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剛纔的事,沐小言不敢站在護欄周圍,她坐回原地,卻不敢再看向墨少辰。
男人杯裡的酒還剩三分之一,他朝沐小言招手,“坐過來。”
沐小言哪裡敢,和喝了酒的男人坐在一起不是找死麼。
她怔怔看着墨少辰,實現縹緲,眼前的一個男人竟然變成了兩個,整個人昏昏沉沉的,渾身開始發燒。
“唔。”沐小言抖着手拿了杯水往嘴裡灌,內裡的那把火得到緩解。
墨少辰朝她看了眼,皺眉,“你臉怎麼紅了,有哪裡不舒服麼?”
他的聲音很好聽,低沉磁性,明明是一句很平常的問候話,不知怎的聽在沐小言耳裡,灼熱了她的那顆心。
她很快意識到不對勁,看了眼墨少辰,口乾舌燥的開口,“那個,我好像……有點喝多了,先進去休息。”
沐小言腳步虛浮,她恍惚的指了指船艙,臉色紅的滴血。
“等等。”墨少辰起身,他擱下手裡的酒,走近她。
甲板上,各色的燈光折射過來,和海面相互輝映,冷風一寸寸灌入兩人的軀體,卻無法澆滅沐小言身上的火熱。
他走一步,她就退一步。
眼看着他離自己越來越近,沐小言咬牙忍着想撲上去的衝動繼續往後退。
“墨少辰,你別過來。”她吼,身體已經開始顫抖,渾身彷彿被螞蟻在啃,難受至極,“別,別過來。”
她的聲音沒了之前的尖銳,即使說着這樣的一句話,聽在男人耳裡卻多了一絲罕見的嫵媚。
男人眸光逐漸變得熾熱,燈光下,她緋紅的容顏溢出一縷薄汗,墨少辰黑沉的視線落在她身上,伸手把女人摟入懷裡,沐小言只覺得理智在這一刻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別碰我。”她喊,卻無法阻止體內那把火的兇猛。
她,這是怎麼了?
怎麼會有這樣的反應。
沐小言後背抵着船艙,她迷迷糊糊的想,會不會是生病了?
恍惚中,額頭傳來一陣冰涼,沐小言舒服的吐了口氣,對這種感覺依賴的要命。
她的身體和反映已經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你是不是生病了,嗯?”男人尾音上揚,仿若一杯醇厚的美酒,沐小言眯起眼看他,男人的五官輪廓清晰俊朗,一下子就把她的理智給灼燒盡了。
終而,她主動伸手抱住男人的腰身,嘴裡唸唸有詞,“墨,墨少辰……你,你離我遠點。”
她渾身滾燙,宛如從火場裡出來的一般,墨少辰心驚了下,手掌再次探在她額頭,熱的不可思議。
她身上的溫度爲何這般不正常,墨少辰心裡有數。
“你坐會,我打個電話。”他把沐小言又往甲板上帶,想讓她吹吹海風清醒清醒。
沐小言艱難的吞了口唾沫,她渾身燥熱得不行,盯着墨少辰修長的身段,那種撲上去的感覺越來越濃。
她的視線不再落向他,而是面朝着漆黑的大海,吹着海風,好像那種感覺得到了一絲緩解。
“找醫生過來。”
墨少辰背對着沐小言站在船側打電話,海風很大,他眯起眼看向前方,一片黑暗。
“三哥,您就是最好的醫生啊。”
“你他媽的給她喝了什麼?”
傲嬌的墨三少想,他要一個女人還得需要用這種齷齪的手段嗎?
“不告訴你。”
墨少辰,“……”
“駱向卿,信不信我把你丟海里?”
“信,當然信。”
爲了以防萬一,駱向卿把後艙的門用東西抵住,“可是三哥,你都沒去試,怎麼知道我做的有錯。”
“你還有理了?”
“我爺爺說,跟在你身邊得機靈。”駱向卿不怕死的道,“三哥,憋久了會那個啥的,萬一您……”
“滾!”
