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 狹路相逢

認識至今,姚子綺內心從沒哪刻像現在這樣,無比迫切的希望鄔浪能瞧見自己,眼見着他視線淡淡的由前方掃來,看向她的位置時眼神似乎頓了頓,她心跳如雷,難以自制,用頭大力撞擊車窗玻璃,嘴裡發出唔唔悲鳴。

然而,她的車窗玻璃貼着深色薄膜,夜晚從外面不細看,壓根瞧不出端倪,鄔浪只是隨意一掃,一眼過去,很快收回目光。

姚子綺眼見他所在的窗口玻璃徐徐上升,一點點遮掩住他剛毅的俊龐,她心如死灰,又不甘就這麼放棄大好的機會,拼命弄出動靜。

車窗即將閉合的剎那,鄔浪似是扭頭向麪包車內望了眼,又像是沒有,最終關上了車窗玻璃。

麪包車上兩人見狀,知她意圖,怒不可遏,抓住她雙腿猛地向後一拖,她雙手被綁,沒有可使勁的地方,被拖得下巴直接磕在了座椅裡側的鐵片上,刺骨的疼痛讓她眼角一熱,淚水溢滿眼眶。

下巴的痛感還未消除,頭頂又伸來一隻大手,猛然揪住她的長髮向後拉,動作粗魯不堪,姚子綺疼痛難忍,被迫仰起的一張俏臉扭曲變形得嚴重。

那些人完全沒有憐香惜玉的意識,拽着她的頭髮更用力的向上拉,“再動信不信老子打死你?!操!”

姚子綺忽然就明白了綁她的人是誰。

紅燈即將消失,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啓動上,麪包車雖然動靜過大,可畢竟只是一會,也沒人多想。

綠燈剛剛亮起,麪包車就像瘋狗一樣竄出去。

鄔浪坐在車後座,不悅的皺了皺眉,“跟上去。”

太子精稍楞了下,明白過來,“好嘞!”他雖搞不清鄔浪的目的,但對他的話拿捏的很到位。

“別跟太緊。”鄔浪出聲提醒。

兩輛車一前一後,跑了好幾條街,麪包車上的人久經風雨,也不是吃素的,自然明白是被人盯上了。坐在前頭的方之恆沉思半響,眼瞧着前方紅綠燈即將變色,沉聲道:“三仔,繞過到那輛車前頭,衝過去!”

叫三子的人二話不說,方向盤輕轉,一腳油門,都能聽到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車身似乎也傾斜起來。被反方向超車的人嚇得一腳急剎,猛轉方向盤,穩穩橫在路中間,擋住了後方車的去路。

“浪哥,怎麼辦?”太子精伸長了脖子,眼見着麪包車飛快的消失在夜幕中。

鄔浪正在和徐銳通話,“怎樣?查到沒?”視線朝前張了張,濃眉皺得更緊。麪包車這樣迫不及待甩開他們,證明他的猜測沒錯。

鄔浪並不十分肯定那個被綁的女人就是姚子綺,夜色深沉,路燈晦暗,隔着深色薄膜,他只能看清一個輪廓,隱約有幾分熟悉,寬大的布條遮住她大半個臉,他甚至不知道她的模樣,心底卻涌出那麼一股異樣,使得他無法坐視不理,置身度外,尤其當那車在他眼皮底下一陣晃動。

徐銳在那頭不知說了什麼,只見鄔浪皺緊了眉,“繼續查!”切斷通話,他將手機在掌中把玩了許久,最終還是沒敢讓姚子綺冒險,沒有直接給她打電話。

麪包車突然轉變方向,一陣狂奔,姚子綺的腦袋撞上座椅,一陣暈眩,她不再掙扎,頹然的趴在座椅上。

麪包車一路行駛,七拐八繞,終於在靠近郊區的一棟廠房區停下,姚子綺被兩個大男人拽出車。

方之恆走到前頭,朝他們無聲打了個手勢,便有一人小跑着走開,另一人拽住姚子綺往裡走。

叫三仔的司機從車前繞過,遞了根菸給方之恆,“恆哥,咱爺要這妞幹啥?”

方之恆迎着他的火點着煙,“這就叫淵源。”

三仔啐了口唾沫,“你們文化人就喜歡把簡單的事說得這麼高深。”

方之恆吸了口煙,徑直走了。

三仔站在原地又吸了兩口,待他走遠後,才恨恨道:“操!裝逼被雷劈!”泄憤完又巴巴跑上去,“恆哥,你說這回咱有獎勵不?”

方之恆和三仔到倉庫時,只有幾個兄弟圍在一旁,姚子綺被丟在角落,衆人見了他都正襟道:“恆哥!”

