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我不想你揹負太多東西,我想讓你簡單快樂的成長。”院長眼裡滿是疼惜,這是她答應父親的,現在卻不得不和盤托出了。
“可是,我一點都不快樂,沒有來歷的孩子都不會快樂的!”
“穎兒……我知道我的做法有些偏激,但我的初衷是好的。”
“媽媽是21號去世的嗎?”
“你怎麼知道?”院長驚訝的望着她,她從來沒有對她提起過。
“因爲每當這一天的時候,你的心情會非常的差,你還會訂一束菊花送到一個地方。”夏穎說完,院長早已經淚流滿面,她低估了夏穎,她的心竟是如此的細膩,如此的敏感。
“孩子……我的好孩子……”院長抱進夏穎,淚水簌簌而下,“阿姨對不起你,阿姨讓你受苦了。”
“不,阿姨,你沒有對不起我,如果不是你,我早就不在人世了。”夏穎擡起頭,擦去院長臉上的淚水,親暱的說。
“這麼說來,你就是應景?”一直沉默的楚一涵突然開口,應家的事他早有耳聞,只是沒想到夏穎會是應夢的女兒。
“不錯,我就是應景,姐姐去世後,父親一病不起,將應氏集團轉讓給蕭家,應氏集團更名爲蕭氏集團,但我們仍舊是蕭氏集團的大股東。”
“那夏穎的父親就是摩橡集團的董事長樑勝天?”楚一涵推測道,他派人聯繫過瑞·里昂,知道項鍊是被應徑宏買走,作爲女兒的結婚禮物,而他有幸參加過那場恢弘浪漫的婚禮,並結識了那個美麗的新娘子應夢,瑞·里昂覺得再也沒有什麼人能比應夢更加的適合這條項鍊了。
“不要跟我提樑勝天!”應景怒聲道,楚一涵跟夏穎一驚,不知道應景爲什麼這麼恨樑勝天。
“阿姨?”夏穎第一次叫應景,應景答應了一聲,神情稍稍緩和。
“樑勝天是個無情無義的人,要不是我父親提拔,還給他錢,他也不會有今天,我做夢也想不到樑勝天居然是個忘恩負義之徒,我姐姐去世後才一個月,他就娶了李芯逸,李芯逸還懷了他的孩子,他們居然在我姐姐還活着的時候就偷情,枉我姐姐還把李芯逸當成是好姐妹,他們是她最親近的人啊,卻做出了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父親一氣之下撒手人寰,母親沒過多少時間也離開人世,好端端的一個家就這麼散了,我對着他們的墳墓發誓,這筆帳我會一點一點的討回來的”應景氣憤的拍向桌子,桌子上的茶杯晃了晃,差點歪倒。!
夏穎開始理解阿姨爲什麼隱瞞她的身世了,母親慘死,父親背叛母親,做出了有悖常倫的事情,她要如何面對?好不容易找回的身世竟是如此的不堪!
“穎兒,你要是認賊作父的話,我就當姐姐從來沒生過孩子!”
夏穎擦掉臉上的淚水,一字一句的說:“阿姨,你放心,我不會讓你一個人戰鬥的,我沒有父親,只有阿姨!”那一刻,夏穎忽然覺得自己長大了,阿姨老了,現在該由她來爲母親、外公和外婆討回公道了,這筆債,一定會讓他們加倍的償還!
夏穎決絕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楚一涵的眼睛,她不該活得這麼累的。上代人的恩怨不該由她來承擔,要是真如應景所說,那樑佑平豈不成了光明正大的私生子?那夏穎跟樑勝天就成了仇人了,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他的母親也是被人取代,然後生下了一個孩
子,雖然他們之間毫無親情可言,但也不至於是敵人,他再恨,也不能否認血脈,夏穎此時已經被仇恨矇蔽了雙眼,她根本就意識不到這股隱匿在仇恨裡的血脈相連。
“應小姐,你不能這麼自私,不管怎麼說樑勝天都是夏穎的親生父親,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楚一涵,我說過了,我沒有父親,只有阿姨,你聽不懂嗎?”不能應景開口,夏穎急促的接話,彷彿再晚一秒心底的那股渴望就會呼之欲出,而這個是夏穎暫時接受不了的。
楚一涵沒有贅言,林一也覺得夏穎變了,她的眼裡多了抹陰厲之色,這樣的夏穎讓她覺得很陌生,很不安。
“你的人居然又失手了,我開始懷疑自己的眼光了。”戴墨鏡的女人目露疑色,兩次致命的車禍都讓那個丫頭逃了,她不能不懷疑他們的實力了。
“這隻能說明她命不該絕。”葉凡幽幽開口,楚一涵不要命的撞向他們的車子的時候,他心裡忽的生出了一股莫名的煩躁,這是他這麼多年來從未遇到過的情況,他第一次覺得自己開始不受控制了。
“呵,堂堂的沙魯殺手集團的老大什麼時候開始相信宿命論了?”陌生女人譏諷之意躍然臉上,心底隱隱覺得不安。
“這似乎與你無關,我們只是合作關係,你出錢,我做事,大家最好不要逾越了這道界限,否則我也不知道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三日之內,我要看到結果。”陌生女人冷冷的丟下一句話就離開了,葉凡望着窗外的天空,輕嘆了一聲,真是該死!
