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裡瞬間熱鬧起來,沐小言隱在冷秋琴背後,她今天也算盛裝出席,禮服是顧承恩一早就準備好的,站在人羣中風采絕不亞於任何人。
婚禮的形勢以中式爲主,但服裝是根據西式的辦婚禮弄的,據說這也是秦家那邊的意思,畢竟到了酒店,鳳冠霞帔不方便,而且真正的中式婚禮太過於繁瑣。
簡單的禮節過後,在衆人的歡呼中,一對新人慢慢走近,秦惠雅挽着顧浩南的手而來,她的一身白和顧浩南的一身白搭配得十分恰當,奪人眼球。
到了給父母敬茶的環節,身旁陪着的人幫忙倒了兩杯茶水放入托盤,等新人敬給長輩。
也就是到這個位置,顧浩南透過人羣看到了冷秋琴身後的沐小言,她穿着一身淺紫色的抹胸短裙,大腿的線條柔美的勾勒而出,襯得嬌俏的身材稍稍修長了些。
特別是那張臉,似乎比平時更亮眼了,五官輪廓清晰,弧度彷彿更深刻了一些。她化了淡妝,今天別樣的光彩照人。
同樣的,沐小言朝顧浩南看過去,霎時,四目相對,彼此的眼裡融入的是各自熟悉的容顏。
沐小言抿了下脣,而後嘴角勾出一個很淡的弧度,很難看。
她在勉強。
此時,顧浩南身邊的秦惠雅,她隔着頭紗看到眉來眼去的二人,眸光倏然一冷,挽着顧浩南手臂的手緊了緊,低聲在男人耳旁提醒,“浩南,該敬茶了。”
顧浩南迴過神面對着顧承恩和冷秋琴,而這個時候,顧承恩的助理急匆匆的跑來,穿過人羣,他在顧承恩耳旁小聲低語了幾句,顧承恩臉色大變,起身對着衆人道,“等等,我馬上回來。”
這個時候秦惠雅手裡的茶已經端在手上,正準備遞給顧承恩,那聲‘爸’還沒來及喊出口,顧承恩已經離開了。
婚禮中途離去,雖不是新郎,但總歸也是不吉利的。
秦惠雅輕咬紅脣,她不好當面發作,垂頭站在那裡,手上的茶杯不動聲色的收了回來。
好在周身的人都在打圓場,說了些祝福詞,吉利話來拖延時間。
當然了,顧承恩突然離席,最心焦的還是冷秋琴。
沐小言的手放在冷秋琴的肩上,似是一種安慰,讓她不要着急。
畢竟在顧承恩心裡,此刻的這場婚禮是顧家的重中之重,不僅能幫顧家緩解經濟危機,更是顧承恩一直都期盼的。
洗手間裡,顧承恩關上門。
電話那頭女人怒氣衝衝的聲音穿透過來,“顧承恩,你竟然讓浩南給那個女人敬茶?”
“婭姝?你在哪兒?”
