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227大太子…大太子……在裡面哄孩子
不自覺就被這張小臉吸引去了目光。
他是見過這張臉的。
以前在濱江別墅的時候,她思念成疾,成天就攥着那張全家福的照片窠。
那時候裡面那個白白嫩嫩的小奶娃就是眼前的這個燔。
眨眼四年,這小少爺倒是長得這麼大了。
模樣倒是人中龍鳳。
更是像極了那個人。
這閉着眼睛的小模樣跟她的媽媽一模一樣,倒是這高挺的鼻子和薄薄的嘴脣不甚相似,許是遺傳了他的父親。
男人伸手淡淡的摸了摸他的頭髮。
牀上的小人眼睛嗖然睜開,像是夜裡劃過的流星,一瞬間璀璨無比。
小男孩立刻坐起來,謹慎的像個小豹子,但是眼中卻是一派的冰冷。
任憑這麼些年,他在道上閱人無數,還是頭一次見到一個五歲的孩子擁有這種刀子一般清明凜冽的目光。
他張口:“你是誰?”
旁邊的小女孩被這樣大幅度的動作驚醒了,驀然也坐了起來。
她愣愣的看着站在牀邊的男人。
愣了半響,忽然張開手臂大哭起來:“爹爹……”
男人將小女孩抱了起來,輕輕拍着她的背:“爹爹在,不怕。”
畢竟只是個四五歲的孩子,在壓抑和害怕甚至目睹遭受了暴.力的情況下,突然看到自己最信任的人,實在壓制不住一下子全部爆發出來。
果果哭的聲嘶力竭,紮在男人的懷裡不肯出來。
門外的幾個黑衣人聽到裡面的哭聲,其中一個大着膽子從窗戶邊窗簾的縫隙裡面往裡瞄了一眼。
隱隱的看到裡面的男人並沒有帶面具,半邊臉倒是英俊不凡,只是還是過於清冷。
只是那女娃娃像個八爪魚一樣黏在他的身上,他輕輕的撫摸着她的背,似乎還柔聲哄着,一眼看上去倒像是普通疼愛兒女的父親。
誰曾見過以兇狠毒辣著稱的鬼面毒蠍竟然有這麼柔情的一面?
白頭髮男人正好走過來。
看到一個黑衣人從窗戶的縫隙裡面往裡看,皺着眉頭訓斥:“看什麼呢,少再給我惹是生非了。”
那人忙直起身子,吞吞吐吐的說:“大太子…大太子……在裡面哄孩子!而且沒有帶面具。”
如此千古難得一見的奇景,是個人都想見識一下。
白頭髮的男人將那黑衣人推開:“滾!讓我看看!”
中山裝男人在旁邊勸:“十三爺,還是別看了,還不知道這小娃娃如何告狀,若是把責任都推到我們身上,還叫大太子發現我們躲在這裡偷看,可就不好了,咱還是在大太子出來之前好好想想對策吧。”
吳爺說的不無道理。
白頭髮男人收斂了好奇心,靠在圍欄上又點了一支菸。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黑衣人匆匆的從樓下跑過來。
手裡還拿着一個無線電話。
跑到白頭髮男人的前面,說:“十三爺,你的電話。”
那男人擡頭,不耐煩的說:“誰呀。”
“說是兩個孩子的爸爸,容先生。”
那男人怔了一下,咒罵一聲:“見鬼,這容家的人怎麼知道我們的內線。”
說罷扔掉菸頭,接起電話,官腔十足:“容先生,久仰。”
電話那邊是十分冷厲的聲音:“我知道我的兩個孩子在你的手上,無論你要什麼我都會滿足你,前提是你保證我兩個孩子安然無恙,你敢動他們,我一定會讓你十三爺的名號從白道黑道徹底消失,說到做到。”
十三爺這邊也是憋了一肚子氣。
偏偏還要陪笑臉:“容先生,這都是誤會一場,都是我那些有眼無珠的手下惹的禍,你放心,小少爺我們天亮之前馬上就平平安安的送回去,至於小公主,我也沒有權利定奪,但是我們大哥這麼疼愛這個孩子,您大可放心,一定安全!還有,替我跟嫂子問聲好,就說小十三改天一定登門,親自
向嫂子謝罪。”
說罷就掛掉電話。
容靳修那頭有電話監控,他們之間的對話一屋子的人都能聽得清楚。
但是這個十三爺顯然十分的狡猾,未有多言,就早早的掛上電話。
那邊還沒能定位出位置。
只是他說話的內容倒是叫人十分驚訝。
這個s市的地頭蛇得罪過不少權貴人家,最後不過是找個替死鬼而已,還從沒聽說過這麼低聲下氣。
他的一番話也是耐人琢磨。
說什麼小少爺馬上送回來,但是小小姐,同他們大哥又有什麼關係?
尤其是最後一句話,他竟然自稱小十三,說會親自向嫂子謝罪?
這個嫂子指的該就是容家的少奶奶吧?
爲什麼偏偏向她謝罪?
這容家少奶奶跟這十三爺又有什麼關係?
一屋子的人都各懷心思。
連老太太都聽出話裡面有端倪,只問:“蘇丫頭,你同這個十三爺有何交集?”