彼時正好先前走開的男人拎着一袋子東西過來,方之恆道:“都餓了吧,過來吃些東西。”

也沒人管姚子綺,都湊到一旁吃了起來。方之恆瞧了眼角落裡的姚子綺,她身板挺得僵硬,紅脣輕抿,下巴桀驁的仰着,像對峙中的刺蝟。

紀安市的寒冬,夜晚極其寒冷,這樣沒有暖氣的庫房簡直呆不住人,姚子綺坐在地上不多久便覺冷到不行,其餘人尚可來回走動,只有她一直保持着同一個姿勢。

姚子綺察覺到有人靠近,神經繃得更緊,在方之恆蹲下身時立即往後退了兩步。

他失笑,警覺性倒不錯。一手扯開她嘴上的膠帶。

她雙脣被膠帶綁的時間過長,又沾在臉上,他突然一拉,連着臉上的絨毛一起被揭開,細微的疼。

衆人大驚,“恆哥。”

方之恆一笑,“沒事”將手中礦泉水的蓋子擰開,瓶口遞到姚子綺脣邊,“儲爺問,就說我撕得。”他口氣淡淡的,“反正這地方,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她就是喊破嗓子也沒人知道。”

姚子綺自然聽得出這話的意思,懶得浪費力氣,儲立軒這人找的地方肯定特別隱蔽,只是眼前的男人是誰呢?大家對他都恭恭敬敬的不說,他還敢在儲立軒沒開口的情況下鬆了她的口。

她向來識時務,這麼些時候,確實渴了,低頭就着他遞過來的瓶子喝了很大一口。

方之恆之前還想着她會問什麼,結果她除了喝水,一句話也沒。

他視線在她身上掃了一圈,拎着瓶子起身之際,伸手抓住姚子綺的肩頭,用力一帶將她從冰冷的地上拽了起來。

姚子綺不知道他要幹什麼,驚出一身冷汗。欲反抗,卻發現他將她丟在一張凳子上,屁股落下去時又重又痛。

這樣的情況,他那樣一個細微的動作,不是姚子綺察覺不出什麼,可她心頭一軟,暗暗吃驚,凳子可比冰涼的地面強多了!儲立軒身邊什麼時候多出這樣一個男人?

方之恆丟開她後,沒再有過多動作。

凌晨時分,終於有人忍不住,凍得跳腳,“咱爺還會來嗎?”

方之恆叼着煙,靠在窗邊,渾身有股說不出的寂寥。“再等等。”

天空漆黑如墨,遠處樹林化作一團連綿不絕的黑影隱在其中。儲立軒躺在牀上恍然想起姚子綺,嗖地起身。

尚沁舒*着後背,面朝裡邊,對他起牀的動作自然知曉,卻沒轉過身。

儲立軒飛快的將衣服套上身,他向來不注意細節,鬍鬚長出青渣也沒刮,胡亂一把性感,出門前朝牀上的人丟了一個眼神,欲言又止。

外間關門聲響起,尚沁舒確定他已經走了才轉過身,眼底心裡俱是一片淒涼,子綺說得對,這樣的男人的確不能去愛。

只是,懸崖勒馬會不會太遲?

沁舒睡在辦公室,她的辦公室開闢出獨立的休息間,裡面暖氣十足,掀開薄被,她*的身上遍佈的青紫淤痕無不彰顯出剛剛的瘋狂與*。

他們的第一次,她本以爲,他會留下。可結果……

嘴角微微仰高,沁舒自嘲一笑,她真是太天真。

儲立軒找到尚沁舒的時候,她正在辦公室加班,其實他原本的目的是找姚子綺,可看見她便想起那條短信,短短五個字,我們分手吧。

活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讓人發這種短信,他看的時候,簡直無語了,什麼毛病,他的女人,是她說分就能分的?笑話!

在這之前,他內心並沒有將尚沁舒視爲自己的女人,接近她不過是個想給姚子綺一個下馬威。誰知短信一來,他受辱了一般,沒多想就將她納入了後宮。除了姚子綺,她倒是第二個敢在他面前這麼撒野的。

儲立軒來時,帶的人並不多,尚沁舒的公司不大,員工沒幾個,加班的人少之又少。

他進來的時候,凶神惡煞的,倒是被人問,“你們幹什麼的?”

儲立軒不說話,徑直走向沁舒的辦公室,身後的小弟齜牙咧嘴,“沒你孃的事,滾遠點!”