剛纔助理說在人羣中看到程婭姝了,所以他纔會這麼火急火燎的跑來。
“顧承恩,你敢讓浩南給她敬茶,信不信我殺了你未出生的兒子,大不了你抓我去坐牢。”
“婭姝,你別胡鬧。”顧承恩深吸口氣,他單手撐着前額,頂着千萬種壓力和她說,“今天是咱們兒子的婚禮,你這樣一鬧,秦家那邊怎麼想。”
“你別讓浩南給她敬茶。”
“這事……也是秦家的那邊的意思。”
“顧承恩,少給我來這套,秦家那邊會管這些,忽悠我呢吧。”
“婭姝。”
“……”
電話被那頭掛斷,顧承恩愣了半晌還是走了出去,他坐回原位,司儀正準備開口喊‘敬茶’,顧承恩擡手做了個稍等的手勢,他身子湊過去低聲在妻子耳旁說着什麼,手掌落在她的小腹,看在衆人眼裡,只覺得顧承恩是心疼懷孕的妻子。
末了,冷秋琴緩緩從座椅上起身,當着衆人的面,顧承恩和她站在一起,“不好意思,我太太有點不舒服,需要上去休息,接下來的環節我一個人代勞就行了。”
這麼一來,秦惠雅倒是心胸開闊了。
沐小言的媽媽還配喝她的茶?呵,她早就不樂意了。
沐小言扶着冷秋琴上樓,越過衆人走到樓梯口,她沒想到墨少辰會悠閒站在那裡喝茶,眼神很淡,脣角微揚,那架勢沒有讓開的意思,彷彿是在等她。
男人指尖點在杯身,他挑眉看向母女二人,也沒打招呼,又像是隻是在喝茶。
沐小言看不透。
她的心沒由來的一陣緊張,扶着冷秋琴的手心溢出一絲細密的汗水,緩緩垂下頭從墨少辰身邊擦肩而過。
從男人身旁走過的那一瞬間,沐小言聽見自己鬆口氣的聲音。
墨少辰並沒怎麼樣,否則今天她都不知道要怎麼收場。
這個男人從來不按常理出牌,誰知道他站在這兒做什麼。
至始至終,墨少辰也只是淡淡掃了她一眼,仿若他們曾經的悱惻纏綿都不存在。
這樣挺好的。
——
徐瑤今天很早就起來了,這會兒已經換好了禮服。
經紀人推門走進來時,她正坐在梳妝鏡前刷着眼影,鏡子裡倒映出女人精緻的臉,似乎不管到哪裡,這個女人都是一顆璀璨的金星,那般耀眼,給人一種可望而不可即的感覺。
“徐姐,我們真的要去?”
徐瑤把眼影刷得很淡,她晃了一眼整體效果,覺得不太滿意,又擦了一點高光上去點綴,“去,怎麼不去。”
爲了這件事她特意推掉了不少行程呢。
“可是我們並沒有接到邀請。”
而且如果讓公司知道徐瑤在沒有受邀的情況下亂參加這些活動,肯定會受到處罰的。
徐瑤塗上潤脣膏,一個淡雅的妝容完成,她站起身走到經紀人面前,“CC,你不用擔心,明星也有自己的私生活啊,我參加朋友的婚禮很正常。”
她這麼堅持,經紀人也不好再說什麼。
徐瑤性子固執,認定的事情沒有特殊情況是不會改變的,她只是擔心,墨俞弦那邊要如何交代。
墨家。
今天是週末,墨雲楚難得閒在家,程素涵昨天才出院,算起來夫妻二人很久沒有坐在一起吃過早餐了。
“我已經和顧承恩通過電話了,少辰的婚事還是早定下來好。”
“雲楚,你這樣做,以少辰的性子只會激怒他。”程素涵不贊成,最重要的原因還是,“況且現在的顧家,聽說已經是個空殼了,外面是負債累累。”
墨家雖然不差錢,可也不至於把錢投進一個看不到未來的無底洞。
定是顧承恩在背後使絆子,利用了這事讓墨雲楚點頭。
當年的那些恩怨,這個男人還是不知道啊,竟然還要給顧承恩好處。
墨雲楚的性子耿直,有些方面確實欠考慮。
“他哪天不怒,看到我從來就沒有一個好態度。”墨雲楚不以爲然,他現在就想讓墨少辰儘快定下來。
墨家人丁稀少,下一代的全部希望就在墨少辰一人身上。
程素涵眼見勸不住他,猶豫的開口道,“雲楚,我是覺得,顧北北那丫頭,好像……”
“她怎麼了?”
“她,她有點嬌蠻任性。”
“當初你不是說還行的嗎,家世相當,年齡相當,社交圈子相當。”
總之就是門當戶對吧。
“那是剛接觸,也是少辰的意思,就讓他們倆訂了婚。”
當時的訂婚宴沒有大辦,墨雲楚也在外地出差,就自家的幾個人吃了一頓飯,是墨少辰的意思。
提到這事,墨雲楚就來氣,“你們揹着我乾的事,怎麼着也得好好的撮合下去,都和人家訂婚了,怎麼,現在還想拍拍屁股走人,甩了人家?”
