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扶着早早回了房,把她交給看護,看着她收拾好休息下了。
“好好休息,什麼都別想,雋邦那邊我會想辦法。”
早早凝神感受着他在掌心的比劃,會心的點頭微笑,“好,我知道。”
“睡吧!”
龍騰扶着早早躺下,替她拉好被子纔出去。
從臥室裡出來,龍騰的表情立即變得凝重。
這兩天他一直在內院養傷,但其實一直沒有放下樑雋邦的事。他自己是不能去了,若是離開,父親和大哥都會對早早不利。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的親信趕過去,就算不能幫樑雋邦,至少也不能讓他出事。
龍騰一轉身,往樓下小書房去。
“二爺。”
手下已經等在那裡。
“嗯。”龍騰點點頭,“讓你準備的怎麼樣了?”
“是,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龍騰擰眉,“好,那就快走吧!這件事要越快越好,到了之後注意措辭,哪些該說、哪些不該說,我再囑咐一遍,只要告訴他總統的意思是穩住局勢……至於不予支援、還有宣四小姐的情況,你都不要說,切記!”
“是,屬下知道。”
手下抱拳點點頭,轉身告辭。
其實,龍騰的本意瞞住樑雋邦一些事情,是不想他胡思亂想。
然而,他卻不知道,他對手下說的這些話,卻被樑雋邦聽得清清楚楚!
本來,樑雋邦可以推門而入,對着龍騰問個明白!可是,誰又知道他會在門外聽到這樣一番話?
樑雋邦不由握拳,暗自冷笑。果然,龍騰是對早早起了心思!瞞住他所有的事情……然後讓手下趕去長穗,準備做些什麼?這小子,枉他把他視爲惺惺相惜的兄弟,他就是這麼挖他的牆角嗎?
他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他身上,不惜爲其赴湯蹈火,最後換來的就是這麼個結果?
“好,很好!”
樑雋邦雙拳一握,眸光一斂,薄脣淺淺勾起,“龍騰,你等着!”
夜色深沉,樑雋邦隨着龍騰的手下而去。
這手下既然是龍騰的心腹,身手自然也是不凡。但是,比起樑雋邦來,還是遜色不少。
在樑雋邦近身之際,才感覺到。
“呃!”手下剛擡起手,喉嚨已被樑雋邦的虎口扼住。
他還來不及說任何話,人已被樑雋邦敲暈。
“樑中將,需要幫忙嗎?”
龍勝陰魂不散的又出現了,抱着胳膊好整以暇的站在樑雋邦面前。
“哼!”樑雋邦冷笑,完全不屑一顧。
龍勝也不氣惱,接着笑到,“你帶着他要去哪裡?別說我沒提醒你,你自己是來去自如,可是拖着這麼個人,你是寸步難行!”
樑雋邦怔住,眉頭緊鎖。
“樑中將。”龍勝胳膊一擡,指了個方向,“走吧,我的院子借給你用一用。”
樑雋邦沉着臉,並不說話。
“信不過我?”龍勝一挑眉,“你不用這麼防着我,說白了,我現在是想籠絡你……我要是想把你供出去,還用等到現在嗎?而且,你還會怕我?”
他所言不假,斟酌片刻,樑雋邦跟着龍勝轉入了他的院子。
‘嘭’的一聲,樑雋邦將人扔到了地上。
“有涼水嗎?”樑雋邦看都沒看龍勝。
龍勝笑笑,“涼水管夠,不過……樑中將您要親自審問他?”
“……”樑雋邦怔住,立即明白過來,這樣不妥。
一來,他併合適在這種情況下露面,二來,只怕龍騰的人也不會跟他說實話。他擡頭看了眼龍勝,龍勝便笑了。
“你進去休息吧,我來替你問。”
沒有更好的辦法,樑雋邦只有站起來出了門走到一邊,當然並沒有走遠,裡面說什麼,他還是可以聽得見。
龍勝蹲下來,擡手拍着那手下的臉,“嘿,嘿……醒醒!不是這麼菜吧?龍騰的人也這麼不堪一擊?快醒醒!”
臉上微微的痛感,讓那手下醒了過來,看到龍騰後吃了一驚,“大少爺,您……”
“噓!”龍勝比了個手勢,“小點聲,這麼大聲幹什麼?看到我很吃驚嗎?”
“大少爺,您要做什麼?屬下還有事……”
龍勝斜勾脣角,“要去做什麼?你們二爺如今春風得意,已經進了內廷,你還需要辛苦奔波嗎?你可是他的頭號心腹,行蹤如此詭異,你們到底在策劃什麼?”
說着,眼角悄悄往外瞟。
隨後,壓低了聲音,靠近着手下。
“莫非,是要違揹我父親的命令?我可提醒你,這件事我知道了……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正愁着沒有機會扳倒你們二爺,你倒是把機會送上門來了。”
“不!”