“晚安三哥,希望您今晚能性福。”
“……”
電話切斷,墨少辰神色陰鬱,他側目,一眼就看到不遠處沐小言。
她外露的雙腿彎曲着,應該是不舒服,視線縹緲的盯着桌面,應該是在找水來解渴。
男人走過去把一杯水遞在她跟前。
沐小言擡眸朝他看了眼,目光從下到上,男人身體的每一寸似乎都近乎完美,她看着,心裡的那把火咻的竄出。
唔。
她垂下視線,強行灌下一瓶水想要自己保持清醒,可並無多大的成效。
這幅樣子看在墨少辰眼裡,沉醉在他心裡。
“乖,我們進去。”他蹲下身低沉的在她耳旁說着,手掌往下落在她線條優美的鎖骨上,那裡同樣的一片火熱,把他都燒了起來。
沐小言搖頭,她抗拒着,身體卻不停的往男人懷裡鑽,“不,不要碰我。”
墨少辰薄脣抿成一條直線,他不顧沐小言的反對,徑直抱起她,兩人隔着薄薄的衣服相貼,沐小言身體內好像有股莫明的暗流在體內亂竄着,她想推開他,卻沒有半分的力氣,身體反而靠着他越來越緊了。
“墨少辰……我好像不對勁。”
“你就是發燒了。”他騙她,說這話時眼睛都不眨一下。
砰。
船艙的門被男人大力的提上,海風被隔絕在外。
男人把她輕輕放在唯一的大牀上,沐小言意識渙散,她迷失的眼在四周掃了圈,只覺得昏昏沉沉。
墨少辰安頓好她,他走到酒櫃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放在脣邊淺抿一口後眉頭驟然舒開。
這種酒沒有甲板上的烈,適合現在的沐小言。
他踩着羊毛地毯走到牀邊,扶着女人的腰身讓她起來,杯口貼上去,沐小言口乾難耐,男人餵過來時,她甚至連猶豫都沒有,反握住他那隻端着酒杯的手,把杯裡的液體吸得一乾二淨。
一杯下肚,她意猶未盡。
“我還要喝……”她淺眯着眼,像是明白,又像是不明白,舌尖舔了舔脣瓣上殘留的液體,動作魅惑誘人。
男人的眼沉下,他驀然鬆手,酒杯滾落在牀邊,羊毛地毯的吸附能力很強,並沒有發出碎裂的響聲。
他把她拉到更前,一句話說得十分直白,“沐小言,這次是天意。”
“不,不行。”沐小言死命搖頭,汗水浸透她的身體。
“我們已經有過一次了,你還怕什麼。”
她還是搖頭。
就是因爲有了第一次,她才一直警告着自己,不能再有第二次。
除了那天她爲了顧浩南求他犯糊塗,沐小言發誓,她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出賣自己的身體。
“熱,熱……”
“我要喝水。”她喊着,推了墨少辰一下,恍恍惚惚的下了牀,想要邁開一步卻困難的要命。
她沒辦法了,只好求助男人,“墨少辰,我,我要喝水。”
“聽話,躺着別動。”墨少辰把她推倒在後側的牀上,給她餵了點酒,沐小言迷茫的大腦更加昏厥。
男人手指纏着她的髮絲,雙目盯着她紅透的臉,他雙臂在她身側撐開,眼眸裡映出的她異常的迷人,“女人,你記得我們的第一次嗎?”
他手掌覆上她熾熱的臉,微涼的指尖往下,沐小言不再抗拒,一把抓住他的手隨着往下……
“記得嗎?”他追問。
沐小言的大腦像是被催了眠,她全無,跟着自己的感覺貼上了他,繼而點頭。
“我很懷念。”他說,兩手拖着她的身體,略涼的脣瓣吻上女人鮮紅的脣。
一夜纏綿,一夜瘋狂。
昨晚的種種在腦海裡如倒帶般涌過,墨少辰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在逐漸變亮。
船艙的設施和酒店差不多,應有盡有,陸景琛辦事的效率他從來都相信。
男人掀開被子起身,他全身上下只圍了一條浴巾,上半身青紫的痕跡依然存在着,仔細看着,似乎比昨天晚上更清晰了。
這是動情的時候被沐小言咬的。
墨少辰目光四處掃了下,最終落在凌亂的窗上。