辦公室裡,尚沁舒正背對着門,在文件櫃裡找資料,聽見開門聲,還以爲是下屬進來告知下班,頭也沒回道:“辛苦了,你們先下班,記得鎖門。”

門咔嚓一聲又被關上,她習以爲常。

誰知這時後背卻伸來一雙手,從後往前摟住她,手曖昧的停在不該停留的地方,一陣揉捏後將她抵在了文件櫃上。

她愕然失色,鼻間充斥的熟悉又陌生的男性味道,讓她使不上力,微怒,“放開!”

他卻不願,低頭開始吻她頸項。

他脣舌靈活而溫柔,引得她渾身戰慄,想要推他,卻被他壓得死死的。

她掙得急了,他不高興起來,將她猛然轉了個身,讓她面朝着他。

相對的兩個人,本來臉色都好不到哪去,可他意外瞧見她臉頰浮出可疑的紅暈,心情跟着好起來,“爺就說爺的魅力不至於喪失的這麼厲害。”

她又怒又羞,“我不認識你,你再這樣,我告你猥褻!”

“不認識?猥褻?”他半挑着眉,“沒事,我讓你重新認識認識,順便讓你見識見識這到底算不算猥褻。”

尚沁舒太瞭解他無賴的本質了,眼見着他的脣又要落下來,只得將上半身後仰,好在剛找文件,上頭的文件櫃來不及關,是開着的。

只不過她這一仰身子,無疑給了儲立軒機會,他的脣恰巧落在她的鎖骨,張口就一陣舔咬,雙手自然也不會閒着,上下亂摸亂竄。

尚沁舒最受不得他*,那手段高超,技術嫺熟,他又太過清楚她的敏感點,分分鐘就讓她敗下陣來。

他瞧她粗喘着氣,嘚瑟道:“認識了沒?還要不要再認識下?”

尚沁舒氣紅了臉,拿他沒辦法,“我們已經分手了。”

“分手?”他不贊同的笑,“經我同意沒?”再說,他也沒覺得在跟她談。

“不需要你同意。”他闖入她世界的時候不是也沒經她同意嗎?

儲立軒輕嗯了聲,開始上下其手,尚沁舒大驚,“你再這樣,我報警了!”

“報警?”儲立軒笑容變冷,他這輩子最痛恨的便是警察,她拿警察壓他擺明是在向他挑釁,抵着她的身子壓近。

“你怎麼報?”他倒想知道,她怎麼能從他手中逃脫。

她和他在一起的時間不長,對他的瞭解僅停留在表象,在一起時,他一貫使用那種溫柔的霸道,從來沒有如此聲色俱厲,她忽然有些怕,心底竟生出一種死神逼近的錯覺,恍惚想起子綺的話,起先不覺得,這時倒真覺得眼前的男人可怕。

她越推,他貼得越緊,掙扎半天的結果是被儲立軒吃了不少豆腐。她怕歸怕,對他的好奇卻有增無減,明知這男人危險,卻抵擋不住誘惑。

儲立軒帶着她一步步踏入他的雷池,最後的關頭,她卻驚醒過來,推開他,“我們已經結束了,請你以後不要再來騷擾我!”

何時被他帶進來休息間的,她都不曉得,急匆匆往身上穿衣服,面色泛着不自然的緋紅。

他沒料到她居然把持得住,原先只要他想,什麼時候她都能成爲他的女人。微愕之後,有些不悅。

男人大抵都是這樣,越順從的越看不上眼,明知強扭的瓜不甜,非要想辦法征服。

他瞧她極其不配合的樣子來了興致。

儲立軒在這事上有一定怪癖,他牀上的女人,要麼是心甘情願,要麼是抵死不從。顯然現在的尚沁舒屬於後者。

他大掌一撈,將她抱了個滿懷,“箭在弦上哪有不發的道理?”

她回頭就見他陰森的笑容掛在臉上,心裡咯噔一下,果然就被他壓在了身下。

對儲立軒,尚沁舒是有一定感情的,這種事上,自然無法反抗到底,倒不是沉浸在他的美色裡,而是這男人在她眼中就像一個謎,她急於想解開。

儲立軒也沒料到,他們恩愛的過程竟如此美妙,令他倍感暢快,這麼多年,玩了那麼多的女人,真正能令他有感覺的十分稀少,尚沁舒便是其中一個,他不由得多看了她兩眼。

她亦是感覺到了身體和這個男人的合拍,臉一紅,別開了視線。

彼此的第一次,尚沁舒所求不多,至少別再該溫存的時刻,冷漠的轉身離去。

那時的儲立軒並不知道,他這輩子唯一做的最錯的事,便是在那刻放開了她的手。他的一轉身,改變了三個人的命運。

誰也不知道,儲立軒若是早知道,還會不會爲了姚子綺義無反顧的離去?