蘇櫻比在場的所有人都要迷惑:“我不認識啊,我怎麼會和這種危險分子有交往。”
老太太想想也是。
這人稱“十三爺”的地頭蛇在s市作威作福也有些年頭了。
這蘇丫頭這些年都在偏遠的江城,根本就不可能有什麼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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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十三爺剛剛掛完電話。
大太子就從房間裡面走出來。
彼時,他的臉上已經戴上了銀質面具。
白頭髮的男人微微朝房間裡面看了一眼。
那兩個孩子似乎又乖乖的睡着了。
畢竟,現在才凌晨三點多。
面具男拄着手杖下樓。
白頭髮的男人和中山裝亦步亦趨的跟着。
到了樓下客廳的時候,大太子終於停了下來。
轉身,眸光駭人:“你剛剛跟小八說的時候,好像是說毫髮無損,爲什麼一個額頭上有傷,一個身上都是淤青?”
白頭髮的男人一時心驚,看來是興師問罪來了。
也不敢隱瞞:“都是我無法無天的手下。”
說罷對中山裝男人說:“把火雞和野豬帶過來,讓大太子發落。”
一會兒,兩個被五花大綁,一胖一瘦的兩個男人就被幾個黑衣人帶過來了。
那兩個人早前被十三爺綁起來扔到車庫的時候,就知道這次徹底出事了。
剛剛來的路上,聽十三爺的手下說,這次他們可是招惹了閻羅王了。
那個小丫頭帶着赤蠍長命玲瓏鐲。
赤蠍長命玲瓏鐲,他們可是聽說過得,現在又親眼看到了這個蠍子面具,便徹底的明白過來。
兩個人腳下一軟,就跪到在地上。
十三爺看到兩個人上去就是一腳:“你們兩個混賬東西,吃了雄心豹子膽敢綁架大太子的寶貝千金,這次天王老子來了都救不了你們,要怎麼死就等着大太子發落吧。”
火雞和野豬都嚇得差點尿褲子,不敢靠近帶着面具的男人,只敢拉着中山裝男人的褲腿:“吳爺,吳爺,救救我們,我們兩個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白頭髮的男人走到鬼面毒蠍面前:“您看這兩個人怎麼處置?”
大太子嘴角勾起一抹狠毒的笑意:“我下過殺伐令,怎麼處置難道還要問我嗎?”
殺伐令?
火雞和野豬一下子面色慘白,喃喃自語:“傷其分毫,誅其全家……誅其全家?”
火雞拼死過去抱住大太子的大腿:“大太子,饒了我這回吧,是我有眼無珠,是我最該萬死,但是這和我的母親沒有關係,我母親心臟不好,現在還住在醫院裡頭呢,饒命啊,我家裡就我一個兒子呀。”
帶着面具的男人根本不爲所動。
旁邊的人也暗自嘆氣,宅心仁厚?這個詞從來跟他扯不上半點關係。
面具男人幾乎面無表情:“你們一個上有老母,一個下有孩童,我倒是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
兩個人一聽眼睛一亮,沒想到竟然有轉機。
白頭髮男人同中山裝男人倒是沒想到大太子會忽然說出這句話。
以前聽說大太子處置人手段毒辣,從不心軟。
難道現在變了?還是有了孩子以後金剛鑽變成了繞指柔?
幾個人都看着面具男,等待下文。
面具男冷冷淡淡的說:“既然我下過殺伐令,就不得不以儆效尤,你們兩個只能活一個,你們兩個看着辦吧。”
說罷命令自己身後的人扔給兩個人兩個鐵棍:“天亮之前,你們兩個都活着,兩個都得死。”
十三爺此刻也是大氣不敢出一聲,生怕連坐。
原來金剛鑽還是那個金剛鑽,冷酷無比。
這是叫兩個人自相殘殺。
這火雞和野豬也算是道上出了名的好兄弟,壞事做了不少,但兩個人倒是挺講義氣。
現在叫他們自相殘殺真比一槍崩了他們還叫他們難受。
只是,他們肩負的不是自己一條命,而是整個身家!
一時間,兩個人都選擇了握住鐵棍。
“火雞,對不起了,我老婆孩子還在家等着我。”
“野豬,我們兄弟一場,大家也無需客氣,誰死誰活也都是命數如此,若真是我死了,你幫我照顧老孃。”
兩個人握着鐵棍均抹了抹眼角的淚水。
然後各自握緊了棍子,朝着對方就揮去。
帶着面具的男人,兀自坐在沙發上,就像是看一場普通的鬥牛.比賽。
連吳爺都看不下去了,轉過身去。
可就在轉身的時候,突然發現二樓蹲着一個小小的身影。
他忙轉過身對大太子說:“大太子,你看二樓。”
打的激烈的火雞和野豬也停下手來。
齊齊看上二樓。
一個小女娃正蹲在欄杆的後面,小手抓着欄杆,看着這一切。
帶着面具的男人猛然站了起來!
那個小女孩突然站起來,搖搖擺擺,從樓梯上跑下來。
大太子走到樓梯口,一下子將她抱了起來。
聲音不溫柔,卻是所有人從沒有聽到過的溫和:“果果,你怎麼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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