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首都機場,蘇青卿在下了飛機以後,就看到了高曉鬆就站在人羣裡。
“你怎麼來了?”
蘇青卿淡淡的笑着,對已經向她走過來的自己哥哥打着招呼,並且是把行李都交到了蘇建樺的手裡。
高曉鬆已經在這裡等了五個航班了,這是第六個從香港發到北京的航班,如果蘇青卿不在的話,他勢必要繼續等下去的。在這個時候,已經不適合再問會,他簡單明瞭的把樑惟成的話轉告給了蘇青卿。
“總裁明天回京,他說,他要見你。”
“沒必要了。”
蘇青卿從她隨身的皮包裡拿出了一個信封,然後,她雙手遞到了高曉鬆的面前。
“把這個交給他,謝謝。”
“不,這個你應該親自給他。”
高曉鬆的拒絕早在蘇青卿的預料之內,蘇青卿平靜的視線上,露出了一絲的掙扎。
“我沒有什麼想要再說的了。”
高曉鬆想着該怎麼讓蘇青卿去一趟惟成的辦公室,否則他真的是不好交差的。可是,蘇青卿早已經在心裡打定了主意,她又哪裡是這麼容易被說服了的.
高曉鬆即使面上已經很是透着爲難的樣子,可是,蘇青卿卻分外顯得客套的僅僅算是給了高曉鬆迴應。
“你幫我把這封信交給他。”
“青青?”
高曉鬆還想說什麼,蘇青卿對着他抿脣略笑,目光裡帶着極其倔強的堅持。
高曉鬆就站在原地,看着蘇青卿,他的視線就在蘇青卿的背影上停着,可能在這個時候說什麼都不合適了。
他想,她已經有了決定,不會更改。
等蘇青卿的身影完全在他的眼前消失了以後,高曉鬆擡腕看了看錶,撥通了樑惟成的電話。
“老闆,她到北京了,是她哥哥來接的機。”
“知道了。”
樑惟成沉穩的聲音從手機的另一端緩緩的傳了過來,聲音格外的沉,讓高曉鬆覺得有些不自在的陰沉,非常的有壓力。
“老闆,她有封信在我交給你,我放你辦公桌上。”
高曉鬆沒有等到樑惟成的回話,手機的另一端已經掛斷了,只有掛線後的一陣盲音在響。
“繼續。”
樑惟成現在是在香港總部的會議室裡,這還是開會的間隙,因爲樑惟成在接手機,所以,所有的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剛纔在說話的經理,繼續彙報着他剛纔被打斷的報告。在樑惟成看來,這份報告做得並不完整,至少他要的幾個數據都沒有在報告裡體現出來,甚至是有些顯得粗糙,而且在他看來,這份報告完全就沒有什麼新意,不外乎是繼續了去年或是前年的老路子罷了。
等到這個經理終於戰戰兢兢的彙報完了以後,樑惟成眯着眼,細細的打量的看着這個經理,此時樑惟成的表情看起來已經冷凝成了冰一般。
“重做。”
沒有再多的話,那份報告又被重新推到了做了它的人的面前。剛剛在樑惟成進來的時候,經理們就覺得今天的氣壓異常的低,甚至有人在傳,大少爺是晚上與未婚妻吵架了可是,樑惟成這麼多年,無論是私人的事情上有多少情緒,他都從來沒有帶到工作中,這些經理相互看了彼此一眼後,都極有默契的打起全副的精神。
會議室格外的安靜,甚至是一絲半點的聲響都沒有,所有的人都幾乎是摒着呼吸,樑惟成伸手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在他的眼光掃過眼前的經理們的時候,冰封了一樣的眸裡,不透喜怒的冷。
“我不管以前是什麼規矩,從今天起,你們都好自爲之。”
梁氏香港區的管理權,樑惟成也終於拿到了手裡,就在今天早上的時候,在他首肯了樑玲瓏和方碣石的婚事以後,當然條件是香港區的管理權要交到他的手裡,而並非是如父親所願的那樣,交給方碣石。
他又贏了,不是嗎!
