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很希望我找其她女人嗎?”洛靖祺攫着寧心的下巴,表情有點兇狠,彷彿只要她點頭稱是,立馬把她撕裂一般。
真是糟糕,這少爺這幾天對她和顏悅色的,她便忘了他的性子到底有多惡劣。寧心訕訕一笑,立馬委婉道:“哎,原是我說錯了話還不行嗎?名動A市的洛大少爺哪需要菩薩幫着找美嬌娘啊,振臂一呼,不知有多少女人蜂擁而至呢。”
她想與牧嘉琛離婚,可從沒想過會再嫁洛靖祺,等到他找到適合自己的妻子之時,便是她離開之際。
門當戶對,這纔是豪門婚姻的準則,自己一個鄉下來的窮姑娘,即便嫁進豪門,也是一生的磨難。
寧心狡黠地笑着,掩飾眸底的黯然。拒絕這段婚姻,卻無法釋懷這段感情。
洛靖祺素來城府的眸子眯了眯,大約是聽懂了她話裡的意思。手中無端一緊,見寧心因疼痛而擰緊了眉,他忽而放了手,俊帥的臉上仍舊是那種桀驁不馴卻睥睨一切的神情。
驟然離開他的懷抱,寧心突然感到有種失落,一直注視着她的洛靖祺突然眼中精光一閃,甩了甩肩膀,痞笑道:“本少已振臂,倒要看看名動洛宇的寧老師是否會被本少的魅力傾倒。”
“什麼?”寧心還陷落在自己的情緒了,一時呆的呆沒有反應。
卻見洛靖祺獰笑着撲了上來。
“啊!你這個無賴!”寧心轉身跑了起來。
惡霸強搶良家婦的戲碼在這一方天地裡上演了起來,後來也不知誰撲倒了誰,也不知誰先咬了誰,角落裡傳來細細的呻吟聲,訴說着愛情的美麗。
“混蛋,不可以親那裡,衣服遮不到啦!”
“喂,你屬狗的吧,咬得這麼用力。”
“誰讓你亂親的?嗚嗚……”
也不知過了多久,寧心才紅着臉下了樓,她怕被媽媽看出端倪,特地拐到公共洗漱間整理一番再回去。
掬水拍了拍臉蛋,直到臉上的熱意消退,她才吁了口氣,還好那少爺注意分寸,沒在她露在外面的肌膚上留下痕跡。
寧心對着鏡子做了個鬼臉,想着下個樓層便是黎阿寶的病房了,便決定從樓梯上走下去。
哪知剛走了一半,便聽到下面斷斷續續的抽泣聲傳來。
爲免別人尷尬,寧心準備原路返回,卻在她轉身的瞬間,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了她耳中。
“阿欣,兩個孩子既然互相喜歡,你又何必橫加阻攔呢?這是上天賜予他們的緣分。”
陳嶺南!
寧心瞪大了眼,他口中的阿欣不就是媽媽麼?難道他們是舊識?
理智告訴她偷聽別人的牆角是不對的,她應該立馬回頭纔是,可腳步就是邁不起來,媽媽與農村婦女格格不入的形象實在太讓她好奇了,而且她直覺兩人討論的是自己。
“你懂什麼?”寧母壓低了嗓音吼道。
與責罵爸爸時的一
貫嚴厲不同,媽媽喝斥陳院長的話裡不自覺地透着熟稔與嗔意。寧心的心“砰砰砰”跳得厲害,人卻順勢蹲了下來,只爲聽得更清楚。
“阿欣,也許我沒結過婚不懂婚姻是什麼,但我知道愛而不得的痛苦。”陳嶺南對寧母講話似有無限的耐心,而他意有所指的話也成功地讓寧母沉默了一下。
接着只剩下“悉悉索索”的聲音,彷彿是寧母在擦眼淚。
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呢?媽媽爲什麼那麼討厭洛靖祺?好像她對做錯了事的唐恆都比洛靖祺要好。寧心坐在樓梯上,心中十分疑惑。
陳嶺南等寧母情緒好些了,才又道:“阿祺是我看着長大的,他對心心是真心的,以後會是疼愛老婆孩子的人。”
“絕不可能,我寧願她老死在牧家,我也絕不會讓她嫁給洛靖祺。”寧母道,態度無比堅決,“別以爲我不知道那老頭在李家第一次見到心心,是如何羞辱她的,若不是念着洛靖祺從蔣漢軒手中救下心心,我定要找他爺爺好好談談!”
寧心一驚,沒想到李家發生的一切媽媽都瞭如指掌,且當時沒覺得,現在細細想來,洛老爺子對她的態度實在不是第一次見面該有的,難道是因爲媽媽的緣故?她因此也越發好奇媽媽和洛家的恩怨來。
“你別這樣!”陳嶺南嘆了口氣,“長輩的錯不應該轉嫁到孩子身上,阿祺這些年也很苦,梅素雅這麼多年始終避居國外,對他不聞不問,這孩子一天都沒享受到父母的愛。”
提到別人尚且沒什麼,提到洛靖祺的母親梅素雅,寧母更加歇斯底里,竟不顧被人聽到拔高了音道:“那是梅素雅造的孽,跟我的心心有什麼關係?洛靖祺沒享受父母的愛,你可知我的心心也很可憐?她的爸爸……”
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寧母突然住了口。
陳嶺南追問:“心心的爸爸怎麼了?難道他對你們母女不好?”
