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N第一時間就向風祭蓮彙報了昨晚蘇若蕪的事情,風祭蓮知道她拿着刀子對着凝纓的事情後,惱怒不已,二話不說就讓人將蘇若蕪送走。
本來還在午睡的凝纓從傭人的口中得知了這件事,急忙從房裡出來,去找風祭蓮。
“爲什麼要把若蕪送走?她還有兩個月就要生了!”
一走進飯廳,凝纓劈頭就問還在餐桌上吃東西的風祭蓮。
因爲才醒過來不久,風祭蓮還來不及吃飯,讓人處理了蘇若蕪的事情,這纔有心情坐下來吃飯,而凝纓他們都已經在正常的午飯時間吃過了,知道她在午睡,風祭蓮也沒叫她起來。
風祭蓮眼色一沉,暗自惱着不知哪個傭人那麼多嘴竟然爲這件事情吵到了她,看到凝纓那氣的不輕的樣子,趕緊起來笑着迎接她,“你不是在休息嗎?誰那麼多嘴吵到了你的?”
“你真的要把若蕪送走?”凝纓完全不管風祭蓮的示好,走到他身邊,開口直接的問道。
風祭蓮嘴角的笑容沉了沉,點頭道,“是。”
輕抽一口氣,凝纓不可理喻的看着他,“她還有兩個月就要生了,你怎麼忍心將她送走?她需要人照顧!”
“凝纓,你別激動,你聽我說。”風祭蓮握住她的雙肩,一臉無奈的解釋道,“她根本就不是以前的若蕪了,她對你那麼不好,每次都說不好聽的話刺激你讓你傷心,昨晚都已經拿着刀子對着你了,她的精神已經有問題了,我怎麼能讓你再跟她處在同一個屋檐下?爲了不讓她有一天傷害到你,我只能將她送走,你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住處給她,也安排了人去照顧她,所以你根本就不用擔心……”
“我怎麼會不擔心?”凝纓甩開風祭蓮的雙手,目光有些悲痛,“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因爲我,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我怎麼能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離開她?我絕對不同意你將她送走,我要照顧她,我要看着她,直到她的孩子出生!”
“凝纓!”風祭蓮聽到她倔強的話,也有些生氣了,皺眉重重的喝了一聲,“你非要讓她把刀子插進你心裡的時候你才認清她已經不再把你當好姐妹了嗎?!”
凝纓想到若蕪昨晚說的話,淒涼一笑,聲音虛弱而蒼白,“就算是這樣……那也是我活該的……”
“你……”風祭蓮又氣又急,一時之間對她也毫無辦法,看到她那麼堅決的樣子,他又不好直接的拒絕,畢竟兩人即將結婚了,他也不想在這個時候鬧的她不開心。
想了想,他只能選擇了退步,輕聲細語的說道,“好,那我不把她送走,但是以後你要去看她,必須跟我一起,不許一個人去!”
“……”
“答應我!不然我就把她送走。”風祭蓮皺眉。
“好……”凝纓閉了閉眼眸,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既然他都選擇退了一步,那她也沒必要那麼的堅持,不然就會適得其反了。
聽到她放軟的聲音,風祭蓮這才滿意的笑了,重新握住她的小手,牽着她走到餐桌前坐下,笑道,“餓了沒?我讓廚師做了一些你喜歡的紫米羹,要不要吃一點?”
風祭蓮極爲溫柔,凝纓想到自己所做的一切,她眼皮微跳了一下,嚥下喉嚨裡說不的話語,輕輕的點了點頭,“嗯……”
得到她的迴應,風祭蓮高興不已,連忙叫傭人去將紫米羹端出來給凝纓。
凝纓看着他臉上那毫不掩飾的愉快表情,心中竟然有一絲的難受。
能在這個時候讓他開心……算是她對他……最後的道歉了吧……
陪風祭蓮吃過午飯之後,凝纓就立即去找蘇若蕪,風祭蓮雖然很不情願,但是卻沒有辦法。
兩人來到蘇若蕪房間的時候,蘇若蕪正在和傭人以意大利語爭執着什麼,凝纓以爲她又情緒不穩了,趕緊走了進去。
風祭蓮跟在她身後,一點也沒有遲疑。
蘇若蕪一見到風祭蓮和凝纓走進來,滿臉的怒氣,甩手拋下手中的幾件衣服,筆直的朝風祭蓮走了過去。
“風祭蓮,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把我送走?你竟然要把我送走?!”