儲立軒出來的時候,外面員工已經走光了,只剩下自己的小弟。他四下一瞧,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心底對尚沁舒多了分敬意。

出寫字樓大門的時候,迎面碰上幾個警察。爲首的是個年輕人,精神抖擻,看見儲立軒,本職反應感覺異樣,又琢磨不出原因,邊走邊朝他瞧。

儲立軒朝他一陣譏笑,帶着小弟晃晃悠悠走了。

尚沁舒剛穿好衣服,外面就有敲門聲響起,心底一陣竊喜,還以爲是儲立軒,再一想,以他的個性,進門怎麼可能敲門?

掩飾好自己後,一開門,赫然是幾個穿着警服的人,“你們……”

“……尚沁舒?”爲首的年輕人不確定的喊。

尚沁舒不解的去瞧那人,感覺有幾分相熟,一時又想不起來。

那人見她如此表情確信沒認錯人,喜不自禁,“我啊,林夕!”

尚沁舒恍然大悟,“竟然是你!”她對林夕的記憶還停留在初中相處的那會,此時他人高馬大的站在跟前,她很不習慣。忽然就想起兩人當初的夢想,沒想到,一別千載,他竟真的當上警察了。若是平常,她肯定噗嗤一聲笑出來,可今天,現在這樣的心境下,她想笑,笑不來。

鑑於有外人在,兩人雖然都感慨頗多,可也不好多說,只簡單敘舊了番,尚沁舒沏好茶端來,“你們來我這有事?”

提起正事,林夕表情嚴肅起來,“我們接到報警,說這裡有人鬧事。”

“報警?剛剛嗎?”

“哦不是,”林夕不好意思的撓頭,“我們出警的車在路上被人碰了,所以耽擱的時間有點長,”他坐在沙發上四處觀察,“怎麼?難道鬧事的人已經走了?”

尚沁舒第一反應便是否認,可細思忖,定是走時的員工報的案,若不承認,報案人得受牽連。於是順着他的話道:“對,不過是小小的誤會,我們已經私下解決了。讓你們專程跑一趟,很不好意思。”

“那有啥,只要你沒事就好。”幾個警察嘿嘿直笑。

兩人互換了手機號,林夕走時特意交代要多聯繫,沁舒心情較之前要好些,答應得也痛快。不同的城市,能遇上兒時玩伴,是件挺不容易的事。

儲立軒離開尚沁舒後,直奔鄰郊廢舊的倉房。紀安市是繁華的大都市,驅車過去也得個把小時,到達時已是凌晨。

他進去的時候,倉庫裡五六個小弟正圍在一張破板搭成的簡易桌上炸金花,不時有聲音傳出來。

方之恆獨自坐在窗沿,手裡夾着根菸,很久沒吸,聽到腳步聲轉頭,卻見儲立軒身後幾個兄弟,大搖大擺往裡走,正聲喊:“軒哥!”

原本還專注打牌的小弟們一聽,立時都站起身恭敬的喊:“軒爺!”

坐在牆角不遠處木凳上的姚子綺一聽,心提到了嗓子眼,整個人處於一種戒備狀態。

儲立軒勾人的桃花眼自她身上掃過,嘴角嘲弄的勾起來,“都去外面守着。”

衆人魚貫而出。

姚子綺被蒙上了雙眼,耳朵更加靈敏,黑暗中,她能感受到他的腳步,一聲一聲,越來越近,每一下都踩在她心上,如死神的足跡,她無法阻止,熟悉的恐慌將她淹沒……

儲立軒嘴角掛着嘲諷,冷笑,“好久不見。”

姚子綺止不住害怕,輕咬了下紅脣。

他敏感的捕捉到她細小的動作,輕嘲,“怕?”

她被人猜中心思,卻將頭仰得更高,拒絕回答他的一切問題。

他走近,一把扯開她臉上的布條。

眼前陡然一亮,她不適的偏了下頭,爾後纔看清周圍的環境,是一間老廠房,頭頂兩盞白熾燈很亮,亮得足以讓她看清眼前的人,一張臉,距離她不過分毫,妖豔絕倫。

儲立軒盯着她的眸子,目不轉睛,嘴角的笑容殘忍,“姚子綺,既然跑了,怎麼就不再跑遠點呢?”

