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不肯?看來他是要當個孤家寡人,他活該!你別理他,讓他有多遠死多遠!”葉浩然氣哼哼地罵了一句。
“爸,您別生他的氣了,他也不容易。”夏一涵低低的勸,付鳳儀嘆了一聲,拍拍夏一涵的手,說:“你想讓媽怎麼幫你,你說吧。”
“媽,您能帶我去別墅嗎?他不讓去。”夏一涵知道葉子墨聽母親的,所以她要是跟他母親去別墅,他一定阻止不了。
“好,媽現在就帶你過去。老葉,你自己打車回去,你的車給我用!”付鳳儀說完,拉着夏一涵的手起身。
莫小濃始終靜靜地聽着他們談話,沒插嘴。
這時見夏一涵要走了,她想要在葉浩然夫妻面前表現她自己,便也跟着站起身,急促地說道:“姐,等等我,我要跟你一起去別墅裡。宋小姐那個人想法太多,我怕她爲難你,我在你身邊也好保護你!”
“你說什麼?宋婉婷在別墅?”葉浩然皺眉沉聲問,莫小濃點點頭,剛要說是,夏一涵忙給她使了個眼色,不讓她說。
聽說葉浩然的身體不能生氣,她根本就不敢讓他知道太多。
“爸,您別聽小濃的,她是聽錯了!”
“胡鬧!還真是無法無天了!我就不信了,葉家的事還都他葉子墨說的算!”葉浩然氣的拼命拍了兩下茶几,好半天才緩過氣來。
付鳳儀忙放開夏一涵的手,彎身來勸他。
“老葉,你別這樣,不是說好了不要爲了孩子生那麼大的氣嗎?”她輕撫着葉浩然的胸口,趙文英吩咐保姆快去倒水,她自己也在一旁勸。
“葉理事長,您平靜些。”
“爸,您別急,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您平靜下來我再跟您說。”夏一涵也站在沙發邊兒上勸慰。
葉浩然的臉脹的發紅,哆嗦着手接過趙文英從保姆手中傳過來的水,喝了兩口以後他才稍稍平靜了些。
最近他的身體是不如從前了,以前他雖也脾氣火爆,不至於生一點兒氣就這麼大的反應。
“媽,我們帶爸去醫院看看吧。”夏一涵輕聲說。
平靜下來的葉浩然低沉地說:“不看!現在就去別墅,誰都別攔着!我要親自去看看葉子墨到底能幹出多荒唐事來!”
付鳳儀知道這時候就只好順着她的意,她在旁勸他:“行,你說去我們就去,不過你得答應我。你訓兒子,罵他,打他,我都不反對,你就是不能再動氣了,不然我就不讓你去!”
葉浩然怎麼說也是一省之長,怒氣來了,壓下去卻也快。
這件事,他已經迅速接受,接下來就是葉子墨做的過分,他該也能平靜了。
“走吧!”他沉聲說。
幾個人乘坐着葉浩然的座駕駛向葉子墨位於郊區的別墅,到了別墅門口,卻見大門緊閉,車被迫停了下來。
付鳳儀打開車窗,嚴肅地看着門外的安保員,命令一聲:“開門!”
安保員已經看到坐在副駕駛的莫小濃了,猜想着可能車上還有夏一涵,他們很爲難。
葉子墨交代過了,誰放夏一涵進門,誰就可以回家了。
可是這次夏一涵跟着夫人來的,該怎麼辦?
