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雪晴什麼都沒有說,她要做什麼就做好了。諸譯言都不介意,她還有什麼好介意的。更何況了,萬一這個女人以後真的會成爲諸家的少夫人的話,她說不定也要看這個女人的臉色的,所以,她什麼都沒有阻止。
但是,雪晴沒有想到,關婷的最後一步,竟然是讓自己搬走。
“我說的不對麼?你都已經有孩子了,爲什麼還要賴在諸家不走?再說了,你姓李,又不姓諸,爲什麼要呆在諸家?你是不是喜歡諸譯言?
我告訴你,我可是諸譯言未來的妻子,就算是喜歡我也不允許,所以,你還是儘快搬走吧!要不然,就跟我表哥重歸於好好了。
我哥也很有錢的,你不會看不上他吧?我可以介紹更加有錢的給你哦!到時候,你就不用守着那個破飯館兒了。還柳家飯館,名字可真訴……啊!”
關婷不停地對雪晴說着無理侮辱的話,雪晴終於忍不住了,打過一巴掌之後,還想要打第二巴掌,卻硬是忍住了。
“好啊,我搬走,你以爲我搬走你就能夠搬進來麼?不可能,告訴你,若是想要成爲諸家的少奶奶,首先就要學會諸家的規矩。你這樣不懂規矩,不會說話,不會做事,打扮不端莊,樣子狐媚妖嬈,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敗壞風俗的女人,想要做諸家的少夫人,恐怕還得在修煉一百年。”
柳雪晴自認爲她說的都是事實,但是,仍舊惹怒了關婷,她擡起手來就要將剛剛那一巴掌還給雪晴。雪晴瞪大了眼睛等着她的那一巴掌下來,卻沒有想到那巴掌遲遲不來。目光順着關婷的胳膊往上,找到了阻止關婷的那隻大手。
是諸譯言!
“司馬毅的表妹,你給我滾出去,諸家不歡迎你,還有,雪晴說的沒錯,你這樣的,不配做我們諸家的少夫人!”
諸譯言將關婷用力甩到了地上,然後一臉驚慌的抓着雪晴的肩膀,着急的問:“她是不是打你了?她打你那裡了?給我看看,是不是很嚴重?疼麼?”
柳雪晴看着諸譯言,一點兒都看不出來諸譯言的表情是假的!那麼,難道是真的?他真的會那麼擔心她?可是,爲什麼呢?他現在不是應該指着關婷臉上的巴掌印,大聲的指責她,然後讓她也狠狠地挨一巴掌麼?爲什麼要看着她的臉一臉的擔心?
柳雪晴恍惚了,她甚至覺得,諸譯言也是愛着她的。但是,心裡始終有一個聲音告訴她,不是的不是的!
“爲什麼不說話,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她打你哪裡了?恩?”
“到底是怎麼了?爲什麼不說話?”
“諸譯言?”
你愛我麼?這是雪晴想問的,但是,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你愛關婷麼?”
這下,連地下的關婷也愣住了,兩個女人同時看向諸譯言的臉,都是一臉的期待。
諸譯言總算是明白了,原來雪晴是誤會他跟關婷了。但是,他要解釋麼?說不定,這纔是雪晴想要聽到的答案。
可是,心裡不是這麼想的,他想要大聲的告訴雪晴,他是愛着雪晴的。
矛盾了,所以,他選擇了沉默。
柳雪晴充滿期待的眸子一瞬間就暗了下去,在諸譯言都沒有弄明白的時候,地上的關婷突然跳了起來,摟住諸譯言的脖子,大喊了一聲:“我也愛你!”
而諸譯言卻並不習慣與關婷的接觸,習慣性的將身上的東西甩了出去。
關婷落到地上的時候,三個人又變回了原來的位置。
“我不愛你,我,有心上人,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諸譯言甩下這句話之後,就用力的拉着雪晴上了樓。
走到諸譯言的書房門前的時候,雪晴終於忍不住將諸譯言的手甩開。
“你到底想怎麼樣?”
“是你到底想要怎麼樣?你討厭我,所以我避開你,你不想見到我,所以我避開你,但是,我不可能避開你一輩子,所以,現在你說吧,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諸譯言小聲的咆哮起來,他憋了好久的話,今天終於不吐不快了。如果雪晴不給他一個確定的答案,今天晚上他一定會鬱悶的死掉。
柳雪晴聽見諸譯言的話卻愣住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什麼叫做她討厭他?明明是心裡埋藏的愛人,竟然說她討厭他。
“給我一個答案!要不然,我就每天都出現在你面前,每天都要問一遍,直到你給我一個答案爲止。”
諸譯言將雪晴按到牆上,胳膊伸出地在牆上,包圍住雪晴,讓她無處可逃。嘴上說會每天出現等她的答案,但是,他心裡卻說,今天,現在,馬上,就要聽到那個答案。
“……我……”雪晴聲音顫抖着,看着諸譯言的眼睛說:“我從來就沒有說過我討厭你。”
諸譯言迷茫了,看着雪晴的臉,看着雪晴的眼睛,卻沒有找到不相信她的理由。
“那麼,爲什麼不願意留在我身邊?甚至還要帶着孩子離開?”
