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嚇的雙腿發軟,扶着凝纓左看右看,再次確定她身上的傷。
完了完了,她的左臉頰怎麼這麼紅腫了一片的,難道是剛纔不小心撞到的?
可是可是,爲什麼越看就越像是巴掌印呢?
誰,誰竟然敢打了大少的女人!
花無心裡升起一頓火氣,然後又仔細打量了一番,好像她身上這些血,已經染上很久了……
花無終於鬆了一口氣,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凝纓小姐,你這是要嚇死我嗎?沒事幹嘛要突然闖紅燈往車子走來,要是你受傷了,那我就完了。”
說着說着,他還心有餘悸,一點都不敢怠慢,連忙扶着凝纓就要將她扶上車。
這時,另一邊的一個白色身影突然閃了出來,抓住了凝纓的另一隻手臂,神色嚴肅的對花無說道,“不許帶她走!”
突然間冒出一個阻擾自己的人,花無的心情立即就不好了起來,臉色佯裝憤怒的拉下,一手叉着腰,一手緊緊地抓着凝纓不肯放,擺出一副潑婦罵街的樣子,惱恨的說道,“***,你算老幾啊?!憑什麼在這跟爺大聲吼吼的不許爺做什麼,爺告訴你,爺就是要帶凝纓走,有本事的話就來跟我單挑啊!”
面對花無犀利的嗆聲,風祭蓮溫潤的鳳眸閃過一絲凜冽,那一閃而過的冷光,讓花無看了都覺得有些詭異。
這種不詳的預感,突然就在他的心頭滋生了。
風祭蓮並沒有還嘴,只是堅持的說道,“我不會讓你帶凝纓走。”
花無挑了挑輕佻的眉頭,嘴角勾起,“你以爲爺會聽你的?”
“我知道你是受了緋墨爵的命令來帶凝纓回去的,但是,今晚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想他心裡也很清楚!”
風祭蓮的話就像是一根針一樣猛地刺激了思緒處於空洞狀態的凝纓,使得她抽離的思想,又慢慢的凝聚了起來。
“你什麼意思?!給爺說清楚!”花無憤怒的跳了起來。
風祭蓮冷冷一笑,優美的眸底,閃過嘲笑的意味,“什麼意思你們大少應該很清楚,開車撞倒蘇璨之的人,就是他身邊的私人秘書,能指使她的人,也就是你們的大少了,不是嗎?”
花無一聽到這話,瞬間就不淡定了,一手捋起手臂的衣袖,準備好開架大幹一場,“你這是在懷疑我們大少主謀的這件車禍?!s.hit!
你簡直是找死!”
後面的車子,已經因爲這前面停留許久的跑車,而不滿的按起了喇叭,頓時,一片喇叭聲在周圍化開。
花無本來就被風祭蓮刺激的不輕,被後面這催命似的喇叭聲催的更是火上澆油,登時就回過頭,叉着腰往那後面一大片因爲他的車而不得不排起了長龍的車子破口大罵了起來。
“催什麼催?!急着要去投胎嗎?!沒看到爺正在教訓欠扁的小子嗎?s.hit!有多遠滾多遠去!別阻止着爺替我們V587的大少教訓敢跟他搶女人的小白臉!”
後面的髒話,還因爲激動而說了一大串的意大利語,花無根本就不管人家有沒有聽清他在罵什麼,直接在原地罵的起勁。
在花無的叫罵聲中,凝纓的耳邊迴盪着花無和風祭蓮的話,月朧、
緋墨爵、顏輕素……
他們三個,到底是誰,到底是誰想要她和蘇家的人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不行,她必須要去問清楚,她一定要去弄清楚!
如果是顏輕素,就算是死,她也要拉着她一起從高樓上跳下去,她絕對不會放過她!
凝纓的眼神忽然變得很是冷冽,就像是冰封在寒冬裡的珍珠,折耀着令人發寒的寒光。
轉過身,她沒有說一句話,便要往車子走去。
“凝纓,你去哪?!”風祭蓮眼尖的發現她的不對勁,根本就不敢讓她離開。
正罵的起勁的花無一聽到風祭蓮問凝纓要去哪,瞬間就回過神來,轉頭一看,看到凝纓正往車子的另一邊走去。
他頓時楞了一下,隨即心中一喜,屁顛的走過去爲凝纓打開副駕駛座的門,“凝纓小姐,請上車。”
凝纓面無表情,在即將坐進車子的是時候,風祭蓮又拉住了她。
“你還是要回去嗎?”他的眼裡,透出一絲深邃的失望。
凝纓的眼裡一片淡漠,看了他一眼,心中已經沒有任何的波瀾起伏。
她的腦海裡,滿是被憤怒和仇恨所佔據。
既然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去,那她……何不向顏輕素攤牌?
一如之前那樣,凝纓這一次,還是拂開了風祭蓮的手。
風祭蓮眼裡的絕望,隨着手的慢慢滑落,而逐漸加深。
第二次了,這是她第二次拒絕他,要回去緋墨爵的身邊了!
