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爸爸,蘇青卿隨手的拿起自己手旁的那本原文的《基督山恩仇錄》,一上午都沒有再來什麼訪客,照例打過了點滴,然後護士給她換了炕單,又推着她在走廊裡走了兩圈。
中午吃過了飯,她纔想睡一會兒,卻又來人了。
而來的這個人,分明是她不想見的。
“呦,我還以爲是撒嬌呢,原來是真的斷了腿了。不過,住這麼高級的地方,可真值得花錢。”
那女人笑得興災樂禍,根本一點兒也不掩飾,鮮紅的脣倒真的像是喝了雞血一樣的難看,一張也不知道塗了幾層粉的慘白的臉,像是又拉了幾次皮的皮,怎麼也讓人看着難受,她不明白爸爸怎麼會和她糾纏了這麼多年的。
“怎麼,不歡迎我來?”
盧美娥挑着尖細的嗓音笑着,踩着高跟鞋,搖曳的擺着一尺八的腰,俯着身,幾乎是抵到了蘇青卿的面前。
“我可是想極了你了。”
那年,只不過是因爲一個袖釦,那個死人差一點就真的和她斷了,要不是她早就埋了後招,她們母子倆早就被人忘得一乾二淨了。
今天早上,她原本興匆匆的以爲蘇家興這麼提早的回來,是準備給她補昨天的生日的,可是等了一上午,她也不見蘇家興回來,一問才知道,他看了女兒後,就一直是在辦公室開會,而且連她的生日早就忘得乾乾淨淨了,又非常不耐煩了的把她的電話還不等她說完了話,就掛了。
這口氣,她怎麼咽得下去。
可是,她不敢鬧。
很簡單的一個道理,蘇家興雖然只是個公務員,沒有多少的油水可以撈,可是他家的四合院要拆了,那個地段的房子,還挨着頤和園,那是個天價啊,而且她聽
人說,那裡已經封了戶口,算下來拆遷款可能是幾百萬的錢啊,這她怎麼能放了,跟着這個沒出息的男人委屈了這麼多年,她怎麼能認了。
“滾。”
蘇青卿懶得理她,可是這個女人俯着半個身子,完全不顧那件乳白色的吊帶已經露了什麼東西出來,實在是招得她太噁心了,所以,她纔開了口。
“滾,哪裡有那麼容易,我告訴你,蘇家大小姐,你弟弟現在可是上了小學了,四年級,唸的還是你以前的學校呢,他姓蘇,名字叫蘇建琅。”
“是嗎?”
小蜜這個詞難道現在已經變成了褒義詞嗎?
不明不白的給一個男人養着孩子,而且還以之爲豪,她真是很佩服眼前這個女人臉皮之厚。
蘇青卿撐着自己的腿直了直身體,然後看了一眼這個想在她面前耀武揚威的女人。
“你滾不滾?”
“你就不怕我找你媽去,要是讓那個老太婆知道了……”
盧美娥的話還沒說完,就見蘇青卿已經拿起了放在桌上的手機。
蘇青卿的臉蛋雖然還有些沒有完全的長開的稚氣,可是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過去,她的睫毛,還有那小巧的鼻,再是那一張略顯得薄的脣,當她不笑的時候,也能讓人看得不厭。
雖然還是年紀輕輕,可是,她身上的氣質總有那麼一種態然若素的超出年齡的淡定和沉靜。
蘇青卿挑了挑眉,對着盧美娥那張畫得跟面具似的臉。她只按動了一個鍵,便接通了父親的電話。
“姑娘,怎麼有事?”
顯然,他應該是在開會,因爲,她明明的聽見有人在講着什麼的聲音,像是離她父親的位置很近。
“爸,
這個小蜜要是再敢出現在我面前,我就從這樓上跳下去。”
她笑得陰狠,完全不像是二十三四的女孩子。
說完這句話,她就把電話掛斷了,而且,關掉了電源按鈕,直接關機。
盧美娥有一種極不好的感覺,那個死人對自己的女兒真的是捧在手裡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如今,他的手機的桌面上,還是這張讓盧美娥嫉妒得發瘋的臉龐。
蘇青卿看着這個沷婦一樣的女人,冷冷的笑。
“你說,今天晚上,我爸爸會怎麼收拾你?”
這女人現在連個臉蛋都沒有了,還拿什麼和她鬥?
男人怕女人一哭二鬧三上吊,可是,總有煩了這些招數的時候,但是,要是他的心尖的女兒,這樣和父親鬧上一次,那隻能用一個四字成語形容這個倒黴的父親的心情了―天崩地裂!
她要的就是這個女人主動來挑釁她的機會,所以,怪不得她心狠手辣,也怪不得她有多無情。因爲,是這個女人破壞了她的家庭,無論母親是不是知道,這個女人都已經傷了她的媽媽。
無論媽媽是不是喜歡她,她都是媽媽生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即使她心裡對媽媽有所埋怨,可是,任何一個女兒都不會允許有人在她的面前,用那麼惡毒的字眼來形容她的母親。
蘇青卿以超乎她年齡的冷靜,一字一字的往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的身上,插着刀子。
“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花無百日好,人無百日嬌。你要鬧,好我成全你!。”
以前,她太小,沒有任何的辦法,只是,忍了八年,她長大了,如今,這場仗由她替她的媽媽來打。而這個女人在這個時候,恰好給了她一個合適的不能再合適的理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