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揚聲叫了句:“管家!”
他是要讓管家上去,把宋婉婷直接給他扯下來,他不會讓她再拖延了。
話音剛落,管家已經在走廊上答應:“來了,葉先生。”
“墨!孩子可憐,我上去看看。”夏一涵轉身,卻被葉子墨伸手抓住,沉聲說:“別走!”
他知道夏一涵不知道因爲宋婉婷受了多少委屈,這一次,他要讓她親眼看看,他不再姑息宋婉婷,他要讓她解解氣。
管家打開門,林大輝把宋婉婷往房間裡一推,向葉子墨報告:“宋小姐帶來了。”
帶來,這已經是對犯人的用詞了吧。
宋婉婷還沒站好,就火急火燎地對葉子墨說:“子墨,孩子在哭呢,我們的孩子身體不好。你有什麼事,能不能等我把孩子哄好了再說?”
“到這時,還想着利用孩子?”葉子墨眯起眼,惡狠狠地看了她一眼。
“你沒機會了,宋婉婷!”他又說。
宋婉婷的心一下子沉進了谷底,他警告過她很多次,她每次都認爲他會爲孩子隱忍她。
想不到這次她讓雅惠公主把夏一涵殺了,真真正正的觸怒他,竟讓他連孩子都不顧了。
不,親子之情是天生的,他不會真的不顧孩子。
宋婉婷帶着一絲希望,含着淚低聲請求;“不管我做了什麼,孩子都是無辜的,你讓我先把我孩子哄好,到時候要殺要剮都聽你的,好不好?”
葉子墨的臉色依然鐵青,他極冷漠地看向宋婉婷。
“你不配說孩子,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是,我惡毒,我壞,求你,子墨,你怎麼對我都行。孩子還在哭……”
她說到這時,驚恐地發現,孩子的哭聲止住了。
這一刻,她有一種世界末日來臨的感覺。
“林大輝,讓她死個明白。”葉子墨冷肅地說。
如果這次受傷的人是夏一涵,她此時可能還會開口爲宋婉婷求情。
但受傷的人是葉子墨,差點因爲宋婉婷故意陷害讓葉子墨丟了性命。想着葉子墨生死未卜的時候,夏一涵太恨宋婉婷了。
是的,每個人都要爲她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要是她犯下這麼嚴重的錯,她還爲她求情,怕是連葉子墨也要失望了。
夏一涵面無表情地看着宋婉婷,林大輝已經答應了一聲是,又把剛剛的視頻打開。
宋婉婷早就預料到他們找到了什麼,孩子已經不哭了,她的心反而從惶恐不安中平靜下來了。
現在,不容她反駁,鐵證如山了。
她是驕傲的千金小姐,她不會去狡辯,哪怕是葉子墨真要她的命,她也要死的驕傲,絕對不能輸了氣勢。
“不用聽了!我做過什麼,我自己清楚。沒錯,是我跟雅惠公主說,要她殺了這個賤人。她搶走我的男人,破壞我和孩子跟孩子爸爸團聚的機會,她陰魂不散的纏着我。我就是希望她死!”
“很好,認下了,很有骨氣。宋婉婷,我的這一槍就由你來補償了。你還有什麼要說的,說吧,說完你就可以去陰間報道了。”葉子墨的聲音清冷。
他不需要把她交給警方,他想要殺一個人,絕對可以做到讓人查不到證據。
尤其是宋婉婷,現在宋家早就是落水狗人人喊打,她意外死亡,誰會去追查。
當然,也不是完全沒人查,至少一直在盯着葉家的鐘於泉有可能會拿宋婉婷的死來做做文章。
看來,還不能讓她在葉家說消失就消失。
哪怕是讓她死,也必須是讓她離開一段時間,回到他們宋家再說。
“我唯一要說的就是,夏一涵,不得好死!”宋婉婷血紅着眼睛,咬牙切齒地詛咒。
林大輝一把揪住她的手腕,沉聲對葉子墨說:“葉先生,把她交給我吧,不會留下任何證據的。”
葉子墨的表情又緩和下來,注視着宋婉婷好一會兒,才嘆息了一聲,說:“算了,讓她走吧。她死在我手裡,將來孩子知道了,可能會恨我。我也沒死,讓她滾出這裡,永遠見不到孩子,就是對她最大的懲罰了。一涵寶貝,你說是嗎?”
葉子墨真的要讓宋婉婷死,一個鮮活的生命,就真的要在眼前消失?
夏一涵到底不忍,何況她確實是小葉正恆的生母。
葉子墨說的沒錯,真有一天孩子知道了宋婉婷是因爲她的事死的,孩子能不恨她?
