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此情何以消 062

聽了楊麗娟的話,葉畫皺了皺眉。

如果陸少臣和丁越真的相愛,而她也沒按照家裡的意思嫁陸少臣,那麼陸少臣娶的人,如同楊麗娟所說,或許真的就是丁越了。

葉陸兩家的聯姻,也許真的是棒打了一對有情人,聯姻,讓她搶了丁越的男人,成了陸少臣的原配,卻也是陸少臣和丁越感情的第三者。

按照楊麗娟的思路這麼一想,葉畫臉色發白,突然就覺得胸口憋悶,情緒煩躁不堪!

丁越抱着陸少臣還在哭,而且一邊哭還一邊訴苦。

“少臣,你看看,葉畫她們把我打得!都疼死了,我昨天剛出的醫院,斷骨剛長好了,現在腿又疼了!好不好又斷了,少臣,我從小到大就沒人打過我,沒人動過我一個手指頭……”

林沫沫看着丁越在陸少臣懷裡哭起來沒完,心裡禁不住冷笑,丁越顯然已經把她自己放在受害的弱者立場上。

那麼,陸少臣會不會認定她和葉畫欺負丁越了?

陸少臣低頭看了丁越一眼。

鼻青臉腫的丁越,嘴角上還殘留着清晰的血痕。

“少臣……”見陸少臣看自己,丁越眼淚巴叉,可憐兮兮的喊着。

陸少臣勉強笑了下,臉色緩了緩,伸手,拍了拍丁越的肩膀,“你要是腿疼,怕骨頭再次斷了,我讓人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我要你帶我去!”丁越更緊的抱着陸少臣。

陸少臣幾乎是下意識的就看了葉畫一眼。

只是葉畫一點反應都沒有,甚至連眼光都不再給他一個。

陸少臣瞬間抿了脣,伸手就想拉開抱着自己的丁越。

“丁越……”

“少臣,你先聽我說!”丁越極快的打斷了陸少臣,一雙含淚的眼睛可憐巴巴的看着陸少臣,哪怕此刻,陸少臣臉色略顯陰沉,眉目間還有着些許的不耐,可依舊無損他俊朗的容顏。

這樣的陸少臣,是她喜歡的樣子!丁越微微緊張的咬了下脣,幾乎屏住了呼吸,然後纔開口,道。

“少臣,我承認以前有些事兒是我做的不對,我很後悔沒聽你的話,少臣,我改了,以後你要我怎麼樣,我就怎麼樣,我肯定都聽你的。”

“丁越,你在說什麼混賬話呢?”陸少臣還沒說什麼,楊麗娟已經跑過來咬牙切齒了,“別總鬼迷心竅的,說什麼也不聽,你怎麼那麼不爭氣啊!丁越,你給我清醒一點,陸少臣已經結婚了,你以爲他會爲了你離婚嗎?別太天真了!”

“媽,我的事兒您就別管了!讓我自己解決!”丁越擦乾了眼淚,微微提高了聲音,反正她是決定了,一定要死纏住陸少臣。

……

陸少臣始終沒說話,緊抿着脣,他的眼睛裡現在又再看葉畫!

葉畫的衣服上,身上都是紅油漆,臉上一小塊,一小塊的紅色也有不少,都幹了,恐怕洗掉都費勁兒。

陸少臣黝黑的眸底突然暗的嚇人。

如果,丁越潑到葉畫身上的是硫酸;或者是汽油,然後打了火機扔過去……那樣,葉畫的後果將不堪設想。

吞了口口水,陸少臣幾乎屏住了呼吸。

看着丁越,輕咳了幾聲,陸少臣聲音也刻意放軟了很多,“丁越,我很抱歉,你還是提要求吧,能補償給你的,我一定補償。”

補償?

一聽陸少臣要補償丁越,葉畫後背不自覺的就挺直了。

感情上的事情,有婦之夫的身份,葉畫真的很想知道陸少臣要怎麼補償?

陸少臣,你到底會怎麼補償你的情人丁越?

“少臣,”丁越說話了,聲音輕小,卻帶着一絲微不可查的抗議。“我從來不想要你補償我什麼?”

陸少臣沒應聲,只是看着丁越,似乎在等她繼續說下去!

“陸少臣……”丁越慢慢喊了陸少臣的名字,眼睛看着他的眼睛,神情無比認真的,她說,“我知道你已經成家有老婆了,如果有什麼女人想和你在一起,是不是隻能維持地下那種關係,永遠不得翻身見天日?”

陸少臣先是怔了怔,然後點頭,說:“沒錯。”

丁越閉了下眼睛,心口有點不舒服,用手掌用力按了幾下,丁越才又說:“陸少臣,除了你老婆,其他女人若和你在一起,是不是彼此間只能是兩廂情願逢場作戲的遊戲?處在遊戲中的女人,不能向你要責任,要名分?”

陸少臣沒表情,只是繼續的點頭,“對。”

丁越咬了咬脣,又繼續:“陸少臣,是不是除了你老婆,別的女人都不能懷孕給你生孩子?更不能妄想以孩子作要挾,插手你的婚姻?”

