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狗屁。”艾力格站了起來,東歐女人魁梧的身材在她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東方女人,我看你不順眼很久了。”
她推了丁依依一把,氣焰囂張,“爲你剛纔的話道歉,不,跪下來道歉。”
人羣裡靜悄悄的,女人們剛經歷過一場生死浩劫,他們如同老鼠一樣拼命所在昏暗的角落裡,張大自己綠豆般的眼睛,謹慎的看着面前發生的這一切。
丁依依仰頭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個頭,又比自己壯了不少的女人,“是你,你害死了那個女孩、”
艾力格臉上驚現恐怖的神色,她抓着丁依依的長髮往一旁砸去。其他女人紛紛躲開,而兆桃似乎還沒從剛纔的悲傷和驚恐中回過神來,只是雙眼無神的看着面前這一切,又張了張口,但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丁依依的頭重重的砸在牆壁上,悶墩的聲音聽得人心驚不已,下一秒,她又被人扯着頭髮丟到了糞便桶旁邊。
“去吃口屎冷靜一下吧,東方女人。”艾力格看着撲倒在一堆破布裡的丁依依,輕蔑的笑了笑,轉身想走。
人羣裡忽然有人低聲叫起來,她聽着身後木頭拍打到牆面發出的斷裂聲,剛要回頭,一個陰冷的聲音就在她腦後響起,隨之而來的是斷裂的木頭紮在脖子上的輕微疼痛感。
丁依依站在她身後,抿着嘴脣感受着裂開的脣角,她眼神冷靜,臉上卻有幾處被刮到的痕跡。
“依依。”兆桃終於回神,她看到丁依依拿着斷掉的木頭從身後壓着艾力格,也是大吃一驚,他沒有想到有人敢反抗艾力格。
丁依依半邊身子被艾力格遮住,只有她的聲音傳出來,“警告你,以後不許欺負這裡任何一個人。”
她說完就鬆手,手上的木頭掉在地上,艾力格忽然轉身把木頭踢開,她輕蔑的看着丁依依,“總是要有人代爲受過,你問問這裡的人,如果不是那個女人離開,那麼今天就有另外一個女人要被帶走,你問問他們誰願意?”
所有人的目光都黯淡下去,在自保面前,對別人的同情都顯得那麼虛情假意,如果再發生一次,他們還是會選擇把那個女人推出去。
丁依依擦掉自己嘴角的血,她頭皮很疼,估計有好多頭髮都被硬生生扯掉了,兆桃過來扶她,兩人坐到了另外一個角落裡。
船頂的鐵門縫隙透進來的光亮逐漸的發白,夜晚逐漸褪去,而天逐漸亮起來了,蜷縮在角落的女人們,等待着未知的命運。
“我不會放棄離開。”這是丁依依迷迷糊糊睡過去後最後一個想法。
迪拜酒店
一桶水潑在了宿醉的男人頭上,他被人從熱鬧的酒吧裡抓了出來五花大綁的送到酒店。
“你應該很熟悉這個地方,路傑斯先生。”葉念墨坐在沙發上,桌子上放着一部手機,他陰沉的臉即便是最暖的豔陽也無法消融。
路傑斯看了看四周的擺設,眼睛裡滿是迷茫,顯然還在狀況外,只是下意識的防備着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你似乎不記得了,把我貴重的寶貝偷走這件事。”葉念墨冷笑。
路傑斯大聲叫冤,“這位先生你在說什麼,你一定是弄錯了,我沒有偷你的寶貝。”
“我很生氣啊。”葉念墨輕聲唸了一句,誰都沒有聽清他說了什麼,但是離他最近的路傑斯聽清了,他臉色瞬間蒼白。
葉念墨又輕輕唸了一次,這次語調更重了一點,路傑斯頭上冒着冷汗,他往四周看了一圈,發現除了沙發上的男人外,房間裡只剩下另外一個一米九高的男人。
如果想跑,還是能夠跑的吧,只要讓那個凶神惡煞的保鏢去保護坐在沙發上的男人,那他就可以跑走了。
這樣想着,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好的好的,就算我偷走了您的寶貝,那麼我還給您好了,絕對原封不動的還給您。”
他話剛說完,瞅準了空隙,被反綁的手從後口袋裡掏出一把小小的瑞士軍刀,然後往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扔去。
到底扔中了沒有他沒去看,只是一個勁的朝門口跑,而在逃跑過程中,繩子鬆開了,他喜出望外,伸手去拉門。
一把刀子劃破空氣,準確無誤的紮在路傑斯準備開門的手上,牢牢的釘在門板上。
路傑斯嚎叫的聲音淒厲得讓人起雞皮疙瘩,鮮血順着手背滴到地面上。
“如果你想不起來,我可以幫你回憶。”葉念墨走到他面前,伸手把刀子拔下來,一字一句,“一次機會一根手指頭。”
