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笑不得,他以爲是梁祝呀!再說梁祝可是悲劇……
喬小北愣愣地想着,心思飛到了千山外。
她只顧走神不表態,他就當默認。輕笑,放下行李,玉樹臨風,拿了衣服直接走進浴室,不一會兒傳來沖水的聲音。嘩嘩的沖水聲喚醒了喬小北的神智,騰地站起來,杏眼瞪得圓圓的,用力地瞪着浴室門,黑白分明的眸子漸漸轉到房間門——
她要不要離開這房間?只有她自己最清楚,絕對沒辦法昨天拒絕那個男人,今天就和雲弈雙宿雙憩。
柔腸百轉,站在屋子中進退兩難。隱約間憶起,這情景好象不是人生的第一次,曾經青澀的她也在浴室外這樣等過一個男人,當那美男的果體呈現在她面前時,臉立即嫣紅如霞……
心裡五味雜陳,轉身走向陽臺,夜幕降臨,萬家燈火亮如白晝。上海就是一個不夜城,車水馬龍,笙歌如歡。在霓虹燈的閃爍中,個個衣冠楚楚,可燈的背後,只剩下赤果果的情慾與放縱。並非想肆意揮霍人生,只是人生太寂寞,偏偏無處不誘惑,令人情不自禁陷入迷城。
可偏偏不包括她喬小北。
自小獨立的性格讓她清清楚楚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清心寡慾保安寧早成了心中的信念。對雲弈,淡淡的喜歡淡淡的尊敬淡淡的感動,卻缺少衝動和渴望。知道雲弈黑瞳間日益氤氳的情意會漸漸地不許她龜縮,這個好男人看似溫雅,可索取依然有蠶食鯨吞之勢,他要的可能和以前那個人一樣多,只怕可能更多……
正想着,手機鈴聲響起。從包裡拿出,望着手機有些發愣,昨天下午重新買了個電池裝進去,一開機就收到一條信息,上面只有兩個字:小北。
後面跟了個逗號,好象沒寫完,或許是不知該說些什麼,就這樣發給了她。
是個特別熟悉的電話號碼發過來的,本以爲千山萬水間,她面對與他的一切都已淡定,可如今這兩個字依然如刀,她急急忙忙地刪掉了。
“小北,怎麼不接電話?”雲弈在浴室裡都聽到鈴聲了。
“在接。”喬小北趕緊回答。
顏如意打來的:“小北啊,在忙嗎,怎麼這麼久才接?”
“不忙。”她趕緊說,放氣放柔,“媽,你怎麼打過來了,是喬浪不聽話嗎?”
“沒有,喬浪很好。”顏如意趕緊說,有些小小的尷尬,還是問,“那個……你們相處得怎麼樣?”
“還好。”是還好,說不上特別融合,但如今這現狀也差強人意,起碼確實還稱得上相敬如賓。不對,是她敬,他可沒有這麼客氣……
“雲弈現在和你不在一起?”顏如意小心翼翼地問。
“他……在洗澡。”猶豫了下,還是如實以答。
話音未落,顏如意低低的笑聲傳。似乎也知道自己這樣笑兩個年輕人不太好,趕緊笑着囑咐,“好好相處。小北,你這性子有些冷,多少主動些吧,幫幫他洗洗貼身衣物,別把人家推得太遠。真的,小北,我覺得如果雲弈不是這麼熱情,你們早就沒在一起了。”
何嘗不是這樣。
顏如意還是不放心:“對他好點兒,現在的年輕人相處得都親密,你們也不要太……”
“媽,我知道了。”喬小北趕緊截了繼母的電話。顏如意這期望也太迫切了點兒,高興得這麼多話,說不定再說下去就勸兩個人再要一個共同的孩子了。
“好,好,好!媽知道了。”顏如意自己也知道有點過急,管得多了點兒,見好就收,“小浪,過來,和媽媽說說話。”
喬浪清脆而稚氣的聲音從電話裡傳過來的時候,喬小北笑彎了眼。所有的糾結全拋到了腦後,和兒子開心交談。這傢伙被外公外婆寵上了天,這會兒正誇自個兒的好呢!這孩子,尾巴都要翹上天了,下次應該和父親建議,可不能這麼寵他。男孩子可不能寵的呀
雲弈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幅美景,纖細的女人正斜倚着窗臺,室內桔黃的燈光照到陽臺,襯得她臉上漾着淡淡的笑容,滿足而溫馨。
雲弈站在那兒忘了轉動如漆黑瞳。