“雲楚。”程素涵有些無奈。
這父子倆脾氣一上來,誰也勸不住。
她那天在醫院和墨少辰說的一番話也是有深意的,大概她也意識到墨雲楚的意思,生怕父子倆的矛盾加深。
就在夫妻二人僵持之下,墨俞弦走進來,“爸。”
“俞弦。”墨雲楚朝他招手,示意他坐到身邊來。
墨俞弦勾了下脣,在拉開座椅之前他又禮貌的稱呼對面的程素涵,“媽。”
程素涵朝他點頭,“嗯,坐吧。”
不管是墨雲楚還是程素涵,對他的態度總少了那份熱情。
墨俞弦看了眼桌上被吃剩的早點,內心宛如有千條蛇啃咬着。
如果換做是墨少辰,他們會讓他吃這樣的早餐?
呵!
誰讓他只是個養子,當年的墨雲楚沒有生育,墨老爺子在福利院收養了他,並且把他當做繼承人培養,一時間他成了墨家最尊貴的二少,未來的路一片光明。
誰知半路殺出個墨少辰,墨雲楚的親生兒子,斷了他所有的後路。
也就是那個時候,他再次感受到了被遺棄的滋味,甚至比在福利院還要來得強烈。
——
顧家,樓下的婚禮還在進行,濃郁的幸福感染着每一個人,沐小言在二樓都能聽見下面的歡呼聲,還有偶爾司儀的吶喊聲,那是一對新人在衆人的撮合下做最親密的事,或者和大家講講戀愛的過程。
時間尚早,離去酒店還有一個小時,他們有的是時間鬧。
沐小言聽得酸澀,她關上門靜靜陪着臥牀的冷秋琴,剛纔顧承恩的舉動不禁讓她懷疑,那個男人會不會有了新歡,竟然在這樣的情況下,讓冷秋琴上樓來休息。
那不是不在衆人面前否認冷秋琴身份嗎?
沐小言給冷秋琴到了一杯溫水,她臉色蒼白,一看就知道很難受,“媽,你有沒有覺得不對勁?”
“沒有啊。”冷秋琴喝了大半杯水,她不想讓沐小言看出丁點端倪,嘴角彎起,“畢竟我懷孕了,不能在人多的地方,承恩是怕這些禮節下來讓我累。”
“是嗎?”沐小言不信。
如果是怕冷秋琴累着,應該在一開始就不讓她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中,中途讓她走,豈不是更難堪。
沐小言看的出來,冷秋琴也是在意的。
冷秋琴無所謂的笑了笑,她手掌落在小腹,一股母性的光輝瞬間暖了沐小言的心,“我身懷六甲,你覺得顧承恩還能有其他的心思?”