爸爸當然很好,要星星不給月亮的,就是媽媽對爸爸不怎麼好,寧心心道,繼續關注他們談話的內容。
“老寧人很好,對我們母女還算照顧。”寧母終於說了句公道話,但顯得有些煩躁,“就是做事不太靈光,不過一個鄉下農民,有什麼見識?”
寧心一直知道媽媽怨恨爸爸給人作保的事,可她沒想到她竟是這麼看待自己的丈夫的,沒有見識的農民,難道媽媽也如鄉里鄰居般認爲爸爸配不上她嗎?
雖然知道媽媽說的事實,可寧心心裡還是有點難過,爲樸實無華的爸爸,而她覺得自己有點不認識這樣的媽媽了。
媽媽在她心中一直是高貴冷傲的,即便有不長眼的鄰居欺負上門,她都沒說過一句惡毒的話,她爲什麼要在陳嶺南面前這麼說爸爸呢?
短暫的沉默之後,陳嶺南像是終於鼓起勇氣,焦急地問道:“阿欣,如果當初我沒有讓阿威,你跟我會不會……”
他的語氣裡透着旖旎,寧心毫不懷疑這位名震醫學界
的陳院長是喜歡自己的母親的,可是他的假設還沒有說話,便被寧母打斷了去。
“等璐璐的病好了,我就帶着心心一起回鄉下了,那個地方雖然不適合我,卻給了我這麼多年的安寧。”寧母道,渾然不覺自己傷害了一個人的心,那個人或許爲了她才終身不娶,“若你真心疼洛靖祺,那就勸他離我女兒遠一點,讓他們在一起,除非我死!”
寧心被她話中的恨意驚得站了起來。但她捂着嘴巴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就怕驚動了兩人。
這時候她突然覺得一點也不好奇母親和洛家之間的恩怨了,直覺那不是什麼好事,知道了會讓自己痛不欲生。
後來證明她的直覺很準。
寧母和陳嶺南離開了很久,寧心纔敢動一下長時間僵立而顯得有點酸澀的腿,她呆呆地抱膝坐在樓梯上,腦子裡一片漿糊。
夜幕降臨,凰朝熱鬧起來。
“你到底是不是我親姐?居然幫着那個賤人,我是不會向她道歉的!”李慧芝蠻橫地說道,引來路人紛紛側目。
而李家姐妹會出現在凰朝的原因,左不過晚宴上出的事,雖然事後證明蔣漢軒綁架寧心的確跟李慧芝沒有關係,但這事到底在洛靖祺心裡橫了刺,李慧琳有心想要爲孃家跟他修復關係,奈何這傲嬌的大少爺連電話都不接。
陪同妻子一起來的喬愷聽小姨子至今還在辱罵寧心,隱在鏡片後的眸子不由冷戾了起來。
李慧琳沒注意到丈夫的變化,只重重呵斥妹妹道:“誰讓你引狼入室的?我早便警告你離黃平、蔣漢軒這樣的紈絝子弟遠些!”
因爲李老夫人的偏心,李慧琳從沒這麼責罵過李慧芝,但這次真的是忍無可忍了。
李氏早便在資金上出現了問題,前陣子她好不容易說動洛靖祺和李氏合作一個項目,李氏提供資源,洛氏出資金,本來穩賺不賠的生意,做好了便有大筆資金進項,可就是因爲妹妹和奶奶胡搞,這個項目洛靖祺說停就停,到目前爲止李氏投下去的人力物力少說也有幾千萬了,難道眼睜睜看着這些錢打了水漂不成?
還有開發區的項目,說不定也會停滯不前,李慧琳想想就頭疼,而且生日宴隔日姑姑就把她叫過去狠狠地說了一頓,言辭間無非怪妹妹連累歐陽姑父與洛靖祺交了惡。偏生這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妹妹還在可着勁地拖後腿。
從來沒被她這麼惡狠狠地罵過,李慧芝愕了愕,隨即便怒氣上涌道:“我引狼入室怎麼了?那賤人還搶走了祺哥哥呢,你爲什麼不幫着我去找她算賬?”
都是因爲寧心那個賤人,害得她的訂婚生日宴成爲了一個笑話,險些沒給喬憶笑死,她這些天在學校都擡不起頭來。
明明奶奶和洛爺爺說好的,她纔是祺哥哥以後的妻子,憑什麼那個寧心一來就攪亂了她的訂婚宴?還讓祺哥哥厭惡自己。
李慧芝簡直要恨死寧心了,怎麼可能低三下四地向她道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