他的呼吸熱熱的噴在她臉上,她撇過頭,沉吟了下,努力使得聲音聽起來平靜而無畏,“你應該比我更清楚,跑得再遠,也比不了在紀安市鄔浪的羽翼下生存。”

“鄔浪。”儲立軒看起來並不多害怕,猛然捏住她下顎,力道之大,疼得她皺緊了眉。他聲音邪魅,“那又怎麼樣?我想要的,我想毀的,誰能攔得住?”

“是,的確沒人能攔你,但毀了之後呢,你認爲以他的個性,她的女人被毀,他會坐視不管?”姚子綺忍疼嗤笑,篤定他的後顧之患,“你可別忘了,指着你吃飯的可不是你一兩個兄弟。”

這點儲立軒在抓她之前已然考慮過,調查的結果,她和鄔浪連露水姻緣都算不上,她這樣大言不慚,他倒是見識了,甩開她的臉,大笑,“他的女人?”

姚子綺偏頭嚥了口空氣,他這樣的反應,她也猜不准他調查到了多少,只能硬着頭皮,“怎麼,現在你手下都是些酒囊飯袋麼?連這點消息也沒幫你查到?”

儲立軒最見不得她這副傲慢無禮的樣子,抓住她髮梢狠戾向後扯,笑容陰森,“你覺得他要是知道你曾經,還會要你麼?”

他的話像利箭,成功正中紅心。月色皎皎,餘輝自窗戶落進來,姚子綺的臉變成一種慘白的顏色。他擡頭看了看夜空,夜色甚好。

姚子綺強忍着情緒,“只要他還不知道,我便還是他的女人。”

“是麼?”儲立軒殘忍一笑,“最好你待會還能這樣說。”他大掌毫無預兆像她胸前襲去。

她愕然,驚覺胸口一緊,嚇得掙脫着從凳子上跌下去,他卻不放手,跟着蹲下身,將她半撈着,十指揉捏,她又恨又怒,氣得脫口而出:“打狗還得看主人,儲立軒,你真要這樣不可嗎?”

“區區一個鄔浪,你以爲儲爺我能放在眼裡?”他停住邪惡的動作,“我會讓他知道,他的女人,儲爺我想上便上。”

姚子綺臉色灰白,連鄔浪都阻止不了他,她想不到還能搬出誰,束手無策也不能坐以待斃,她倏然用頭狠厲的撞他額頭,用勁大得使兩人都眼冒金星。

儲立軒下意識要撫額頭,姚子綺逮住機會,好歹練過幾招,一個鯉魚打挺,左腳順勢一踢,儲立軒避讓不及,被逼鬆開手,右胳膊生生受了一下。

姚子綺借力一個旋身,踉蹌兩步後勉強站穩,滿身戒備,居高臨下的望着跌坐在地的儲立軒。

儲立軒沒想到幾年的功夫,這丫頭學會了不少本領,雖只是一招半式,可效果倒是出人意料。

儲立軒勾人的桃花眼眯了眯,來了興致。單手彈了彈額前的長髮,自有一股風騷魅力,“知道麼?爺就是喜歡你……每次最後的那麼一出。”明明都要得手了,他認爲她無力反抗時,她總給他致命一擊,教他意外得不能再意外。

姚子綺見他起身,本能後退兩步,反綁的雙手掙得手腕處一片紅腫,到底沒掙開,她膽戰心驚,對他的恨意有增無減。

儲立軒慢悠悠起身,猶如鎖定目標的獵豹,每一個動作都經過精心算計,就連噙着笑也帶着嗜血的味道。

此時的儲立軒在姚子綺眼中像只可怕怪物,那些從前的,她不願思及的片段像電影倒帶,一幕幕在眼前重新,淒厲的,慘叫的,鮮紅的……她驚恐的睜大雙眼,一片溼意中,模糊的身影緩緩靠近……

儲立軒將她逼至牆角,雙手撐在她兩側,“準備好了嗎?”

感性的聲音,在姚子綺聽來像是魔咒,她輕輕闔上眼眸,“我到底欠你什麼?”

她眼角的淚珠,倏然滑落。

他本該高興的,可不知爲什麼開心不起來,甚至有些煩躁。他痛恨這樣優柔寡斷的儲立軒,聲音越發冷凜,“你欠我的,這輩子都還不了!”

他猛地將她拽到眼前,暴怒的眼神恨不得將凌遲。

額頭相抵,她不知是不是錯覺,竟恍惚瞧見他眼底有絲落寞,閃得那樣快,來不及讓她分辨。

她被他揪住領口,呼吸不暢,奮力掙脫反被鎖得更緊,她嗓子發癢,咳一下便火辣辣的疼。

她的雙頰在他眼前逐漸脹紅,他沒有鬆手的意思,低頭吻上她眼角,她心頭一窒,來不及撇開,那淚便無聲落入他口中。

他聲音異常溫柔,“姚子綺,這輩子,我們註定要一直糾纏下去。”

姚子綺拼命怒瞪着他,內心徹底絕望,儲立軒瘋了,比當初更瘋狂!