這麼想着,夏一涵也嘆了一聲。
“是啊,墨,放過她吧。她還年輕,但願她從此以後能夠改過自新,那也是孩子的福氣。”
葉子墨卻並沒有真的打算放過宋婉婷,他這麼說,只不過是要讓宋婉婷以爲她只是被趕出去了而已。
任何人想要傷害夏一涵,他都不會輕易放過。
管家和林大輝都以爲葉子墨說的是真的,雖然看不到這該死的女人去死,到底葉子墨沒有再把她留在這裡了,他們也都還是爲夏一涵高興的。
宋婉婷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卻沒想到葉子墨會繞過她一命。
她想,到底在葉子墨心裡,孩子還是很重的。
只要她活着,孩子要是離不開她,說不定她就還有回來的一天,她想。
她心存回來的僥倖,卻不想讓人看出她的想法,所以她冷哼一聲,不削地看着夏一涵,嘲諷地說:“用不着你貓哭耗子,死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既然這樣,你就等死好了,葉子墨冷着臉想。
“把她趕出去吧。”葉子墨冷漠地說,林大輝答應了一聲是,伸手來推宋婉婷。
宋婉婷卻掙開他,冷傲地挺直背。
“我會自己走,別拿你的髒手碰我!”
走到門口,宋婉婷又回頭說了一句:“夏一涵,你要是對我孩子不好,我做人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到了這時,她確實是有些捨不得孩子了,但她不後悔她的所作所爲。
成者爲王敗者爲寇,她走。
她怨,只怨葉子墨,這個男人曾經給了她希望,又能這麼狠心。
她當然也恨夏一涵,這輩子她都不會放過她,正像夏一涵自己說的,她還年輕,她有無數的機會,總有能扳倒她的時候。
宋婉婷離開了,這是夏一涵始終希望的事。
想不到真到了這時,她一點兒高興的心情都沒有。她現在滿心就想着小葉正恆,他的病怎麼辦?
到了晚上,他要找媽媽,哭起來哄不住怎麼辦?
葉子墨雖開始說孩子哭死是他的命,宋婉婷走後,他對孩子也還是擔心的。那是他親生的兒子,他怎麼會不心疼呢?
“墨,我們還是搬到樓上去睡吧,她走了,嘟嘟肯定是要適應一段時間。”夏一涵輕聲說。
“不用,如果有需要,就讓人把兒童牀拿到我們房間來。”
“孩子都習慣了那個房間,他熟悉的宋婉婷不在就夠他適應的了,要是再換地方,他肯定不安。我們大人不要緊,不能讓孩子受太多苦了。再說他要是哭起來,停不住,我們會束手無策。”
“行,聽你的。”葉子墨說。
夏一涵在牀邊坐下,抓住葉子墨的大手,有些歉疚地看着他。
“我知道,要不是因爲我,你不會讓她走的。墨,我心裡很難受。唉,你說要是嘟嘟真哄不住怎麼辦?”她真是不知道有多擔心,這次她沒有爲宋婉婷求情,她也是覺得她連讓人殺人的事都做出來了,留在孩子身邊確實對孩子不利。
她很矛盾,所以在心裡就爲沒有爲孩子留下宋婉婷感覺有些愧疚。
“我是太自私了吧。”她輕聲說。
“傻丫頭,她差點要了你的命,你不要她的命就已經是最大的心善了。我兒子不會有事,他是葉子墨的兒子,肯定堅強。別擔心,他能適應。”葉子墨摸了摸夏一涵的頭髮。
撫平了夏一涵的情緒,林大輝也回來了,葉子墨對夏一涵說:“我想喝一杯熱咖啡,你去幫我泡一下。”
夏一涵猜葉子墨可能要和林大輝單獨談什麼,她沒多問,點點頭離開了。
“葉先生,就這麼放過她了?我看她起了害少夫人的心,只要她活着,就後患無窮。”林大輝低聲說。
葉子墨眼中寒光一閃,狠厲地說:“沒錯,所以不能讓她再活着了。”
“是,葉先生,我知道怎麼做了。”
“別急,一步一步來。”葉子墨叫住了林大輝。
“你先安排記者採訪她,曝出她已經被葉家趕出去的事,這是第一步。採訪完了以後,再安排人爲難一下宋家,讓人覺得這是宋家以前得罪的人做的,這是第二步。鋪墊好了以後,過一段時間下手。”
“是,葉先生!”林大輝覺得雖跟着葉子墨這麼久,他思維還是沒他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