“是。”陸少臣回答的更是毫不遲疑。

丁越突然笑了下,眼睛裡是難纏的執拗!“那好,陸少臣,我別的都不求,就想留在你的身邊,我甘願沒名沒分的跟着你。陸少臣,我不計較名分,你要不要?”

陸少臣深蹙眉,半天下來竟然沒說話。

無形中,丁越等待答案的時間無比的漫長。

葉畫站着,覺得自己的手腳都僵了。

可是她卻好想笑,就彷彿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

丁越這話是什麼意思,還不就是明目張膽的求陸少臣包她嗎?

丁越果真是有病,病的不輕。必定,如此大庭廣衆之下,這麼公開不要臉的女人真的是很少見的。

只是陸少臣卻沉默,不給出明確的態度,葉畫認爲,陸少臣的不表態,無形中對丁越傳遞的信號,那就是默許!

事情看清楚了,葉畫頓覺心裡彷彿是有幾千只貓爪子在不停地撓,撓的幾乎快把她的整顆心給掏空了。

繃着臉,咬着牙,葉畫覺得自己好像是生氣了,可一時是又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

不止是葉畫氣,林沫沫也氣!

“說的可真是動聽!”林沫沫手指着丁越,罵起人來一點都不客氣。“你丫的不就是想和陸少臣重溫牀上那些舊事麼?還不要名分?騙鬼呢?你他媽的小三小四的地努力了這麼多年不就是憋着股勁兒想要轉正嗎?”

“你以什麼身份跟我說話?你又不是陸少臣的老婆!”丁越惱了,對着林沫沫就是一頓嚷嚷,還帶着點不甘心和委屈。 葉畫握着拳頭,淡定的擡頭,實際上心裡已經抓狂了!

已經被點了名,她也不能在繼續裝着跟她無關了。

看了看陸少臣,又看看丁越,葉畫忽然覺得很是沒意思。

折騰什麼?她讓位就是了,反正從來也沒稀罕過!

“其實有些話,兩個月前我就想跟你說,”葉畫眼睛盯着丁越,雙眸像是浸了水的水晶,光亮璀璨。“我不是喜歡爲難人的人,丁越,如果你和陸少臣郎情妾意,我很願意成人之美,跟陸少臣,我是願意離婚的!”

你個好脾氣,活該挨欺負的,林沫沫咬牙,瞪着眼睛,恨不得對着葉畫的腦袋猛敲上幾下,讓她榆木腦袋好好開開竅

“葉畫!”陸少臣突然喊了葉畫,臉上那一絲僵硬的怒意顯而易見,咬牙切齒的對着葉畫擠出了後面幾個字來,“給我閉嘴!”

陸少臣竟然吼自己!

葉畫手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咬脣,有點受不了!滿腔的怒氣和酸澀一下子涌上來,喉嚨發緊,差點沒飄下眼淚!

“陸少臣,記着吃——九芝堂濃縮六味地黃丸,治腎虧不含糖!”沒有經過大腦,嘲諷而又泄憤的話,葉畫就那樣哽咽着脫口而出了。

說完了,似乎有些後悔,臉色青白的葉畫又加了一句。

“我渾身不舒服,先走了。”然後,葉畫也不管其他人,也不管在哪兒,直接擡腿就走,腳步甚至都有些急促。她覺得自己需要一個人冷靜一下。

“陸少臣,你丫真不是東西。”林沫沫扔下一句話,追葉畫去了!

……

……

出了公安局,葉畫抹了一下眼淚,一連截了好幾輛出租車,都沒有停。

大概出租司機都嫌她一身的油漆!

林沫沫赤着腳,在後面追了過來,一邊跑還一邊喊,“靠,腳底下是什麼?都扎死人了!”

葉畫這纔回了下頭,看着林沫沫踩得發黑的腳,甕聲,彷彿是用盡了力氣纔好容易問出來的一般,“沫沫,要不要先去商場買雙鞋?”

林沫沫沒啃聲,一雙眼睛只是盯着葉畫,“你哭了?生氣了?”

“沒有!”葉畫直接否認掉,彎着脣角還笑了下,“莫名其妙的我哭什麼?哈,怎麼可能!”

林沫沫只是皺眉!

葉畫又笑了笑,對着林沫沫似乎還想說什麼,卻不料有人從後面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回了下頭,看清是誰後,葉畫怒了!

麻蛋!狗爪子拿開!

葉畫死命的將自己的胳膊往回拽,想要擺脫陸少臣的手,可是陸少臣臂膀的力氣大的驚人,她就是用到了最大的勁兒都不能掙脫。

葉畫擡起頭,怒視着陸少臣,咬着嘴半天沒說話,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動了動嘴,卻沒聲音,陸少臣看葉畫嘴脣的形狀,那似乎是一個“滾”字!

陸少臣臉色陰沉的似能滴出水來,“葉畫,你到底又在鬧什麼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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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雨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