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一點點亮起來,視線也變得清晰起來。樑雋邦走着走着發現身後的動靜小了,回頭一看,龍騰他們落下了一大截。
“小龍,快點!”
樑雋邦壓低了聲音催促道,他揹着早早他們還能落在後面?
“噢。”龍騰答應着,加緊了步伐。不過,樑雋邦和手下都看出來,他的腿似乎是有點問題。
“龍少……”手下伸手扶了龍騰一把。
卻被龍騰推開了,“我沒事,不用扶。”
等他走近了,樑雋邦也蹙眉問到,“腿怎麼了?只是舊傷?舊傷不至於這麼嚴重啊!”
龍騰搖搖頭,“我真沒事……快走吧!”
三人繼續往前走,早早趴在樑雋邦身上迷迷糊糊的醒過來,發現情況似乎不太樂觀。樑雋邦他們好像是找不到方向了,這一大片樹林,到處都長的一樣。
“雋邦。”早早拍拍樑雋邦的肩,“放我下來吧!”
“嗯,醒了?”樑雋邦額上覆了一層薄汗,神色難免有些焦急,他和龍騰也都在等着早早醒來,這幾天他們資源設備缺乏,好幾次都是早早帶給了他們希望。
“這裡,不知道是哪裡。”樑雋邦扶着她站好,據實已告,“你看看地圖,能不能找到方向?”
“嗯。”早早點點頭,翻出地圖和先前做的‘建議指南針’,凝神思索的許久,終究擡起頭來無奈的搖搖頭,“方向很明確,可是,我不能肯定現在是在哪裡。”
其他人一聽,神色也跟着凝重起來,首要面對的問題是,現在該怎麼走?
早早接着分析到,“方向能找到,如果一直往前走,不知道會不會遇到阻礙、路通不通,這是其一,其二,我怕我們沒有那個體力。”這兩天裡大家都耗費了不少體力。
“唔。”樑雋邦點點頭,仰天看了看,“如果能和外面取得聯繫,那是最好不過的。”
龍騰擰眉,面露難色,“我的行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的。”
“嘁!”樑雋邦嗤笑,“沒有指望你,當然是和我的人聯繫……”
他看向早早,“有沒有辦法?”
早早秀眉緊蹙,掏出口袋裡的手機,手機從進來之後就是沒有信號了,否則他們也不用準備對講機。可是,對講機只能他們之間用,要聯繫外面,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見她爲難的樣子,樑雋邦握住她的手,“算了,沒有辦法就不要爲難自己。”
早早緊皺着眉,還在思考着。這裡的山勢太過險峻,信號被阻擋,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手機有信號呢?
龍騰他們乾脆往地上一坐,“哎……想不出來就不必爲難自己,我們先休息一會兒,實在不行就這麼走出去,我和樑雋邦一定能把你帶出去,放心好了!”
“是啊!”樑雋邦拉着早早坐下,擡手揉揉她的腦袋,“雖然辦法是笨了點,但我們所有設備都丟了,也只能這樣了。”
“嗯。”早早點點頭,靠着樑雋邦坐下,可是依舊沒有停止思考。
樑雋邦打開揹包,準備弄點吃的,“嗯,只有麪包和泡麪,湊活着吃一點吧!”
本來這也沒有什麼,可是他們現在不知道還要走多久才能走出去,龍騰就有點不滿了,皺了眉嚷嚷道,“你確定吃這個,我們能堅持到走出去嗎?”
“少廢話!”樑雋邦瞪他一眼,“是誰把東西都丟了?”
“嘁!”龍騰癟嘴,嘟囔道,“小家子氣,跟女人一樣……我去給你弄點好吃的來!”
“喂!”樑雋邦自然猜到他是什麼意思,狠瞪着他,“你別亂來,弄出什麼動靜來,再把人吸引過來!”
龍騰撐着地面站起來,笑道,“嘁……知道了!我有那麼笨嗎?”他從軍靴裡取出短刃,斜勾着一側脣角,淡掃樑雋邦一眼,“你就看好吧!今天給你開開葷!”
說完,身子輕盈的躍起,只是右腿分明有些不協調。
“他幹什麼去啊?”早早疑惑的問着樑雋邦。
樑雋邦輕笑,“一會兒就知道了。”
他們這裡剛把爐竈支上,那邊龍騰就‘滿載而歸’了,手上拎着兩隻像雞一樣的鳥類。早早驚奇的捂住嘴,“啊……”她是第一次有些崇拜的看着龍騰。
龍騰抿嘴笑了,“別這麼看我,我會驕傲的!”
“你還會抓雞呢?”早早脫口而出,樣子懵懂。
卻說得龍騰滿臉通紅,嚷嚷着反駁道,“什麼抓雞?你倒是抓一個我看看!別說得我檔次那麼低好吧?”
“哈?”早早疑惑不解,看向樑雋邦,小聲問到,“他生什麼氣啊!我說錯什麼了?”
