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意識到她身後,不斷晃動着的人時,她眼睛倏地睜大,睜大,不可思議地看着前方的一片黑暗,嘴巴張了又張,卻如同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她被動着,像一隻弱小的小白兔,被他從山的這邊帶到了山的那邊,再從山的那邊帶到山的這邊,卻毫無反抗之力,只能耷拉着腦袋,默默含着眼淚,等他發泄完後大發慈悲放了她。
……
天空,漸漸地翻出了魚肚白。
上面的人似迷了心智,完全忘記了顧及她的感受,只顧自己……沉溺在那幾乎沒有盡頭的刺激的歡愉中。
直到……聽到了她低低的哭泣聲,他才猛然驚醒,動作一頓。低頭時,她身上的傷口已經完全被撕裂開了,上面鮮血淋漓,觸目驚心。
他嚇得往後一退,跌在了牀上,臉色慘白,滿目的震驚。
片刻後,他才慌忙地爬起來,滿屋子找止血的膏藥、紗布和消炎藥。
“你忍着點。”他將紗布撕成小塊,打開藥箱裡的瓶瓶罐罐,取出一些消過毒的棉籤先將她傷口上的血跡擦淨,再往上面塗抹一些溫和的有益於傷口恢復的膏藥。
池踏雪至始至終趴着,目光呆滯,臉上沒有任何情緒,身體也如同一根木棍,一動不動地任由那人忙來忙去,一聲不吭。
給她包好傷口之後,天色已經亮了許多,光線從房屋的空隙中鑽進來,照得房間裡亮堂堂的。
“……對不起。”他坐在了她的旁邊,眼中懊悔不已,“是我,又傷你了。”
清清淡淡的嗓音,卻有些哽塞壓抑。
池踏雪眼眸中淚光閃閃,最終還是被她壓了下去。
她不說話,沉默着一動不動,仿似一隻沒有瞑目的死屍,幹瞪着眼,身體僵硬直立。
她不說話,他心中就更痛,懊惱自己不該那麼衝動。可是在他身邊,他就是抑制不住自己想要她,他……
何梓遇深邃的眼眸深深地看着她,良久,空氣都彷彿停止流動了,她還是那樣,面如死灰。
“雪兒,你說話呀,罵我也行,打我也行,不要不理我。”他一把將她瘦小的身子抱進了懷裡,他不管了,他不顧她她是否會恨他更深,看到她此刻的模樣,他只覺得心中有千千萬萬把鋒利尖銳的刀片,一刀一刀沒有規律沒有節奏性,雜亂無章地切割着他的心,絞痛得連呼吸都費力。
他把她的頭按進了自己的肩窩,抱住她腰身的手臂的力度大得快將她橫腰截斷。
這大概是第一次,他當着她的面哭,雖然只是低低的幾聲嗚咽,雖然他並沒有讓她看到他的正面,但是她肩上的冰溼卻騙不了她。
他,竟然哭了!
他該是多麼驕傲多麼狂傲的一個男人啊!他曾是站在世界的頂端,俯瞰世界,他本該與她這個芸芸衆生中的一員沒有任何交集的。可是此刻,他卻抱着她,靠在她的肩膀,任由眼淚鑽進她背裡,無聲而悲痛地哭着。
這個念頭如一個閃電從腦海裡一晃而過,她只覺得心底裡繃着的一根弦,猛然間斷裂了。
眼中,霎時間聚滿地淚水,掉落了下來。
門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沒過一會兒,那穩健輕緩的腳步停在了池踏雪房間的門前。
池踏雪心猛地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這是在幹嘛呀!她竟然,也摟住了何梓遇寬厚強健的後背!
她嚇得猛地推開了他,睜着眼睛驚恐地看着他,聲音壓得不能再低,“你怎麼會在這兒?你滾,你滾啊!”
她還欲去推他,可是一動她的臀部就沁出血來,染紅了新的紗布。
何梓遇抓住她亂揮的雙手,眼眸深深的,沉沉的,有一絲痛苦和無奈。
“雪兒,你不要慌,聽我說……”
“我不聽我不聽,你趕緊走,你走啊!”她的聲音放得有些大了,外面的人伸出去敲門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雪兒,起牀了嗎?”他試探地問道。
何梓遇還抓着她的手,池踏雪含着淚瞪着他,聽到陸淮然清潤帶有些着急的嗓音,她平靜了下自己的心緒,小聲地清了一下自己的
嗓子,然後才裝作鎮定地回答道,“還沒呢,你等一會兒啊!”
陸淮然微愣,總感覺裡面怪怪的,但是又不知道是哪裡怪。難道……
“雪兒,你現在方便嗎?我能進來嗎?”他急切擔憂地問道。這個時候,不會是何梓遇在她房裡吧!
千萬不要,她好不容易纔逃離了他,這個何梓遇,簡直就是個狗皮膏藥,怎麼甩也甩不掉,居然有本事從大陸追到臺灣,再追到日本來。之前是他太小看他了!看來他這次不出狠招不行啊!
“不,不,不,不行,我現在很不方便,你不要進來!”她急忙阻止了他,儘管知道他是肯定不會進來的,可是這還是嚇了她一大跳,驚魂未定。
何梓遇還在這裡,昨晚還對她……要是被他知道了,她不知道以後該用什麼顏面面對他了。
何梓遇自聽到陸淮然的聲音就格外的不爽,他的手還沒有放開她,現在更是將她擁入懷裡來,把她鉗固在自己的包圍圈裡。
“你放開我!”池踏雪怒瞪着他,原以爲有人來了他就會走了,沒想到他還是這樣沒臉沒皮的賴在這裡不走了。
何梓遇脣角露出微微的笑意,將耍賴進行到底。
“不走,你能拿我怎麼樣?吃掉我嗎?還是……嗯?”他離她很近,近到他說每一句話的呼吸都灑在她臉上的每一根細小的絨毛上,暖暖的,癢癢的。
“你不走我就要叫人了啊!”
“你叫啊,現在就有人在外面,你可以叫他進來看看我們平時都是怎麼恩愛的。”他一邊說着,還一邊將手伸到她身前的不着片縷的光滑肌膚上,往下探去。臉也貼得極近,只差幾毫米的距離,他性感的薄脣就要貼上她的了。
“何梓遇,你混蛋!”池踏雪推他不動,又躲避不了。
何梓遇的手在圓潤的上面極其挑~撥地按~揉,薄脣卻在輕輕碰到她脣角時移開,嘴角的笑意放大,邪魅又狂肆。
“你……”池踏雪看着他笑得肆無忌憚的樣子,真恨不得把他那張令人討厭的嘴給咬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