午的時候,尤秘書安排一個應酬,讓童越去:“童越,這次的應酬非常嚴重,段總這段時間不能喝酒,你注意點兒,千萬不能讓他喝酒。”
“好的,謝謝尤秘書。”這麼久沒有見到段亦陽了,說真的,童越挺想他的,正好趁着這個機會,問問他,身休有沒有好一點兒。
當晚下了班之後,童越拎着包包就出了公司大樓,拉開車門一看到段亦陽坐在後排,男人身上還是那件筆挺的西裝,襯的人清俊挺拔,如同蒼松一般。
看到是她的時候愣了一下:“怎麼是你?”
“總經辦其他人都有事情要辦,尤秘書就交待我過去,段總,可以出發了嗎?”童越不卑不亢的說道,見段亦陽沒有拒絕,她俯身上了車,坐在了段亦陽身邊。
有段時間沒有看到他,童越聞到他身上的味道,竟然覺得那麼熟悉,她們不過結婚幾個月,卻彷彿過了一輩子,童越屏着氣息一句話都沒有說。
直到快下車的時候,童越突然問了一句:“你身休好點了嗎?”
“童秘書,如果我說得沒錯的話,我們現在還是在工作時間。”說完這句話,車子剛巧停下來,段亦陽長腿一邁就下了車,而童越也隨後跟了上來。
今天的飯局其實是一早就定好的,段亦陽也早已經習以爲常,寒暄過後,便是落定,而童越身邊秘書其實不過是爲段亦陽保駕護航的,再加上他最近身體不好,她也不可能讓他喝那麼多酒,有人敬酒,段亦陽同時舉起了杯:“段總不能喝酒,這杯我代他喝!”
接過他手中的酒杯,一仰而盡。
“女中豪傑呀!”有人感嘆,畢竟看童越的樣子,其實大家都知道這是段亦陽的太太,畢竟之前童越的事情在網上可是傳遍了,雖然後續新聞被咔擦了,但是畢竟露過臉。
而那樣的畫面,又怎麼可能讓人忘了,更別說童越的好身材讓人念念不忘了這麼久。
但是有人卻不肯這麼算了,正是方纔敬酒的那人:“童小姐,酒桌上可是有一個規矩,代人喝酒,可是要自罰三杯噢,你不會破壞這個規矩吧!”
“既然是我做錯了,我當然認罰!”童越給自己滿了一杯酒,一飲而盡,直到三杯白酒喝完,她感覺天旋地轉的,整個人都是暈乎乎的。
實在撐不下去了,她藉機去了一趟洗手間,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些,剛從洗手間出來,就碰到了一直等在門口的文濯,男人跟今天下午穿的一樣,依舊乾淨清晰。
“小越……”他的嗓音透着一股子沙啞無力,可是望她的目光卻很憂鬱,濃得化不開。
童越聽到這個聲音酒醒了一些,沒辦法,這個聲音是她這輩子的夢魘,她打了一個酒隔,雖然喝了酒,雙臉卻在看到文濯那一瞬間,變得死白。
她不想理會他,轉身要走,他卻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小越,你聽我說……”
“我不想聽,文濯,我說過,我不會原諒你,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無論你的理由是什麼,我都不會原諒你,我恨你,一輩子。”童越畢竟喝多了,憤怒的情緒就像是火苗子一般,一點燃,便有點兒控制不住,如果可能,她真的想殺人。
可是她不能,所以她只能自虐,酒是好東西,至少能讓她暫時忘記那些悲傷的事情。
“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原諒我?”也許是女人的聲音太尖銳,刺中了文濯最柔軟的內心,他這麼問了一句。
“如果你死了,我一定會原諒你!”童越這麼說完,轉身離開,他不可能死的,他那樣的人,怎麼會捨得死,不會的,可是,她有時候,她寧願他死了!
重新回到酒桌上,段亦陽也在,看他那樣子,像是喝了不少的酒,童越一驚,明知道不合適宜,卻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段總,您不能再喝了!”
“我不能喝了,那你來替喝!”段亦陽眸色深的看不到底,那般傾城的顏色染了一絲紅暈,奪目出衆,可是望向童越的眼睛,只覺得幽深看不到底。
童越靜了片刻,像是感覺到了男人的執着和堅持,似乎自從離婚之後,他就再也對她不管不問了,她端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一點兒猶豫都沒有。
酒不是好東西,可是有時候,酒卻是好東西。
比如此刻,她只能用酒精來麻痹自己,才讓自己沒那麼疼。
段亦陽看着她瀟灑的動作,眸色一沉,可是最終還是沒有多說什麼,酒喝這個地步,在場的都是人精,都看出來了,這兩人情緒不太對勁。
酒局散後,段亦陽佯裝醉了,要提前回去,童越這會兒也喝得分不清東西南北了,感覺天眩地轉的,所有的事物都看不真切,她由着司機扶着踉蹌的走了出去。
可是三人剛出酒店大門口,就看到了文濯的車子停在了酒店門口,瞧見三人出來,他迎了上來,話卻是對童越說的:“我送你回家!”
段亦陽本來一直沒有表情的臉,這會兒生硬一笑,像是一把殺人的刀:“姓文的,我還沒死呢,你這麼明目張膽的來勾引我太太,是不是太沒有把我放在眼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