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門被人赫然推開來,蕭子赫一擡頭就看見一行黑衣人浩浩蕩蕩的闖了進來。而緊隨其後的不是別人,正是他許多日沒見的宋天。
還沒等宋詩詩反應過來,她就被兩個黑衣人騰空架了起來。
一秒鐘之前還在掩面痛哭的她,瞬間被嚇的收了聲。
蕭子赫見來者不善,卻沒生太大畏懼,反而更加從容了。
他坐到沙發上,帶着不淺不淡的笑容道:“怎麼?想跟我一起共進早餐?”
宋天一臉漆黑,沒多說什麼便招來了兩個手下。
那兩人穿着白衣帶着手術專用手套,手裡則是拎着兩個箱子。
蕭子赫只用眼角一掃,就知道了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麼。
“蕭子赫,你不是很能忍嗎?我看你今天還怎麼忍下去。”宋天帶着一臉的奸笑,而後慢慢的坐到了另一側的沙發上。
“宋局長的手段果然夠辣夠毒,我蕭子赫載到你手裡,算是長眼了。”
“過獎。”
宋天可是沒再多的時間跟蕭子赫在這裡玩文字遊戲,他直接對着手下招了招手,“開始吧。”
“是。”
只見兩名穿白衣的手下,入下了手中的箱子,而後小心的打開了蓋子,一股白色的煙霧立即從箱子邊緣溢出,與電影裡的生化武器有得一拼。
蕭子赫咪了咪眼,幽深的眼眸瞬間沉得不見了底。
“kx2……”蕭子赫嘴裡不緊不慢的吐出幾個字。
宋天一聽,瞬間笑開了花,“好眼力,居然連kx2都知道。”
蕭子赫輕蔑的扯了扯脣,“得到這兩支kx2,估計宋爺你已經身無分文了吧?”
似乎是被蕭子赫戳中了疼處,宋天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然而僅僅是一秒,宋天便又大笑了起來,“蕭子赫,難道你就一點也不怕嗎?”
“我爲什麼要怕?”
“你想想看,如果這兩支kx2注射到你身體裡會是怎樣?肯定非常痛苦吧?肯定特別想要一個女人吧?而小涵就是我今天爲你準備的女人,你就好好享受吧。”
聽完宋天的話,蕭子赫仍然保持着高雅的風度,不慌不亂。
宋詩詩卻再也受不了了,“宋天,收手吧,你瘋了嗎?會死人的。”這是第一次宋詩詩直呼宋天的大名,可見她此時到底是有多恐懼。
宋天面色一暗,“給我封了她的嘴。”
一聲令下,宋詩詩的嘴被宋天的手下用膠帶給封的嚴嚴實實。
蕭子赫看了看宋詩詩,眼眸之中瞬間鋪滿了讓人不寒而慄的薄冰,“宋天,她是你的女兒,你給我注射這兩支kx2,你認爲她還能活着從這裡走出去嗎?”
宋天笑道,“不試試怎麼知道?我還有六天的時間,她要不行,我還能換人不是嗎?”
聽完宋天如此這般喪心病狂的一席話之後,宋詩詩是徹底的絕望了,無法發出任何聲音的她,眼淚已經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再也止不住了,她的眼睛裡除絕望已經再無其他,就連恐懼也被瞬間忘卻了。
蕭子赫則是替宋詩詩覺得可悲,居然會攤上這樣的一個父親。
在這一刻,就連他也再笑不出來。
這世間最醜陋的一面,恐怕也不過如此吧。
“爲什麼?”蕭子赫悠然的吐出三個字。
要弄死他,宋天可以有一萬種方法,爲什麼偏偏選擇了最齷齪的一種?
“我要你的種。”宋天也不遮不掩,開門見山的告訴蕭子赫。
蕭子赫笑了。
他的種雖然值錢,卻還不至於讓人搭上一條命。
不懂,他着實不懂。
“想拿我的種來威脅我?好讓你從此以後逍遙快活?”蕭子赫問。
“我沒那麼笨。”
“那是什麼?我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這個原因。”
“哈哈……”宋天大笑起來,“你蕭子赫是什麼人我會不清楚嗎?冷血無情你最在行,別說只單單是一個種,恐怕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孩子站在你面前,你也有可能一槍崩了他。”
“既然知道,那你還傻的用kx2來對付我?”