沐小言同樣的勾脣,她不禁在想,當年冷秋琴懷她的時候肯定也是這幅表情,“也是。”
“如果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媽,你一定要說出來。”
冷秋琴把空掉的水杯放在牀頭櫃,“我會的。”
沐小言給她蓋上被子,“那我不打擾你了,你睡會,一會還要去酒店呢。”
“好。”
說完,沐小言跑去外間的書桌看雜誌,冷秋琴大概是真累了,她看到她翻了個身,接着便沒動靜了。
沐小言捏着手裡的雜誌,雙目倏然沉下。
到底是她多想了,還是顧承恩在盤算別的什麼。
“言言,只要你聽話,我一定把你當做親生女兒疼愛。’
沐小言想到顧承恩和她說過的話,她咬了下脣,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失去了顧浩南,她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何不答應了顧承恩,和別的男人試着相處看看,找到合適的就嫁了,免得心裡一直牽掛着顧浩南,也讓冷秋琴和沐暉安心。
那麼,要斷就斷的徹底一點吧。
很快,到了去酒店的時間。
沐小言,冷秋琴和顧承恩同坐一輛車,一路上,顧承恩在打電話交代酒店的一些事宜,冷秋琴的話不多,沐小言目光呆泄的看向車窗外,今天的天氣很好,藍天白雲,她想,這麼好的天氣,這是幸福的前兆。
顧浩南,他一定會很幸福的。
到了酒店,婚禮才正式開始,長長紅毯像是望不到頭。
一對新人牽着手走向司儀臺,底下掌聲熱烈,她聽不清司儀說了什麼,穿過人羣看到她心愛的男人揭開了新娘子的頭紗,而後捧起她的臉吻了下去,一如那天在酒吧似的場景,沐小言看得心在滴血,在衆人的歡呼聲中別開了目光。
也好,能邁出這一步,顧浩南應該是放下了。
他們中間,總有一個人要先勇敢的向前。
禮儀過後,酒店圍攏的人羣散開,沐小言以顧家人的名義出席,她跟着冷秋琴和顧承恩作爲女兒站在他們身邊,顧承恩今日格外的高興,逢人就介紹,‘這是我的女兒。’
這個圈子裡,外人可能不知道,可衆多人還是清楚的,沐小言是冷秋琴帶來的拖油瓶,顧家二小姐只是一個好聽的‘頭銜’。
所以,即使在顧承恩的熱切的介紹下,衆人還是隻禮貌的和她打了個招呼,之後便晾在了一旁。
沐小言有些尷尬,她不是傻子,也預料到大家會用怎樣的有色眼鏡看她,但這事真的發生了,她還是顯得有些無措。
這種場合的應酬從來就不是她的強項,她又何必強顏歡笑的去迎合別人。”我去趟洗手間。“她在顧承恩耳旁道。”嗯。“顧承恩大方的點頭,他朝另一邊看去,並沒有看到顧浩南和秦惠雅的身影,應該是去換衣服中場休息了。
那麼他也不用擔心出什麼亂子。
沐小言穿過人羣,她走的不是特別穩,高跟鞋有點小,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她晃了一圈,這才緩緩走到無人的一角稍作休息。
呼。
她後背抵着牆壁,從這個位置她她側頭望去,舞池裡集滿了男男女女,跟着音樂慢步起舞。
沐小言不敢待得太久,幾十分鐘後她走進婚禮現場,在衆多名門貴族中,她這個小丫頭顯得就渺小了,也沒有人太過於去在意。
賓朋滿座,沐小言不知道該往哪裡站,她侷促的走了兩步,來到長形的酒桌前,隨便拿起一杯酒慢慢品嚐。
辛辣流入口腔,沐小言不適的皺眉,艱難的把那份灼熱吞入胃裡,臉上很快泛起一絲淡淡的紅。
這酒,很烈。
她不能喝太多。
沐小言抿了抿紅潤的脣,她不經意間朝舞池看去,那裡,曲畢,舞散。
緊接着下一場,她看到顧北北挽着墨少辰的手臂沒入舞池,女人的兩手搭在男人的肩上,不是很正確的姿勢,卻透着一股曖昧的氣息存在着。
明明是跳舞,怎麼變成他們談情說愛的場地了?
偏偏那些人還買他們的賬,不停的拍手叫好。
沐小言淺眯了下眼,手裡的酒杯再次湊到脣邊,杯裡的酒被她喝了個精光。
顧北北的身子完全被墨少辰掌控,男人舞步平穩,他目光沒了平日裡的冷冽,身形挺拔修長,在水晶燈的襯托下,更加耀眼。
沐小言看到,不少女人的視線落在墨少辰身上,那是一種渴求。
呵。
墨少辰,真有那麼好嗎?