這張牀很大,足以容納四個人,沐小言身材嬌小,這樣睡着倒是顯得更加渺小了。
就是這樣一個渺小的她,昨晚讓他爽了一夜。
她睡得很沉,睡像也不是特別美,卻十分自然,兩條腿夾着被子抱成一團,身體蜷縮着,似乎沒有安全感。
男人的手掌觸上去,女人渾身的肌膚沒有一處是完整的,他拉開被子的一角,映入黑色眸底的是她雪背上的草莓,大大小小,到處貼滿了他的標籤。
墨少辰小心翼翼的把她外露的手放進被子裡,嘴角勾着去了浴室。
換了身衣服從船艙裡出來,天色已經大亮。
早晨的海上有點涼,站在甲板四目望去,落入視野的是大海的遼闊。
“三哥。”駱向卿從船側出來。
男人看到他皺眉,“什麼時候靠岸。”
“半個小時後。”
昨晚的事,墨少辰隻字未提。
駱向卿和他並肩站在甲板上,他晃了圈沒看到沐小言,心想這丫頭昨晚定然是被折騰得不輕。
嘿。
駱向卿笑在心裡,墨少辰不提,他自然不會主動去說昨晚的事,話題一轉,“三哥,老爺子剛纔來電話說,讓您先回去,不然要出大事了。”
“呵。”墨少辰的好心情一下子就被這句話給破壞了。
墨少辰冷笑聲,黑眸清明,彷彿昨晚的醉生夢死對他只是一場夢。
“急什麼,墨家沒了我不會倒。”
“三哥。”
駱向卿替他着急,他怕小言言突然衝出來,說這話的時候特意湊過去了些,“董事會那邊鬧開了。”
墨少辰漫不經心的丟出一句話,“鬧吧,那羣老東西,是該收拾了。”
半個小時後遊輪靠岸,這裡距離G市還有一個小時的車程,沐小言還沒有清醒的跡象。
臨走之前,墨少辰進去看了她一下,女人的睡向沒有絲毫改變,他走過去在便籤上寫下幾句話,停頓數秒,轉身離開。
和一夥人下了遊輪,墨少辰走在最前方,他對留下來的兩人吩咐,“等她醒了,送她去顧家。”
“是,三少。”
墨家,這天正好是週末,墨雲楚在家。
墨少辰穿過前院進去,大廳裡就墨雲楚一人。
他剛走到門口,就聽見一陣暴喝,“你還知道回來!”
“天塌了麼?”墨少辰面對他永遠都是這幅不溫不火的樣。
“顧家的事,你去摻和什麼。”
墨少辰扯了扯領帶,“我是顧家的女婿,出分力去幫忙找小舅子,這事怎麼能說是摻和?”
“少辰,你到底在謀劃什麼?”
墨雲楚擔心的是,“昨天董事會決定,讓你儘快和顧北北完婚。”
聞言,墨少辰黑眸一緊,他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這是我的私事,那羣老傢伙有什麼權利?”
墨雲楚擡手朝他虛空的點了點,“別忘了,你現在能處在這個位置,能在G市呼風喚雨,都是那羣老傢伙用命拼來的。”
墨少辰抿脣,鋒利的眉擰得死緊,像是想到了什麼心痛的事,他臉色沉得可怕。
“少辰!”
“我說了,這事我自己說了算。”墨少辰不給他再說下去的機會,快步從墨家衝了出去。
“少辰!”
無論墨雲楚怎麼喊都換不回他的回頭。
就好像他和墨少辰中間的那道鴻溝,似乎永遠都消失不去。
每次父子談話過後,程素涵總會出現的很及時,特別是週末,爲了讓墨雲楚有個舒適的環境,她會爲了一個星期的這天做好充分的準備。
“你瞧瞧,他還有脾氣了,我是爲了誰?”看到她,墨雲楚沒處發的脾氣又涌了上來。
這話,他多少有點責怪程素涵,要不是當年她遲遲不肯說出墨少辰的身份,他們父子也不至於失散那麼多年。
程素涵把泡浩的茶放在他手裡,“你就該和他好好說。”
“喝點消消氣,我親自弄的,肯定要比你平常喝的要好。”
她言語溫柔,即使他脾氣再不好,她也只是默默的守着,久而久之他的那份怒氣也就散了,語氣也緩和了很多,“我的態度還不好麼?”
旁觀者清,剛纔父子倆的對話程素涵是聽得一清二楚,當時她是想站出來說句話來着,這爺倆的氣勢着實嚇人,她找不到突破口啊。
“你也別急,改天我問問他,到底什麼個意思。”
“上次他帶回來的那個女人,你弄清楚了嗎?”
