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司徒雷焰忍着怒意,開口:“我在問你話,你瞭解他麼,你知不知道!!他有多深的黑道背景!”
她不是沒經過風雨,之前仲易軒的行徑險些對她威脅,而現在的冷之清,是個連他也並未深交的人,想不到,她卻又和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他,一同出現在自己面前。
這些,原本足以讓他砸掉整個場子,但爲了她,他務必隱忍。
什麼!!,蕭曦曦毫無預料地一驚,手裡握着的一杯雞尾酒險些從手中滑落,冷之清,有黑道背景!!怎麼可能,她視線不由疑惑地看向司徒雷焰:“你說他...”
司徒雷焰眼底暗沉得猶如月夜,沉寂無聲,點了點頭。
“怎麼可能...他...”蕭曦曦緩緩地把視線從他臉上挪開,腦海裡有些詫異和愕然,冷之清很神秘沒錯,可黑道背影是不是也太離譜了點,她搜尋着對他的印象,猛然想起來,他那天晚上,確實受過槍傷。
只是,如果他有黑道背景,那還要拋頭露面地開什麼公司,當什麼董事長,一連串的問題,躍然呈現在蕭曦曦的腦海。
“你最好和他保持距離。”司徒雷焰看蕭曦曦遲疑的表情,壓低了聲音適時開口,對人對事總是毫無心機的她,務必要提醒。
一句話,卻讓蕭曦曦冷冷地再次擡眼,看向司徒雷焰,和他!!保持距離。
保持距離,很耳熟,是啊,多麼耳熟,不就是當初,顧若藍之前苦苦哀求自己的,讓自己和司徒雷焰保持距離麼。
她看着眼前的司徒雷焰,忽然感覺很好笑,很失語,他這句話,倒是恰到好處地提醒了自己。
蕭曦曦輕輕地把眼神挑到司徒雷焰的臉上:“我看,需要保持距離的人!!是你吧,我不知道你到底爲什麼,所有人你都覺得危險,除了你之外,我和任何人都要保持距離,對嗎!”
一襲黑衣的她,帶着生澀的表情,司徒雷焰再次感覺到,如此冷豔的她,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蕭曦曦繼續開口:“他有什麼樣的背景,我沒必要了解,只是,我再重申一次,我討厭你,從第一次見到你就是,這一點,希望你能記得!”
“蕭曦曦,你別把好心當成...”司徒雷焰更是有些急躁。
“當成什麼。”蕭曦曦沒等他說完,想了想,又接着開口,“哦...那,你既然知道冷之清的所謂背景,現在又和他一起開宴,我看,複雜的根本不是別人,而是你。”一想到他對別人的揣測,蕭曦曦便對他這種腹黑的行徑不理解。
說完,她轉身便要離開,司徒雷焰卻不肯讓她就這麼走掉,急忙扯住她的小臂,蕭曦曦掙了兩下,徒勞,聲音也急切起來:“你放開我!”
“不放。”司徒雷焰握着她,短暫的碰觸,此刻能有一秒鐘爭取她的話,他也不會放棄。
“你...”她咬住嘴脣,微微的晚風從天台上拂過,吹得她愈發清醒起來,急中生智,戛然想起自己的手裡還握着酒杯,她不假思索地把酒液猛然潑到司徒雷焰的臉上。
果然,下意識地,司徒雷焰鬆了手去撫自己的臉和眼眸,就此,蕭曦曦頭也不回地慌忙往宴會廳跑去。
司徒雷焰的眼睛被酒液矇住了,蟄得生疼,竭力忍受着這種刺痛,他朦朧中睜開眼,再去探尋,只看到蕭曦曦堅定地離去的背影。
瞬間,一股低涼感充斥心頭,他的手捏向眉間,卯着錮慟的脾氣,想不到,她竟然還用這麼一招來對付他。
宴會廳的燈火通明,不比天台上的涼風習習,無形中能讓人感覺安全感。
蕭曦曦幾眼搜尋到冷之清的身影,忙不迭走過去,站在他身邊,只顧着脫離司徒雷焰的桎梏,不由地安下心來。
她努力鎮定下來,看看身後並沒有司徒雷焰的追逐,才稍微放鬆了些,只是,情急之下潑了他酒,想必惹怒了他吧。
“怎麼了。”冷之清的聲音霎然響起。
“嗯。”蕭曦曦沒由來地一驚,趕忙收回目光,強掩飾着心虛地回答,“沒事,我,我真的有點不舒服。”剛纔讓司徒雷焰這麼一鬧,心神不寧。
冷之清放下酒杯,眼眸專注地盯着她的臉,他開始知道她只是千方百計不想來這個宴會,謊稱了不舒服,但現在,看她臉色也確實並不自然,儘管用妝容修飾着,但難掩神情裡自然流露的不適。
他算是相信了,平淡地開口:“再去打個招呼,然後就回去!”