柳雪晴泫然欲泣,她看着諸譯言,有些不明白諸譯言的問題。
“爲什麼要留在你身邊?你有喜歡的人,我有什麼立場?我帶着孩子走,不是正好麼?以後你會結婚,會生孩子,到時候,我的小非怎麼辦?難道還要留在你身邊麼?”
諸譯言終於找到問題的關鍵所在了。
原來雪晴竟是以爲,他愛上了別的女人。
“傻瓜,我沒有愛上別的女人。我愛的人,是你啊。”
柳雪晴睜大了眼睛,長大了嘴巴看着諸譯言,簡直不敢相信,諸譯言竟然就那麼輕易地說出了她期待了好幾年的話來。可是,應該要相信麼?
“我……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柳雪晴搖着頭,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以捂上,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閉上。但是,剛剛諸譯言告白的話,始終在腦海裡迴盪着,好像永遠都不聽下來了一樣。
諸譯言看着雪晴這個樣子,狠下心來,抓住雪晴捂着耳朵的手,強迫雪晴睜開眼睛看着他。
“雪晴,李雪晴,你聽我說,你睜開眼睛看着我,你聽我說!”
“我愛你,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也許,從大學的時候看到你就已經愛上你了,也許再往後,在柳家飯店看到你走進包房的時候,就愛上你了,或者再往後,發現你就是我和父親找了很久的那個孩子的時候……總之,我不知道,就那麼愛上你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然後,我還沒有認識到自己的感情的時候,你就跟司馬毅出國了。你知道麼?我很難受,我嫉妒的要死。
然後你回來了,帶着一個孩子,我被嫉妒矇蔽了眼睛,我知道孩子不是司馬毅的,但是我以爲,你是因爲太喜歡孩子的父親了,而孩子的父親身份很尷尬,所以,怎麼都不肯說出來。但是,我沒有想到那個人是我!
我強暴了你的那個晚上,有人給我下了藥,我叫了女人過來,但是,沒有想到你會闖進來。對不起,對不起,那個時候你會有多痛苦,對不起對不起……你那個時候,就應該來找我,打我也好,罵我也好,我寧願死在你面前,也不想要看着你嫁給司馬毅。
所以,不要離開我,我會補償你的,無論如何,我都會補償你,就算是讓我死在你面前都好,就是不要離開我,更不要把我推給別的女人!雪晴!”
諸譯言說了這麼多的話,而雪晴,早就淚流滿面。原來,兩個人就這麼越走越遠!
柳雪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諸譯言也流着淚,滿臉的痛苦。
“雪晴,給我一個回答好麼?我不要你怎麼樣,只是,別推開我,別離開我!”
柳雪晴擡頭,看見諸譯言滿臉的真誠,終於忍不住,抱着諸譯言說出實情:“爲什麼你不能早一點兒說這些話?我,我以爲你是我的親哥哥,所以,不敢跟你告白。後來又以爲你是我的親表哥,我還是不敢。
你讓我怎麼說?跟司馬毅之間,本來只是個交易,只不過,我實在空手套白狼,司馬毅他什麼都不要,他說願意陪我一起,隱瞞着這個事實。我沒敢告訴他,這個孩子是誰的。
我害怕孩子生下來會有什麼問題,所以提心吊膽。後來知道你其實是舅舅的養子,你知道我有多開心,又有多後悔麼?可是,時間不能倒退。那個時候,我以爲你有喜歡的女人了,所以,孩子對你來說,只能算是障礙,而我以爲,我更加會不受你的歡迎。
你要是早一點兒告訴我,你是愛着我的,只要可以和你在一起,怎麼樣我都願意。笨蛋!”
兩個人終於把話說開了,抱着對方,汲取着對方的體溫。
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口腔裡的空氣已經稀薄的快要沒有了。默契的放開雙脣,又依依不捨得輕吻着。
柳雪晴覺得這是夢,她好害怕夢會醒過來。
她忍不住說:“就算這是夢,我也甘心了,真的!”
諸譯言笑着咬了一下她的嘴脣,聽到雪晴忍不住輕叫出聲,才放開,然後刮刮她的鼻子,笑着說:“現在知道是不是夢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