程素涵想了下,搖頭,“這女人的環境有些複雜,不行。”
墨雲楚手掌落在她的肩上,怒氣總算全部消散了,“我也是這麼想的,我們墨家有的是讓他胡鬧的資本,可是不能丟了臉。”
墨少辰上了車,駱向卿一眼就看出他的臉色很臭。
這指定是挨訓了。
“三哥。”
“滾。”
這事老爺子也曾和駱向卿提過,所以裡面剛纔發生了什麼事,駱向卿也能知道幾分,“三哥,您彆氣。”
墨少辰手指點着前額。
“和顧北北訂婚不就是爲了將來結婚麼,你們的感情也穩定,我看那妞也算的上上等貨色,應該是能入你的眼的。”
駱向卿說完從後視鏡裡瞄了眼男人鐵青的臉,頓時大喊,“三哥,我錯了。”
“昨晚的事,你做的?”墨少辰突然舊話重提。
駱向卿故作大驚,“啊,三哥,您沒爽嗎?”
墨少辰冷睨了他眼,“下不爲例。”
駱向卿:這個悶**,還裝。
“去海邊碼頭。”
“三哥,小言言這時候大概已經走了。”
他像是沒聽見一樣,也沒給那邊打電話,就直接命令,“去碼頭。”
駱向卿不敢有異議,他以外三哥這是男性荷爾蒙在作祟,大概小言言昨晚還是沒有滿足三哥。
墨少辰視線撇向窗外,眼前的景物從他眼裡一一流走,一如他的當年,流逝的東西怎麼抓也抓不住。
他從來不被任何人左右,那些老傢伙還想控制他?
簡直做夢。
——
沐小言醒來已經是中午,被摧殘了一個晚上的她,剛醒來只是動動手指都覺得疼。
她緩緩睜開眼,窗外的陽光折射進來,女人蜷縮在牀上沒動,過了很久沐小言覺得不舒服,擡手遮了下陽光,目光一瞥,便看到了地上的凌亂。
昨晚的一幕似是清晰,又似是模糊的在她腦海裡迴旋。
她和墨少辰……很瘋狂。
她的舉動更是不正常,心裡也隱隱約約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但就憑現在的她,敢和墨少辰撕破臉嗎?
她就知道,和墨少辰在一起不能鬆了神經。
沐小言想起來,可渾身的無力讓她不敢亂動一下,剛纔只是擡了一下手都覺得無比的痠痛,特別是她的腰宛如被折斷了般,全身上下彷彿被車輪碾過似得。
她迷迷糊糊記得,他們昨晚的姿勢…… шшш.тт kΛn.C〇
想到此,船艙內儘管沒有人,那一幕的彌亂還是讓她羞紅了臉。
在牀上躺了許久,沐小言才起牀洗漱,船艙裡有墨少辰給她準備好的女裝,十分合身。
她就和他睡過兩次,他就能把她的尺寸摸得一清二楚,包括文胸,還有小內內……
沐小言收拾完後準備拖着疲憊的身子離開,她本能的掃了眼整個房間,視線停在茶几上的字條上。
她走近一看,上面的黑色字體剛勁有力,一看就知道是某人的筆記。
‘我有急事先走了,顧浩南在顧家。
顧浩南在顧家?
敢情他昨晚差點害她跳海,是故意耍她的。
不過,看到這句話沐小言也算安心了,至少顧浩南在顧承恩手上不會受到什麼傷害。
只是,以顧承恩的脾氣,父子倆會不會矛盾激發,事情再一次陷入僵局。
當然了,經過了這一次私奔,沐小言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和顧浩南這一分開,再無可能。
一路上沐小言一直在忐忑,這個時候去顧家會不會給顧浩南帶來麻煩。
她不願讓顧浩南一人去承擔所有,最終決定,去了顧家。
——
啪。
沐小言剛進門,顧承恩的一巴掌以掩耳不及的速度甩在她臉上。
清脆的聲音響徹整個大廳,沐小言疼得麻木,她擡起痠痛的手緩緩捂住左臉,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怒氣衝衝的顧承恩。
“敢拐我兒子,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顧承恩指着她的鼻子,怒罵。“今天我就替你爸教訓你。”
沐小言垂着眼,臉上的麻木退卻,取而代之的是火辣辣的疼,特別是嘴角,已經開始腫了。
這一巴掌,顧承恩是用了十足的力氣的,她一個女人本來就脆弱,加上昨晚被墨少辰摧殘,這一個耳光打來,差點沒讓她站穩。
以至於沐小言到現在看人都是模糊的。
大廳的沙發內,顧北北悠閒的翻閱着手裡的雜誌,嘴角勾起得逞的笑意。
還沒從這一巴掌中反映過來,顧承恩暴怒的聲音再次‘嗡嗡’的在她耳旁響起,“你從小到大,都沒有人教過你嗎?”
