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碰碰--
裝有消音器的
子彈距離許嵐臉頰3cm處擦過,射中她身後的林森。悶哼幾聲,便沒有了反應。
"你……咳咳……瘋了。"許嵐再也無法保持鎮定, 掃了一眼身旁倒在血泊中的林森,,從傷口處流淌出來的血液染紅了一大片地毯,流失了還有生命的氣息,那蒼白的臉色似乎已經慢慢的失去了生命的氣息。
凶多吉少!
許嵐臉色變的從來沒有過的慘白,再也顧不得其他,胸口的悶痛已經讓她幾乎窒息,但是依然掙扎着挪了過去一點點,伸手搖了搖林森的身體,"林森,你,你醒醒,你不可以死啊。"不過,已經重傷昏迷過去的林森當然不可能回答。
不,林森是冷震最看中的哥們,是忠實的屬下,如果林森出事了,那冷震一定不會原諒自己的。
一想到冷震多年來的冷漠,許嵐心裡一陣驚慌,原本就呼吸困難的她,此刻一口氣喘不上來,拆點就昏迷冷冷過去,眼前陣陣眩暈,腦海裡卻只有一個念頭:
林森不能有事!絕對不可以有事啊!
包廂內發生真麼劇烈的打鬥,外面竟然沒有一個人過來查看,看來,這個包廂是禁地,沒有允許外面的人不敢輕易進來。
蘇淺冷冷的掃了倒在血泊中的兩人一眼,許嵐被蘇淺那冰冷視線一掃,頓時一僵,冷冷的瞪着蘇淺,死死的盯着她,生命面臨威脅,平日裡的所有僞裝全部崩潰,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冷漠和高高在上,只有怨毒不甘和憤怒。彷彿是窮途末路的困獸一般,無能爲力,不甘心卻只能任人宰割。
這個女人不愧是幹過特工的,要是普通的女人,面對這樣血腥的場面,生命受到威脅,早就嚇得瑟瑟發抖或者尖叫連連甚至昏厥,而這個女人,卻只是因爲憤怒還有被擊打而引發的心臟病快要爆發的前兆。
背後溼漉漉的火辣辣的痛苦忽然瞬間加劇,提醒着蘇淺方纔生生挨着的那一槍依然存在着。子彈留在了裡面!
此時,她的傷口也正在不停的往外流血,如果不想因爲失血過多而死的話,迅速離開纔是明智的選擇。
蘇淺甩了甩有些昏沉的頭,冷眼掃了許嵐一眼,將手槍裡的子彈取出來,然後又將強制分解掉,扔進了垃圾桶,這才脫下手套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轉身走到咖啡桌邊,拿起許嵐掛在咖啡椅子後面的黑色長外套披上。
不用看,別有肯定已經被鮮血染紅了,如果她不想一出去就被人圍觀的話,用大衣遮蓋是最好的選擇。
"要麼你殺了我,不然你一定會後悔的。"就在蘇淺快要往外走的時候,倒在地上的 許嵐虛弱的開口,意志已經開始有些不清醒了,但那嚴重爆發出來的狠辣清晰而又濃烈。讓人絲毫不懷疑她的話。
蘇淺頓下腳步,沒有回頭,淡淡道"我不殺你,是因爲冷陌晨剛剛救了我一命,就當我還他了,你應該慶幸你有一個好兒子。"順腳將許嵐的lv包包踢到她的面前,然後頭也不回的 拉開門離去,心臟病人一般隨身都會帶着救急的藥物,那個包包裡面應該有,她已經仁至義盡,如果許嵐真的 死了,那也和她沒有關係了。
蘇淺走出包廂,最高成vip專區的過道內安靜的可怕,踩在高級波斯地毯上的腳步忽然一個不穩,蘇淺連忙扶着了旁邊的牆壁慢慢的往前走,
低頭苦笑,她終究還只是一個凡夫俗子,看似很帥氣的接下那一槍,其實所受到的創傷比想象的要嚴重得多。方纔又一直在精神緊繃,靠着堅強的意志支撐着她不讓自己出現絲毫的異樣。其實早已經遍體鱗傷,搖搖欲墜!