站在梁氏總裁辦公室裡,樑惟成站在了他籌謀了幾年纔得到了的位置前,神色莫辨認。
就在他看着那個椅子,遲遲的沒有坐上去的時候,一個助理悄無聲響的走了進來。
“總裁,今天晚上的晚宴已經安排好了。”
在蘇青卿走的晚上,樑惟成一晚沒有睡,在第二天早上的時候,他和樑國鬆長談了一次,然後在方碣石的執意推脫之下,樑惟成順理成章的得到了香港區的管理權,那麼,梁氏主席的位置,其實也就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另外,您的飛機已經準備好了,已經通知了機長,明天早上三點半起飛。”
樑惟成擺了擺手,示意助理自己知道了,他走到了那個椅子前,想着這幾年在大陸的堅持,想着他爲了今天而計劃了的一切,看着這個位子,他卻覺得似乎是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急切的坐上去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明天早上,他之所以這麼着急飛北京,並不是爲了某個女人,而是明天上午的九點,他在參加北京工商界的一個年會,這是半年前就已經定好了的行程,耽誤不得。
儘管是這樣說着,可是,樑惟成在給自己找了幾個理由以後,他還試圖在告訴自己,至少他有耐心等到蘇青卿自己回來找他。
過了一會兒以後,樑惟成等着的客人到了。
助理把人請了進來,樑惟成回過頭,微微的一揚眉,表情裡沒有半點可以讓人尋找的情緒的痕跡。
“等你一會兒了。”
“是嗎?”
紀笑天和樑惟成看着彼此,兩個人同樣相識一笑。
“坐。”
“客氣。”
樑惟成的開場很直接,半點修飾也沒有的話裡,已然是透着不悅。
“臨時約你過來,是想談談紀氏供應的貨品前一陣在商場裡出的幾樁事,原本是可大可小的,但是政府那邊現在揪着不放,勢必要做出些姿態和解釋的,我想,這你也該清楚。”
紀笑天面色平和,這件事情在紀家也早已經有了統一的口徑,今天不過是給樑惟成一個交待罷了。
“這件事情我已經瞭解過了,交給律師和公共關係部去處理了,倒也不算是什麼大事,只是,趕得時候不好,不過,我可以保證以後,不會出現類似的情形。”
“可以,不過這筆違約金即便是我願意減免,也是要交足了六成,否則,我與其它人那裡就不好說話了。”
樑惟成的意思很簡單,如果紀家想要繼續在樑家眼皮底下賺錢的話,那以以後,你就得聽話。
紀笑天頓了頓,樑惟成的這個決定他並不意外,但是顯然是要超出了一部分的預算了。
樑惟成這時候向椅子的後面靠了靠,目光很冷,眼睛稍肖的眯着,更是顯得無情。
“無所謂,”
紀笑天這時候只能聳了聳肩,做出一副姿態,他沒再多解釋什麼,起了身以後,紀笑天認真的看了看樑惟成此時冷得不能再冷的表情,紀笑天在這個時候,竟是微微的笑着。
“紀家還賠得起。”
樑惟成淡淡的掃向紀笑天,也不做再多的表情,冷着臉,脣角緊抿,對紀笑天的靜態不致一詞。
紀笑天穩穩的在樑惟成的面前站着,對於樑惟成的狠辣手段他是早有準備,仍舊是一貫溫潤的笑容,至少在這個進修他覺得他臉上的面具戴的遠比樑惟成的要穩當得多了。
所以,在欣賞夠了樑惟成那冷得不能再冷的臉色裡的壓抑以後,紀笑天在走的時候,還不忘和樑惟成,作出了一副極不經意的樣子的補了一句。
“昨天晚上,我見到蘇小姐了,大半夜的一個女人站在路邊淋雨,也真是可憐極了,是不是你和她吵架了?”
