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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一場 100

溫嵐臉色有點僵硬,心裡再不舒服,陸少臣在着,她終歸不能隨意發火,摸着乾乾的小腦袋,溫嵐一臉委屈,聰明地選擇了沉默,

葉畫暗自哼了哼,低頭示弱絕對是溫嵐最好的表現方式。

眼睛瞥了下陸少臣,那傢伙整個過程都沒吭聲。

也不知道爲什麼,葉畫心裡突然有種空落落的感覺。

陸夕顏嘴巴不饒人,還在吧啦吧啦的辱罵者着。

“夕顏!”葉畫拉了下陸夕顏,別管什麼適可而止就好,鬧得太大,一旦撕破了臉,反而讓人看笑話,於人於己都十分尷尬。

再說,葉畫也真無所謂了。陸少臣和誰在一起,同她還有什麼干係呢?都要跟陸少臣離婚了,他想怎麼曖昧就怎麼曖昧,小三小四什麼的都得隨他去了。

陸夕顏看了看葉畫,然後拿眼睛又瞪了瞪溫嵐,沒再說什麼。

其實,在心裡,陸夕顏慶幸,葉畫這個嫂子知書達理,見到這樣的情況沒有破口大罵,更沒有“嗷”的一聲撲上去撕打溫嵐。必定,顏面兩字,陸家還是要的!、

葉畫抿了下脣,強迫自己忽視心底的不適。

她有一晚上的時間和陸少臣談離婚,慢慢來,不急。

手指了下餐廳長條的餐桌,葉畫說:“夕顏,我們去那邊,我想吃點東西,”

陸夕顏點了頭,跟葉畫手挽着手在那張桌子坐下。

霍爾房子大,邀請的人多,備的食物也很多,陸夕顏好歹吃了兩口,就找熟悉的朋友閒聊去了。

葉畫沒動,低着頭一口一口吃着,每一種餐點她都嚐了一點,卻始終什麼滋味都沒吃出來。

不經意擡頭的四下看了看,葉畫才發現跟她一樣默默吃東西的還有一個女孩子,那姑娘身材高挑,長髮,大眼,一張素臉不施粉黛,卻着實很漂亮。

葉畫眨眨眼,這女孩她有印象,好像是叫顧落,新娘子的好朋友。

那女孩發現了葉畫在看她,輕彎脣角笑了笑,冷淡,卻也透着友好。

葉畫也對她笑了下,然後低下頭,依舊吃東西。

“葉畫,”這個時候,有人坐在了葉畫旁邊。

聞聲,葉畫瞬間轉了下臉,彷彿看蒼蠅一般撇了溫嵐一眼,然後又把臉轉了回去,自顧自的埋頭吃東西。

溫嵐很是親熱的挨着葉畫坐着,手臂跨上葉畫的胳膊,葉畫端觸電一般,毫不猶豫的擋開溫嵐的手臂,然後用手指輕撣了撣衣服袖子……

溫嵐的臉色頓時變了變。

葉畫的這個動作,就如同是在撣掉什麼令人厭惡的髒東西。

溫嵐的臉上有些掛不住,握了握拳頭,最後,她還是忍了。

極力撇去負面的情緒,溫嵐揚了揚脣,說:“葉畫,我跟你說一聲,你不用躲着我,我現在已經不住郡府小區了,陸少臣另外給我和孩子安排了地方。”

葉畫沒看溫嵐,但是無形中,她還是能感覺到溫嵐脣角的微笑,得意的微笑,挑釁的微笑。

那笑,在明顯不過,除了故意刺激,就是誠心挑釁。

葉畫抿着脣角,她突然很想吐,就彷彿剛纔吃進的東西里一不小心摻進去只死蒼蠅般,那種噁心,無處言說。

垂下眼睫,葉畫拿起玻璃杯,狠狠喝了一口水,說,“溫嵐,拜託你件事兒!”

溫嵐挑了下眉,笑聲朗朗,“你說。”

“離我遠點!”葉畫毫不掩飾心思,她討厭溫嵐,恨不能讓溫嵐馬上從她身邊消失!

“這麼坦白?你這話就好像我在故意糾纏着你一樣,其實我只是想跟你聊聊天而已。”溫嵐的聲音明顯透露着不滿意。

葉畫冷哼一聲,抿了抿嘴角,眼睛裡盡是深切的嘲弄。“既然你裝糊塗,我只好坦白的告訴你,溫嵐,你讓我膈應,而且,我也沒功夫搭理你,再見,不送。”

溫嵐臉色又變了變,葉畫說的話,簡直就是在煽她耳光。

可最終,還是忍着,溫嵐的腦袋忽然湊近葉畫,“葉畫,你和陸少臣不離婚沒關係,只要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可以不要名分,告訴你葉畫,我寧願被陸少臣包養,寧願做小三,那樣,至少我兒子有父親。”

“……”不要名分?騙鬼呢!