從來不覺得喬小北天姿國色,只是覺得看着無比舒服。但此刻真實覺得,女人之美,美到極致不過如此,不在五官,而在神態。她淺淺的和悅會安撫人的心,讓人瞬間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而詳和起來。竟有感覺如果現在外面是世界末日,現在家裡也只有一片溫馨詳和。豁達如雲弈,一顆心也漸漸變得不平,真是嫉恨那個擁有了她兩年的男人。
沒有男人可以忍住不要這種予人清新舒適的女人,當年東方瀾不知是如何放肆地擁有她纔會滿足……
雲弈臉白了下,他有點走神了。這些事,還真不能想,至少不是君子所想。
喬小北已經在打第二個電話了。杜心心和路瑤打過來的。杜心心一說話就打開嗓門起鬨,倒是路瑤細心地聽出了她的猶豫,勸她:“別逼自己,慢慢來。雲弈若真好,他就懂得等待。小北,如果他真心疼愛你,不會在乎三兩個月的等待,一定捨得放長線釣大魚。小北,話說吧,這也是互動的。其實你也可以慢慢評估他,畢竟,這一次的選擇比你六年前的選擇更爲重要,女人經不起折騰呀!”
點頭,輕嘆。喬小北默默無言,她也是這樣想的。
人人都說雲弈好,那麼,他的好就是對她最大的壓力,這以後的日子未必就能平淡溫馨。她至今沒有去雲家拜訪過,不知道雲家上下都是什麼人,不知道她能不能應付得了。而且孫月對她是有微言的,這個快言快語的女人雖然沒有多少壞心,可言語間太過爽快太過直接,也會讓人尷尬不已,日子並不好過。
其實依她自己的心思,僅僅想找一個普通的上班族過日子就好了。這樣她纔不會有壓力,可惜,回到父親身邊,就註定了生活不再平淡。
默默退出通話,瞄見雲弈正出神地凝着她。喬小北心裡咯噔了下,這目光她懂的。男人的目光。就說雲弈雖然溫潤如玉,可仍然是個男人,和一般男人一樣,有着生理的渴求。想着想着皺眉,他這麼多年都怎麼過來的?
她永遠記得他那個生澀的吻,那個吻居然是一個三十二歲的男人的,而且是個天之嬌子的……
怎麼想怎麼覺得怪異。
目光一掃,雲弈只穿了條綿質睡褲,居然沒穿上衣就出來,勻稱的身材配上溫潤如玉的面孔,換了她喬小北,任何一個女人都想撲上去。喬小北想着那情景有點臉紅。
倏地移開眸子,雲弈這樣有點過分哦,他們最多就那個生澀的吻而已,所以理上還沒隨意到這種地步……
雲弈瞅着她笑了,她居然還臉紅,眼睛閃爍着……長手一撈,撈着了睡衣,隨意披上。喬小北這才挺直身子,裝作若無其事,悠然進屋。
剛剛天黑,睡覺還早。在這種不夜城這麼早睡覺,會被人恥笑。喬小北東張西望,想找點事兒出來做。
“你不洗?”雲弈輕笑。
當然要洗。喬小北糾結了又糾結,好象不知該怎麼回答纔不敏感。最後無語,乖乖地帶了衣服,轉身進了浴室。把浴室門鎖得緊緊的,纔要躺進浴缸,腳踩上去又停住想了想——剛剛聽到的是淋浴的聲音,他沒有用這個浴缸——這才踩進去,仔細地清洗着一身灰塵。
唉……沉沉的嘆息着。她好像把自己弄到了尷尬境地。
心底永遠有些東西在涌動,她給不出愛給雲弈。
洗得皮膚起皺,這才慢悠悠起身,穿好衣服,慢悠悠走出來。一走出去雲弈的目光就移開手提,掃了過來,其中的期盼清清楚楚。不過,很快失望也就跟了上來,目光停在她的衣服上,忍不住有了怪異之色。
雲弈確實哭笑不得,最後輕笑着問:“怎麼沒換睡衣?”不僅沒換睡衣,還穿了緊身牛仔褲,平時見她穿的都是休閒衣服,這會兒這牛仔褲都不知道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難道只爲與他同行,特意新買的?想到這兒心裡有些寥落,這個纖細的女人還在默默地保護着自己的心事,不想把自己交給男人。不過,這心思也只是剎那間,因爲時間實在有點趕,那個人昨天才離開……
瞄着雲弈還在凝着她的衣服,喬小北不經意地:“忘了帶睡衣了。”
虧她還能找這個理由。雲弈笑了,有點丟臉呢,還有人嫌他沒眼光,說娶個二婚女人,問題是如今他還吸引不了這個二婚女人。
故作瀟灑,雲弈輕笑:“要不要現在去買?”
