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愛之人的睡顏怎麼都看不夠,這時候電話忽然響起,他立刻抽出來按掉,再看一眼牀上的人,見沒有轉醒的跡象,這才安心的走出房間,悄悄掩上房門。
“葉總,打擾了,因爲接下來您有個很重要的會議,但現在您還未出現,所以。。。。。”
“推遲。”
“推遲?”秘書以爲聽錯了,因爲這個會議真的很重要,重要到她覺得葉總一定會來,如果不來,那一定是出車禍了來不了!
當然這些她不敢問出口,只好應下,然後苦着臉去找葉總助。
葉淼剛掛下電話,手機就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立刻接起。
“葉總。”打來電話的是葉氏的金牌律師,葉淼讓他跟進導致秦小亞流產的事。
“警察已經抓到了那個女人,那女人無證經營,以前就是個護士,後來不幹了就幫學生人流,抓到她的時候正準備跑路。”
“知道了。”
葉淼掛下電話,剛轉身就見葉水墨站在身後。
“怎麼不穿鞋?”
“抓到人了?”
他一頓,“恩。”
“會坐牢嗎?”
“我已經讓律師全權負責,你放心,該是她受的,一定跑不掉。”
葉淼想去抱她,但後者往後退逃開了,他微微蹙眉,對方的逃避讓他感覺很不好。
“我走了。”葉水墨懨懨的往房裡走,準備去拿衣服。
“你還要這樣多久!”葉淼拉長了音調,等前方人頓住身形,這才緩和了,疾步上前,溫聲道:“事情已經到這地步了,每個人的人生都是自己走出來的,我們不應該擔以這麼重的責任。”
他繼續道;“那天在家裡,我這麼對你,抱歉,如果是因爲這件事,我錯了,以後不會再有。”
葉水墨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很多事,一句道歉總會翻篇的,而很多事,即便說了千萬次對不起,但傷害還是在。”
她自顧自的說:“你和我都有錯,我們不應該得到幸福的,一旦得到幸福,我就會想着有一個人因我們而不幸。”
“水墨。”
“是的,我們都是罪人。你是,我比你還可惡,明明知道那種診所很危險,我卻還是陪着去了,我這算是什麼好朋友,其實害小亞的是我纔對,警察就應該把我抓走。”
“葉水墨!”葉淼高舉着收,一瞬間,他想打醒對面的人,
葉水墨目光如炬,卻是王他的方向靠近了,“來吧,打下來,我恨你,也恨我自己,我該打!”
“該死!”葉淼低聲咒罵,揪過人,深深一吻。
血腥味在兩人口腔內傳開,他悶哼一聲,卻是沒有停下親吻的動作,反而是越吻越深。
葉水墨狠狠的咬,重重的呼吸,直到被放開,她已經快呼吸不過了。
葉淼用大拇指按掉她脣上浸到的鮮血,幾乎是惡狠狠的語氣,“那好,既然你認爲我們都有罪,那就一起揹負這罪名吧。”
他的眼神就像是冬天裡深山已經盯上了鮮美獵物的狼,葉水墨冷不住打了個冷顫,奪門而逃。
她當然是去了醫院,但是還沒進病房就聽見了吵架聲,或者說是張曉輝暴跳如雷的聲音。
衝進門,正在吵架的兩人頓時安靜。
秦小亞臉色蒼白的坐在牀上,單薄安靜的樣子可憐極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葉水墨又驚又急又氣。
“秦小亞,你就是這麼打算的對吧。把孩子打掉,然後裝作沒什麼事的嫁給我,繼續和我過日子。”
秦小亞頭垂得低低的,不發一言,雙手放在腹部上。
張曉輝冷冷的看着她,“我們都冷靜冷靜。”
他奪門而出,葉水墨沒時間去理她,“小亞,他只是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來,很快就好了,你別放在心上。”
秦小亞搖頭,滑進被窩裡,只留下一對眼睛在外。
“其實我一點都不想要孩子,以前就說過的,想要做丁克,現在也好,以後都不會有孩子的煩惱了。”兩行淚水從眼窩流下,浸溼了枕頭。
葉水墨咬脣,她也想哭,但是卻忍着不敢哭,擔心讓好友更加難受。
秦小亞掙扎起來抱住她,哭了,“水墨,我只有你了,只有你是最重要的,你千萬別離開我。”
淒厲哽咽的聲音讓葉水墨一愣,她開始害怕,害怕好友的全心支持,如果以後有一天,她知道當初不救她的那個人就是葉淼,會不會連帶着恨死她。
抱住瑟瑟發抖的人,葉水墨哽咽回答,“我不會離開你的,我們說好要做一輩子的朋友啊。”
隔天,張曉輝又來了,只不過臉色鐵青,話也很少,知道秦小亞吃過葉水墨帶來的晚飯後,便當着秦小亞的面把飯菜倒進了垃圾桶。
秦小亞冷笑,卻也心酸,梗過脖子裝作沒看見。
“明天我要上課,不能來陪你,讓水墨來陪你吧。”
“好,明天我沒事情。”葉水墨正在把買來的鮮花一根根插進花瓶裡,聞言立刻答應。
秦小亞冷笑,“到底水墨是我的男朋友還是你是我男朋友?”