一曲未完,這本來就是自由娛樂,也不必忌諱。”少辰,我有點不舒服,要不,我讓人陪你繼續?“顧北北動作遲緩,她說這話時已經瞄準了不遠處的沐小言。
墨少辰眯眼,總覺得今天的顧北北有些不對勁,但也沒說什麼。
顧北北見他沒說話,她拉着墨少辰走出舞池,而後在沐小言面前站定。
沐小言看到他們,嘴裡的酒只差沒噴出來。
這個顧北北,又想幹什麼。”小言,姑姑今天身體有點不舒服,不想掃了你姑父的興致,你幫姑姑和姑父跳一曲吧。“
沐小言聞言如遭雷擊,她想拒絕,可——”顧小姐肯定是這些日子爲侄子的婚事給忙累了。“周身的人湊過來插話。
顧北北笑,”嗯,是的,張總。“”正常,女孩子家的還是不要太操勞的好。“
墨少辰今天倒是沉默,他站在顧北北身邊,就像是把身家性命都交給了她,也不反抗。
當然,沐小言更奇怪的是,今天的顧北北怎麼會這麼大方,竟然主動把墨少辰讓給別的女人,還是一直視爲眼中釘的她。
莫不是顧北北以爲,自己的這幅長相安全,所以連猶豫都沒有,還是顧北北太放心自己的未婚夫,不知道他骨子裡有多齷齪,連侄女都染指過。”小言,難道你不肯幫姑姑這個忙?“見她遲遲不開口,顧北北熱切的拉起她的手。”我……“沐小言偷瞄了眼面前的墨少辰。
男人的眉眼很冷,棱角分明的臉和之前一樣,沒有半絲柔和之色。
即便她不懷疑顧北北的動向,也不敢和墨少辰去跳舞,而且這麼高雅的動向,她一介平民哪裡會。
沐小言甚至可以想到,被墨少辰罵的樣子,那得多囧啊。”小言。“顧北北又喊了一聲,帶着懇求的意味,似乎她再不答應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畫面轉變的太快,沐小言的大腦混沌,實在不明白顧北北的意思。
就在幾人僵持不下的時候,沉默良久的墨少辰突然執起顧北北的手,他神色算不上溫和,可說出來的話卻能讓人吐血,”我只想和你跳一曲,其他人就算了吧,既然你身體不舒服,我們改天。“
顧北北愣了愣,隨即又笑了起來。
她剛纔就是在試探,對,試探。
看這個情況,墨少辰和沐小言根本就不像有私情的樣子,而且以墨少辰的眼光,她根本就不相信沐小言這樣的野丫頭能入得了他的眼。
如果秦惠雅說的是真的,那麼只能說明那天的那件事是巧合,她還是得時刻留意着。
不是有一句話麼,寧可錯殺一百也不會放過一個。
沐小言這個賤人必須儘快解決。
而不知道顧北北心裡盤算的沐小言,在聽到墨少辰的話後,鬆了口氣的同時又隱約覺得不舒服。
墨少辰,你他媽那是什麼眼神。
分明是狗眼看人低,嫌棄她。
哼,拽什麼在拽,她還就不願意和他跳了怎麼着。
只是,她看到他們雙雙離開,爲什麼要這麼生氣呢。
婚宴還在繼續,沐小言一味的在這裡喝酒吃東西,期間有兩名同學來找她,幾人說了幾句話便散開了。”顧小姐,能請你跳一支舞嗎?“
沐小言側過頭,一個白白嫩嫩的男生朝她紳士的伸過手來,等待她的答覆。”我,我不會。“沐小言放下手裡的酒杯,乾笑兩聲。
男人並沒有放棄,嘴角的笑意很暖,”沒關係,我帶着你。“”我怕一會兒踩……“”顧小姐放心,我不會讓您受傷的。“