眼睜睜的看着凝纓別開臉,坐上了紅色的跑車裡,風祭蓮感覺到自己的心,隨着她那隔在玻璃中的絕美側臉,彷彿已經徹底的成了一攤死灰。
花無得意的望了他一眼,然後吹着勝利的口哨,坐進了駕駛座,發動了車子離去。
而後面,風祭蓮看着那逐漸被車流淹沒的紅色跑車,垂在身側的手,突然狠狠地收攏了起來。
車內,一路狂奔回去的花無,心情是相當不錯的,至少他將人帶回來了。
但是,她臉上那觸目驚人的巴掌印,待會見了大少,可要怎麼說纔好啊?
花無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還是先做好被訓的準備吧。
*
烏山湖畔,燈火通明的緋家別墅。
緋墨爵剛好洗完澡從浴室裡出來,見到顏輕素安然的睡在牀上,他輕輕地轉身,朝外走了出去。
來到書房,他拿出酒櫃裡的威士忌,在玻璃杯上加了幾塊冰,便倒入琥珀色的酒水,輕搖着走向了落地窗。
窗外的夜色,一如既往的妖嬈醉人,不遠處那波光粼粼的湖畔,還盪漾着月光的漣漪。
早已經乾枯的荷花,倒映在湖面上,在這濃郁的夜色之中,宛如枯萎的少女,失去生機。
緋墨爵的腦海中,莫名的閃過了一個毫無生氣的畫面。
破碎的宛如被丟棄的洋娃娃一樣,宛如隨時都會消失。
心裡驀地升起一絲煩躁和焦灼,他大口的喝了一口酒,辛辣的酒,流過他的喉嚨,如同火焰一樣炙熱着他的五臟六腑。
不知道她現在怎樣了……
當花無的車子終於回到緋家別墅的時候,已經
是半個多鍾之後的事情了。
他還沒有下車,副駕駛座的女人,就已經迫不及待的解開了安全帶,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花無看着她那大步往屋裡走去的焦急背影,微愣了一下,心裡納悶的想着,這凝纓小姐怎麼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着急見到大少啊?以前不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的嗎?
難道,真的是轉性了?
花無拍了拍腦袋,急忙下車跟了進去。
還在屋內指揮着傭人明天的工作的莫叔,一見到凝纓走了進來,眼神立即就變了,“凝纓小姐,你怎麼回來了?”
凝纓對他的詢問置若罔聞,徑自繞過他,往樓上走了去。
莫叔皺了皺眉頭,見到花無又從外面走了進來,後者對他做了一個鬼臉,說道,“大少讓我把凝纓小姐帶回來的,他在上面嗎?”
“嗯。”莫叔點點頭,急忙要跟上去叫住凝纓,她那個模樣有些不對勁,讓莫叔無法放心的讓她直接去找大少。
而且,這個時候,大少還在主臥裡,陪着輕素小姐。
他不能再讓凝纓去刺激輕素小姐。
“凝纓小姐!”
莫叔在後面跟了上來,禮貌的說道,“大少正陪着輕素小姐,我替你去通報一聲先吧。”
凝纓依舊像是沒有聽到,腳步還加快了,往三樓的主臥走去。
莫叔心裡更加疑惑,這才發現了她身上那點點的血跡,和後面上來的花無對視了一眼,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花無無辜的聳聳肩,“這對於她來說,應該是驚心動魄的一夜。”
莫叔愣了愣,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劇烈一變,直呼了一聲“壞了!”就急衝衝的追了凝纓上去。
花無在後面聽的一頭霧水,直覺告訴他應該要離開,可是出於職業道德,他還是堅持跟了上去。
三樓的主臥外,沒有傭人。
今晚因爲緋墨爵在,所以安排在外面守夜的傭人,都已經被屏退了。
凝纓越是靠近那房間,眼中那犀利的恨意,就越加的瘋狂。
走到緊閉的門前,她毫不猶豫的扭開了門把,大步的跨了進去。
視線一下子就定在了牀上熟睡的女人身上,凝纓咬了咬牙,毅然的朝她走了過去。
顏輕素!
牀上的女人,宛如天使一般,睡的那般安穩。
她越是安穩,凝纓的心裡,就越加的恨她!
一把掀開她身上蓋着的薄被,凝纓就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樣,伸手朝她那脆弱白皙的脖子探了過去。
睡夢中的女人,脖子被突然扼住的感覺立即驚觸到了她,唰的一下睜開雙眼,她模糊的睡眼,在映入眼前那張寫滿了恨意的眼眸之時,立即劇烈的收縮了起來。
“啊……”
痛苦的尖叫聲,從她的口中溢出,兩隻纖細的小手,也因爲脖子上禁錮的力道,而拼命的掙扎了起來。
眼瞳中那深深倒影出來的影子,已經不是平時那淡柔如水的凝纓了,這一刻的她,就像是已經墜落地獄的黑天使,在搖晃明亮的水晶燈光下,背後宛如瞬間張開一對黑色的翅膀,凝聚着無盡的幽怨怒氣,瘋狂的席捲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