氣氛瞬間僵硬,張曉輝沒說話,從口袋裡撈出一支菸,抽出一根放在嘴裡咬了咬,卻沒點上。
“你以前不抽菸。”秦小亞忽然道。
“恩,最近剛開始的。”張曉輝又把煙丟進廢紙框裡。
兩人一陣沉默,葉水墨在旁邊看得難受,卻也不敢輕易開口,便悄悄的退出房間,給這兩人談話的空間。
她去接熱水,卻有些精神恍惚,直到被人好意提醒了纔回過神來,把熱水水龍頭給關了。
那天她從酒店跑掉,後面兩人也沒怎麼見面,她是知道的,對方應該來了幾次醫院,她回秦小亞家裡拿東西的時候,透過二樓的窗戶也看到他的身影。
她裝作不知,其實心亂如麻,事情一件一件發生,都是壞事,心臟已經無法承受重量。
回到病房,張曉輝已經走了,秦小亞正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是我對不起他,以前他不用借煙消愁的,你有沒有看見,他老了很多,都是因爲我。”
葉水墨放下熱水,緊緊走過去握着她的手。
秦小亞又看她,虛弱一笑,“你也瘦了,都是因爲我,是我拖累了你們。”
“你在這麼講我可就生氣了。”葉水墨提高音調,“什麼是拖累!如果你什麼都不和我說,那我們還做什麼朋友,絕交算了。”
“好了我不說了。”秦小亞摸着肚子,幽幽道:“水墨,我有預感,事情已經不可能再糟糕下去了,過了這道坎我一定會變得更加堅強,沒有什麼能夠打得倒我。”
秦小亞需要休息,葉水墨不敢和她說得太多,等人睡後才偷偷掩上門出去,她想去找一找張曉輝。
大廳裡,她看到小學妹跟在一個女人身後,那個女人她有點印象,是以前乾媽公司的員工,叫淺唯。
奇怪,那兩個人怎麼會在一起?而且是在醫院。
見到兩人往樓梯走下去,她悄悄跟上。
那兩人一前一後的幾乎不說話,淺唯打扮得十分時尚,看樣子小學妹也似乎有些不敢和對方說話,兩人拐進一個科室。
葉水墨湊近看了,是皮膚科,心裡更加奇怪,小學妹和淺唯阿姨去皮膚科做什麼?這兩人到底是怎麼認識的?
雖然疑惑,但她沒想那麼多,再加上要趕在秦小亞醒來之前回來,往科室裡又看了幾眼,這才離開。
科室內,皮膚科醫生正在講解怎麼護理毒瘡的注意事項,小學妹假裝認真聽着,視線偶爾投向坐在一旁看手機的女人。
老太太因爲長期躺在牀上而生了毒瘡,僱主讓她一起到醫院學習怎麼護理。
她聽得不是很認真,做了那麼久也算是明白了,反正只要老太太不死,那她怎麼做都可以。
腹部有尿意,她和醫生說了說,那邊的女人看過來,她又說了一遍,對方點點頭就重新轉頭看手機,不再理會。
她出了大門,問了護士洗手間的位置,從人來人往的走廊裡經過,一個護士推着小推車打開門,門打開的時候,她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秦小亞?”
心裡有些不確定,她靠近門,聽到護士喊秦小亞後,立刻就確定了,還真的是她。
等護士出來,她假裝是秦小亞的好友,問對方出了什麼事,聽到是流產導致的大出血,而且還摘除了子宮,驚訝得不行。
護士走了,她急匆匆跑去上廁所,心裡又覺得好笑。秦小亞和葉水墨關係很好,她本來就將兩人視爲眼中釘,肉中刺,更別說她其實很嫉妒葉水墨,巴不得和葉水墨在一起的人都遭遇不幸。
剛好這時候學校裡的朋友給她打電話,她一邊洗手一邊接起來,“正好,我和你說一件事哦,上一屆平面設計一個學姐打胎打到大出血,子宮都被摘除了。對啊,我想就是私生活不檢點,哎呦我們怎麼能和對方一樣嘛。。。。。。”
回了高檔小區,那個女人就站在門口也不進去,讓小學妹拍了張老太太的照片,拿着就走。
小學妹進屋,聽見微弱的呼喚,她也不管,裝作沒有聽見,打開電視坐在沙發上。
屋內的呼喚聲越來越大,她不耐的把遙控丟在一旁,起身走進來。
斯斯雙腿露在外面,肥肉疊成一圈一圈的,腿部側邊有明顯的毒瘡。
“壓到傷口了,你把我翻個身。”她疼得不行,心想終於把這臭BIAO子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