“我累了,不想去。”喬小北搖頭,開什麼玩笑。他要是勸她穿個綢緞吊帶裝睡衣,再睡到一張牀上,八成滾到一起去了。
他開電腦,她也開。小小旅行袋時除了兩身換洗衣服,就一個小手提了。打開,可沒心思畫圖,連photoshop都懶得打開,直接玩遊戲去了。很好,這麼多年只會打小豬找金子,誰知兒子慢慢長大,倒是跟杜嘯和喬浪學會玩植物大戰殭屍。豌豆將軍,殺……
雲弈若看到她玩這個,八成下巴會掉到地上。
雲弈已經看到了,下巴沒掉到地上,倒是大笑出聲,毀了他一身儒雅:“小北……”就說這小女人爲什麼總是令人有清新舒適的感覺,原來還殘留着純純的童心。
有那麼好笑麼?喬小北撇嘴兒,她小時候光吃苦去了,現在玩玩有什麼關係。想到一事,她提起:“雲弈,我後天一早就去杭州。”
“我送你。”雲弈點頭。
“不用了,你後天不是有個協議要談,可能前後要一個星期。說是一個月前就約好的,和歐洲的客戶洽談合作?”喬小北提起他的行程,“我記得你說很重要。”
“我可以推遲。”雲弈不覺得爲難。
“這樣不好。”喬小北搖頭,“做人得講信用,你毀約影響的可是中國人民的信譽。”
雲弈笑了:“沒你說的那麼嚴重。”
“可是身爲男人第一條不是重承諾麼?”喬小北挑眉,“開公司第一不就是誠信爲重?”
這話說得重了,而且非常的犀利。雲弈笑不出來了,面前的小女人又開始準備滑溜了麼?不過,還真的不湊巧,就如她所說的,誠信爲最。喬小北是個道德之內的女人,說出來的條條是道。居然不能反駁她。而且她既有這思想,如果真毀約,還真會讓她瞧扁了。
“你不放心,我不去搭長途汽車,直接打的過去好了。雲弈,我也想單獨接觸家人,你在旁邊我覺得不自在。”喬小北再接再勵。雲弈的攻勢有點緊迫,她需要空間,需要時間。經過今天的相處,她真的真的覺得應該先把自己心裡的雜質清除乾淨,再來迎接這樣溫潤的好男人。
雲弈瞅着她不語,好一會才笑:“好,等我開完會就去接你。”
她噗哧笑了:“也許你去接的時候,我已經回北京了。”
“那可不行。”雲弈大吃一驚,“要是這樣的話,喬叔叔八成把我給滅了。他女兒我也別再想了。”
他就是故意這樣說,喬小北笑了。歪着頭睨他:“雲弈,你真的很好。你收過多少情書?”
“沒數過。”雲弈搖頭,“貌似現在家裡一封也沒有,要不你去檢查下如何?”
送他一個白眼,不理他。喬小北頭一縮,回頭接着大戰殭屍。
雲弈靜靜地睨着她,有些想笑,喬小北心裡有點亂,想暫時避開他,這未嘗不是件好事。怕就怕她心裡平靜得激不起漣漪,那纔是讓人頭痛的事。
正相安無事,雲弈的電話響起,接了,答應一聲,回頭問喬小北:“去不去酒吧?”