雖然沐小言大腦恍惚,卻還是聽清了顧承恩的話。
“要不是你勾引我媽,我至於沒有人教麼?”她雙目微眯,視線和他的平時,“顧承恩,這是你的報應。”
“你!”顧承恩再次揚起手掌,顧北北突然插進來,“哥,我們不能就這麼算了。”
幾個耳光根本無法消散顧北北心裡的怒火,反而會讓懷孕的冷秋琴在這上面做文章。
“你說說,這次……”
沐小言忍着臉上的疼,她沒有絲毫的卑微,“我知道我不對,你打也打過了,罵也罵過了,讓我見一面顧浩南。”
“呵。”
顧承恩覺得好笑,“你還有理了。”
顧北北也跟着接話,“沐小言,你的臉可不是一般的厚啊,還想勾引我侄子?”
“我保證,這一次我真的只是看看他。”
她需要確定,顧浩南過得好不好,顧承恩那麼心狠手辣,有沒有對他做出什麼特別難以忍受的事。
就像上次,顧承恩爲了能控制兒子,竟然找了個理由把他關進了警察局。
這些都是沐小言後來才知道的。
“顧總身體不好,還是別生氣的好,再次進了醫院顧家可能真的就完了。”墨少辰和駱向卿進來顧家,看到的便是沐小言挨訓的一幕。
顧北北眼睛發亮,趕緊過去男人那邊,柔柔的喊了聲,“少辰。”
態度和剛纔的簡直判若兩人。
沐小言頭大得要命,這個時候墨少辰這個瘟神來做什麼。
“三少,讓您見笑了,進來坐吧。”
顧承恩讓開道請墨少辰進去,男人跨步之前朝另一邊的沐小言看了眼,她嘴角微腫,垂着的臉明顯變大了。
剛纔她不僅捱了訓,還捱了打。
墨少辰眯眼,一把甩開顧北北的手,“我來談正事的。”
顧北北委屈的站在那裡,直到墨少辰在沙發上坐下她才悶悶不樂的跟着進去。
來談正事的就不能順便看看她麼?
“聽說顧大少爺受傷了?”駱向卿提着水果和保養品進去,“這是我們三少的一點心意,希望顧總收下。”
受傷?
聽到這個消息的沐小言一震。
“沒事,一點小傷。”顧承恩受寵若驚,他親自接下駱向卿手裡的東西,“有勞三少了。”
沐小言站在門口,她是來找顧浩南的,必定要等墨少辰這個瘟神走了之後才能和顧承恩較量,所以,她只能等。
“我想和顧少見一面,有事和他談,不知顧總……”
顧承恩正準備開口,墨少辰卻擡手朝門外的沐小言點了點,“讓她帶我過去。”
顧北北一聽頓時不樂意了,她自薦,“少辰,還是我帶你過去吧。”
墨少辰站起身,長臂一伸,擁着顧北北往外走,薄脣在她耳旁低低說着,“你安慰一下你哥哥,看看,他這些天爲了你侄子的事都操心成什麼樣了。”
“我和顧浩南是有正事,我們來日再約。”
這話聽着,多舒服,特別是他的動作,那是對未婚妻體貼到極致的。
顧北北的臉笑得跟花一樣,剛纔的不愉快三言兩語就被墨少辰給糊弄過去了。
沐小言緩緩擡眼,看到的便是他們之間的細聲軟語,別提有多親密了。
或許她一開始就錯了,墨少辰對顧北北也不是完全沒有感情的,不然他哪能和她訂婚?
像他們家那樣的條件應該不用他靠聯姻來維持吧。
種種的猜測在沐小言心裡盤旋着,她的視線倏然迸出一抹恨意,突然很想把顧北北那張做作的臉撕下來。
上了墨少辰的車,沐小言還是沉默不語,和昨晚熱情的她簡直是天壤之別。
“你這女人,我幫了你,都不知道說聲謝的?”墨少辰打破沉默,他睨着女人的側顏,心裡憋着一口氣。
如果不是他就是出現,把她從顧家解救出來,就憑她自己永遠別想見到顧浩南。
看看,他做了好事,她就是這麼報答他的,哭喪着一張臉給誰看呢。
沐小言視線直視着前方,僵硬的開口,“墨少辰,謝謝你。”
“我說了,我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守信用,昨晚你表現不錯,我滿意所以我樂意幫你,我們兩清了。”
沐小言嘴角抽搐的厲害,實在無法和自戀的他繼續溝通。
沒想到,她現在連見顧浩南一面都要用身體去了。
“到我面前不是挺能耐的,他打你,你不知道還手嗎?”