呃呃,她不是這個意思,是怕踩到了他的腳啊。
人家如此熱情,沐小言也不好再拒絕,只好跟着他走入舞池,這個時候跳舞的人不多,三三兩兩看得很是清楚。
舞池的旁邊,墨少辰和顧北北站在一起說着什麼,按照時間算,顧北北應該是剛剛休息了會。
兩人還真是如膠似漆啊。”少辰,不如我們也去跳舞吧。“顧北北挽着墨少辰的手看向舞池裡的沐小言,猛的躥起一陣妒火。
沐小言身邊的男人是方家的小公子,家境雖比不上顧家這般顯赫,在G市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竟然也會看上那麼個野丫頭。
墨少辰沒看她,眼角下沉,”你不是不舒服麼?“
顧北北不自在的笑了笑,”之前人太多不適應,現在好了,人不是很多了呢。“
墨少辰一口酒含在嘴裡,黑眸犀利的穿透過去,落在笨拙的沐小言身上,臉色越來越沉。
她舞步生疏,一雙水靈靈的大眼因爲無措和慌亂而睜得大大的,彷彿會說話,懊惱的神色,像是一隻迷路的小鹿在亂撞,撅起的嘴脣泛着魅惑的色澤,瞧在男人眼裡十分誘人。
墨少辰舌尖在脣邊添了下,他眼神熾熱中帶着危險的野性,那個帶着她的男人應該是吃了不少暗虧的。
媽的,還真是會勾引男人啊。”少辰!“顧北北撒嬌,也拉回了墨少辰的思緒。
緊接着——”少辰!“同樣的一聲響起,徐瑤穿着一身露肩禮服款款而來,她步子輕盈,舉手投足間的氣質一下子就吸引了衆多人的眼球。
顧北北臉上的笑意僵在臉上,充滿敵意的看向前來的女人。
徐瑤?
她竟然還敢來,敢當衆挑釁她的耐性。
這些人也真是不怕死。”你看,徐瑤。“”女神啊。“”女神,幫我籤個名。“
不少人朝這邊涌來,當然最多的還是狗仔隊,經紀人擋在徐瑤身前,讓她順利往裡走。”不好意思各位,今天阿瑤不接受任何採訪和公益活動,她是來參加婚禮的,請大家給她一點私人的空間。“”我們不會耽誤女神多少時間,就拍個照,放在牀頭,晚上抱着照片睡覺。“中間有人蹦出一句,頓時惹來不少笑聲。”哈哈。“
記者提問,”請問徐瑤和顧大少是朋友嗎?“
之前他們並沒有聽說賓客名單有徐瑤啊,不然前來的娛記絕不止這麼幾個。”這個是私人問題無可奉告。“經紀人平靜的回答,但也不至於讓記者空手而歸,”各位,如果你們有興趣的話我可要給你們爆料一些內幕。“
記者被經紀人成功的引開,徐瑤走近墨少辰。”少辰。“
墨少辰朝她看了眼,”你怎麼來了?“”我給你打電話,你沒接,只好找來了。“徐瑤解釋。”顧小姐,好久不見。“隨後,她又大方的伸出手來和顧北北打招呼。
反正她都這樣了,也不怕再得罪顧北北,來個封殺。
更何況,以顧家現在的勢力,封殺她恐怕還有點困難。
礙於墨少辰在場,顧北北也不好不給面子,她伸出手去同徐瑤回握,嘴角的笑意很深,”徐小姐,顧家的宴請的名單上有你嗎?“
這個女人一來,幾乎把所有男性的目光都吸引了去,搶盡了風頭,這不是存心拆她的臺麼?
而且徐瑤這個時候靠近墨少辰,其他人會怎麼想,當她顧北北是空氣麼?
