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兒……”樑勝天盯着夏穎,聲音激動地有點發顫,這就是他的女兒啊,他曾日思夜想的女兒就這麼站在自己的面前,竟像是做夢一般,他真的找到她了嗎?大概是阿夢怕他思念的太辛苦纔將女兒送回到他身邊的吧,只是這突如其來的幸福竟讓他覺得是那麼的虛幻。
應景聽到聲音,起身,看到樑勝天,怒聲道:“樑董事長,這裡不歡迎你,請離開!”
“應景?你不是去法國了嗎?”樑勝天試着叫了一聲,應景的臉上多了一道疤,他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哼,去法國?哈哈……是,我是去了法國,是在夢裡去過的,不這樣做,怎麼會逃得過你們的眼睛,怎麼能順利的活到今天!”應景痛苦的哭喊,“在這裡見到我,你是不是覺得很失望?”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什麼逃得過你們的眼睛,什麼順利的活到今天,你到底在說些什麼!”樑勝天疑惑的看着應景,原本清麗的面容因爲這道疤失了些柔氣,多了份冷淡,這些年想必她吃了不少的苦。
“聽不懂是吧,好,那我當着穎兒的面,一點一點的說清楚。”應景的情緒有些失控,“當年姐姐是怎麼死的?”
“你姐姐是出車禍救治無效死亡,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救治無效還是根本就沒治?”應景的聲音提高了好幾個分貝,語氣裡全是苛責。
“應景,你怎麼這麼說,當時你也在場,你姐姐是在醫院去世的。”
“不錯,我是在場,我要不是在場怎麼會知道姦夫淫婦做的壞事,李芯逸拔掉了姐姐的氧氣罐,姐姐被活生生的憋死,這也算是救治無效死亡嗎?”她原本不想在夏穎面前說破此事,她怕夏穎知道後會做出衝動的事來,可一見到樑勝天,她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你……你不許胡說,芯逸不是那樣的人!”樑勝天氣結,縱使應景再不喜歡芯逸,也不能含血噴人,芯逸跟阿夢是好姐妹,她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呢!
“那她是那種人,又或是你們根本就是一路人?”應景氣得渾身發顫,差點摔倒,幸虧夏穎即使扶住,她才站穩。
“應景,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就算你不喜歡芯逸,可她有什麼理由這麼做,這麼做對她有什麼好處?”樑勝天不知道要不要敲醒她,她對芯逸的偏見太大了。
“樑勝天,我親眼所見的,你還要替她辯解,難道你就沒有懷疑過姐姐的車禍也是人爲的嗎?”
應景一句話提醒了樑勝天,他響起了樑佑平跟他說過的話,夏穎無辜差點被撞死,芯逸騙樑佑平的那些話,讓他覺得一切都不對勁了,但破碎的隻言片語短時間又無法理順,他愕然了,如果芯逸真的是害死阿夢的兇手,那他會親自將她送進監獄。
“你查到了什麼?”樑勝天知道應景肯定掌握了什麼消息。
“十年前,穎兒在孤兒院的門口被撞飛在地,差點撕掉,十年後的今天這一幕再次重演,你覺得這一切都是巧合嗎?穎兒只是個單純的孩子,怎麼會跟別人有這麼深的淵源,非要置她於死地?姐姐去世後,我帶着穎兒藏了起來,應家遭受了滅頂之災,這些還不足以說明嗎?”
“穎兒前後出過兩次車禍?”這個大大的超出了他的意外,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來人可真是心狠手辣啊,居然連孩子都不放過。只是,這些真的跟芯逸有關係嗎?
“樑勝天,你不要在這裡假惺惺的了,我姐姐去世才一個月你就迫不及
待了跟李芯逸結婚,還生下了孽種,你對得起我姐姐,對得起穎兒嗎?”
“我……我是有苦衷的。”樑勝天想要解釋卻無從開口,他要怎麼解釋自己不知道李芯逸會光着身子出現在自己呃牀上,還懷孕的事情,他說他不知道,應景會信嗎?連他自己都不相信,可事實就是這樣。
“苦衷?男人另結新歡,揹着妻子偷情,都解釋成苦衷,你們也太不把感情當回事了,不要以爲你們聰明別人就傻,明睜眼露的事情還要解釋什麼!”應景恨不得抽他一巴掌,到這時候了還在爲自己的行爲辯解,有意思嗎!
“應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那是哪樣?難不成是你們合謀害死了姐姐嗎?”
“你……真是不可理喻!”樑勝天氣得負手背在身後,他跟她說不清楚了。
“夠了!不要再說了,求求你們不要再說了,求求你們……”夏穎捂着頭,大聲的哭着,聽到他們兩個人在吵架,她只覺得頭疼欲裂,事情越清晰,她越覺得心痛,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她寧願相信他是因爲自己纔不喜歡母親,母親是因爲她是女兒纔將她遺棄,她也不願意相信母親是被人害死,父親揹着母親偷情!