然而正在此時,倉庫的門忽然被人大力推開,未見人,先聞聲,“軒哥!快走!警察來了!”方之恆神色焦急。

聞言儲立軒也變了臉,“警察怎麼會來?”

方之恆看了眼淹沒在儲立軒懷中的姚子綺,沉聲,“同來的,還有鄔浪。”

聽到鄔浪兩個字,姚子綺心頭一跳,不敢置信的擡頭,視線恰好與儲立軒探究的目光撞個正着。

她恨恨移開眼,強撐着站穩,他卻一直盯着她,她髮絲烏黑,頭皮白得都能看見皮下的髮根位置。

“鄔浪,呵!”他輕笑,“爲了一個女人……”

方之恆忍不住提醒,“軒哥,我們得趕緊走。”

儲立軒察覺到事態嚴重,肅然道:“人呢?”

“兄弟們都在外面等着,我們要抓緊時間,警察很快就要到了。”

儲立軒默了半響,回身捏住姚子綺下巴,逼着她與他對視。

她吃痛,嘲諷的斜睨着他,彷彿在說,他永遠是見不得光的。

他怒極反笑,薄厚適中的脣殘忍的打破她的幻想,“將她帶上車。”他的話,像一道冰冷的生死符,將她徹底打入萬丈深淵。

然而,方之恆出言提醒,“軒哥,警察就是爲了她而來,如果將她帶上,出去的路只有一條,勢必會碰上,我怕到時候……”

餘下的話,方之恆沒說,儲立軒自然也明白,可讓他就這麼白白放了姚子綺,又十分不甘,要知道,這幾年就光找她,他已經花費了不少人力物力,大海撈針也不過如此,好不容易在千里之外逮到,卻又不得不放手。他一腳踢飛面前的簡易桌,木板砰一聲飛到牆上,跌下來。

他旋即又大步走到她跟前,她渾身寒毛直立,暗暗調整姿勢,生怕他再輕舉妄動。

誰知,他只是傾身伏在她肩頭,臉頰貼着她的。在外人眼中,像極了耳鬢廝磨。

他聲音在姚子綺聽來,恐怖至極,血液盡往一處涌,積在一起後瞬間凝固,她慘白的臉更加沒了顏色,看着他的眼神憤恨而絕望,“你再說一遍……”

他笑,一字一句,“你的好朋友,味道不錯。”

如果說鄔浪是頭狼,那麼儲立軒就是狐狸,老奸巨猾的狐狸。狐狸比狼更可恨,面目可憎!

姚子綺突然瘋了一樣,雙目赤紅,都忘了雙手被鎖,伸手就要扇他,細硬的繩索刻入肌膚也毫無知覺。

她崩潰的反應在他意料之中,早一步退開身,他眼神冰冷,說話的語氣更冷,“該怎麼做,你應該明白?”

儲立軒說完大步走向門外,經過方之恆時,道:“幫她解開。”

姚子綺手撐着牆壁一直到聽見外面的車子發動,跑出去後才終於忍不住雙手捂臉,身子靠着牆壁,如爛泥一般,一點點無力滑下去。

儲立軒一行三輛車,他的居中,一前一後,保駕護航。開出沒兩分鐘便於鄔浪等人迎面碰着。

鄔浪的車開在最前頭,他坐在後座。與儲立軒的車擦身之際,兩人都不約而同朝彼此車內望了眼。

同是貼着深色薄膜的車窗,兩人眼神凌厲,在空中不期然相遇,零點零一秒的對視後被動錯開。

常局的車緊跟其後,約莫過了三輛車,鄔浪卻道:“停車!”

那路是單行道,本可以相互避開,可常局硬是讓人將車打橫,攔住了儲立軒一行的去路。

“你們是幹什麼的?這麼晚在這裡做什麼?”

三仔開得第一輛車被查,落下車窗,他一貫油嘴滑舌,“勞動人民,怎麼,法律規定勞動人民不能來這裡?”

“我們現在懷疑你們與一宗綁架案有關,請你們趕快下車配合檢查。”

三仔嘿嘿一笑,“警官,這年頭說話可要講究證據,無憑無據,小心我告你誹謗!”