名分,就沒有一個女人不願意要。

葉畫嘴角的肌肉跳了跳,咬了咬牙,然後,又咬了咬牙,最後,她還是沒忍住,“滾!”

溫嵐依舊在那裡不動:“我偏不。”

葉畫更加像吃了蒼蠅一樣,張嘴剛要反擊,卻突然有人“嗤”的一聲低笑,隨後就有聲音傳過來,“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給臉都不知道自己兜着點。我今兒也算長見識,這小三小四的還真是什麼不要臉說什麼,什麼不要臉做什麼。”

“你……”溫嵐立時氣惱的變了顏色,她實在是沒想到有人跑出來替葉畫冒刺。

替葉畫出頭的是那個叫顧落的女孩,她的眼睛都不帶撇溫嵐的,只是看着葉畫:“姐姐你應該學學我,我一般不擅長與人鬥嘴,誰要是有膽惹毛了我,我只會直接上手,一巴掌讓她牢牢記住我!”

“有你什麼事兒?你是誰啊?你知道什麼呀?”溫嵐氣死了。

“你管我是誰,”叫顧落的那個女孩忽的瞪向溫嵐,眼睛裡竟透出一股寒光,“我只想告訴你,收斂點,別太囂張,這世上大就是大,小就是小,歪的斜的永遠扶不正。”

溫嵐深蹙着眉。

女孩的目光,頗有點兒嚇人了,讓她不得不顧忌!

今天是霍爾大喜的日子,她不能給人家砸了場子。

瞅了一眼葉畫,溫嵐想:見好就收,讓葉畫添堵的目的她達到了就行了!

“切,真是莫名其妙的,腦子有病啊!”說完,溫嵐繃着一張臉,走了!

見溫嵐走了,葉畫這才籲出胸中一口悶氣,臉上卻漸漸有一絲蒼白,有一股痛意,在胸腔到處肆虐。

擡眼看了看叫顧落的那個女孩,葉畫自嘲的笑了笑,神色有些許不自在,“讓你看笑話了,我這個人從小就膽小,不會打架!”

顧落只是笑笑,聰明的女人什麼都看都透透得。顧落再明白不過,葉畫不與溫嵐不爭高低,那只是因爲葉畫把溫嵐當坨臭狗屎而已。

……

陸少臣在看到葉畫之後,他的眼皮就不停的在跳,一會兒左眼睛,一會兒右眼睛。

跳的他有點兒心煩意亂。

本以爲躲開葉畫,他不露面,離婚這事兒慢慢就淡了,時間一長,孩子一生,親骨肉在懷裡,他再哄上葉畫幾句,這場風波好不好就刮過去了。

可是……看今天葉畫的樣子,不單是鐵了心不跟他過了,而且從此以後都要老死不相往來的。

陸少臣心頭驀地一疼,疼的他連呼吸都有些不通暢了。

原地轉了兩圈,陸少臣煩躁的不行,四下看了看,莫名其妙的就發現林初一正目不轉睛的望着葉畫,盯的是那樣的專注,那樣的肆無忌憚,就好像他一眨眼,葉畫就會消失一般。

陸少臣滿滿一肚子的火氣,咬咬後槽牙,只覺得林初一對自己老婆目無章法的令人厭惡憎恨。

三步兩步走過去,陸少臣臉色已經黑得能滴墨,他冷冷地說:“林初一,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林初一面無表情瞅了眼陸少臣,他很想說,我不但看了,還親了呢,你能怎麼辦?

“葉畫是跟我一起來的,我有責任確保她的安全,把她完好無損的送回來。”

林初一言語沒嗆火,可陸少臣還是很惱恨,。

責任?林初一跟他談責任?陸少臣牙癢癢的,恨不得咬他。

“林初一,你能不能別老參合我和我老婆中間?”