路傑斯的手背已經血肉模糊,掌心中間有一個圓圓的洞口,恐怕這手是要廢了,葉博皺着眉頭看着這一切。
“我真的不知道這裡是哪裡。”路傑斯哭得涕淚連連,下腿劇烈的抖動着,不一會騷臭味就在空中瀰漫開來,時不時還有“水珠子”順着他的牛仔褲滑落在地上。
“我知道了!”他像想起什麼似得大喊大叫,“這是那個女人住的地方。”
葉念墨眼睛微微眯起來,“接着說。”
“我們···”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男人,見到對方眼裡的寒光,渾身抖動了一番,這才捂着自己的手背繼續說下去,“我們把她帶走了,她想打電話,所以我就迷暈了她,把她帶走了。”
“把她帶到哪裡去?”葉念墨打斷他。
路傑斯此時已經陷入了極度恐懼導致的精神恍惚中,“你們找不到她的,她已經上船了,走遠了,沒有人能夠回來。”
葉念墨站了起來,葉博手臂上的肌肉微微一動,他怕少爺現在就宰了那個人,雖然說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是接下來要想想如何不引起別人的注意而把這屍體丟掉。
路傑斯對於逐漸靠近的葉念墨十分懼怕,連聲說道:“羅馬,我們只負責物色那些隻身來到迪拜的女人,然後帶給他們,他們會把那些女人帶去羅馬供那些有錢人玩耍,我真的只知道這麼多了,船前天就已經開走了。”
“可以了。”葉念墨輕聲說着,從地上拿起那把小小的瑞士軍刀,盯着上面的鮮血不知道在想什麼。
葉博盯着少爺面無表情的臉,他知道這個男人發怒了。
“走。”葉念墨薄脣微啓,他低頭專注的看着因爲害怕而癱軟在地上的男人。
路傑斯想動,身體各項技能卻不聽他的,每一寸肌肉都在掙扎着想要動起來,但是卻無濟於事。
葉念墨笑了,嘴角上揚,眼睛眯着,“我幫你一把。”
門外,守門的人聽着屋內像畜生一般的嚎叫聲,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不可思議以及恐懼。
門開了,他們急忙低頭,然後就看到那個男人的手。
男人手腕上的血管都已經被劃破;額,獻血順着血管咕嚕嚕的往外冒着,地上已經形成了一灘血。
“能不能自己到醫院,就看你自己的了。”葉博跟在他身後,聲音淡淡的。
兩名保鏢不敢再看,都挪開了視線,哪怕鼻腔裡有着濃重的血腥味。
“立刻安排下去,搜索近期到羅馬的船隻,不要大船,中小程度即可。”葉博吩咐。
“是。”保鏢聽到後立刻去辦。他回頭,看着坐在沙發裡神色冷峻的男人,心中默默的嘆息着,夫人,您究竟在哪裡?
依依?
丁依依在睡夢中聽到有人叫她,她立刻醒了過來,眼神清醒而謹慎。
“準備吃飯吧。”兆桃勉強的對她笑了笑,這幾天的食物數量越來越少,大家都吃不飽了。
沉悶的腳步聲響起,接着就是蓋子被打開的聲音,一些礦泉水以及麪包掉落了下來。
丁依依走到人羣中,拿了一包麪包以及一瓶水,身旁有惡毒的眼睛一直盯着她,她毫不示弱的看回去。
那個脖子上紋着蓮花的女孩再也沒有回來,沒有人再提起那個女孩去了哪裡,也同時選擇忘記那天兩個女人之間的鬥爭。
丁依依沒忘記,她還在想着如何跑出去,回到兆桃身邊,她把水扭開遞給兆桃,“你有沒有發現東西越來越少了。”
兆桃點點頭,“恩,他們是故意的嗎?”
“應該不是,很顯然,我們都是經過篩選的,而他們費了那麼大的周章才抓到我們,我不認爲他們會故意讓我們缺少食物,或者說,最希望我們養得白白胖胖的纔是他們,我想是食物已經不多了。”
迎着兆桃略微有些激動的神情,丁依依點點頭,望着重新被關上的鐵皮蓋子,輕聲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要不就是要到目的地了,要不就是食物差不多耗盡,要補給了。”
就在這時,人羣裡爆發出淒厲的叫聲,衆人紛紛往船艙的一角看去,一個女人拿着麪包在胡言亂語,說着語法不通的英語。
見那個女人拿頭去撞牆壁,艾力格上前一把抓住對方的脖子,“小聲點,你會把那些人招過來的。
女人看着她“呵呵”直笑,表情呆滯。
丁依依知道這個女人,似乎是一個小學老師,本來去迪拜是去看姨母的,不知道爲什麼會被抓來了。
她盯着女人的行爲看,覺得越來越不對,於是起身往那邊走去。
艾力格以爲她要來挑釁,“怎麼,你又想來教訓我,就因爲我掐住她的脖子?”
“依依。”兆桃顯然也是這麼認爲的,她急忙上前拉住丁依依的手,目光中滿是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