……
“開門!”付鳳儀又命令一聲,安保員迎上前,恭敬地道歉:“對不起,夫人,葉先生交代過我們夏小姐不能進別墅,不然就要把我們給開除了。”
一般葉家有人來訪,都是當值守門的安保員給管家報告,管家請示過葉子墨才決定是否放行。
付鳳儀是葉子墨母親,那不算是客人,他從前特意交代過,他母親來,必須立即放行。
這還是第一次被攔在門外,付鳳儀的眉緊緊擰着,夏一涵拉住她的手,輕聲勸:“媽,您別生氣,墨不是針對您的,他就是不想我進去。”
付鳳儀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沒事。
“這麼說,你是覺得我就沒有權利開除你?”付鳳儀冷傲地問那名安保。
安保臉上有些尷尬,卻還是恭敬地解釋:“對不起夫人,我們畢竟是葉先生請來的,得聽他的命令啊。我們也知道得罪夫人不對,可我們要養家餬口,還請您高擡貴手。”
付鳳儀從來都不會爲難下邊的人,今天發威只是想表明一下她的態度,也是不想讓她兒媳婦尷尬的意思。
“媽,我們還是打電話給子墨吧,他們也是沒辦法。”夏一涵再次勸付鳳儀,她才點了點頭。
正要撥號,就見一輛藍色跑車在他們車旁邊急剎停住。
車上只有一個人,正是葉子墨。
通常若是開跑車,他是不帶隨從的,他喜歡自己高速行駛的感覺。
今天他卻不是爲了飆車,而是聽到跟隨夏一涵的人彙報,說她從她媽媽那裡出發,是跟葉理事長和夫人一同出來往別墅的方向來了,他趕回來的。
見兒子來了,葉浩然和付鳳儀臉都是一沉,目光銳利地看向他,不用說話,表情中就已經透露出他們的不滿了。
“葉理事長,媽,您們來了?”葉子墨下了車,優雅地走到車邊,臉上有些笑意,看起來心情一點兒都沒受影響似的,也像別墅裡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他笑着,付鳳儀可沒心情對他笑。
“來了,看來你這裡不太歡迎我們啊,是希望以後跟我也斷絕關係了?”付鳳儀態度極冷漠。
“媽,您這麼說,兒子誠惶誠恐!您是我母親,要是我哪裡做錯了,您想打就打,想罵就罵,兒子保證不回一句嘴。”
付鳳儀知道葉子墨這樣說話是想要她和葉浩然消氣呢,他就這一點好,對她這個做母親的是極其恭敬的。
要是他做了旁的事,他這麼說一句,做母親的基本上也就不會再生他的氣了。
今天卻不同,爲了他和夏一涵,她還得堅持到底。
“我打你罵你有什麼意思?進去再找你算賬,讓他們開門吧!”付鳳儀清冷的命令,葉子墨卻還只是優雅一笑,眼神往車後座掃視了一眼。
他的目光與夏一涵的相遇了一下,他的眼神裡滿是淡漠和嘲諷,冷淡是徹骨的,夏一涵不覺皺起了眉。
她沒有迴避,她知道他這些做的再逼真都是假的,所以她忽略掉心裡那種淡淡的疼痛感。
“怎麼着?”付鳳儀的臉色又沉了幾分,疑問一聲。
“媽,這是您和葉理事長的家,您二位當然隨時可以自由進出。不過,姓夏的女人,我不太歡迎。她已經跟我分手了,我們沒有一點兒關係。我別墅裡有懷着我孩子的女人,不能讓她進去刺激了她。”
葉子墨溫聲對母親解釋,在外人聽來,好像他這樣的說辭也沒什麼問題。
葉浩然冷肅地看向兒子,臉氣的鐵青,但他沒說話。
葉子墨是在硬撐,實際他也注意到了父親的臉色,他很擔心他的身體。在他要跟鍾於泉和宋副會長鬥到底的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他走上了一條悽苦的路。他可能會得罪父親,得罪母親,得罪他心愛的女人,把跟他一切親近的人都得罪光。
他太清楚那些卑鄙的人的行徑,他跟誰親,他們就會以誰要挾他。
他不能讓他父親知道他正在跟那兩個人爭鬥着,不然他性格耿直,攙和進來對他是絲毫好處都沒有。
所有的事都是他一個人引起的,也要他一個人單獨面對,他不能連累任何人,他要把他們都保護的好好的。
“我就要帶她進去,你看怎麼辦?是放行,還是說以後你這裡永遠都不讓我們兩個老傢伙來了,你看着辦吧!”付鳳儀昂頭說道。
她知道她兒子倔,可他這麼倔像誰,還不是像他娘嗎?
夏一涵看着他們母子對峙,她的心也在做着最激烈的思想鬥爭。
她不想看到他們這樣,可她心裡又清楚,連他父母來了,她要回到他身邊都是千難萬難。她要是單槍匹馬的來,他會讓她進門纔怪呢。
夏一涵,堅持住,你的堅持是爲了你們長遠的未來,他父母最終也會是高興的。
要是你不堅持,這時心軟,就是讓宋婉婷在此作威作福,她那麼多壞手段,不能讓你心愛的人一個人面對。
葉子墨不回答母親的話,而是微皺着眉,不悅地看向夏一涵,問她:“你不是最懂事的嗎?怎麼賴在車裡不下來,看着我和我父母親僵持在這裡,你看着高興嗎?”
夏一涵淡淡一笑,回答他:“你讓大家進去就不僵持了,很簡單。我既然是請了爸媽來,當然是要陪着他們,不可能我一個人下去。”
小東西,你就跟我對着幹吧,葉子墨的眼神裡閃過一絲無奈。
他喜歡看她那樣倔強的模樣,喜歡看她堅持一件事時臉上的光彩。這時她的倔強卻讓他真是又愛又恨,她想要跟他一起,他更想,瘋了似的想,哪怕多看她一眼都讓他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