“不能。”林初一不假思索地答,眼睛無辜的盯着陸少臣,他說,“陸少臣,誰讓我看你超級不順眼。”

“林初一,”陸少臣那是相當的惱怒啊,惱怒的他恨不得一把火燒了全世界。“別見誰都拽的跟二五八萬的。犯了衝,別怪哥們沒提醒你。實話告訴你林初一,眼睛別總盯着我老婆,你要是實在吃飽了沒事兒幹,就去找個女人,看哪個順眼,找她好好給你泄泄火。”

林初一絲毫不覺難堪,偏偏還氣死人不償命的對着陸少臣微笑一下,一臉‘你奈我何’的表情。

“陸少臣,有沒有人跟你說過,找女人那可是一輩子的大事兒,男人這一生過得舒不舒心全在這一關。這女人啊,宜家宜室的真不好找,我原本還以爲你的眼界能高一點兒,可是事實證明,你的眼光真差勁,竟然瞅上溫嵐了。哎,都這樣了,兄弟就攤心跟你交個實底。陸少臣,你前腳離婚,我後腳就拉着葉畫扯證,必定像葉畫這種讓人感覺舒服的女人不多,而且她還是個大高個,大長腿。你說,我要和她結了婚,生個孩子出來,還不得兩米。哎呦喂,我爸媽保準樂瘋了……”

“你說話還能更欠揍點兒嗎?”陸少臣眼裡突突的冒火,那神色,那架勢怎麼看怎麼都有點想要一把惡狠狠掐死林初一的意思。

“林初一,你給我滾!”刻意壓低的嗓門因爲難剋制的情緒聽來更像是嘶吼。

林初一聳了聳肩,慢吞吞地開口,“對不起,現在還不行。”

陸少臣給他噎了半晌,一股邪火沒處發泄,手掌數次捏緊又放鬆,強自壓迫着不揮拳頭。

今天是好兄弟的好日子,這個喜慶的場合,有多大的火氣他都得忍耐。

“林初一,我警告你,你要敢,我廢了你!”陸少臣咬着牙一字字念出來,那狀態恨不得是要把林初一撕碎了去喂狗。

“我還真就敢。”林初一嘴脣微抿,眼睛盯牢了陸少臣一會兒,他的面上依舊是八風不動的微笑,十分欠扁,“陸少臣你應該知道,這世上我不敢做的事,其實真的並不是很多。”

陸少臣似乎一腳踢上了牆壁,悶悶的一聲響。

這一次,陸少臣難得收了臉上的憤怒,甚至還好脾氣的笑了一笑。

“林初一,有種再說一遍,”

“你確定讓我再說一遍?”林初一眯了眯眼睛,他很清楚陸少臣這是差不多已經到了要爆發的臨界點了。

陸少臣瞬間往林初一跟前竄了過去,只是下一秒,還不等他有動作,有人就拽住了他的手臂,“陸少臣。”

陸少臣扭臉看着葉畫,漆黑的眸子光線一閃,臉色已經難看到極點。

葉畫也是看着他,兩秒鐘後,她忽然將聲音放低放輕,“找個地方,我有話跟你說。”

陸少臣也不說話,反手抓住葉畫的手腕,徑直把她帶到了右側的一間臥室裡,然後,擡腳踢上門。

面對面站着,陸少臣盯着葉畫,那目光很想把她身上戳出無數個窟窿。

葉畫抿着脣,很多想說的話澎湃在喉間,幾乎難以抑制,可等那話溢出嘴巴,卻寥寥幾個子,“別躲着了,還是離婚吧。”

陸少臣的眼中包涵有太多情緒,深沉複雜。

他什麼也沒說,只是用手指一寸寸划着她的胳膊,最後緩緩滑到她的脖子上。

葉畫心裡突然犯酸,兩個人距離過近,陸少臣熾熱的鼻息一下一下噴灑在她的臉上,陣陣發癢,連鼻子眼睛都跟着難受。

葉畫一下子就堅持不住了,本來她想,見到陸少臣她會很強硬,語氣也會很衝,很給力,

可是現在,她聲音卻是哀求的,“陸少臣離婚吧!離婚吧!咱們離婚吧……”

陸少臣驟然俯下頭,含住葉畫的脣惡狠狠咬了一口。

“不就因爲乾乾那孩子嗎?那孩子是陸家的種不假,可我有跟你說過,那孩子……必須是我要付的責任嗎?”

陸少臣的畫外音,葉畫聽出來。

敢做,他竟然不敢承擔。

“陸少臣,別讓我瞧不起你,你現在竟然不承認那孩子,真是一個笑話。”

陸少臣心臟驟然抽緊,像有什麼堵着喉嚨,呼吸都不暢快。

他想,誰說不是笑話呢?

他是個男人,有現實不能逃避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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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妮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