那手下立即條件反射的搖頭,“並不是您想的那樣!”
“是嗎?”龍勝騰地站起來,一腳踩在那人胸口,“說,你鬼鬼祟祟的要去哪兒?”
“屬下、屬下是要去長穗!但並沒有違抗總統,二爺的事情……屬下這次過去會替他做個了結。”
龍勝眉眼一挑,和這手下交換了一下眼神,“什麼?什麼是了結?”
手下頭一偏,卻不再說話了。
龍勝暗自竊喜,“你等着!”
說完,推門出去了。
門外,樑雋邦的臉色更不如剛纔。
“聽見了?”龍勝微微一笑,“樑中將覺得還需要再繼續問下去嗎?”
樑雋邦閉了閉眼,沉默良久,緩緩吐出,“不必了。”
看他轉身往前走,龍勝不由出聲問到,“你要去哪兒?”
“這和你沒有關係!”
樑雋邦微微頓住,側過肩膀,卻沒有回頭,簡單回答之後,迅速離開了。
“呵!”龍勝淺笑,“我等着,我就不相信,你不回來找我!”
迴轉過身,龍勝回了房裡,那手下還靠坐在地上。
“起來吧!”龍勝走過去,朝那人伸出手,“樑中將一下,你就折了?”
那手下臉色並不好看,站起來微垂着腦袋,“大少爺,您這一出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龍勝淺笑,“你們二爺如此優柔寡斷怎麼行?正如我父親所說,一個樑雋邦怎麼和韓家三小姐比?嗯,是不是?你護主心切,應該知道怎麼做了?”
那手下眉頭緊鎖,朝龍勝抱了抱拳,“大少爺,屬下一心只爲二少爺,其他的……屬下不會理會。”
“好。”龍勝聳聳肩,揮了揮手,“你可以走了。”
“屬下告退。”
那手下躬身退出,出了內院的門,覺得剛纔這件事還是要讓龍騰知道的比較好。可是,想想龍騰和樑雋邦一直以來的感情,還是決定放棄。
二爺什麼都好,就是太講情義了。
明明現在的形勢對他大爲有利,只要沒了樑雋邦、再娶了宣四小姐……手下思忖片刻,這一次違背了龍騰的意思。
隔天,龍騰這邊就收到了不好的消息。
“什麼?樑中將不見了?”
龍澄看着兒子,點點頭。
龍騰心下慌亂,“這……這也不能說明什麼,我們不是也曾經失聯過嗎?”
“是失聯嗎?”龍澄搖頭輕笑,“這性質可不太一樣。”
“父親。”龍騰太陽穴抽痛,他的人已經趕過去了,但願樑雋邦真的只是失聯,“兒子覺得不可以這麼早下結論。”
龍澄笑出了聲,“呵呵,兒子,這麼明白的事情、這麼好的機會,你就不要在我面前裝傻了!你不是怕自己落個不講義氣的罵名嗎?現在,機會來了!若是樑雋邦自己找死,那可就怪不得你了。”
“我覺得,還是要再等一等。”
龍騰搖搖頭,並沒有往父親設好的套子裡鑽。
“你……”龍澄擰眉,有些急了。
“父親放心,這件事一直是我負責的,我會想辦法和他取得聯繫。”龍騰看父親又想說什麼,急忙打斷了他,“至於以後的事情,等到長穗的問題解決了再說,行嗎?長穗已經掙扎了很久!”
龍澄一口氣被噎住,竟然是無可反駁。
回到內院,龍騰急急走上二樓,推開早早臥室的門。
早早坐在靠窗的沙發上,背影看着很寧靜,可是,右手始終握着頸間的項鍊。
“早早。”
龍騰緩步走過去,屏退了看護,蹲在她面前,拉過她的手。
“小龍來了。”早早回過神。
龍騰不說話,在她掌心寫着,“明天國家博物館有畫展,我帶你去,好不好?”
“啊?”早早一愣,“可是,我又看不見,去做什麼啊?”
龍騰耐心寫着,解釋道,“出去走走,總悶在這裡也不好,對了……我會通知司令府,到明天讓你母親也過來,你和你母親說說話,好不好?”
畢竟是他的一番好意,雖然早早現在根本沒有那個心情,可是知道能見到沈靜安,還是答應了。
“那……好吧!”早早點點頭,敏感的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小龍,沒有什麼事吧?”
龍騰搖搖頭,不想讓她擔心。
沒事,就是怕你悶。
“噢。”早早點點頭,手裡依舊握着項鍊的吊墜。
龍騰看着,眼底泛酸。輕聲說道,“早早,其實,我也很喜歡你……不過,你永遠也聽不到我親口告訴你了。我的私心,到這裡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