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聲音抖的不像話，開不了口說話了，淚如泉涌，心口痛的快裂開了。
小航滿臉驚恐，怎麼了？爲什麼要哭？
他清澈的大眼浮起一絲霧氣，怯生生的扯上爹地的衣服，搖了搖，“爲什麼是最後一次？媽咪又不小氣，只要哄哄她，多說幾句好話，她就會爲你煮的。”
北北苦笑，要是這麼簡單就好了，哎。
文靜滿心苦澀，像灌了一杯子黃連，有苦難言，一把推開他，躲到洗手間。
他望着她的背影，無聲的嘆息，這輩子加起來的嘆息都沒這幾天多。
小航看着他紅紅的眼眶，咬着嘴脣，滿心的惶恐，“爹地你的眼睛……”
他落落大方指着眼眶，“發炎了，有點痛。”
這麼大方，沒有一絲遲疑，讓小航看不懂了，信以爲真，小臉湊過去親了親。
“啊，小航幫你吹吹，不疼啊不疼。”
稚氣的神情，可愛的小臉，他看的心如刀割，摸摸他的腦袋，將他抱住懷裡，“兒子，以後別恨爹地。”
這孩子的性子太激烈，愛恨太分明，他真的很怕。
他可以接受形如陌路，對他不理不睬，卻接受不了孩子對他的唾棄和仇恨。
“你……”小航幼小的心靈充滿了不安，“要去做壞事嗎？別做壞事，會被媽咪罵的。”
好難受，爲什麼父母都這麼奇怪，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他不知道的大事？
“……”他摸摸小腦袋，所有的話都堵在胸口。
他真的不是個合格的父親，不能盡到父親的責任，只有一次次的傷害。
但一切就快結束了！
文靜換上外出的衣服，喬北北擡眼看了看她，“你去哪裡？”
“去菜場。”
他連忙站起來，“我也去。”
小航眼睛一亮，扒着他的腿不放，“我也去，帶我一起去。”
一家三口去了菜市場，人頭攢動，全是嘈雜聲。
喬北北東張西望，看什麼都覺得新鮮。
“這就是菜市場？不錯呀，好熱鬧。”
故作輕快的聲音，聽上去很不是滋味。
但文靜卻很配合，“你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對啊。”他指着蔥綠葉子的菜，“這個是？怎麼沒見過？”
文靜嘴角一抽，“大少爺，這是窩筍。”
真沒常識，丟人。
他臉一紅，尷尬不已，“呃，哈哈，第一次看到原生態的。”
“切。”除了鄙視，沒啥好說的。
喬大少不吸取教訓，看到新奇的東西繼續發問，“這個是什麼？”
文靜翻了個白眼，不理他。
小航笑的嘴角咧開，伸手刮他鼻子，“鰻魚啊，爹地好笨啊，比我還笨。”
他都知道，爹地居然不知道，哈哈哈。
一問一答，倒是充滿溫情。
回到家中，小海和錦繡居然還沒有回來，不知去了哪裡，無影無蹤。
文靜做了一桌子菜，喬北北一聲不吭，埋頭苦吃。
小航眨巴着眼睛，迷惑不已，爹地有這麼餓嗎？幹掉了一盤又一盤菜，也不怕吃撐？
文靜看不下去了，出聲阻止，“夠了，別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