蕭曦曦揉揉頭,歉意地訕笑:“可不可以...你自己去。”現在還讓她去面對司徒雷焰那張臉,她實在想不出能有什麼景象。
得到冷之清的答應,她兀自拎着裙角往外走去,一刻都不想久留,既然已經來過了,那也算履職完畢。
蕭曦曦嘆了口氣,在服務生彬然的帶領下,走到外面,時間已經九點了,不知道兩個,不三個孩子到底怎麼樣了,這個會所她也不熟悉,從未來過,不認識路,暗夜裡也無處散步,只好心思繁雜地坐在長廊裡的座椅上。
十幾分鍾後,終於聽到人們歡送冷之清的聲音,蕭曦曦也不由站起來看過去,只是,不經意間,瞟過去的眼神便將司徒雷焰的表情映入眼底。
其實,他的表情,簡直是沒有表情,她看着他,他卻靜如止水,眼神只和蕭曦曦有一秒鐘不到的交集,便自然地收了回去,繼續與冷之清的言談。
蕭曦曦有一瞬間,甚至覺得剛纔的一切不曾發生,彷彿只是自己的一個幻夢。
她努力揚起了笑,迎了上去,冷之清根本不在意司徒雷焰在身邊,悠然開口:“還不舒服麼!”
蕭曦曦一下子有些窘迫,搖了搖頭:“不,好多了!”
冷之清沒多問,兩個人便在衆人的歡送中,坐上了車,司徒雷焰自是收住了腳步,不會送到最後。
直到冷之清踩下油門,蕭曦曦才徹底鬆懈了下來,根本不在意冷之清在身邊,輕嘆:“終於結束了!”
“不喜歡。”冷之清的聲音開口,蕭曦曦頓住了,自己又光顧着思緒,忘了他的反應,她側臉看去,冷之清也隨意地淡淡看了一眼。
“嗯,我只是喜歡安靜些。”她輕輕回答,現在車廂裡兩個人的氛圍,比剛纔那種時時擔憂要好得多。
“是麼。”冷之清按下了音響,不大不小的低音樂曲緩緩響起來,“你在親子課的時候,可不是這樣。”其實略帶一絲玩笑的意味,只是,從他口中道出,蕭曦曦一點都不想笑。
“那個也是我的任務。”她一五一十地說着,當兩個孩子的母親,天性的使命與任務,不就是讓他們健健康康,快快樂樂地成長,親子課她當然要活潑地對待兩個寶貝。
只是,她完成的任務,比起冷之清不是要好得多麼,他人是去那了,但那冷漠的態度,哪裡像是普通的父親。
轉而,她猛然響起,他...的確不是個普通的父親,如果司徒雷焰說的都是事實的話,那麼,自己身旁的冷硬男人,有着黑道背景。
冷之清輕觸了車檔,隨着馬路稍稍拐彎,輕啓薄脣:“所以,今晚你出席,也是爲了任務!”
“當然。”蕭曦曦看着車燈照射着地面,機械地回答,隨手接過冷之清遞過來的水,擰開瓶蓋喝了一口。
“今晚別走了。”冷之清忽然冒出這句話。
蕭曦曦剛喝了幾小口的水險些噴出來,他是哪個線搭錯了麼...腦海忽然又想起他那黑道一事,蕭曦曦愈發覺得,身旁這個男人身上散發的難掩的野性,還有,他的冷冽,做事與話語裡的冰凍感等等,一時間,所有累積的片段,都出現在蕭曦曦眼前。
“我不,我回去。”她的語氣很是堅持。
冷之清看着她,莫名地卻露出罕見的笑意,這讓等着他回覆的蕭曦曦頓時愕然,她有些懷疑地重申:“我回去!”
“嗯。”冷之清笑意不再,目光直視眼前的路。
車終於緩緩地停下來,透過車窗看,蕭曦曦才發現是自己的家門口。
她詫然地問:“孩子們回來了嗎。”猛然想起來,出門之前她的確是把鑰匙交給了秘書,看來,小爵和小蕙回來了。
冷之清點了點頭:“保姆一直看着。”口氣裡是讓她別擔心的意思。
蕭曦曦這才道了別,推開車門往下走,沒走幾步,卻發現冷之清也從車上下來,沉穩地跟了上來。
蕭曦曦一下子有些吃驚:“你...你跟上來幹什麼!”
冷之清也停下腳步,在她身後幾步的地方站着,驀然道:“小冉也在!”
蕭曦曦儘管凌亂,還是讓他跟着自己進了家門,想想,上一次他來的樣子,還是受了槍傷呢。
開門進去,保姆聽見了聲音,從屋裡走出來,對兩個人交代得彬彬有禮。
蕭曦曦沒等她說完,趕忙進臥室去看孩子,輕推門而入,看三個孩子正伏貼在牀上,各自睡得酣暢香甜,蕭曦曦才恬然一笑,心裡的石頭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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