徐瑤輕笑聲,她攤開手掌做了個誇張的手勢,表示自己很無奈,”顧小姐,我也是沒辦法,事情緊急必須和三少當面說。“
顧北北一口氣卡在喉間,上不去下不來,難受的要死。”你去那邊等我。“墨少辰拍了下顧北北的肩。”好,你快點過來。“
顧北北勉強的笑了下,一下觸及到徐瑤挑釁的目光,忍着一口氣卻又不敢發作,只好乖乖的過去另一邊。
她喝了幾口酒,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去酒店的房間找秦惠雅。”你說,墨少辰怎麼就這麼大的魅力呢,真是到哪兒都有女人死纏着她不放,那些狐狸精也不看看自己生命身份。“”姑姑,瞧您這話說得。“秦惠雅已經換好了敬酒服,粉色的旗袍把她的身段夠了的玲瓏有致,”三少不優秀,又怎麼能入得了您的眼。“”說得也是。“顧北北一聽好受了些,”惠雅,和你聊天真是暢快。“”但,我也不可能放着那些狐狸精不管,讓她們毫無顧忌的勾引少辰吧。“
當着她的面都敢,背地裡不知道使了多少手段呢。
上次她就全力封殺那個賤人,沒想到後來墨少辰還是放了她。”姑姑,那些女人不礙事,說不定三少是真有急事。“秦惠雅幫她分析,”徐瑤充其量也只是他手底下的藝人,幫他賺錢而已,你可千萬別上了那女人的當。“
顧北北聽着,越覺得是那麼回事,”說的也是,如果墨少辰有心和她有什麼,那個女人還會這般費心機的靠近他麼?“”也可能是明星炒作的一些手段,想和三少爆料一些新聞吧。“”那可不行。“”呵呵,姑姑啊,你這麼美,三少纔不會看上別的女人呢。“
這話說得顧北北心花怒放,兩人歡快的聊着,顧北北突然想起來,”我這侄子瞎磨蹭什麼呢,這麼久都不來。“
秦惠雅面色微僵,很快恢復正常,”他大概是累了,沒事,離敬酒的時間還早呢,我還想多休息會。“
沐小言和方家的小公子連續跳了兩支舞,她踩得人家實在不好意思,到第三支的時候,沐小言婉言拒絕,”謝謝你,不過我得去方便一下。“”顧小姐,認識你很高興。“
沐小言笑,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能留個電話號碼嗎?“
沐小言朝洗手間的位置指了指,”你等我一下,我一會告訴你。“
說着,她也不等男人回話,跑開了。
宴會廳裡的人稀少,大多數都去了隔壁的餐飲部,沐小言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十一點,大概還有半個小時就開席了。
她今天喝了太多酒,頭有點暈,想去外面吹吹風。
還沒邁開步,沐小言被眼前的男人擋住去路,她驚呼,”爸,你怎麼也來了啊。“”爸爸不放心你。“
沐小言臉色駝紅,不在意的笑笑,”沒事的,都已經過去了。“”言言,看到你這樣,爸爸也爲你高興。“沐暉觸上女兒的臉,”少喝點就酒,一會兒該頭痛了。“
是顧承恩叫他來的,說是給沐小言看重了幾個對象,也讓他把把關。
沐暉也知道顧承恩不會這麼好心,所以更不放心女兒,就想來看看。”嗯,我沒喝多少。“沐小言嬉笑,也不知是真開心還是在掩飾,總之她看上去,狀態不是很差。”那爸爸先過去。“沐暉指了指對面的餐飲部。”好。“
沐暉走後,沐小言狠狠吐了口氣,她頭重腳輕的往外走,突然,身體被像是被什麼東西絆住,直直往前栽。”啊……“她穩不住,本能的喊出聲,本以爲會和地面來個親吻,卻被一雙大手攬入懷中。”笨。“男人在她眩暈的頭頂開口。
沐小言甩了甩頭,迷濛的視線聚焦,男人深邃的五官落在她眼底,她猛的將他推開。
男人卻一把將她拽了回來,沐小言怒了,”墨少辰,你幹什麼。“”抱着我。“他直勾勾的盯着她,從上到下,落在她美好的胸線上。
或許這個女人沒注意,她在跳舞的時候,那裡動的有多兇猛,剛纔的那個男人佔盡了便宜。
真是蠢死了。
沐小言瞪眼,紅彤彤的臉映在男人眼裡美極了,”墨少辰,你瘋了吧。“
墨少辰不屑的朝她看了一眼,”別想歪了,我是好心教你跳舞,免得你丟人現眼的。“”我纔不要你教。“沐小言一腳踩在他的黑色皮鞋上,”我身上也沒貼上三少的標籤,丟不丟人不關你的事。“
也許,連她自己也沒發現,這話多少帶了點酸味。
墨少辰垂頭瞧着鞋上的腳印,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這個女人,他說上一句,她很少有贊同的時候,要麼就和他抗爭到底,頂上十幾句,有時候能把人給氣死。
酒店出口的另一邊,兩個女人戴着墨鏡從裡面出來。”徐姐,我有沒有看錯,三少在笑耶。“”嚷嚷什麼,你想讓人聽見嗎?“”可是真的好……“
徐瑤擡了下臉上的墨鏡,”閉嘴,我們走。“
剛上車,徐瑤就接到墨俞弦的電話,”我限你十分鐘之內滾回來。“”二少,我不在公司。“”我不管,十分鐘不滾回來,後果自負。“
徐瑤張了張嘴正想解釋,那頭已經掛了電話。
暴君!