“啊!”喬小北微愣,請恕她的生活向來單調,從來沒去過很社會的地方。酒吧?她是三碗不過崗的人,去酒巴準備酒後亂性麼。話說她沒去過酒吧都亂過……咳,不想了。
“是蔡成風,說聚聚。小北,如果不去他說他過來。”雲弈輕笑,“我們去?還是他來?”
都不好。喬小北搖頭:“能不能不見面?”
“拒絕不好。有幾家服裝同行一起,以後經常見面的。”雲弈安慰她,“放心,你去了也不用管我們,只幫我看着別讓我喝高了。”
“啊?你酒量不行?”喬小北眸子晶亮地凝着他,來了興致。不容易啊,有知己。
“還好,只能喝七八瓶吧!”雲弈點頭。
喬小北無語了。
知道她默許。雲弈長身而立,乖乖地不讓佳人爲難,主動去浴室換衣裳。不一會兒就從浴室走出個溫潤如玉的美男出來。喬小北已關了電腦,擡頭一看,忍不住笑,這麼帥氣的男人,怎麼會沒有紅顏知己?
瞄她的神情,雲弈打趣:“在下這樣令喬小姐滿意了麼?”
“啊?”她低低地笑,似在耳語,雲弈根本聽不清楚,“我只是在想,等下酒吧裡可熱鬧了。”唉,縱使君無意,會有女來纏。雲弈啊雲弈,這場景我喬小北實在不想看到。
酒吧裡果然熱鬧。只說蔡成風在,誰知蘇庭也在。看到蘇庭時,雲弈和喬小北雙雙面色微變。雲弈是沒想到蘇庭還來見他,更沒想到雲嬋娟跟在他身邊。喬小北卻感嘆世事多變,當年兩個爲東方瀾唱情歌的女人,如今都不在他身邊。
黯然,東方瀾現在在哪裡?
蘇庭超乎平常的臉孔依舊,淡淡地笑:“雲先生,離一月之期還早得很。再說嬌妻很不高興我搬走呢!”
“哦?”搬靠山來了?雲家的靠山?雲弈輕笑,溫和儒雅,“嬋娟你是要幫自己老公管家業了,不錯,大有進步。”很真誠地讚美,卻總讓人聽出幾分生疏譏諷。但縱使有這種懷疑,可面前這個男人的面孔那麼溫潤,怎麼也不像心懷別意。
“都有人欺負到蘇庭頭上了,我雲嬋娟在家怎麼坐得住,當然得過來看看了。雲弈,你也不要太過分了哦。”雲嬋娟嬌嬌的,挽着蘇庭的胳膊,表面上看倒是一對恩愛夫妻。可是雲嬋娟略爲有些做作的臉兒讓人懷疑兩人的幸福裡有貓膩。
“我向來做事有分準,什麼過分,嬋娟你說說,沒說清楚可不是件好事兒。”雲弈還是那麼溫和地說着,不過聲調倒低了許多,奇怪的是反而有了煞氣。
雲嬋娟語塞,卻嘴硬:“雲弈你不要逼我爸出來……”
雲弈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這些事私下談即可。來,大家坐下,隨便聊聊。”朝服務員一揮手,“酒呢?”
蘇庭後面當然跟着東方明霞。自喬小北一進門,東方明霞就一直神情複雜地盯着她。喬小北微收心神,垂首,當作沒看到她。
加起來有十來個人,其餘人喬小北當然不認識,只說喝酒。但當面前出現一杯紅酒時,喬小北不知怎麼的,似乎一個沒拿穩,酒杯掉到桌子上沒摔破,可是紅酒灑了一桌子。
“小北。”雲弈驚異,這種慌張的舉止實在不是喬小北的作風。她今天怎麼了?回頭瞄了蘇庭和蔡成風一眼,雲弈心中瞭然,招呼服務員過來清潔完桌子,笑:“小北今天身體欠羔,她的份兒我代喝了。各位,請!”
