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得一聲,汽車急剎的聲音響遍了整條街。劉碧心跑出人民法院,衝到大馬路上,被一輛大卡車撞飛了幾米遠。
“啊!”看到躺在血泊裡的劉碧心,路人驚慌地尖叫起來。
“媽……碧心。”追趕出來的藍恩雅跟藍振宇行步如風的來到劉碧心的面前:“媽,你怎麼了,別躺在地上,快起來啊。”藍恩雅無助的對着劉碧心哭泣。
“恩……恩雅。”劉碧心雙眼泛白,想向藍恩雅伸手,手卻無力擡起來。
鮮血從劉碧心嘴裡噴了出來,藍恩雅見狀急忙上前握住劉碧心的手,眼睛不停地往下掉:“媽,你別嚇我,你千萬不要有事啊。”
“媽不能再陪你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劉碧心艱難的說出了一句話後,雙眼便微微的閉上。
劉碧心風光了大半輩子,無論如何她都無法接受即將要蹲監的事實。她早已說過,倘若要她坐牢,她寧願去死,雖然心中有很多不捨,但她最終還是選擇了這條死路。
“媽……”藍恩雅癱坐在地上大放悲聲,淚如泉滴。她是個依賴成性的孩子,沒有了媽媽這個依靠,她要怎麼活下去?
藍振宇把劉碧心抱在懷裡,眼眶通紅,喃喃的叫道:“碧心,碧心。”
尤烈與海惠趕到,藍家的悲狀震憾了海惠的內心。她不敢置信,昔日在她面前盛氣凌人的劉碧心居然會倒在她的面前。
海惠愣愣地看向抱着劉碧心的藍振宇,像個木頭人似的忤在那。海惠心裡不由得激起一陣陣漣漪,這個她叫了十多年爸爸的男人,是在藍家唯一對她付出真心的男人。
以前在藍家,藍振宇雖然對她不及藍恩雅,但她知道藍振宇是有把她當作親生女兒疼愛過的。即使他的愛不夠深切,但那也是出自他真心的愛。
斜瞪着海惠,藍恩雅支撐身體從地上站起來,快步走到海惠的面前:“你這個賤野包,我要殺了你,殺了你。”藍恩雅掐着海惠的脖子不放,力度一再加大。
劉碧心一事對藍恩雅打擊很大,她把所有的過錯都鎖在海惠的身上。她一再認定,沒有海惠,劉碧心就不會發生車禍。於是她豁出去了,她要爲劉碧心報仇,她要與海惠同歸於盡。
“藍恩雅,你瘋了,快放手。”尤烈驚嚇地扳開藍恩雅的手,費了好大勁才把藍恩雅的雙手從海惠的脖子上扳開。
得到解救的海惠猛地咳嗽,剛剛那一瞬間,她真的透不過氣來,她以爲自己會死在藍恩雅的手上。
藍恩雅像犯了失心瘋的顛婆般,一直盯住海惠不放。礙於尤烈的阻擋,她卻無法靠近海惠的身邊。
“賤野包,你把媽媽還給我,還給我。”藍恩雅撕心裂肺的吶喊。如果不是尤烈把她攔下,在爆怒之下,她真的會把海惠給掐死。
喘過氣來的海惠,愧疚的對着藍恩雅說道:“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此時此刻,她除了說對不起外,她不知道還能爲藍恩雅做些什麼。她深知自己的存在給很多人帶來了不幸,看見劉碧心躺在血泊裡一動也不動,她的心何嘗不是在抽痛着。
掃了一眼海惠,藍恩雅悽慘的大笑。這是她聽過最廉價的三個字,她以爲只要說句對不起,她就會原諒她?休想,這輩子她都不會原諒她。
驀然,藍恩雅雙手吃痛的捂着肚子,跌坐到地上,無力的向尤烈伸出手道:“烈,救救我。”
情急之下,尤烈把藍恩雅從地上橫抱起來,飛快的向就近的醫院趕去。
海惠一路小跑,懷着慌張又不安的心跟在尤烈的身後。她不禁向上天祈禱:但願藍恩雅母子能平安無事。
仁愛醫院急診室!