"小姐,您沒事吧?"正好經過的服務員看到扶着牆,臉色蒼白,腳步不穩的蘇淺以爲她是身體不舒服,星島咖啡高級員工素質,服務第一,顧客至上。她們要讓顧客在這裡感受到賓至如歸。
況且能夠進出這一樓層的客人,都不是普通的客人,非富即貴,每一個都不是她能夠得罪得起的,萬一,這小姐要是有個閃失,那責任可就大了。
想到這裡,漂亮的服務員連忙放下手裡的東西,焦急的過來想要扶住蘇淺。只是纔剛剛靠近,一陣濃濃的血腥味卻撲鼻而來,那漂亮的服務小姐詫異的停頓了一下腳步,眼裡不動聲色的閃過一抹詫異。不過處於職業素養,還是本能的揚起和善的笑容,道"請問,我能爲您做點什麼嗎?"
"我沒事,謝謝。"沒有錯過那服務員不動神色的停頓和詫異,雖然她掩飾的很好,不過還是被蘇淺發現了。原本想要讓她幫忙扶她到電梯那裡的蘇淺立刻拒絕。那原本還微微弓着的身體閃電箭挺的筆直,扶着扶着牆壁的手也放了下來,揚起一抹無可挑剔的微笑,點點頭,快步閃進了剛剛打開的電梯,毫不猶豫的按下了負一樓,直奔地下停車場。
"真是個奇怪的人。又不是見到了鬼,跑什麼啊。"那服務小姐目瞪口呆的看着方纔的那一幕,搖了搖圖,隨即重新推着手推車給客人送咖啡過去。
星島咖啡位
於市中心最繁華地段的中心大廈頂樓,中心大廈的地下停車場也是整個A市最大的停車場,就連帝朝酒店也不能和之相提並論。
各種豪華跑車琳琅滿目,愛好車子一族的內行都私下裡傳者一句話,與其去看那些所謂的車展,還不如去中心地下停車場看。那裡的車纔是聚集了世界上最頂級最新款的跑車。從加長勞斯萊斯到最新潮的瑪莎拉蒂,女人們炫目以求的蘭博基尼還是男人筷的寶馬奔馳法拉利應有盡有……只是,中心大廈地下停車場卻只有規定的身份纔可以進入,所以,很堵人終其一生也無法到達的神秘場地。
地下停車場內格外的安靜,一個隱秘的石柱後面,蘇淺緩緩的靠坐下來,這個地方她已經看過了,雖然比較陰冷,但是卻是停車場內位數不讀的攝像頭死角的地方,vip包廂內的事情不久就會被發現,在等到救援之前,她必須要讓自己不被發現。
蘇淺掏出了手機一看,竟然提示着電量不足,不由得苦笑,打開撥通了雲寫逸的電話號碼,"老哥,你快來救我,中心大廈低下停車的場九點鐘位置的石柱後,來晚了,就只能收屍了。"不等那邊說什麼,蘇淺就掛斷了電話。一句話講得太長,被胸膛裡涌出來的一口血腥給嗆住了,猛烈的咳嗽了起來,好不容易平息了下來,血液卻怎麼也止不住的從嘴巴里面涌出來,彷彿是失去了控制的洪水一般,頃刻間,血腥味蔓延了整個口腔。
蘇淺在許嵐那昂貴的看不出牌子的長外套誰上抹了一把,看着閃亮的手機屏幕上提示的電量不足警示,腦海裡不期然的閃過冷陌晨那張邪魅的俊美臉龐,那人正對着她邪邪的笑着:蘇淺,即使用命,我也會護你周全,你不許忘了我。
蘇淺忽然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那種彷彿深入骨髓一樣的抽翻,讓她一絲一絲的感覺到痛,感覺到疼,卻不知所措!
咳咳--心裡一痛,窒息的 感覺瞬間瀰漫,蘇淺直覺的五臟六腑瞬間翻涌,幾口宣紅的血忍不住的吐出來。
緩過氣來的蘇淺努力的睜大眼睛,透過恍惚的視線模糊的看着虛空,彷彿是在看他們越來越遙遠的距離,越來越黑暗的未有未來的未來。勾脣,苦笑。
冷陌晨,你又在逼我!