心中微微的感動,又有着微微的好笑,因爲雲弈不知道她爲何端不穩這杯紅酒,也因爲雲弈難得的豪氣,似把酒吧當成了酒樓。更因爲東方明霞此時的臉上錯愕無比。這妞兒是想不到她喬小北失婚失身,卻仍然有云弈這樣一個好男人在身邊,所以心裡已經相當不平衡了。
“我也不會喝酒。”東方明霞笑笑地站起來,“小北,我們去去洗手間好不好?”說完,難得熱情地朝喬小北伸出手來。
雲嬋娟也站起:“我也去。”
喬小北微微一笑,難道這兩路神都想找她麻煩麼?問題是她哪有那麼多麻煩給她們找?
不想去,可更不想被蘇庭用那色迷迷的眼光看着,蔡成風也不時掃過來,似乎不相信她說的路瑤在大草原,想重新問似的。
“走吧!”她站起,柔柔說着,朝雲弈淡淡一笑,“我等會過來。”
雲弈點頭,輕笑:“快去快回。”回頭依舊和大家灌酒。
看着雲弈大杯喝酒,喬小北欲言又止。所謂企業家也不是那麼好混的,不會喝酒八成就出局了。她就是隱隱有些擔心,期待雲弈今晚千萬別喝醉。
和兩個女人來到洗手間。雲嬋娟先上廁所了,東方明霞只倚在洗手間門上恨恨地盯着她:“這次沒和我大哥複合,就因爲看上了這個雲弈?不錯嘛,連雲弈都勾引得到,當年蘇庭還真是小菜。我就不明白了,前天你還和我大哥滾在一起,今天就擺出了這玉女嘴臉,勾引上雲弈,還一個酒樓住同一間房,果然手段高明,果然——死不要臉。”
愕然,東方明霞竟然變成了這樣一個女人。骨子裡的輕微不說,連說話都這麼尖酸刻薄。喬小北淡淡地:“明霞,蔡成風當年是摧毀東方集團強有力的敵手。”
“你別亂說。”東方明霞變了臉色,“別毀成風的信譽。”
“蔡成風在找一個女人回他身邊。”並沒有特意指路瑤,喬小北的意思就是會有一個女人替代東方明霞在蔡成風身邊的位置。
“誰?”東方明霞居然信了。這一瞬間喬小北明白,蔡成風對東方明霞的無情已經嚴重到讓這笨蛋女人也覺醒。
“爲什麼不去問蔡成風?”喬小北淡淡的。
東方明霞果然飛快地跑出去了。卻仍回頭扔下一句:“死不要臉。”
喬小北沒有了心思,也轉身往外走。才走出去不到五步,雲嬋娟跟出來了,依舊高傲如孔雀,走到喬小北面前橫起她白白的手臂,高揚起頭斜瞄她:“喬小北,不是隻在乎東方瀾嗎?怎麼跑到雲弈身邊來了?雲弈可是條大魚,你這個二婚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省得到時候死得慘慘地也沒明白自己是怎麼死的。哼……居然敢和雲弈走在一起。”
今天這些女人都怎麼了,都吃錯藥了麼?還是一個個全部遇人不淑,把怨氣都灑到她喬小北身上來了?喬小北轉身,正要說話,旁邊傳來淡淡地拋下一句:“蘇庭都三婚了,你不也嫁了。”
“你……”雲嬋娟氣瘋了,手指頭指過去那人,卻氣結,也膽怯,居然不敢說出來。
沒想到雲弈正在外面等着,此時正站在走廊的盡頭,燈光把他高高的影子幾乎拉成了瘦瘦的樹杆兒。溫雅依舊,輕笑依舊。喬小北悄然笑了,無視身邊氣得發抖的雲嬋娟,大步走向他。快到他身邊時,面前伸過來一隻修長的手,她握住了,靜靜地跟在他身邊。心裡有着淡淡的喜悅,他一句話是狠狠地英雄救美了。
沒想着太讓雲弈爲她出頭,太耀眼反而惹事。可是該死的他一出頭,打擊死了雲嬋娟,還真是功勞一件。該給他頒點獎纔對。
想到什麼就來什麼,雲弈溫熱的氣息在她耳邊環繞,有着淺淺的笑意:“小北,回頭給點鼓勵如何?”