“穎兒……”樑勝天心疼的看着臉色蒼白的夏穎,伸出手卻懸在半空沒有落下,他看到夏穎本能的躲了躲,他知道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
“你走,我不想見到你,還有請你以後不要這麼稱呼我,穎兒不是你叫的。”夏穎緩了緩情緒,冷冷的說,說完就擁着應景進屋了。
樑勝天呆呆的望着她們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他千辛萬苦要找尋的女兒卻不肯認他,他們之間隔了二十多年就像是隔了萬水千山,只能遠遠的看着,卻無法靠近,焉的,他記起了應景的話,或許能從那個人嘴裡得到些許消息吧。
樑勝天沒打招呼就回家了,李芯逸不在,傭人說她出去了。
樑勝天坐在沙發上一遍一遍的回憶當年發生的事情和應景所說的那些話,心情異常的沉重。
而李芯逸此時此刻正在咖啡館裡與一個戴墨鏡的女人見面。
“姚心鳳,請把眼鏡摘下來。”她喜歡看着別人的眼睛說話,墨鏡阻隔了眼神的交流,她無法判斷姚心鳳所說的真假。
姚心鳳摘下眼鏡,一如往常的濃妝豔抹,妖豔嫵媚。
“事情敗露了,很快就會捅到樑勝天那,我來是給你打個招呼,我的人失手了,你想辦法阻止樑勝天下手。”
李芯逸聽到姚心鳳的話,心裡一驚,旋即大怒,“姚心鳳,誰讓你這麼做的,十年前你就失敗了,十年後你居然又重蹈覆轍,你果然是心如蛇蠍,呆笨如豬!”
“你……哼,李芯逸你少跟我這耍威風,我怎麼做用不着你教,你答應我的事情要抓緊幫我辦,若是樑勝天知道真相之後,你就沒有機會了,到時候你會死的很慘,別怪我不念舊情沒事先告訴你。”
“我做不到,而且也不打算做,我不會出賣勝天的!”李芯逸看着這張略帶滄桑的臉,覺得無比的噁心,以愛之名的報復想想都覺得可恥。
“那你就等着被趕出家門吧,用不了多長時間樑勝天就會查到你我的頭上,到時候我無所謂,只是可惜了你這樑太太的頭銜了。”姚心鳳哼了聲踩着高跟鞋離開了,喝剩的半杯咖啡嫋嫋的升騰起氤氳香氣,李芯逸緊緊的攥住桌布,眼神愈發的陰冷可怖。
“你回來了。”聽到開門聲,樑勝天啓聲,李芯逸
點點頭,看似自然的避開了樑勝天的視線,她不敢,也不想此刻的視線交流。
“去哪了?”樑勝天繼續追問,李芯逸今天反常的沉默,更加重了他的疑心。
“跟朋友喝咖啡了。”李芯逸踱步到臥室門口,止住腳步,“怎麼會突然關心起我的行蹤來了?”
“哦,沒什麼,只是隨便問問,沒事了,你去休息吧。”樑勝天擺擺手,示意李芯逸離開,半個小時前,他接到電話,得知李芯逸跟姚心鳳在咖啡館見面,心底的疑問更加的清晰了,姚心鳳這些年利用肖氏集團對摩橡所作的一切,他不是不清楚,只是礙於她與阿夢的關係,他還是給對方留了足夠的機會,希望她能迷途知返,好好的珍惜肖國軍,好好的經營肖氏,而不是用卑鄙的手段兩敗俱傷,不過,可惜,姚心鳳似乎並不領情,反而變本加厲,他該出手了,不然,他最珍貴的女兒就再也回不到他的身邊了。
李芯逸心虛的閉上門,手心裡全是汗,她的直覺告訴她,樑勝天發現什麼了,只是還不確定,一旦確定,她便再無翻身的機會了。
她拿起了手機,手發顫,那一串熟悉又陌生的數字按下之後,通了。
“芯逸,你終於肯來找我了,我知道總會有這麼一天的。”
“爲什麼?”李芯逸哭出了眼淚,聽到那隔了千山萬水的聲音,心底的柔軟一下被擊中。
“因爲謊言是不可能圓滿的,只有結束才能將一切終止。”
“哥哥……”
“累了就回來,我這的大門隨時爲你敞開。”
“不,我已經回不去了,勝天開始懷疑我了,你必須得幫我。”李芯逸說完之後,電話那端是長長的沉默,只聽到一聲嘆息之後,電話就掛斷了。李芯逸知道,他答應了。
當年,她執意選擇樑勝天,辜負了他,他說他會等,會一直等到她答應的那天,這麼些年了,他的心意竟一如往昔,李芯逸竟有些感動,她一直都在跟隨樑勝天的腳步,忽略了身邊的所有的人,忽略了太多的感受,當遭遇困難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人還是他。
姚心鳳離開咖啡館之後,回到了公司,肖國軍早就等在那了,她就當做沒看到一樣,自顧自的行動。
“你打算將肖氏架空?”肖國軍軟弱的聲音,徐徐的響起,姚心鳳白了他一眼,沒有出聲。
肖國軍深深的吸了口氣,長嘆一聲,離開了。
肖氏早晚要斷送在她的手上啊,依附蕭氏之後,集團就變成了空殼子,兒子也變成了路人,現在,終於走到這一步了,他或許能親眼見到肖氏的落敗吧。
“能出來見一面嗎?”肖國軍撥通了楚一涵的電話,楚一涵本想拒絕,卻突然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他還是答應了。
海邊,清風捶打着波浪,一次又一次的擊向岸邊,楚一涵怔怔的望着岸邊的礁石,肖國軍的話一直在耳邊迴盪。
“兒子,你能原諒我嗎?”
“原諒?你需要被原諒嗎?”這些年他辜負的人只是一句原諒就能解決的嗎?
“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們,我就算是千死萬死也難贖罪,你把這個交給穎琦,下輩子我給她當牛做馬。”
“她不會要的,所有有關你的任何的東西都與我們無關。”楚一涵冰冷的眼神,擊潰了肖國軍的意志,他竟當着兒子的面失聲痛哭起來。
“只有這樣了,只能這樣了。”肖國軍還是將那個盒子留下了,然後一個人走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