蘇若蕪似是氣的不輕,激動的質問一臉黑沉的男人。
凝纓站在風祭蓮的前面,看到若蕪氣勢洶洶的走過來,連忙擋在她的面前阻止她過去,抓住她的雙臂柔聲的安撫道,“若蕪,他不是要送你走,沒有人要你離開這裡,你別激動……”
“那這是什麼意思?莫名其妙就來了兩個人收拾我的行李,這不是要把我送走的準備嗎?”蘇若蕪瞪着眼眸,指着行李,嘴裡質問的依舊還是風祭蓮。
凝纓微微垂眸,眼裡閃過一抹落寞之色,聲音輕弱,“若蕪,他的意思是想要將你換個更大更好的房間,讓你好好的待產。”
蘇若蕪聽到這話,不由地看了凝纓一眼,剛纔那種飛揚跋扈的氣勢立即就消散了,靜靜地的看了她一會兒,抿了抿脣,爾後冷漠的回過身,不看他們。
“我在這裡睡的很好,不用換了。”
說罷,她就往大牀的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催道,“我要休息了,你們出去吧。”
凝纓的眼裡莫名的疼了一下,卻是什麼都沒再說。
風祭蓮看到凝纓臉上的憂傷,擡手屏退了兩個傭人,默默地環住凝纓的雙肩,冷靜的看向背對着他們的女人,清晰的說道,“若蕪,凝纓那麼關心你,你就真的好心當成驢肝肺了是不是?”
話音剛落,凝纓就伸手拉了他的衣袖一下,瞪着他責備他說這種話。
怕蘇若蕪再次激動起來,凝纓急忙走到蘇若蕪的身後,伸手拉住她的一隻手,抱歉的道,“若蕪,我從來沒有責怪過你,無論你變的怎樣,你都是我的好姐妹。”
“……”蘇若蕪沒動,背對着她一句話都沒有。
凝纓眼神微動,似是猶豫了一會,從衣兜裡拿出自己的手機,塞到了蘇若蕪的手裡,“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們,害怕看到我們就會想起以前不開心的事情,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的手機給你,蓮幫我重新配了一部手機,如果你想找人說話,那就按快捷鍵打給我,我會一直等着你願意找我說話的……”
蘇若蕪感受到手機的溫度時,身體微震了一下,不由地回過頭看了凝纓一眼。
這一眼,對上了凝纓複雜而嚴肅的眼神,似是要告訴她手機有她們之間的秘密,她霎那間就明瞭。
下一秒,她怒着甩開凝纓的手,手中的手機一不小心落到了地毯上,凝纓眼神一變,卻聽到蘇若蕪冷冷的說道,“我不想跟你說話,不想見到你,你滾——”
凝纓似是聽到了心碎裂的聲音,雖然是爲了瞞過外人,可是……爲什麼她有一種真實的感覺?
鼻頭不禁一酸,她眼眶微紅的擡起眼眸,看着蘇若蕪,蘇若蕪微顫着脣瓣,握緊了手指,狠心的轉過臉不看她。
凝纓微微一笑,撿起地毯上的手機放在了大牀上,真心的說了一句,“若蕪,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幸福。”
淺淺淡淡的一句話,透着多少的心酸,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的心意,也只有她自己明白。
轉過身,她朝風祭蓮走過去,風祭蓮早就因爲蘇若蕪對凝纓的態度而不滿了,只是爲了不讓凝纓失望,才一直沒有開口責備蘇若蕪。
凝纓拉起風祭蓮的手,準備離開的時候,又回頭看了蘇若蕪一眼。
蘇若蕪就保持着轉頭不理他們的姿勢,那美麗的下巴,相比起以前已經削瘦了許多,而已經有八個月身孕的她,這樣看起來,也還是纖細不已。
她的模樣,讓凝纓心疼,爲了那個男人,她已經失去了太多,卻還是義無反顧。
而自己,也心甘情願的被利用,出賣真正愛着她相信她的風祭蓮……
到底,誰纔是這場愛情裡最傻的傻子呢?