手指在冷陌晨的頭像上按下,撥通了他的電話。
"喂。"一聲低沉的聲音從彼端傳來,低沉而有磁性的聲音,熟悉的讓蘇淺呼吸一窒,心中抽緊,用力的閉了閉眼睛,心亂如麻,她忽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直到那邊傳來幾聲催促的疑問,蘇淺這纔回過神來,吞下口中的翻騰的血腥,艱難的張口,道,"是我,剛剛和你媽媽較量一番,兩敗俱傷,你快派人去星島咖啡救人,不然晚了就來不及了。"語速極快的說完,蘇淺麼有勇氣再說下去,立即掛斷了電話,似乎是聽到了她心中的祈禱,寬大的手機屏幕上自動關機的提示閃現,彩色的屏幕慢慢的變成了黑暗。
同時也隔絕了冷陌晨那急切回撥的電話,電話裡面萬年不變的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提示音讓冷陌晨狠狠一拍桌面。卻也不敢怠慢,立即安排去星島咖啡救人。
等一切指令發出之後,冷陌晨不死心的再次回撥蘇淺的號碼,那該死的依然是關機,盯着手機,冷陌晨心裡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彷彿她已經距離他越來越遠,再也無法找回一樣!
怎麼會這樣?
不會的。
母親不是已經答應過不動蘇淺嗎,兩人怎麼會鬧成這個樣子,竟然還到了生死相搏的地步!
蘇淺的身手冷陌晨是知道的,但是母親也不弱,她 的身旁還跟着特種兵出神的林森,蘇淺,她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那母親呢?
冷陌晨煩躁的抓起手機,撥通了電話去第一時間瞭解情況。
再說蘇淺打完電話之後,看着漸漸漆黑下來的屏幕,因爲失血過多,臉色蒼白的可怕,整個緊繃的神經最後一根弦似乎碰的一聲斷裂開來。彷彿是失去了最後的支撐了一般。頹然靠在石柱上面,冰冷的石柱,死寂的地下停車場,透着死亡的氣息,彷彿一片被抽離了空氣的死地。
透過模糊的視線,遙望着灰白色的天花板,蘇淺勾脣苦笑,喃喃道,"冷陌晨,該做的我度已經做了,我蘇淺對得起你!"
漸漸的失去了意識,滑倒在地下停車場的死角里面,嘴角一道眼紅的血跡蜿蜒而下,怵目驚心。
當雲寫逸匆匆趕來,在石柱後面找到蘇淺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蘇淺這麼毫無生氣的倒在血泊裡面,那蒼白的快要透明的臉毫無生命的氣息,嘴角血跡怵目驚心。雲寫逸的呼吸瞬間停滯了,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狠狠的收縮,劇烈的顫抖了一下。
身爲一個著名的一聲,醫院院長,這麼多年來,見過的病人無數,見過的生離死別數不勝數,原本以爲早已經麻木,見慣生死,不會在有任何的激動或者多餘的情緒。可是,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
麻木,不動聲色,面不改色,那是因爲你不夠在乎,那
是因爲那對於你來說並沒有那麼的重要。所以才能夠做到處之泰然。
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那些都是扯談。除非那個人渡情絕愛,否者能夠真正做到的又有幾個人?
生離死別永遠是最難以割捨而又最令人絕望的,因爲,生和死那是不可逾越的無望距離,無論在親密的人,一旦站在了兩端,那便幻化成爲了光年也無法跨越的距離。絕望而又霸道的割裂所有的一切!
面對在乎的人的生和死,就算是演練了千遍萬變也無法做到處之泰然。五年來,相處的一點一滴,蘇淺早已經成爲了雲家的一份子,早已經成爲了他心中最疼愛的妹妹。最想要保護的人。看着奄奄一息倒在血泊中的蘇淺,雲寫逸覺得自己的血液有了一瞬間的倒流,思想也在瞬間被凍結了。彷彿被瞬間冰封入了萬年寒冰谷底,寒澈骨髓!
