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安坐在桌子前,昏暗的燈光,面前的筆記本,襯托着他的臉色有點慘白。
他拆掉了戴着的眼鏡,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然後又擡起了修長的手機,捏了捏鼻樑中間的位置,閉上了眼睛,舒緩一下勞累。
面前的電腦發出了“叮”的一聲響聲,他緩緩睜開眼睛,看了看電腦屏幕。
是一封郵件。
沈墨安蹙了蹙眉頭,他的睫毛很長,眉毛很濃,就連蹙着眉頭的樣子,都是帥氣的。
重新戴上了眼鏡,點開了郵件。
是一封邀請函。
然後慢慢的,邀請函上的照片一張一張的被刷新了出來。
沈墨安面無表情的,一張一張的看了過去,在最後那張照片上,停了下來。
三分鐘之後,沈墨安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煩躁的拿起來,看了看來電顯示,本想要不接的,但是他知道那個男人是個“鍥而不捨”的人,在想要煩死人這點上,他可是能夠做到極致。
沈墨安接通了電話,連個“喂”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呢,那邊的莫修澤就呱噪的說道:“哇塞,小安安,你收到郵件了嗎?收到了嗎?收到了嗎?喂喂,喂喂?哎,這不是接通了嗎?喂喂,喂喂?”
“小安安,你收到郵件了嗎?邀請函,那個邀請函。”
“你給過我時間說話嗎?”沈墨安嫌棄的說道。
莫修澤尷尬的笑了笑,然後說道:“我這不是很激動嘛。不過她也真好意思,你爲什麼從國外回來,她心裡沒點數嘛,竟然還給我們發邀請函,不去,咱們不去哈!不然我去,我給你揍她一頓再回來!”
“你就別在這裡耍寶了。”沈墨安冷冷的說道:“我沒事的。”
“……真的沒事嗎?”莫修澤破天荒的有點輕聲的嘀咕道:“你每次都那麼說,最後受傷的還不是你,你就是對她太好了,你這是自找的,我看這次啊,你也馬上就沒事了,回國還不是因爲老爺子的事情。”
原來莫修澤想要說點狠話,還會知道小聲說啊!
然後說完之後,他就裝作剛剛好像不是他說話的樣子,大聲的“哈哈”乾笑了兩聲,說道:“那什麼,我訂機票去啊?”
“這件事情不用你操心。”沈墨安的口吻有點不耐煩了。
莫修澤停頓了一下,最終還是微微嘆了口氣,說道:“好吧,那我不管,不過你看過了嗎?邀請函的時間是這個週末,你要知道這個週末還是有別的事情的,你可千萬不要衝動,週末的事情比較重要,你爲了她衝動可不是這一次了,我提醒你……”
沒等莫修澤提醒完畢,沈墨安就把電話給掛掉了。
能夠讓沈墨安心煩意亂,頭大不爽,或者猶豫不定的,大概這個世界上,現在來說,只有那麼一個人了。
就這個人,完全可以讓莫修澤緊張。
因爲歷史告訴莫修澤,沈墨安真的會做出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來。
別看平時沈墨安是一個霸氣的君主類型的,說一不二的,非常可靠的總裁,可是在這個女人的身上,沈墨安一次又一次的讓莫修澤刷新三觀。
怎麼說呢,就連莫修澤都能夠刷新三觀,可見沈墨安在那個人的身上,的確快要沒什麼底線了。
只不過沈墨安從國外回來,當然是因爲兩個人發生了什麼事情。
而那件事情,足以讓沈墨安的頭腦冷靜了下來。
“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突兀的敲門聲。
剛開始還挺紳士的,往後就變得有點暴力了起來。
寧淺猛然從黑夜中驚醒,然後迷迷糊糊的拿起了手機,看了看時間。
凌晨兩點四十分。
那麼晚了,是誰敲門?
“嘭嘭嘭!嘭嘭嘭!”
敲門聲已經越來越大了,這種老城區,這麼晚是很乾淨的,如果再這麼敲下去,整個樓道的鄰居都要醒過來了。
如果是那樣,寧淺就要在這裡住不下去了。
或許是出門的杜妙靈忘記拿鑰匙了?
畢竟寧淺的手機壞掉了,而沈墨安給她的新的手機裡的電話卡是張新的,除了沈墨安別人都不知道這個電話號碼呢。
寧淺打了個哈欠,抹了抹眼角的淚水,這才從被窩裡出來,披上了外套,穿上拖鞋,一路“噠噠噠”的跑到了門口,說道:“來了,來了,誰啊。”
沒有人說話。
寧淺從貓眼裡往外瞧了瞧,自從她開始往外跑了之後,敲門聲就停止了。
門口太黑了,又沒有燈,老樓區麼,門口的燈早就壞了,即便是換上燈泡也是無法使用的。
這種時候就別指望着能夠看到門口什麼人了。
“誰啊?”寧淺再次問道。
門口的人依舊不說話。
寧淺回身看了看了,杜妙靈的房間門關着,沒有人出來。
按理說這麼大的敲門聲,杜妙靈應該比她反應快的,以前兩個人一起住校的時候,寧淺就知道,杜妙靈睡覺有點神經過敏,有點小動靜就會醒。
如果她在家的話,一定會最先聽到聲音然後醒過來開門的。
寧淺想了想,大概真的是杜妙靈吧,就問道:“妙靈?”
門口的人沒有回答她。
寧淺煩躁的把門打開了,怎麼說呢,她也沒有很害怕,因爲老城區的人都熱情,如果真的發生什麼危險,大聲喊叫的話,會有很多人出來幫忙的,之前就發生過這麼一次事件,有個女的一大聲叫,就衝出去很多人。
站在門口的,是兩個穿着黑西裝,戴着黑墨鏡的人。
寧淺都不知道,這大晚上兩點多快要三點,他們戴着黑色的墨鏡到底要幹嘛。
見到寧淺之後,其中一個男人點亮了手中的燈,說道:“寧淺小姐,我們家老闆要見你。”
多麼熟悉的場景,多麼熟悉的對話。
可是這次,寧淺不用再問“你們老闆是誰”,這樣的話了,因爲要這麼見她的,估計只有一個人。
寧淺又回頭,杜妙靈還是沒有從房間出來,她無奈的嘆息了一聲,說道:“左雅在哪裡?她可以到我房間裡去。”
“老闆在公園裡等着你,還請寧淺小姐跟我們走一趟。”黑西裝黑墨鏡男說道:“當然了,您要是不願意去,我們會有辦法讓您去的。”