看來今天她又免不了一場酷刑了。
——
經過剛纔的事,沐小言怕和墨少辰單獨撞上,她連去餐飲部都選擇最偏僻的小道,要繞着酒店一圈。
不遠處的花架下站着一個人,沐小言也沒在意,走過去才發現是顧浩南靠在柱子上抽菸,眉宇間的愁緒怎麼都掩藏不去。
沐小言頓了下,她準備繞開往回走,而這個時候男人已經看到了她,朝她這邊走來。”言姑娘,習慣嗎?“
他還和從前一樣那麼叫她,聽得沐小言一陣心痛。”還好。“沐小言儘量讓自己的表情自然些。”你這鞋跟太高了,穿着累。“”沒事,以後都要習慣的。“
她臨近畢業,以後要面對的大概就是這種生活,歷練歷練也不錯。”你不用那麼辛苦,都說了,是顧家二小姐了。“
沐小言四處晃了下,生怕被人發現,”我口渴,去喝水了。“”言姑娘。“顧浩南叫她,從身後將她抱住。
沐小言掙扎,”浩南,這裡有記者。“
男人卻固執的不肯放,他在她耳旁低聲道,”就一下。“
沐小言在他懷裡停留了會,她掙脫開來,轉身看着男人的眼,神色認真,”浩南,以後好好過日子。“
說完,她按照原路返回。
顧浩南站在原地沒動,像是傻了。
沐小言的腳步很快,她算是明白了,不管走那條路她都會遇到一些人,一些事,讓她糾結,讓她心痛。
回到婚宴大廳,裡面空無一人,沐小言晃了眼準備找個地方緩和一下情緒,卻沒想到秦惠雅又如鬼魅般的冒了出來。”沐小言。“秦惠雅嘴角揚起的弧度駭人,”你還真是不死心啊,都這時候了還和浩南私會。“
她這麼說沐小言瞬間明白過來,定是剛纔她和顧浩南在後院的一幕被她給看見了。
她自知解釋不清楚,只是道,”秦惠雅,你已經得到了,以後記得好好愛他。“
秦惠雅拉住她,”這麼急着走做什麼,我們姐妹很久沒有聊聊了。“”你得告訴我,顧浩南喜歡女人穿什麼樣的睡衣。
“秦惠雅,顧浩南不是那種男人,你不用在這上面花心思,他胃不好,你……”該多照顧一下他的身體。
“夠了!”秦惠雅在她周身繞了一圈,“沐小言,只要你在,他眼裡就看不到我。”
沐小言實在不想和她糾纏下去,她也是下了決心要忘掉,“你放心,我也會結婚的。”
“呵。”秦惠雅覺得好笑極了,“你覺得我會信嗎?”
“你愛信不信,放開!”
“那麼你去死吧。”
沐小言臉色煞白。
不知何時,秦惠雅手裡多了一把亮堂堂的匕首,沐小言震驚的同時沒忘記大喊,“救命啊……”
嘶。
匕首刺進皮肉的聲音很響,沐小言並沒有如期中的疼痛,她側目,一眼就看到匕首插入了秦惠雅的左胸口。
秦惠雅的手在她肩上緩緩鬆開,身子直直往後倒去,粉紅色的旗袍很快被血的顏色覆蓋,順着她的胸口不斷的往外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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