他問一句,她就答一句徹底惹鬧了墨少辰,“這幅樣子,真是醜。”
沐小言不敢頂嘴,她得罪了顧承恩,現在不能得罪了墨少辰這棵大樹,否則她到G市還要怎麼混下去?
“這個顧承恩,膽子倒是挺大的。”墨少辰指尖在脣瓣上輕點,他伸出舌尖添了下,上面似乎還殘留着木小言的香味,讓他流連忘返。
這女人味道不錯。
墨少辰朝身旁癡呆的她看了眼,突然又沒有那種興致。
駱向卿接過話,“三哥,他膽子確實大,不然怎麼敢獨自吞下西城的那塊地。”
“就你聰明。”墨少辰一肚子火。
一路上,沐小言很少開口,多半時候她都是望着車窗外發呆,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到了醫院,墨少辰給她找了醫生看傷口,沐小言拒絕,“不用了,一點小傷。”
這點痛哪裡能和她心裡的痛比。
可這位大爺偏偏不幹,威脅道,“你若是不用藥,我就不讓你見他。”
“根本就沒事,不疼。”
沐小言就想趕緊見到顧浩南,哪裡還有這份心思。
但人家大爺有潔癖,大言不慚的道,“你疼不疼我不管,我覺得難看。”
沐小言只好妥協,“好吧,我擦藥就是了。”
此時,G市的另一頭,靠近市中心的位置,有個比較老的小區。
“秋琴,你怎麼來了?”沐暉剛剛吃完午飯,看到冷秋琴過來十分驚訝。
冷秋琴走進去,她四處打量了下,“這房子是言言給你準備的?”
沐暉沒有正面回答,忙活的給她倒了一杯水,冷秋琴大老遠的跑來確實也渴了,一杯水很快見底,而她的參觀也到此爲止。
“問你話。”
“她現在怎麼樣了?”沐暉反問。
“這麼說你是知道她和顧浩南私奔了?”
“嗯。”沐暉點頭。
冷秋琴大喝,“糊塗。”
沐暉見她神情激動,生怕她動了胎氣,“秋琴你彆氣,這孩子死心眼,她是真愛顧浩南。”
“你明知道,顧承恩的性子。”冷秋琴心焦的是,“這下好了,她和浩南是丁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了,他們被顧承恩找到我了。”
她此時能出現在這裡,也是因爲顧浩南迴來,顧承恩的心思在他身上,所以她纔有機會溜出來。
即使用她肚子裡的孩子作爲威脅,顧承恩也不會妥協了,因爲她的孩子和顧浩南比起來,根本沒有可比性。
她現在好奇的是,顧浩南的媽到底是誰。
“既然這樣,早一點死心也好。”沐暉感嘆,當時他也沒看好他們。
死心?
冷秋琴拿了外套披上,她朝男人看了眼,“沐暉,我們果然不是一路人。”
“你以後,別去找我。”
轉身,關上門離開,那道身形隔絕了男人的視線。
顧浩南是在醫院醒來的,當時病房裡只有他的助理。
醒來後的第一件事他要去找沐小言,助理一把抱住他,“少爺,少爺,我求您,您別掙扎了,沒用的。”
“放開!”