他們這一羣人,警局進進出出不知道多少次了,對警察哪裡還有半分敬意,說出的話能把人活活氣死。新上任的警察當然不是他們的對手,被堵得啞口無言,梗紅了臉。

常局不得已派了個老手過去。

儲立軒早做了查車的準備,哪裡還能讓他們抓住把柄,該扔的該丟的一件不留。

三輛車總共沒多大,細細一查,別說一個女人,就是連雙女人的鞋也沒瞧見。鄔浪感覺有異,常局自然不敢讓儲立軒走,又命下屬將三輛車的人全都拉出來再檢查。

儲立軒出來時是等着小弟上前來開門的,他身形頎長,下車時上半身壓得很低。鄔浪從倒車鏡內看他,男人面目妖嬈,碎長的發被寒風吹得一跳一跳。他用手向後梳,瀟灑的一甩頭,甚是風流。

儲立軒背對車頭,倚靠在車尾,有小弟點着煙遞給他,他張嘴叼着,吸了一口後似是感應到鄔浪的注視,視線掃過去,隔得遠,倒車鏡於他那樣小,其實什麼都看不見,他卻一直盯着,目不轉睛。

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三仔老油條似的,“我說警官大人,時間就是金錢,你們這都快浪費了我們半個小時的大好時間,這筆賬可要怎麼算?”

那警察呵斥道:“是不是想去警局喝茶?!”

“話可不是那麼說,警官,你可知道這半小時能做多少事?夠我和老婆在牀上滾幾回的了!哦,對了,如果是泄得快,那更虧,做完還可以幹別的,嘖嘖嘖!”三仔笑得張狂,引得一衆兄弟起鬨。

方之恆瞧了瞧儲立軒神色,趕緊出聲阻止,“行了都上車,請問警官,我們也配合完檢查了,還有事嗎?沒事我們先走了。”

一個警察走到常局的車子旁請指示,常局不知說了什麼,那人又走到鄔浪車旁,輕叩了下車窗。

儲立軒本欲轉身上車,這時不動了,眼神嗖地瞄過去,晦暗的車窗徐徐落下條縫,隱約可見裡面的人額頭飽滿。他所處位置的關係,並不能瞧見鄔浪的正臉,越發想親眼瞧瞧紀安市這個赫赫有名的人物。

鄔浪不知說了什麼,車旁的警察退開身,不過三五步,卻見鄔浪那側車門忽地被推開。

儲立軒第一時間看過去,桃花眼裡難得的鄭重。

鄔浪修長健碩的大長腿一落地,偉岸的身軀迫不及待鑽了出來。他西裝筆挺,領口的白襯衫整潔乾淨,沒有一絲褶皺的痕跡,微微攏起的胸肌將完美的身形展露無遺。

他背對儲立軒,他看不到他的臉,僅憑那周身的貴氣,猜想也應是出類拔萃的。

鄔浪一下車,自然是萬衆矚目,連常局都跟着下了車。衆人只見他三步並作兩步,視線追隨過去,不承想,前頭竟然有個女人。

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鄔浪先一步走到姚子綺跟前。姚子綺腦子裡昏昏沉沉的,想得都是往事,注意力全然沒放在前頭,鄔浪被忽視得很徹底,一頭撞到他身上,才反應過來。

如果說鄔浪心裡本還有些氣,那麼這時便是再大的氣也化作灰燼了,他瞧着她,那樣失魂落魄,水霧瀰漫的眸子,怯生生睇望着他,那一瞬,世間萬物都彷彿失去光澤。他一陣心疼,想到之前她被綁在車裡的樣子,更是燥鬱不已,猛地將她拉入懷中。

他剛從車上下來,身上帶着暖暖的溫度,她冰冷的臉龐,一貼上去便覺得鼻尖酸澀難耐,眼底一股溫熱,就要落下來。

明明還是那個人,明明還是那個懷抱,可感覺竟然那樣的不同。

明知不能貪戀,明知不能依賴,可到底抵不住那一絲溫暖,任由那個人抱着,輕輕擁着。

原來,她也會累,也需要有力的臂膀。

姚子綺彷徨的一顆心心,在鄔浪的懷抱中奇蹟般安靜下來。

沒有人去打擾他們,所有人都靜悄悄的,包括儲立軒,他只是眯着眼,臉色鐵青,嘴裡叼着的煙被咬得翹起來,紅光在黑夜裡一明一暗。

“沒事了。”鄔浪難得的溫柔。

然而,姚子綺很不上道,冷靜後忽然推開他,站距他一米開外,“謝謝鄔先生,沒事的話,我先走了。”硬邦邦的語調,比對待陌生人還要冷幾分。

鄔浪望着空了的懷,眉目挑得老高,她過河拆橋的本領,他領教過多少次了,可還是沒習慣,“你說什麼?”

