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早就開了,樑雋邦帶着人已經恭候多時。
“可算來了。”
一進玄關,就聽見樑雋邦的聲音。
樑雋邦斜斜靠在牆上,看韓希朗揹着杭寧黛進來,眼珠子都瞪大了,上下打量着兩人,戲謔道,“你們這是要離婚嗎?”
“……”韓希朗擰眉,“說點好的行嗎?”
“……”杭寧黛忙從他身上下來,神色不太自然,“要……要離的。”
看杭寧黛走開,韓希朗恨的剜了樑雋邦一眼,“你真是豬一樣的隊友!”
“哈哈。”樑雋邦抱着胳膊,兀自笑着,“怪我提了?她進去還是會看見人……”
帝都四十二所,自然也包括民事。但樑雋邦平時是不用親自過問的,要不是爲了大舅子,他也不必如此興師動衆。
“韓少爺,韓少奶奶……二位請坐。”
杭寧黛癟癟嘴,這稱呼……很快就不是了。
“我要怎麼做?”杭寧黛拉開椅子坐下,面對着前來辦事的職員,再看看那一桌子的紙張,突然就緊張起來。
他們才簽過文件沒多久,但那時是在全家人的祝福下……
杭寧黛攥緊雙手,或許那個時候就錯了。她不應該在孫楚楚和韓希朗糾纏不清的時候,爲了搶佔先機,主動提出結婚!其實,他們的問題從來沒有解決過。
走到今天這一步,她自己也是有責任的。
“少奶奶,您在下面簽上名字就可以了……”
杭寧黛點點頭,“筆呢?”
“這裡。”
“寧黛。”韓希朗緊張的一把接過,蹙眉看着她,“真要籤嗎?”
杭寧黛垂着眼簾不看他,只淡淡說着,“給我……”
“……”韓希朗盯着她看了半天,可杭寧黛始終沒有把視線落在他身上。
從舌尖一直苦到心裡,那滋味……韓希朗這輩子都沒嘗過。
他只好慢慢鬆開手,才略鬆開一些,杭寧黛就將筆抽了過去。她好像是怕自己後悔,迅速在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韓希朗看都不看,不忍的別過了視線。
看着紙上清晰、娟秀的‘杭寧黛’三個字,杭寧黛也呆住了……她,這就簽了?
樑雋邦勾一勾脣角,催着韓希朗,“你也籤啊!快點,我還有事。”
“……”韓希朗不滿的瞪他一眼,胡亂抓起筆在紙上畫了一通。
這場面,怎麼看怎麼草率。
樑雋邦手一揮,“行了,你們收拾好,在門口等我。”
“是。”
就這樣就行了?杭寧黛遲疑,神情怔怔的,終於忍不住問到,“可以了嗎?我們這就……”
“當然沒有。”樑雋邦搖搖頭,一本正經的跟她解釋,“大嫂,你忘了?你結婚可是杭總理簽過字的,其實,在你滿18週歲前,你沒有單獨簽署任何法律文件的權利。”
“啊?”杭寧黛怔忪,絕對沒有想到這一點,“那,你還讓我籤?我得找我爸啊!”
樑雋邦看了看韓希朗,話卻是對寧黛說的。
“大嫂,你不是答應過希朗,不把這件事鬧大嗎?你這個時候要是找杭總理,那希朗……非死即殘!反正也沒多久了,等你過了生日,我還是能做主,把這份協議生效了的,你看行嗎?到時候,就說你們實在性格不和,家裡也比較容易接受,你說呢?”
一邊說,一邊悄悄地看向韓希朗。
韓希朗緊張的喉結不斷滾動,生怕寧黛倔脾氣上來,那他這些就白做了。
“……”杭寧黛秀眉緊蹙,很爲難的想了很久,終於還是答應了,“那,好……就這樣吧!”
“……”韓希朗鬆了口氣。
樑雋邦笑了,“大嫂,你們這段時間就住在這裡,到日子了再回去……這兒要什麼都有,那我就先走了。”
“嗯。”杭寧黛點點頭,“謝謝你,雋邦哥,不過……能不叫我大嫂嗎?我不是了。”
韓希朗臉色灰敗,卻又反駁不得。
樑雋邦憋着笑,“好,那我還叫你寧黛……這名兒真好聽,走了,寧黛。”
“我送你!”
韓希朗跟着樑雋邦一起出去,在門口拉住他,“喂,不會有問題吧?我可告訴你,我的終身幸福在你手裡了!”
“有什麼問題啊?”樑雋邦聳聳肩,“放心,我剛纔說的並不都是假的,就算是到了日子,我不讓它生效……它就永遠不會生效!不過,大舅子,你不會這麼沒用吧!兄弟就只能幫你到這兒了啊!”
韓希朗點點頭,“謝了。”
“這謝謝我收下,走了……”
轉身回去,杭寧黛已經不在樓下了。
樓上房裡,杭寧黛正在浴室裡洗澡。
這裡是樑家的產業,不過因爲並不經常來,下人很少,要忙的事情也多。
韓希朗走過去,在沙發上坐下,打電話叫了份‘濃湯火鍋’送來,一會兒等寧黛洗完了澡,剛好就可以吃了。他的寧黛,和一般名媛千金不一樣,特別滿足這種大衆化的食物。
“啊……”
沒想到,才掛了電話,浴室裡就傳來杭寧黛的驚呼聲。
“寧黛!”
韓希朗一驚,周圍也跟着黑了下來。
這時候也顧不上太多了,韓希朗疾步衝過去,一把拉開浴室門,“寧黛,你在哪兒?”
“大寶哥哥!”杭寧黛在黑暗中伸出手來。
韓希朗也正在伸手,十指摩挲了片刻,指尖稍稍接觸。杭寧黛還有些膽怯,韓希朗卻猛地將人扣住了,“我在這兒!你別怕……”
既然被拉住了,杭寧黛也沒有再掙扎,“怎麼突然斷水、斷電了?”
“不清楚,先起來再說!”
韓希朗摸索着,從一旁的架子上取下浴巾,抻開披在杭寧黛身上,將人整個包裹住,準備抱起來。
“……”杭寧黛卻伸手擋了擋,他們這樣可以嗎?他們剛纔才簽過字……雖然,還沒有生效,可是意義已經不一樣了。
“怎麼了?”韓希朗一怔,卻沒有放手,“我抱你,這麼黑,你不是最怕黑嗎?”
黑暗中,杭寧黛的臉頰燒的滾燙,已經分道揚鑣的夫妻,像他們這樣的……正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