“您不就是擔心沐小姐嗎,她好的很。”
沐小言之前來過,助理一五一十的把話傳給顧浩南。
顧浩南坐在牀頭默默聽着,凸陷的臉沒有絲毫血色,整個人看上去仿若一蹲木偶。
“董事長會認她做女兒,新聞明天就會登上去。”
登上去新聞,他們的身份就真的從昔日的戀人變成了兄妹。
一點後路都沒有了。
顧浩南的記憶停留在顧承恩昨天找到他的那會,當時他還在看菜譜,手裡的鍋鏟笨拙的在油鍋裡搗鼓着。
顧承恩哪裡受得了兒子這樣,那個氣,是顧浩南這輩子都沒看到過的。
他誓死不跟顧承恩回來,顧承恩沒辦法,找人偷襲顧浩南,打暈之後給他喝了什麼東西昏迷不醒,一直暈到現在才醒來。
他和言姑娘就這樣分開了。
如今,他知道她也是安全的,也算是最大的欣慰了。
顧承恩恰巧在這個時候進來,他也是算準時間的。
“月底和秦惠雅結婚,我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他說,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顧浩南目光呆泄,嘴角勾着苦澀的笑。
這是他們應該承受的代價。
夠了,言姑娘,這些日子夠他回憶一輩子。
他有責任,爲了顧家必須做出一個決斷。
即使再愛沐小言,也得活下去,不然命都沒了,拿什麼去守護她。
終而,顧浩南點頭答應。
傍晚的顧家,顧承恩趁冷秋清還在休息,去了陽臺給某人打電話。
“婭姝,你放心,都辦妥了。”
“……”
“咱兒子答應這個月底結婚,對方是赫赫有名的秦家。”顧承恩對着電話那頭耐心的解釋,“秦家有個兒子,不過已經癱瘓了,剩下的就秦惠雅一個女兒,以後,咱兒子就是秦老頭的半個兒子,對他的事業肯定是非常有幫助的。”
“……”
“你……”
顧承恩欲言又止,“婭姝,兒子結婚,你能回來嗎?”
其實他想說,他們相愛這麼多年,相見的次數少之又少,這次回來可不可以不走了。
畢竟屬於他們的年華在一點點的流逝,他們還有多少年好活。
“到時候看吧。”
程婭姝何嘗不想回國看兒子,可一旦被某人抓住,她這些年用心守護的一切將毀於一旦。
顧承恩嘆氣,哪怕他知道是這樣的結果還是想去爭取,“婭姝,浩南這些年,很苦。”
“我知道,承恩。”程婭姝在電話那頭頓了頓,她美好的聲音裡同樣添了一絲失落,“可是我比他更苦,也是在保護他。”
顧承恩不再說什麼,他事先掛了電話,轉過身來時,對上的是一雙悲涼的眸子。
他大驚,手機慌亂的掉落在地。
他顧不上其他,“秋琴。”
冷秋琴已經踏上了樓梯,她語氣淡淡,“我是來叫你吃飯的。”
“秋琴。”顧承恩追上去,也不知道她把剛纔的話聽去了多少。
更怕她會胡思亂想影響肚子里正在發育的孩子。
冷秋琴駐足,漠漠的看着他,“顧承恩,我的要求不高,只希望你不要傷害言言。”
“可憐天下父母心,你應該懂。”
顧承恩一把拉住她,他目光溫柔,算得上是深情,“秋琴,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我會給言言找個好人家。”
“希望你真的能說到做到。”
冷秋琴這些日子也想了很多,既然顧浩南和沐小言真的沒有緣分,那麼,她也只好替女兒快刀斬亂麻,斷了她的心思。
她已經爲他們爭取過,也努力過了,得到的雖然同樣是這樣的結果,可她沒有後悔,至少她一心幫過女兒。
沐暉,我對你問心無愧。
——
沐小言當初和顧浩南走就沒想過回來,她那麼多天沒去學校,校方也沒辦法聯繫到她,已經把她除名。
她現在在G市什麼都沒有了,只能去找父親。
到了老區的居民樓下,沐小言突然停住腳步,大驚,“墨少辰,怎麼又是你?”
墨少辰動作瀟灑的靠在車身上,看那樣子應該是專程來等她的。
如果讓沐暉看見,她該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沐小言的這話聽在大爺耳裡就不舒服了,什麼叫做又是他,他就這麼不受待見,是誰昨天晚上一直在求他的?
人說,男人西裝褲一提翻臉不認人。
屁話。
要他說,是女人用過了就翻臉不認人了。
沐小言驚覺自己說錯了話,她趕緊道,“不,我的意思是,我們這緣分真是夠旺的……”
“你這是去哪兒?”墨少辰嫌棄的朝她看了眼,指了指樓上,“回家麼?”
“嗯。”
“你想讓你爸看到你這幅鬼樣子。”
沐小言一聽,猶豫了,可她除了這裡真的沒有地方可去。
她臉上的傷還沒好,雖然擦了藥已經不疼了,可印記還在,沐暉看到又該心疼了。
父親本來就有心痛的毛病,肯定會爲她操心的。
她必須調整好狀態才能見他。
墨少辰也不廢話,他打開車門朝裡面點了點,“進去。”
“去哪兒?”沐小言下意識的問。
“去了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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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再說一次,加羣,你們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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