姚子綺明白他是好意,在聽到方之恆說他帶了警察趕過來時便感動不已,沒想到一個等燈的時間他居然真的看見了她。只是面對儲立軒的威脅,沒有十足的把握,她不能拿沁舒冒險。同樣的錯誤她不能犯第二遍,代價太大。

姚子綺只能當什麼事都沒發生,一切都只是一個誤會。況且有了這麼一出,鄔浪在她心裡的位置無法一如往昔,而這,恰恰是她不想也不願的。他這樣的男人,她要不起,更玩不起,唯一的辦法便是逃離。

姚子綺僞裝好情緒,沉着臉自他身旁走過。

擦身而過,他大掌抓住她胳膊猛地向後一拉,她站不穩退了幾步。他的聲音自頭頂傳來,不怒自威,“現在是耍性子的時候嗎?”

她愕然,心頭莫名涌過一股熱流,暖得人眼眶泛起澀意。可擡首臉上盡是疏離冷漠,“鄔先生,我不明白你說什麼,如果可以,能不能先放手,你這樣我的胳膊很痛。”

對他,她總是這個態度,要麼避,要麼頂,沒一次讓他順心的,鄔浪有點動怒,臉色不鬱,但想到她被綁架,強壓下火,她反常的表現讓他忍不住想,“被人威脅了?”

彼時一道洪亮的嗓音穿透而來,“姚小姐別怕,現在可是法治社會,誰都威脅不能威脅誰,有什麼儘管說出來!”

那聲音穿透力極強,在場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姚子綺循聲望去,只見被喊常局的人,一身警服,步履沉穩,朝這邊走來。她一驚,他顯然聽到了鄔浪的話,不由有點急。

這時,常局正走下坡,一擡腳,身子自然落了一截,她慌亂的視線就這麼從他肩頭越過,觸到不遠處的剪影,倏然一愣,儲立軒居然也在。

儲立軒的臉在路燈下分外明亮,表情清晰的傳入她眼底,他叼着煙,星眸半眯,酒紅的發垂在耳側微微起伏,偶爾吐出的煙霧將一張臉隱得虛幻無邊,對上姚子綺時,咧嘴一笑,如暗夜修羅。

鄔浪察覺出她的異樣,順着她的視線望過去。

儲立軒這纔看清鄔浪的臉,俊美無濤。

鄔浪狹長的鳳目在黑夜裡微微輕挑,一雙眸子黑如點漆。

靜謐的夜空下,兩個男人的眼神互相鎖定着對方,一動不動,同是半眯着眼,神色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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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 似近猶遠第二章餓狼撲食012 鄔少坐鎮警局044 首次交鋒083 爲她報仇037 人走茶涼098 水火不容027 精細筆錄044 首次交鋒057 似近猶遠007 小氣男人093 請君入甕038 千年老狐103 因緣天定017 誰被誰強008 男女那檔子事063 雷霆大怒016 奸計得逞047 她還那麼小088 夢醒時分060 變相軟禁065 不能愛上他106 青青大婚050 表面和諧028 動作解析書005 不打不識074 製造曖昧024 收拾殘局018 高調回擊009 使性子的後果039 儲立軒037 人走茶涼023 別買地攤貨115 殘忍送離038 千年老狐042 眉目傳情008 男女那檔子事035 第一次107 雲泥之別012 鄔少坐鎮警局116 賠禮道歉025 子綺報案015 強吻鄔浪005 不打不識067 夢幻愛情109 打情罵俏036 就要愧疚013 尤紫妍018 高調回擊012 鄔少坐鎮警局051 暴力子綺046 雙雙失蹤046 雙雙失蹤015 強吻鄔浪106 青青大婚060 變相軟禁079 強闖她家022 自殺式毀滅078 子綺做賊鄔浪抓016 奸計得逞011 史無前例018 尷尬相對083 爲她報仇038 千年老狐009 使性子的後果107 雲泥之別058 病急亂投醫089 故人歸來024 收拾殘局077 花花腸子070 一窗之隔018 高調回擊030 好意提點076 水到渠成114 主動道歉050 表面和諧030 好意提點070 一窗之隔078 子綺做賊鄔浪抓019 遲來之紅096 情愫暗生067 夢幻愛情011 史無前例046 雙雙失蹤045 高收費101 強行虜人099 機緣巧合035 第一次第一章流氓哥哥028 動作解析書092 恃寵而驕073 貓捉老鼠052 鄔浪接人115 殘忍送離089 故人歸來018 尷尬相對058 病急亂投醫011 史無前例031 帶她行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