“董事長,我有話要說!”樑佑平看到驚心動魄的那一幕之後,便做了這個決定,不管秘書怎麼阻攔,他還是闖進了樑勝天的辦公室。
“什麼事?”樑勝天皺眉,他正在開董事會,樑佑平這樣貿然的闖進來,其他的董事怕是對他的印象更加的不堪了。
“關於珠心戀。”樑佑平環顧了一下在座的董事,沒有點破,而“珠心戀”三個字足以觸動樑勝天的心絃,他屏退了其他董事後,直直的看着樑佑平。
“還記得我帶回來的那條項鍊吧,她是夏穎的,如果我的瞭解沒錯的話,她就是你的私生女,不管你願不願意,這都是事實,請你接受她。”
“混賬!你這是什麼語氣,沒頭沒腦的說些什麼話!”樑勝天怒不可遏,他都不知道他的女兒還活着,要不是樑佑平帶回項鍊,他都不敢再去打探消息,他已經失去了妻子,更害怕失去女兒,樑佑平貿然闖進來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着實讓他生氣,尤其是還當着這麼多董事的面,太不像話了。
“爸,求你,求你接受夏穎吧,不管怎麼說她身上都留着您的血,這麼多年都過去了,媽媽心裡的怨氣就算不能平息,也不能牽連到夏穎的身上,咱把夏穎接回來吧。”樑佑平說的情真意切,樑勝天忍不住動容,只是,樑佑平似乎曲解了他的意思,他從未說過不想認女兒的話。
“你是說,珠心戀是在夏穎身上發現的?”
“是,她從小一直帶在身上的。”
“你媽有什麼怨氣,這跟夏穎有什麼關係?”樑勝天得知女兒的消息,心裡驚喜萬分,只是,樑佑平的話前不搭後不搭的,很讓他費解。
樑佑平只得如實相告。
樑勝天聽後,臉色很是難看,他做夢也想不到,一向溫順
的李芯逸居然會編造謊話騙兒子,她竟是那麼的不喜歡他找尋女兒,而她刻意隱瞞自己的想法究竟是爲了什麼?
“夏穎,她現在在哪?”
“她今天差點被車撞死,要不是我跟楚一涵發現及時將車子撞開,她早就沒命了,撞她的那輛白色的轎車已經毀了,你可以想象的到車子的速度,很顯然這根本就是蓄意謀殺。”樑佑平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只是,夏穎怎麼會跟人家結這麼深的樑子,人家非要置她於死地。
“你說什麼?”樑勝天一下子站了起來,臉色刷白,是誰,是誰要殺他的女兒?
“是謀殺,我們沒抓到人,人被接跑了,足以說明一切都是蓄意的,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查下去,一定要徹查,兇手總會露出馬腳的,不過,這件事只能秘密進行,對你媽媽也要保密。”
樑佑平愕然,“你懷疑我媽媽?”
“不,我從未懷疑過她,只是她對你說了謊,我不得不小心一點。”
“爸……”樑佑平突然覺得很悲哀,夫妻本是同林鳥,不該有不能知道的秘密,可是他的爸爸媽媽卻要如此,做兒子的夾在中間,還有什麼比這樣更可悲?
“如果你相信爸爸,就照做吧,等事情解決了,我會給你媽媽解釋的,我想到時候她也有話要跟我說清楚的。”應夢跟她是姐妹啊,有什麼不能如實相告的,非要隱瞞。
“夏穎在孤兒院,聖母孤兒院,你去看看她吧,我累了,想回家。”樑佑平答非所問,不想正面回答,但樑勝天知道,他這個兒子在心裡還是向着他多點的。
樑勝天徑自驅車到了聖母孤兒院,他沒讓司機開車,他不想讓李芯逸得到消息,李芯逸的做法讓他心裡原本一點點的疑惑擴大開來,當初應夢去世對他打擊很大,女兒又莫名其妙的失蹤,他徹底崩潰了,整日以酒澆愁,日日買醉,只有這樣才能麻痹自己的神經,讓自己不再去想那些幸福的時光,李芯逸經常過來看他,他知道她心裡是怎麼想的,可是,他沒有心思去接受別人,也沒有位置容納別人了,直到有一天,一覺醒來,李芯逸光着身子蜷縮在他身邊,滿臉淚痕的告訴他,他把她當成了應夢,他們之間發生了本不該發生的事情,他驚得失去了理智,選擇了逃避,李芯逸卻跑來告訴他,她懷了他的孩子,並決定生下來,樑勝天被李芯逸感動了,他不能讓自己犯的錯強加給別人,更不能讓自己的骨肉一生下來就沒有父親,他娶了李芯逸,李芯逸順利的生下了樑佑平,一看到孩子,他便將自己全部的愛都給了他,連同對女兒妻子的思念,全部傾注到了樑佑平身上,只是,他跟李芯逸的婚姻確是有名無實,有些事情是不會隨着時間的推移而改變的,即使長大後的樑佑平曾天真的問,別人家的爸爸媽媽都在一個房間睡覺,他的爸爸媽媽卻在兩個房間睡覺,他也沒有動搖過,在他心裡,應夢纔是他的妻子,李芯逸只是孩子的母親,雖然有些殘忍,但他只能辜負那一片深情。
“穎兒,把噴壺拿給我。”應景正在花圃裡整理,聽到身後有腳步聲,以爲是夏穎,便開口吩咐。
樑勝天拿起旁邊的噴壺遞給應景,應景沒有擡頭,繼續整理花圃。
“樑……董事長!”夏穎看到樑勝天的時候,心跳倏地漏了一拍,不知道口齒都有些不清,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