“誰是病人的家屬?”主診醫生從急診室裡走出來問道。
尤烈上前一步,蹙眉道:“我是。”如今藍家搞成這樣,而藍恩雅肚子裡懷的是他的孩子,按理說他們本該是一家人。
“你太太情況不樂觀,必須住院休養。記住,千萬別再讓她受刺激,否則大人、小孩都難保。”
“我知道,我會注意的。”看了一眼海惠,尤烈無奈的應道。於情於理,在藍恩雅即將臨盆之前,他都會盡量保她周全。
而另一邊,同時被送往仁愛醫院的劉碧心,正在急救中……
搶救過後,主診醫生出來對藍振宇說道:“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傷者命是救回來了,但從今往後她只能是個植物人。”
藍振宇悲痛的跌坐在排椅上。這一切都是他的錯,從一開始他就不該去招惹羅立芬。這一生,他不旦害苦了兩個女人,同時也害慘了兩個孩子。這罪過都是他挑起的,變成植物人的人應該是他,而不該是爲了他不顧一切的劉碧心。
心高氣傲的劉碧心,如今變成植物人,恐怕只會讓她生不如死。她口口聲聲說是爲藍恩雅而鬥,其實她是爲了自己。自從羅立芬已死,在得知海惠還活着後,她就一再對海惠下毒手,把海惠當作爭鬥對象。終歸到底,她只不過是不想讓藍恩雅輸給了羅立芬所培養出來的工具而已。就算羅立芬死了,她也不會讓羅立芬得償所願,讓海惠跟尤烈在一起,然而她纔會一再幫助藍恩雅使壞。她之所以會恨羅立芬入骨,只因當年羅立芬搶了她最心愛的男人,這樣的恥辱沾污了當年她那顆純潔的心。
尤烈跟海惠一直守在藍恩雅的身邊,直到藍恩雅甦醒抽泣的拉着尤烈的手問起劉碧心時。
遲疑的尤烈不知該如何開口,擔心藍恩雅會再次受到刺激。
“我媽到底怎麼樣了?你說啊?”藍恩雅有些氣急攻心,手不由得捂住胸口喘息道。
“還在昏迷中。”在得知劉碧心變成植物人的消息後,尤烈有所隱瞞道。
“那她什麼時候會醒?”
尤烈無語,在藍家遭遇到這樣的事後,即使藍恩雅做了很多錯事,他也不忍心再在身懷六甲的藍恩雅的傷口上捅上一刀。
“我媽到底怎麼了?你告訴我。”藍恩雅扯着尤烈的衣角,失控大叫。昏迷是什麼意思?是暫時性還是永久性的?
“藍恩雅,你別這樣,千萬別激動。”海惠上前勸說藍恩雅,生怕藍恩雅起伏巨高的情緒會影響到肚子裡的孩子。
見到海惠,藍恩雅像只失性的老虎,對着海惠張牙舞爪,情緒更加激動起來:“你這個賤野包,我媽媽會變成這樣都是你害的,你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你滾,給我滾啊……”
“恩雅,冷靜一點。”尤烈按住藍恩雅安撫道。
藍恩雅順勢撲進尤烈的懷裡:“烈,我不想看見她,你讓她走,讓她走。”
尤烈看向海惠的眸子裡充滿了無奈:“你先回去吧,我會照顧好她的。”
海惠會意的點頭,退出了病房。要是藍恩雅因爲看到她而受到了刺激,那她的良心會更加不安。
緩步走出了仁愛醫院的大門,不經意間,海惠看到了藍振宇坐在不遠處的噴水池泉。年邁的藍振宇頭上的白髮隱約可見,手裡點燃了一支菸,也許是因爲甚少吸菸的原故,藍振宇每吸一口煙就咳嗽一下。
海惠悄悄躲在柱子後面,淚水無聲滑落。他的心應該在滴血吧,藍家面臨破產的處境,妻子、女兒又進了醫院。眼見這樣落寞的他,她很想上前給予他一絲溫暖,只可惜她卻沒有面對他的勇氣。
回到海景別墅,喬慶芳問起尤烈,海惠把藍家發生的事都告訴了喬慶芳。菩薩心腸的喬慶芳便開始同情藍恩雅,急忙進廚房讓鍾嫂爲藍恩雅飩上補湯。
“即使烈不愛藍恩雅,但藍恩雅懷的也是尤家的種。血濃於水,這是誰也抹不掉的親情。”不知道什麼時候,金瑩瑩已來到海惠的跟前,不陰不陽的說道。
海惠給了金瑩瑩一記冷眼後,便頭也不回的往樓上走去。她不需要時刻提醒她,她知道藍恩雅懷的是尤家的孩子。
在這樣混亂又複雜的關係下,她除了靜觀其變外,她還能怎麼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