"淺淺……"雲寫逸將蘇淺從地上抱起來,低低的呼喚,聲音裡是控制不住的顫抖,距離車子不到三步的距離,他卻彷彿走了一個世紀般漫長,腳步像是被灌了鉛一樣,沉重,舉步維艱。
"淺淺,你放心,哥哥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你要堅持住。"將蘇副駕駛座位倒下,讓蘇淺趴在上面,雲寫逸發動車子,白色的寶馬平穩而又急速的轉了一拐彎,和飛快開進來的一對黑色豪華轎車擦身而過,飛快的消失在地下停車場。
不一會兒,偌大的停車場便被十幾輛黑色的轎車霸道的開進來,從上面下來的清一色黑色西裝的保鏢飛快的衝上了電梯,直奔頂樓vip包廂,不一會兒,許嵐和林森被送上有衆多保鏢護駕而來的兩輛救護車,隨即又由黑色轎車開路,揚長而去。
留下疑惑重重的衆人面面相覷。
再次醒來,蘇淺毫無意外的躺在了醫院的病牀上,因爲背後中槍,只能趴着。蘇淺微微動了動,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痛苦,感覺到被繃帶包紮着,看來傷口已經處理過了。
掃了一眼牆上的掛鐘,7點01分,時間只是過了一天,看來,她是昏迷了一天了。
蘇淺纔剛剛想起身,卻看到牀邊趴着睡着了的雲寫逸,長長的睫毛下可以看到一層烏黑的黑圓圈。
他在這裡守了一夜了吧。
蘇淺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一股暖流流過,慢慢的將自己包圍,心中的某個柔軟的地方紅軟被觸動了一下,冰冷的身體似乎慢慢的變得溫暖起來。
這就是家人的溫暖嗎,蘇淺的眼角有些微微的酸澀起來,她的視線變得有些模糊,她從小就被媽媽送到基地接受訓練。每次受傷,每次難過,每次彷徨陪伴着她的永遠只有空寂的慢慢長夜和無變動 冰冷。
一路走來,她都是一個人,都是一個人慢慢的在孤寂中自我療傷!
家人,對於她來說,那只是存在於字典裡面或者說是書本上的一冰冷的概念。卻原來竟然是這樣溫暖。
原來,被家人照顧的感覺,被人在乎的感覺竟然是這樣的美好。蘇淺忽然能夠明白,爲何,世上有那麼多人,願意爲了家人的幸福而犧牲一切!
即使粉身碎骨也無怨無悔!
那是因爲,人的心都是貪婪而與自私的,一旦你擁有了那樣的溫暖之後,便會明白,失去了那溫暖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情。
那等同於又將你生生的打回了冰冷的深淵!
在這一刻,蘇淺相信,如果有人想要毀了這個家,想要從她這裡奪走這份溫暖,她也一定會不惜一切的去保護!
家人,是多麼讓人感動而又溫暖,讓人眷戀的一個詞!
蘇淺勾脣一笑並沒有打擾睡的正香的雲寫逸,轉頭看向窗外,天空蔚藍如洗,白雲雲捲雲舒,她靜靜的看着早上的陽光從窗戶斜斜的照進來,將病房內染得一室的明亮,給這原本冰冷的病房也灑落了一室的溫暖。
"你醒過來就好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不知何時已經醒過來的雲寫逸,起身替蘇淺拉了了啦被子,用手試了試她額頭上的溫度,因爲外傷引發的高燒終於退了下去,溫度恢復正常,雲寫逸終於舒了一口氣。笑道,"看來,燒已經退了,好好休養就沒什麼大礙了。"
蘇淺一直靜靜的看着雲寫逸的一系列動作,抿脣,沒有開口。他看着雲寫逸雖然笑着,卻掩不去一臉的疲憊,還有那下巴上的鬍渣,心裡酸酸的,喉嚨有些發緊的哽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怎麼了?"蘇淺異常的沉默,雲寫逸以爲她不舒服,不由得擔心的問道。
"謝謝你,大哥。"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過了好久,蘇淺才悶悶的說道。
"傻丫頭,我們是一家人,說什麼謝謝。"雲寫逸有些啼笑皆非的摸了摸蘇淺的頭。
"對了,我受傷的事情不可以告訴乾爹和乾媽。"蘇淺忽然擡起頭來,急切的說道,動作幅度過大,撕裂傷口,頓時嘶啞咧嘴起來。
"好,我不說,不說,你快趴好。"雲寫逸搖頭無奈笑道。"你啊,餓了吧,我去給你買早餐"眼睛裡滿是滿是寵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