*
羅馬金融中心,卡諾財團總部。
頂樓辦公室,豪華的裝潢簡潔大方,灰白色調的搭配,顯得時尚又沉穩,辦公室的兩面外牆都採用了強化鋼隔離着落地玻璃,溫暖的陽光從透過強鋼,一行又一行的穿透落地玻璃
窗投射進來,灑落在了一大片昂貴繁複的手工地毯上,如同斑駁碎玉。
一個灰色的影子突兀地出現在這一片光影之中,硬生生的打碎了一片溫暖的陽光,生出了一抹疏涼的氣息。
黑色的皮鞋踩在地毯上,散發着淡淡的光暈,菸灰色的西裝褲纖塵不染,毫無褶皺,配着同款顏色的意大利高訂手工襯衫,深藍色的斜紋領帶規矩的束在領口前,顯得極爲乾淨利落。
映於陽光裡的,是一張完美到極致的深邃容顏,宛如深海一般看不穿的藍黑色眼眸,眺望着遠處的建築,高挺的鼻子下,是兩片緊抿的薄脣,如刀削的一般帶着一抹薄情刺骨的味道。
居高臨下的姿勢,帝王一般高貴的氣勢,也只有他,緋墨爵,僅一人擁有。
“哐哐——”
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了兩聲後就被打開,有人走了進來。
“大少。”
風鳴沉着的聲音自他身後響起,緋墨爵站在窗前,並沒有什麼反應。
而風鳴也習慣了這樣的態度,自顧自的向他彙報事情,“大少,剛纔RK黨的人將這個送到了樓下,是給大少您的。”
一聽到這話,緋墨爵才緩緩地轉過身,目光掠過一絲訝然,看向風鳴手中朝他遞出的東西。
一個紅色的信封袋。
緋墨爵的眼裡隨即閃過了一抹深沉,像是想到了裡面會是什麼東西一般,目光一下子就變的冷冽了起來。
盯着他手中的信封一會,薄涼雙脣忽然動了一下,逸出冰冷的一句,“拆開。”
風鳴點頭,不慌不忙的撕開了信封,然後拿出了裡面的東西。
一看到那具體展現在眼裡的幾個字時,風鳴的眼色急速的變了一下,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主人,果然,主人那張冷靜的臉色,已經在霎那間變白了。
粉色的紙上,有四個字囂張的印在上面。
訂婚請帖。
而旁邊的男主角和女主角,赫然的寫着風祭蓮和凝纓這兩個名字!
這是……風祭蓮和凝纓的訂婚請帖!
風鳴立即噤聲不說話,識趣的站在一旁等待主人的吩咐,他知道,只要是一遇上凝纓的事情,即便他的主人再怎麼冷靜,都是無法真的冷靜下來的。
在這之前,他已經領教過很多次主人爲了她而失控遷怒旁人的教訓了。
周圍的氣氛一下子就變的低沉了下來,風鳴低着頭不吭聲,而緋墨爵的表情也真的是跟風鳴所預想的那般,一陣黑一陣白,彷彿是極力的忍耐着怒氣保持着冷靜。
他猛地抽過風鳴手中的請帖,仔細的看了一會,確定上面所看到的名字真的沒錯的時候,他忽然就咧嘴大笑了起來。
詭異的笑聲突兀的迴盪起來,聽的風鳴不由地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但,下一刻,“嘭”的一聲巨響,卻又讓風鳴急速變了臉色。
擡頭一看,只見擺在主人旁邊的一個大花瓶已經被踢出去了老遠,而且是和玻璃窗相撞碎成了無數的碎片。
這個古董花瓶價值不菲,可是他和花無三年前去某個博物館裡連夜搬回來的啊……
皺了皺眉頭,風鳴無奈的在心中嘆了一口氣,他就知道,主人絕對不會那麼冷靜的……
緋墨爵將請帖捏在手裡,那雙深邃的眼眸翻滾着濃烈的戾氣,幽藍之中又帶着一抹猩紅,狠狠地盯着窗外天邊的某一點,似是憤怒的要殺人。
瘋狂的妒忌,瘋狂的想念……就算是自己將她安排去別的男人身邊的,他卻還是該死的妒忌憤怒不已。
都這麼久了,她還沒有一點的消息傳回來,是不是她真的打算跟風祭蓮結婚生子,不打算回來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緋墨爵更是氣的如同一頭雄獅,眼眸通紅,恨不得將手中的請帖撕裂,將她和她身邊的男人都撕裂。
她要是敢這麼做,他一定會讓他們都死無葬身之地!
他轉過身,他沉穩隱怒的聲音帶着一絲的沙啞,凜冽的吩咐道,“風鳴,安排下去,明天啓程去米蘭,三天後……如期赴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