宋天止住笑意,眼神瞬間變得陰鷙無比,“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宋天早已一無所有,權和利我都可以不要,但我就是要眼睜睜的看着你,如何在地獄的邊緣掙扎,如何,生,不如,死……”
一個死字,宋天說得極重,重到似乎用盡了一生的力氣。
他從沙發上起身,打了一個響指之後,兩名手下便從箱子裡取出了所謂的kx2,一種只有在黑市纔會出現的終極魅藥。
這種藥的藥力之大,常人一般無法想像。
也正是因爲kx2的藥力太大、太變態,一般也很少會有人使用。
只聽說,一但注射了kx2,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會陷入神經的極度混亂之中,而且身體會處於長時間的亢奮狀態,直到身命終止,是魅藥界中的究極boss。
也就是說,如果蕭子赫中了kx2,他身邊要是沒有一個女人的話,他就會一直亢奮下去,直到耗盡生命的最後一絲力氣爲止。
看着滿滿的兩支kx2注射進自己身體的蕭子赫,面部線條繃得極緊。
這一次,他終究是逃不掉了。
宋天看着蕭子赫那痛苦的面部表情,瞬間心情大好,只可惜不管他的心情到底有多好,他的臉和靈魂都已經是極度的扭曲了。
“蕭子赫,歡迎來到地獄,盡情的享受你的大餐吧,哈哈哈……”
說完,宋天就帶着一行屬下消失了。
大門緊閉,宋詩詩兩眼空洞的望着蕭子赫。
藥力還沒有發作,蕭子赫也無可奈何的看向了宋詩詩。
他知道,想要活命,宋詩詩是他唯一的解藥。
面對如此強大的藥物武器,蕭子赫也變得迷茫了。
怎麼辦?
宋詩詩撕下嘴上的膠帶,停止了哭泣,因爲她也明白了,就算把天哭破一個洞也沒有用了。
“蕭子赫,對不起,直到現在我才知道自己錯的到底是有多離譜。”宋詩詩勉強扯出一抹笑,“今天,請放下你的驕傲好嗎?因爲……”
“因爲,我想看着你活着從這裡走出去,然後回到葉歆婷的身邊去,當一個好丈夫、好父親。雖然現在才說這些,已經晚了,但我現在真的只希望,你,活着……”
蕭子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而後便凝重的閉上了雙眼靠在了沙發上。
宋詩詩說的沒錯,他如果想要活命,安全的回到葉歆婷的身邊去,他此時唯一能做的,只有放下他所有驕傲與堅持。
只是……
耳邊傳來了宋詩詩悉悉索索脫衣服的聲音,接着他便感覺到一雙冰涼的手輕輕的撫上了他的胸膛。
藥物已經完完全全的控制了他的身體,藥力發作,蕭子赫最終失去了自我。
啊……
男人如野獸般的低吼聲傳來,振徹了雪中的整座城堡。
“啊……”葉歆婷再次被噩夢驚醒,冷汗浸溼了她身上的睡衣和她的長髮。
挺着肚子,她小心翼翼的走進浴室,洗去一身的溼粘。
雪早在幾天之前就已經停了,換來的是這幾天的晴空萬里。
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之後,葉歆婷走到厚重的落地窗前,靜靜的看着遠方。
距離蕭子赫的離開,已經進入第十五天了。
他,在哪裡……
他,過的還好嗎……
心臟不免一陣抽痛,已經十五天了,他爲什麼還不回來?
難道……
“歆兒,我回來了。”低啞而熟悉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隨之而來的便是一個溫暖無比的懷抱。
葉歆婷僵直了身子,伸手抹了抹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
只不過是幻覺罷了,她果然是太想他了。
免強的擠出一抹笑容,葉歆婷拍打着自己的小臉自言自語道:“傻瓜,你差點又掉進幻覺了,知道嗎?嘿嘿……”說完,她還不忘記傻笑兩聲。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歆兒,我回來了,不是幻覺。”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還帶着若明若暗的哽咽聲。
葉歆婷徹底的僵住了,整個身子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樣,一動不動,無法轉身。
隨着蕭子赫那獨有氣息和身體的溫度傳來,葉歆婷終於回過了神來。
蕭子赫把臉深深的埋進她的脛窩,緊閉着雙眼,汲取着她的芬芳。
只感覺懷裡嬌小身子漸漸的顫抖了起來,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便緩緩的滴落在了她的胸前的皮膚之上——
那淚,由熱變涼,直到最終融入她的骨血。
她仍背對着他,卻是慢慢的伸出手撫上了他的臉頰,“赫,你怎麼哭了?”
蕭子赫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的擁着她。
“赫,你是真的回來了對嗎?”她十分不確定問道。
“嗯。”
聽到他肯定的回答,葉歆婷終於露出了這十五天以來,最爲真誠而會心的笑容。
“對不起,我來晚了。”他沉悶的聲音從她脛間傳來。
葉歆婷輕輕的揉了揉他的短髮,“沒關係,不管你什麼時候回來,我都會一直在這裡等你。”
說完,葉歆婷便徹徹底底的暈倒在了他的懷裡。
醫院婦產科病房空曠的走廊上,此時只有蕭子赫一個人頹然的坐在那裡。
他將自己的臉頰埋於手掌之中,在他面前的地上,菸蒂早已散落了滿地。
可以明顯的看出他在這裡已經坐了很久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