“哦?”喬小北歪着頭想了想,“好的,我去敬你一杯酒。你醉了我揹你回去。”他能喝七八瓶,一杯不要緊的。
雲弈瞪她。笑:“我倒沒關係,你等下一杯就喝醉了怎麼辦?”瞄她纖細的腰,他倒想讓她背,問題是她背得動麼?不過她醉了倒是不錯。
“如果我一杯就醉,你揹我回去。”喬小北淺淺笑着。
“小北。”雲弈哭笑不得,搖頭。這小女人盡給些隔靴掻癢的好處給他,還不如不給。雲弈覺得自己這個大男人第一次受到了不小的挫折。
說幹就幹,回到桌上,蘇庭就送了一杯酒到雲弈手上,喬小北偷偷笑着只倒了杯啤酒。
“乾杯!”她笑得眉眼彎彎。一杯酒下了肚,好象沒什麼感覺呀。她放心了。
雲弈一飲而盡,末了將杯倒扣過來,輕笑,睨她:“要不要再來一杯?”
誰跟他再來一杯呀,說不定這一杯就把她放倒了,到時酒後亂性……唉,只怕這男人挺歡迎她酒後亂性。
正胡思亂想着,忽然發現雲弈微微變了臉色,長身而立,站起牽着喬小北就走:“小北,這酒不對。我們先回去。”
“只是歐洲五種烈酒調的罷了,沒什麼不對勁。”蘇庭在旁面無表情地解釋。
五種烈酒摻合?雲弈就這樣一飲而盡,這後勁之強可以想象。喬小北白了臉,趕緊跟着雲弈後面,
在回去的途中進了小門診買了解酒藥,回家趕緊服上,這才讓他漱口睡下。可能還是有點酒力,雲弈居然馬上就睡了。喬小北輕輕地吁了一口氣,這樣也好,免了尷尬。
雲弈臉色有點白,額頭微汗,除此外好象也沒什麼特殊的表現,沒有上酒勁,臉紅都沒有,可能是解酒藥喝得及時的緣故。
喬小北這才放下心來,接着打開電腦玩了會兒。夜漸漸深了,回頭見雲弈睡得挺熟,不由愣了。
雲弈是她見過的最儒雅的男人,這個模樣看上去更適合做學者而非企業家。但他偏偏是企業家,而且貌似雲翔集團還不小,年輕的他把雲翔經營得有聲有色。
至少表面上這樣。
喬小北走神了,當年的東方集團何嘗不是,人人稱羨,誰知道一朝大廈傾倒,東方神話變成歷史。而無人知道那是東方瀾自己的傑作。喬小北堅信,那是東方瀾爲了母親報復東方壽林的傑作。這個人心思縝密,爲母報仇可潛伏數年之久,當真狠戾非常。
一拍腦袋,恨死,怎麼又想到了他。已經努力不再想起這個人,可是總是不經意間就又撞入她的生活。有沒有在乎,有沒有把他從心底連根拔掉,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如今做的,只是努力讓自己活得安穩。讓喬浪在沒有父愛的生涯裡擁有更多的母愛。
還是睡吧,明天的事不知道會怎麼樣呢!雲弈的迫切她是體會到了,這麼儒雅的人這樣的窮追猛打,身爲女人的她應該感到榮幸纔對……
這種寵愛與溫柔,以及勢在必得的渴望想必是所有女人的夢幻。只是,她總覺得有些不真實而且——太快。
相信他是個正人君子,小心地睡到他身側。白天已經可以穿裙子了,可是晚上還是要蓋被子。小心翼翼地從他那邊拉過一個被角,輕輕蓋上自己的肚子。
睡覺。
只是才躺下,雲弈似乎感到了熱源,修長的手臂竟橫了過來,巧巧地搭在她纖細的腰上,勾緊。突然一個大幅度的動作,摟她入懷,全身緊緊密合,彼此的熱量互相滲入。
喬小北大驚,急忙去掰他的手。可是平時看起來挺儒雅的男人此時卻非常霸道,不僅手勁大,而且還快,飛快地滑進她睡衣內滑膩的玲瓏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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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親親nini2009的花兒,畫畫記得親一直在,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