樑雋邦忍俊不禁,“沒什麼……你說得很對。”
“樑雋邦!”龍騰氣憤不已,對着他們又不知道該怎麼爭辯,“不識貨!懶得理你們!快給處理了,我不吃泡麪、不吃麪包!”說完,一轉身,太過氣憤,還狠狠跺了一腳。
“啊……”
結果立即發出一聲慘叫,因爲傷着的正是右腿。
“噗哈哈……”早早沒忍住,爆笑出聲,生怕龍騰又瞪她,立即往樑雋邦懷裡鑽,“雋邦,我感覺小龍有點……蠢。”
“傻丫頭。”樑雋邦寵溺的看着她笑,“他可不蠢,知道他爲什麼叫‘飛鷹’嗎?因爲速度快——這山裡面的飛禽,可不是那麼好抓的。”
早早一聽,笑的更大聲了,“哈哈……”
樑雋邦兩眼發直,“傻丫頭,一直笑什麼?”
“哈哈……”早早捂着肚子,笑的停不下來了,“沒什麼,我就是想到了‘老鷹抓小雞’,哈哈……”
聽她這麼一說,樑雋邦也跟着笑了起來。“哈……”
龍騰騰的一下站起來,對着這兩人捏緊了拳頭,“笑夠了沒有?笑夠了,就老實做飯!餓死了!”
“噢,好,哈哈……”
樑雋邦和早早相互配合忙碌着,這邊龍騰的手下卻在替龍騰清理着腿上的傷。
“龍少,您這……怎麼穿了一塊?”手下擡頭驚愕的看着龍騰,他的右腿上,血肉模糊的一塊,皮肉竟然被生生射穿了!難怪他的行動不比以前。
手下脫口而出,“龍少,您這不是舊傷啊!什麼時候受的傷?”
“噓!”龍騰一把捂住手下的嘴,瞪着他吼道,“小點聲!這麼大聲幹什麼?男人受點傷至於這麼叫喚嗎?沒事……一點小傷,回去上點藥都不用縫!”
手下看他這樣緊張,更是不解,再看他……龍騰正不自覺的看向早早的方向。
早早蹲在樑雋邦身邊幫忙,不時仰起臉來看他,像個小學生一樣問着,“是這樣嗎?我做的好不好?”
“嗯,很好。”樑雋邦很配合,每次都誇獎着她。
而龍騰的視線明顯是落在早早身上,詭異的,脣邊竟然露出了一絲笑意。手下看的清清楚楚,心下明瞭,湊近了提醒龍騰,“龍少,你昨天聽到了沒有?”
“嗯?”龍騰收回視線,茫然問到,“聽到什麼?”
“樑少稱呼宣四小姐……早早。”手下壓低了聲音,但說的很清楚。
龍騰瞳仁一縮,昨天那種情況,他聽到了、但以爲手下未必注意到了,此刻聽他這麼說,立即緊張起來,“我告訴你,你記清楚,你什麼都沒聽到,樑雋邦沒有叫過什麼早早!”
他這樣緊張,手下都被他的態度嚇到了,“龍少,爲什麼啊?這是你跟了這麼久的case,如果能夠有突破,也許你以後就不會被打壓到去處理瑣事了!您這樣費勁的追到這裡來查探,不也是因爲這個嗎?”
“閉嘴!”龍騰低吼道,“你瘋了,在這裡說這些?以後這些話,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我龍騰不幹出賣朋友的事!”
朋友?手下一愣,龍少指的朋友,難道是樑雋邦?
“龍少,可是……”
“不用說了!”龍騰警告手下,“這件事到此爲止,爛到你肚子裡,聽到沒有?”
“是。”手下皺皺眉,唯有服從。
早早突然擡起頭來,看向龍騰的方向,龍騰的視線剛好和她相撞,驀地臉上一熱,匆忙移開了,弄得早早莫名其妙。手下看了,暗自搖頭,龍少這哪裡是爲了樑雋邦?分明就是爲了這宣四小姐!
手下心裡氣憤,替龍騰包紮腿傷時不免用了勁,一圈圈的纏繞着。
“啊……”龍騰低吼,“輕點成不成?”
手下抱怨,“屬下沒用勁。”
“嗯?”早早盯着龍騰腿上一圈圈的布條,慢慢皺緊了眉頭,再次陷入了思索。
樑雋邦看她半天不說話,疑惑着問到,“怎麼了?看到什麼了?想什麼?”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假裝不高興,“你這樣盯着別的男人看,我會生氣啊!我不好看嗎?”
“嘖!”早早突然站了起來,眼底一亮,“有了!”
“啊?”樑雋邦嚇了一跳,“什麼有了?”
早早回頭看着他,咧嘴笑道,“我知道怎麼樣和外面聯繫了!雖然還不知道能不能行,但是總要試試是不是?”
“呃……”樑雋邦機械的點點頭。
早早也不多說,知道自己說了他也未必懂,索性蹲下來,在包裡翻找了一番,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轉而走向龍騰,靠近他,笑眯眯的張開了雙臂……那樣子,就像要擁抱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