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季北悲催地帶着女兒睡了次臥。
等想通了以後他就各種懊惱無比,一邊懊惱自己不該嘴賤亂說話,一邊卻又懊惱着怎麼把跪鍵盤的殺手鐗提前用了呢?
那種手段第一次用的效果永遠是最好的,好鋼應該用在刀刃上啊。
此時他面對穿着可愛小睡衣,坐在牀上一臉鄙夷地看着他的小四喜,滿心的無奈。
季北試圖跟四喜聊天:“四喜,爸爸是不是太笨了?”
四喜:“咕?”
季北喃喃道:“媽媽今天突然表現得這麼激烈,爸爸還真有點……不好意思。”
四喜:“哼。”
季北想起薛迷紅紅的眼圈,不由得嘆氣。
“以後你長大了,提醒媽媽不要對爸爸太好,不然爸爸一下不適應,又會說錯話惹她生氣了。”
四喜:“哼哼。”
季北的臉色變了變,道:“四喜,你是說爸爸在犯賤嗎?”
其實他也只是在自說自話,反正四喜還不太會說話。
然而……
Www .ttκΛ n .℃ O 四喜:“粑粑,笨。”
季北頓時被雷給劈了。
四喜興奮地揮舞着肉肉的小手:“粑粑,笨笨!粑粑笨笨!”
季北:“……”
然而更刺激的還在後頭。
蔣茉莉的一通電話,巴黎的富豪們頓時要擠爆了山月畫廊。
傳統藝術家們正對着那副《小雞啄米圖》目瞪口呆,心想是誰在羞辱這藝術的殿堂!
結果拍賣會一開始沒多久,大批大批人的目光就放在了《小雞啄米圖》上。
最終被人以,一千萬美金的高價,拍下……
頓時流言蜚語四起,薛迷公開打巴黎藝術界臉的事情就這麼不脛而走。
要知道薛迷的知名度最早就是在巴黎做起來的,巴黎人民對這位亞洲女畫家本來是非常友善的。可是沒想到她竟然會做出這麼離經叛道的事情來!
簡直就是令人髮指啊!
薛迷戶頭上蹭蹭進賬了一千萬美金,她也有點呆滯。
怎麼會這麼多……
她以爲,那種一看就知道是小學生隨便畫的作品,有人肯出一百萬,已經,是非常給面子的了。
這一巴掌打臉打的,好像有點響亮呢。
蔣茉莉站在她身邊,默默地道:“北少現在是全球商業霸主。加上米國的金融危機多少還是影響到了歐洲,現在想着要跟北少攀關係的人不計其數。他們都是本地的地頭蛇,自然早就已經通過各種渠道,打聽到了您的心意。”
薛迷沉默了。
那意思就是,這羣人,純粹就是來捧場的。
他們根本看不起所謂的藝術。而他們要做的,就是幫着薛迷,用金錢,狠狠地羞辱所謂的藝術。
蔣茉莉心驚肉跳地看着她。
薛迷是個非常有職業操守的畫家。因爲懷孕生孩子,家裡又大事小事不斷的,她根本沒有心思好好畫畫。因此她雖然有幾幅作品,最後斟酌之下卻都沒有參展,爲的,就是不損害自己的名聲。
這次會做出這麼驚世駭俗的事情來,也着實,是出乎大家的意料。想必,在很多藝術界的人心目中,她薛迷是已經進了黑名單了。
不過好在,薛迷很快就想通了。
她道:“你放心,我不後悔。真正的藝術在我心裡。就算,要等到死後才被承認,那又怎麼樣?反正只要我活着,我大概也就不靠賣畫和名聲來謀生了。”
蔣茉莉擦了擦汗,輕聲道:“是。”
她又怎麼會看不出,薛迷眸中的,那一絲寂寥。
畢竟,那是她曾經以爲,畢生的追求啊。
蔣茉莉一邊嘆氣一邊往外走。
然而……
房間裡,薛迷擡起頭,就看到剛剛出去的蔣茉莉,一臉驚恐地又跑回來了!
“……茉莉,怎麼了?”
怎麼一副被鬼追的表情!
蔣茉莉的內心:簡直比鬼還可怕好嗎!
“少,少夫人,北北少邀,邀請了客,客人,共,共進晚餐。”
薛迷:“什麼客人?”
然後,季北和樑艾艾,兩人一副“我們很熟”的樣子,進來了。
薛迷呆滯了。
季北笑道:“薛迷,我帶了樑先生一同來吃晚飯,你是不是很驚喜?”
薛迷:“……”
樑艾艾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樑艾艾,世界頂級畫家之一,也是現存的,法國籍最重分量的國寶級畫家。
他的天才,他的執拗,掩蓋了他的出身。
實際上,他本人還是曾經的法國首富家族唯一的繼承人。他的家長曾經是季氏的密友。只不過在樑家長輩過世以後,樑艾艾選擇捐放棄了家族產業的運營權,只持有股份,自己依然狂熱的作畫。
要不然,一個畫家,怎麼可能有實力這麼肆無忌憚的買鑽石?
季北笑着同薛迷解釋。
他說,樑艾艾是故意避開他的,他提出鑽石不賣,也是爲了吊着樑艾艾的胃口,引着樑艾艾不得不跟他正式見面。
樑艾艾似笑非笑,道:“你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季北:“哪裡哪裡,實在是樑大哥太難約。我知道你已經不打算插手商界的事情了,可是也沒必要就這麼跟我們劃清界限吧?”
樑艾艾拍拍他的肩膀,道:“我也算是看着你長大的,你心裡打着什麼主意,我怎麼會不知道?被你季北找上,絕對沒有好事。”
兩人相視一笑。
樑艾艾:“如果是別的鑽石就罷了,我不要就不要吧,再等一等,或許可以等到它拍賣。可是神像之眼卻是可遇而不可求,我也就只能乖乖進了套了。”
所以他說季北,卑鄙……
樑艾艾:“你是故意讓你夫人帶着神像之眼,來吸引我的注意的吧?”
季北笑了笑,道:“還真不是。那條毛衣鏈是我夫人自己選的。”
樑艾艾:“……毛衣鏈?”
季北這纔回過頭,面對薛迷,一副大男人的樣子:“薛迷,準備晚餐。再讓人把神像之眼拿出來,給樑大哥過過目。”
薛迷坐着沒動,表情……很微妙。
樑艾艾眸中始終帶着笑意,看着她,不說話。
靠,這分明,是赤果果的嘲笑……
季北輕咳了一聲,又道:“樑大哥,我還沒有給你正式介紹。這位是你的弟妹,薛迷。”
樑艾艾笑道:“是啊,作爲畫家我是認識了。但是作爲弟妹,還是需要引見一下的。”
季北笑道:“恭喜我找到一生摯愛吧。”
樑艾艾:“呵呵。”
季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