當然,這種事情紀笑天哪裡會真的要樑惟成的答案,他也不過是覺得樑惟成這樣的折騰紀家,如果他不回擊一二的話,
心裡是當真過意不去的。
關於蘇青卿,樑惟成從來不屑與人談的,聽紀笑天的話也不過是臉色又冷了一分,倒也沒有其它的表情,只是,他的眼看着紀笑天的時候,分明多了分狠意。
儘管,在這個時候得罪樑惟成是一件極不明智的事情,可是,現在這個時候,如果能夠看到樑惟成自亂陣腳,那麼,他纔能有機可乘,紀笑天願意等那個他已經等了幾年的機會。
“不送。”
昨天晚上,保鏢回來了以後,樑惟成撥過蘇青卿的手機,可是,她卻早就關機了,樑惟成接連着打了三通,都僅僅是提示他“您所撥打的用戶已經關機”的提示罷了
昨天晚上出了事以後,他就讓高曉鬆等在了機場,而且還吩咐了高曉鬆,每個航班都不要錯過,即使是從臺灣轉機到北京的飛機也不要讓過。
可是,在今天凌晨高曉鬆從機場給他的消息之前,樑惟成就一直沒有蘇青卿的任何消息,從別的男人的嘴裡知道她的消息,這讓樑惟成心生怒意,撥通了高曉鬆的電話,樑惟成冷冷的吩咐。
“你通知她,現在她還是梁氏的員工,她必須回來上班,這件事情沒有商量的餘地。”
樑惟成這時候確實是真的離不開蘇青卿,且不說兩個人的關係,因爲方碣石向他和樑國鬆提出了要陪着樑玲瓏去讀書,樑惟成已經想好了要讓高曉鬆頂替方碣石的位置。
只是,這麼一來,他的手裡真的沒有一個讓用得順手的助理,這樣的時候,蘇青卿就顯得格外掛珍貴。
單就是從效率的角度來說,也只有蘇青卿才合適。
高曉鬆有些爲難,今天上午的時候,他已經在機場碰了釘子,自然是知道了蘇青卿的態度有多堅決。
“老闆,我想不大可能。她現在,連我的電話都不接了。”
樑惟成哪裡肯聽他的解釋。
“這件事情,你給我辦妥了,否則,總經理的位置,你就只能看着。”
樑惟成說這句話的時候,有多麼的意氣用事,他自己沒聽出來,高曉鬆卻是聽得格外的關切。可是,在這個時候,高曉鬆自然是不可能把他心裡想的話說出來,他只能想了辦法的委婉得不能再委婉的措着詞。
“老闆,鬧僵了就不好,要不咱們想想別的辦法?”
高曉鬆言下之意很簡單,您自己的把人得罪了,知道哄不回來,就讓我去幫您哄去,可是,我哪裡有那麼大的功力,以現在的狀況,最好的辦法就是想其它的辦法,而不是鬧得僵了。
樑惟成卻對高曉鬆話裡的勸告無動於衷。
“如果你辦不了,我就找能辦的人去辦。不過,連你手下的助理你都搞不定,這個總經理的位置,也就空在那裡吧,等什麼時候你辦好了,那個位置你什麼時候再坐上去。”
一個助理好搞定,可是,如果這個助理是和他的上司潛規則了的呢?還是他能處理得了的嗎?
高曉鬆這時候已經恍然大悟,他甚至有點鄙視自己的老闆了。既然是他強拖自己下水,高曉鬆也不可能讓樑惟成自在了了,所以,在高曉鬆算計好了一些事情,他故作語氣嚴肅的請示樑惟成。
“老闆,要不我買束花,替你先送過去?”
“你說呢!”
樑惟成並沒有心思被看穿的尷尬,在電話裡,還是冷冷的放着冷箭,讓高曉鬆倍感無奈的放下了手機。
樑惟成做事一貫是隻要結果,不問手段的,連這次也是盡然,他能夠容忍蘇青卿和他鬧一點小脾氣,但是這樣一氣之下就一個人回北京,樑惟成是如何不能妥協的。
高曉鬆在這個時候也早已經明白了樑惟成的態度。
什麼分手!
不過是蘇青卿一個人的荒謬的認知罷了,以樑惟成的心性,既然他現在還是如此的看重蘇青卿,那和高曉鬆也就什麼都不用說了,因爲,無論說與不說,樑惟成都不會放手蘇青卿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